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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逸睜大雙眼望著顧永梵,他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終於嘆出一口氣,“我知道。”

  “你知道?”顧永梵撐起雙臂將岑逸困入牆角,泛著血絲的雙眼慢慢凝聚起霧氣,“那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她?小逸,我真的好想她。”

  岑逸感覺到一滴熱呼呼的液體砸落在自己頸間的鎖骨上,他抬起手摸了一下,濕的,那是顧永梵的淚,為一個女人流的淚。

  這樣的溫度幾乎燙得他不知所措,他茫然的將手指放在眼前細看,卻怎麼也瞧不清楚,只覺得鎖骨處有越來越多的液體滑落,順著領口向下流淌。

  岑逸怔然著,將顧永梵所有的哀傷看在眼底也收在心裡,他伸出手臂摟住對方的後背,也許是安慰,又也許,只是不想看到他流淚。

  “小逸,小逸,小逸。”顧永梵將臉埋進岑逸的頸窩,軟軟的雙唇若有似無的碰觸著他光潔的皮膚,隨著每一次呼喚的蠕動而摩擦著岑逸的肌膚,“為什麼曉晨不能跟我一起堅持到最後?告訴我要怎麼忘了曉晨?幫幫我……”

  “哎……”岑逸閉上眼,只是攀住顧永梵的手臂收得更緊了,然後他感覺到顧永梵開始撕扯他的衣服,熟悉的手指在他肌膚上遊走,帶起一陣顫慄。

  被進入的時候還是有些痛的,畢竟很久沒做過,更何況,喝醉了的人根本不懂得做好前戲。岑逸只覺得自己的腰被高高抬起然後又落下,一進一出間,那鑽心的疼讓他張開五指反手狠狠扣緊牆面。

  被撞得有些頭暈無力,他只能將全身重量集中到掛在顧永梵腰間的雙腿上,直到小腿肚開始抽筋,漸漸麻木沒了知覺。

  然後他感覺被抱上了床,還沒適應從地板到床鋪上的落差,便被扭過身抬起後腰,身後的人一個頂入進到最深處,岑逸忍不住嗚咽出聲,卻又將音尾斷在了之後連續不斷的蠻橫衝撞中。

  不記得開始也不記得結束,岑逸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

  顧永梵就坐在他身邊,只披著件白色襯衫,鬍子仍然沒有刮,但可能因為睡了一覺的關係,明顯精神好了很多。

  “早。”看到顧永梵朝他看來,岑逸勉強抬起上身想坐起來,只是身體一動,才發覺從腰到大腿都酸澀無力,而身下的黏膩讓他突然意識到昨夜荒唐。岑逸有些發愣,他記得以前和顧永梵做sex伴侶時,每次完事,顧永梵都會堅持幫他擦乾淨,可是這次,卻沒有。

  顧永梵看著僵硬著表情半縮在被子裡的岑逸,忽然轉身從床頭櫃裡摸出鑰匙,“搬過來一起住吧。”

  岑逸看著那把鑰匙錯愕。

  “這些日子,我不想一個人。”

  顧永梵的話將岑逸一桶冷水由頭澆到腳。“你是在邀請我陪你上床?”

  “是。”

  “你心裡放得下木曉晨?你把我當什麼了?”

  “就是因為放不下,我更需要一個人陪著我,幫我忘了她。”顧永梵看向岑逸,幾近殘忍地說著,“你昨晚說過,你是我的朋友,你會幫我的,是不是?”

  “我拒絕。”岑逸並沒有猶豫,默默坐起身踩著一雙裸足在地上找尋自己凌亂的衣服。

  “為什麼?”顧永梵問。

  岑逸捧著一堆衣服坐在床沿,冷然道,“我建議你去找別人。我沒興趣。”

  顧永梵抓住岑逸正在慢條斯理穿著衣服的手臂,又重複問,“你真的不願意?”

  岑逸搖了搖頭,不再回答,靜靜地穿戴整齊朝門外走去。

  “小逸。”背後傳來顧永梵沙啞的聲音,岑逸不得不回過頭,卻看到那人正牢牢盯著自己,曾經那雙明亮而神采飛揚的雙眸里隱隱透著淚光,“連你也不肯陪我了?”

  “我……”岑逸原本堅決的話停留在喉間打了個圈,卻在看見顧永梵黯下的眼神後,再也說不出口了。

  心裡有什麼在發酵,逐漸化成酸澀和心疼,岑逸忍不住捂住心口,慢慢邁開步子朝屋內的方向走回。

  “我今天回去理東西,明天搬過來。”岑逸終於還是妥協了,沒有原因的,就是無法再對顧永梵說一個“不”字。

  在滿城風雨後,顧永梵與木曉晨的一場愛戀在急速的轉折後逐漸銷聲匿跡。

  有人說,他們分手是因為事務所的反對,也有人說,他們分手是因為木曉晨的父親不喜歡顧永梵。就在人們揣測著各種原因的時候,卻因為木曉晨與事務所的合約糾紛而告一段落,而木曉晨原本如日中天的事業就此一蹶不振。

  反觀顧永梵,在重新振作後全身心投入工作中,在眾人的眼中,反而更加成熟穩重。

  但只有岑逸知道,那些都只是表面的假象,顧永梵還是會因為思念木曉晨而醉酒,也會因為擔心木曉晨而半夜打電話去安慰。這樣圍著木曉晨團團轉的顧永梵,看在岑逸眼裡,是心疼,更是痛。

  無邊蔓延著的苦澀在岑逸心底被一圈圈放大,而與顧永梵一起生活的日子更讓他無法自拔的開始貪戀著兩個人擁抱的溫度,捨不得也放不開手。

  如果說,愛上汪以翔卻無法和他在一起是一種無奈的話,那愛上顧永梵便是有如燒傷般灼灼撕裂著他的神經。而曾經輕微的憂鬱症在這些日子裡,一天天變本加厲,岑逸能感覺到那股絕望在身體裡加深加重的力量,牽扯著他無法呼吸。

  兩個月後,電視劇殺青。

  慶功宴後,顧永梵搖搖晃晃回了公寓。岑逸原本窩在沙發上睡著,聽到聲響後突然跳起身,穿上拖鞋趕緊走到門口接住了顧永梵搖晃的身子。

  “怎么喝這麼多!”岑逸聞著一股沖鼻的酒精味直搖頭,扛著顧永梵的手臂就往臥室里拖。

  “曉晨,曉晨。”顧永梵閉著眼呻吟起來,一聲聲叫著心裡思念的人。

  岑逸拿著毛巾的手微頓,抑制不住地開始顫抖,之後胃裡冒起熟悉的不適感,只覺得有東西翻江倒海就要衝出口。再也忍不住的岑逸跑進浴室,趴在馬桶邊將胃裡的東西吐了個空,卻還是止不住的一直摳著喉嚨乾嘔。

  吃了止吐藥後,他和衣躺在顧永梵身邊,側過身靜靜看著對方熟睡的面容。

  他想起他曾經說過的話,但是,顧永梵一定是不記得了,就因為不記得了,才會心安理得地硬要將他留在身邊,卻看不到他眼裡明確而清晰的悲傷。

  “那今天留下來好麼?”

  “呵呵,等我哪天愛上你了就留下來。”

  晨光溫柔的透過窗簾的fèng隙鑽進房間的角落。

  顧永梵一醒來就看到岑逸正靠在他肩頭,呼吸均勻輕微,顯然還沒有醒。下了床,他穿好衣對著鏡子擺弄起自己的頭髮。

  “你今天不是休息麼?怎麼起這麼早?”岑逸也睜開了眼,迷迷糊糊看著顧永梵問。

  “今天約了曉晨。”顧永梵的笑帶著令人刺目的快樂。

  “不要去。”岑逸突然清醒過來,攥成拳的手掌在被子底下繃得牢牢的,“不然我打電話告訴你經紀人。”

  “你發什麼瘋!”顧永梵氣道。

  “我發瘋還是你犯傻?她擺明了要藉著你炒緋聞,你還撞上去給她利用?”

  “曉晨不是這樣的人!而且她現在發生這種事,也只有我能幫她。”

  “幫她?以什麼身分?朋友?前男友?還是你想再續前緣?顧永梵你別忘了兩個月前你怎麼求我幫你的,你現在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岑逸只覺得心底的火滋滋的直往上竄,恨不得一巴掌打醒顧永梵。

  “是,我就是放不下她,我就是還想跟她複合,我就是愛她,你管得著我麼!”顧永梵抓起背包就朝門外走去,關上門前還不忘朝裡頭吼了句,“你愛跟我經紀人講就去啊,就算你跟記者講我都不在乎!”

  “是,你不在乎,你只在乎你的曉晨。”岑逸捂著自己已經掏空了的胃,顫抖著又倒回床上,一陣陣不由自己的抽搐著。

  顧永梵回到家的時候,看到的便是躺在凌亂的大床上、幾乎快沒了呼吸的岑逸。

  “小逸!”顧永梵撲上前,直到確認岑逸還有呼吸,才放心。

  “小逸,岑逸……醒醒。”拍醒了岑逸,顧永梵將人拉進懷裡,摸著他的脈搏問,“你不會就這麼躺了一天吧?”

  “嗯。”岑逸輕哼一聲。

  “沒去舞蹈室?”

  “請了病假。”

  “你生病了?”顧永梵伸出手掌覆蓋在岑逸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若有所思說,“好像是有點發燒。那你早上幹嘛不說。”

  顧永梵把岑逸重新塞回被子裡,翻箱倒櫃找出藥,拿在手上看了又看,才又摸了摸自己頭髮,“還是先吃點東西再吃藥吧,我去煮點粥,你先睡會,馬上就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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