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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被鬆開,一直冷落他的長笑稍稍抬眼瞟了他一下,便又把視線移到鳥籠。

  「喜歡嗎?」

  看他凝視得如此專注,白青隱不禁再次輕聲問道,見他不答,才繼續說道:「我看到時,立刻就買下來了。你看它,是不是很逗趣可愛?讓我想起了初見你時,也是這麽俏皮純真。」「像我?」

  久違近半個月後,長笑終於開口說話,儘管聲音喑啞細小,也讓白青隱激動了許久。

  「嗯。」他用力一點頭。

  長笑凝視著披著金色羽衣的小鳥,而後緩慢伸手摸向鳥籠。白青隱以為他是想拉近些看仔細,沒想到他卻突然把鳥籠的小門拉開,找到了出口的金絲雀很快竄出了籠子,飛到外面。

  「長笑?」

  白青隱深感驚訝,低頭去看,只見到長笑一張淡泊的面孔。

  「它在外面自由自在多好啊,為什麽要把它關起來呢?」長笑望著已經空了的鳥籠,自言自語般細語。

  聽聞他的話,白青隱的心狠狠的揪痛著。

  他抱緊他削瘦的身子,臉埋進他的肩窩,悲傷地道:「因為喜愛得心都痛了,因為他若是離開一定會受不了,所以只能關著,期盼他總有一天會被自己打動。」長笑聽得他的言語,默默垂下眼帘。

  他從來都不怪誰,有因必有果,是他造成的孽他怎能去指責別人?

  只是現在啊,他對未來一片迷茫。被烏雲籠罩的天空就像他此刻的心際,四周一片黑暗,找尋不到出路,以後會怎麽發展,還會出現什麽呢?

  他想不出來,也不敢想,深怕陷入更絕望的苦痛中。

  第19章

  廿日後的晚上,已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一輛馬車匆匆趕至掛著燈籠的白府大門外,須臾,馬車停下,馬車夫從車跳下,來到大門前不斷拍打大門。

  過了好一陣,大門才被人由裡面打開,當一個下人探出頭來詢問來者何人時,馬車夫立刻告知。

  下人一聽,再看到被從馬車中走出來的丫環扶著下車的人影時,頓時瞪大雙眼,隨後匆匆把門打開,接著馬上去通報總管。

  因為老總管曾再三交代過,若是此人回來,就立刻去通報他。

  不一會兒,白府的前院點亮了一盞盞的燈籠,言總管一邊披上外衣一邊匆匆趕至門外,迎接來人。

  「夫人,您算總回府了!」

  言總管一見到久違的身影,立刻激動的迎上前。

  雖然鄭凝霜才嫁來白府不久,但溫柔嫻良的她卻早已擄獲府中上上下下百餘人的信賴。前不久見白青隱不務正事,造成了生意上的不小損失,令言總管擔憂得不知如何是好,想到或許凝霜不但是長笑的姐姐,又是他們的夫人,或許能夠規勸白青隱,他便叫人快馬加鞭送信到蘇州鄭府,請凝霜回府。

  見到言總管,鄭凝霜微微一笑,然後道:「老總管,你叫人傳信叫我速速回京,是不是府里出什麽事了?」「這……」言總管露出為難之色,隨後才道,「夫人,其實叫您回來的事爺他並不知情。」鄭凝霜輕蹙柳眉,面上露出些許不安:「那我突然回府會不會讓相公感到不快?」「夫人,您說的是哪兒的話。這是您的家,您什麽時候回來都可以。爺他怎麽會責怪您呢?」「那便好。」鄭凝霜聞言,才鬆開了柳眉,「那老總管叫我回府又所為何事?」言總管想了想,才告訴凝霜:「老奴並沒有責怪小舅爺的意思,但自從小舅爺來到府上後,爺他就開始鬆懈於正事,天天到暢心園裡不知道陪小舅爺在做什麽……」「啊,果然被爹猜對了。」凝霜聽罷,無奈又憐愛地一笑,「看來果真是長笑那小淘氣孩子闖了什麽禍吧。」「闖禍?」言總管微感不解,隨後他想起什麽,復又道,「對了,小舅爺剛到京城那晚還私自離開過白府,急得爺連夜去求助於老爺幫忙去找人,幸好發現得及時,很快便找到了小舅爺,但那晚之後,爺他便把小舅爺關進暢心園裡,再不見他放人出來過。」凝霜聽完後,驚訝地用手捂住唇。

  「天,長笑居然這麽鹵莽?相公他會這麽做,八成是氣壞了吧。自回府相公就把長笑關著了嗎?不就是說,長笑被關在暢心裡近兩個月了?」言總管沒有回答,只是連連點頭。

  「雖然我能體諒相公的心情,但他這麽做未免有點太過了?」凝霜心疼弟弟,縱然心都放在了白青隱身上,但聽聞此事,她也覺得丈夫的作法過於極端了。

  「只是,夫人。」聽到凝霜言語中的責怪之意,言總管不由又道,「爺他雖然把小舅爺關著,但對他還是照顧得無微不至,什麽都以他為先。甚至為了給小舅爺送去一些吃的玩的,他不惜耽誤好些個生意,其中就有可能危及本家商號的大生意啊。」這才是言總管請凝霜回來的真正原因。

  「是這樣麽?」凝霜一聽,放寬了心,但又隱隱覺得有哪裡不對。

  「還有,除了打掃的幾個僕役外,爺他不准任何人進暢心園,老奴確不知爺他到底在想些什麽了。請夫人回來,也是想讓夫人勸勸爺,讓他不要再如此下去。」本來就覺得有些奇怪,聽到這些話,凝霜的眉又不由得蹙緊。

  奇怪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但她卻理不清自己到底覺得哪裡不對。

  「相公與長笑此刻已經睡了嗎?」

  凝霜思忖片刻,遂才問道。

  「爺與小舅爺最近一直都住在暢心園中,晚上因為不能進去,老奴也不清他們此刻是否已經安睡。」「他們都住在暢心園?」凝霜不禁一愕。

  自從她與白青隱成親後,儘管暢心園有好幾個房間,但白青隱從來不曾在暢心園裡住過一晚,但此刻,他卻住了進去……「是的,夫人。」

  「他們知道我回來的事了麽?」

  「還沒,夫人。爺說過不要去打擾他,因此還沒去向他通報,要不,我現在就派人過去……」「不。」

  凝霜下意識地拒絕,思忖片刻後,她才道:「我現在就去暢心園裡看看。」「那老奴陪您過去?」

  「不,我自己去就行了。」

  婉拒老總管的好事後,凝霜匆匆趕至暢心園。

  心裡某個一直解不開的結困擾她的心,她總覺得這一切都藏在暢心園裡,只要她親眼去看,就會明白。

  來到暢心園裡,當看到居於正中,也正是她嫁進來的新房裡亮著燭火時,心想白青隱一定沒睡,便不由加快腳步走過去。

  來到門外,本想試試能不能推開門,沒想到門口「吱呀」一聲應聲而開,她踏入屋內。

  「誰?」

  裡間放著床的方向傳來丈夫低啞戒備的聲音,聞言的凝霜不由微笑,更快走進去,邊應道:「相公,是我,凝霜。」第20章

  回到房中時,長笑正木然地坐在床上,像失了魂般,令人感覺不到生氣。

  固然心痛,白青隱也無可奈何,如若當初能夠放開這個牽引了他身心的人兒,此刻也不會發展成現在這般。事已至此,惟今之計,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白青隱坐至床邊,輕輕攬住長笑的腰,讓他靠在自己懷中。

  「沒事的,長笑,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會保護你。」捧起長笑同樣蒼白的臉,白青隱無言一陣,忍不住柔聲安撫他。

  長笑聞言,自他懷中坐起,悲切地搖頭:「有事的不是我,是霜姐!天啊,我都做了什麽,竟然傷害了一個如此善良的人──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他自虐一般的用力搖頭讓白青隱心疼地再次把他抱住:「不,不是你的錯,長笑,你不用自責……這全都怪我……」「不,錯的是我,都是我造的孽!」長笑流著淚大聲說道,「這全都是因為我愛上不該愛的人的懲罰!」「長笑……」白青隱傷痛地看著他,不知該說什麽。

  「你告訴我,霜姐她現在怎麽樣了?」

  「她已經醒了,你不用擔心。」

  長笑垂下目光,淚水從他的眼角順著臉頰滑下,因為雙手被縛,他只能用肩膀去擦拭淚水。

  白青隱本想幫他,卻被他擋掉。

  「讓我去見霜姐。」長笑睜著含淚的眼睛,下了什麽決定般直視白青隱。

  「不行。」白青隱想也沒想便拒絕了。

  「我不會逃的,我只是想跟她說清楚一切。」見他拒絕,長笑的目光更是哀痛。

  「我已經把一切都告訴她了。再說,現在讓你們相見,會發生什麽都難以預料……」這是白青隱拒絕的另一個原因。

  他看得出來,凝霜正處於混亂之中,此刻的她讓人難以確保不會做出什麽偏激的事情。

  「我要告訴她的不是這些……」長笑咬住牙,好不容易忍住的淚再次奪眶而出,「算我求你,讓我去見她。」他如此難過,白青隱也不好受,但是此刻真不是讓他們姐弟相見的時機。

  「不行。」白青隱堅定地搖頭,「我會處理好一切的,你好好待在這裡,什麽都不必想。」「不……我一定要見她,我要跟她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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