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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要小心。”

  “我會的。”顧永梵坐在病床邊,伸手碰了碰岑逸的臉,“你瘦了。”

  “你試試幾天只能喝流質的食物,不瘦才有鬼!”

  “等你好了我請你吃烤肉!”

  “顧永梵,我想你搞錯了,我們不是朋友。”岑逸揮開顧永梵的手,“其實我們並不熟。”

  “你會跟他去美國麼?”顧永梵尷尬地收回手,插進牛仔褲的口袋。

  “不會。我在X城好好的,幹嘛要跟他去美國。”

  “那他會留下來麼?”

  “當然也不會。”

  “那就不要拒絕我當你的朋友。”

  “什麼?”岑逸習慣性皺眉,顯然有些不明白顧永梵的話。

  “等他回了美國,誰照顧你?有我這麼一個朋友,總比沒有要強很多。”

  “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不需要別人……”

  “你需要!”顧永梵突然打斷岑逸的話,“那麼大一個人居然會食物中毒,沒有資格說不需要!”

  “好像我的年齡比你大吧!”岑逸嘆了口氣,看著顧永梵不知怎麼固執起來的表情,妥協道,“好了好了,就沒見過你那麼霸道的!”

  “在聊什麼?”汪以翔端著花瓶進了屋,帶進一室淡淡清香。

  “我該走了,晚上還有工作。”顧永梵朝兩人打了招呼,剛要出門好像又想起什麼似的轉過頭,“小逸,過幾天我再來看你。”

  “不用,我差不多快出院了。”

  “那好,到時候再聯繫。”顧永梵揮了揮手,重新戴上帽子和墨鏡出了房門。

  “他很關心你。”

  “一般一般。”

  “笑得這麼不屑幹嘛?”汪以翔伸出手拍了拍岑逸的頭。

  “我不稀罕。”

  “真的?”汪以翔的視線落於白色被單下被岑逸揉成一團的床單,“小逸,我後悔了!當初我應該堅持帶你去美國的。”

  那次事件後兩個星期,汪以翔回了美國。

  走的時候,他看著賴在岑逸身邊的顧永梵,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曾幾何時,最有資格待在岑逸身邊的人是自己,可預知的結果讓他們不得不互相失去對方。他不是不後悔,可是,很多事情,既然已經做了選擇,就無法重新來過。

  只是,他依舊迷惑和擔心,這個叫做顧永梵的傢伙,真的值得託付麼?他害怕岑逸再次受傷,他更加害怕他有第二次甚至第三次的自殺,即使岑逸向他保證過。

  醫生說,憂鬱症是無藥可治的,相當於絕症。好在他是輕度憂鬱,吃點藥控制應該沒有大礙,但是,必須定期檢查。

  看著顧永梵一張什麼都不知道的臉孔,汪以翔忽然有種不想回美國的衝動。但看到岑逸依舊溫和的微笑,他又覺得自己或許是多慮了。

  就如同岑逸在醫院裡對他說的:“翔,你不能留下。你在美國的時候,或許我還會想你,可一旦你回來了,我的心情反而會更糟糕。”

  汪以翔必須離開,哪怕他心裡千萬個不願意,但事實已不容改變。

  他說,“顧永梵,你替我好好看著他。”

  岑逸聽得此話冷冷一哼,走上前拍了拍汪以翔的肩膀,“我不需要任何人照顧,夠了吧你,快點滾了。”

  不想顧永梵卻是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答應說,“一定。”

  岑逸轉過臉看著顧永梵,沒好氣的說,“有這時間陪你女朋友去,少在我這磨耗。”

  “沒事,大不了我叫曉晨過來陪我們。”

  汪以翔的眼皮微微跳動了一下,看了看岑逸面無表情的一張臉,又看了看顧永梵義不容辭的表情,嘆息著搖了搖頭,雖然他不曉得岑逸是不是真的對眼前這小子動了心,但他肯定,若如此下去,必又是一番糾纏。

  “小逸,你真的不考慮跟我去美國?”汪以翔躊躇了很久還是問出口。

  “不去。”這次是岑逸與顧永梵一起回答的。

  “我問的是小逸,干你什麼事?”汪以翔的臉色明顯不慡中。

  “翔,你真的該走了,時間到了。”岑逸指了指手腕上的手錶。

  “那……有事打我電話。”汪以翔放棄掙扎,深深看了岑逸最後一眼,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時,卻一把將人拉進懷裡緊緊擁抱。

  “好好照顧自己,你懂我的意思的,嗯?”汪以翔貼著岑逸的耳朵輕輕囑咐。

  “我會的,你放心,我不需要任何人為我擔心。”岑逸點了點頭,“死過一次,就不會再有第二次。”

  “他還以為你是吃壞肚子?”

  “我是這麼跟凱倫老師解釋的,當然也要瞞他。”

  “這樣好麼?”

  “我和他本來就沒什麼關係,連朋友都不是。”岑逸靠在汪以翔的耳邊,沉沉的聲音儘是疲倦,“不管怎樣,謝謝你趕回來看我。我已經沒事了,真的。”

  “你們兩個交頭接耳的說了什麼?”

  等到汪以翔離開後,岑逸一回頭,才發覺顧永梵正咬著牙恨恨的雙手抱胸,靠在牆壁上瞪著他。

  “與你無關。”

  “岑逸!”顧永梵沒來由的冒火,卻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不慡,愣是喘了半天的粗氣,這才一扭身,風風火火朝機場外走去。

  “好在有戴墨鏡!”岑逸揉了揉太陽穴,看著戴著帽子和大墨鏡的顧永梵,揚起嘴角搖頭,而後跟上。

  “真不搬去我那住麼?”顧永梵將岑逸送回他的住處,卻逗留在門口死活不肯走人。

  “你女朋友不在你那過夜?”

  “那個……偶爾……”

  “我沒興趣當電燈泡,也沒興趣半夜聽人叫床。”岑逸隨手就要關上大門。

  “可是,你一個人,我不放心。”顧永梵笑咪咪不怕死的伸出手擋住大門的空隙。

  “你到底在擔心什麼?我向來一個人住得好好的。”

  顧永梵頓時啞口無言,再是憋不出一個字解釋。

  “好了,已經很晚了,你回去吧,明天不是還有通告麼?”岑逸撥開顧永梵的手指。

  “那,你有事打我電話。”

  “好。”

  從那個時候開始,一直到現在,顧永梵始終無法開口說出的那句話,卻是:

  “小逸,我擔心你發病。”

  他從沒有告訴過岑逸,哪怕到了今時今日,他們已經是合法的夫夫,他還是不知道怎麼對岑逸說,自己在聽到“憂鬱症”三個字時,是怎樣的震驚和心疼。

  “……那個住院的是自殺送進來的,吞了大量安眠藥……”

  “醫生,608號病房的那個自殺的憂鬱症患者可以出院了麼?最近病房有點不夠用……”

  來與去,不過匆忙片刻,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

  可是,沒有,汪以翔是知道實情的,但是自始至終,岑逸卻不願告訴他。

  “永梵,顧永梵?”經紀人的聲音在耳邊迴繞不休。

  “嗯?”

  顧永梵從回憶中抽身而出,朦朧著視線轉過頭,看向坐在駕駛座上的經紀人。

  “剛才是特例。從現在開始,只要你和木曉晨的緋聞一天沒有消停,就一天不許回家!你也不想讓人發覺你和一個男人同居的事實吧?”

  “可是我擔心小逸。”顧永梵無奈的抓了抓腦袋。

  “他那麼大的人了,你擔心他什麼?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幾年前的舊新聞都給人挖出來重炒,真不知道你今年是不是犯太歲!”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擔心!”顧永梵皺緊眉撇了撇嘴,“我總覺得小逸有點怪怪的。”

  “你多心了吧。”

  “沒有。每次一提到曉晨,他就很奇怪。”

  “那你還曉晨曉晨的叫得那麼親切?”

  “畢竟還是朋友嘛。”

  “朋友?當心人家想要跟你舊情重燃!燒你一身焦!”

  “嘿,我可是已婚人士!”

  “這年頭,結了也可以離!”

  “滾,再咒我和小逸離婚我就罷工!”

  第四章

  “木曉晨工作受挫,前男友顧永梵夜訪安慰”。

  沒過幾日,各大娛樂周刊在最顯眼的位置報出緋聞頭條,照片上,深夜裡的顧永梵戴著鴨舌帽與大墨鏡跟在木曉晨身邊,姿勢親切而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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