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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宴禮的品味確實單一,情人還真是一個狗模子刻出來的忠誠。
他譏誚地想,注視杜宴禮,繼續說話:“污衊了杜先生的名譽?你不用太急著忠心護主,杜先生恐怕不這麼想吧,畢竟這件事情,還是你的杜先生親口告訴我的……”
杜宴禮的眉頭輕微地皺了皺。
他輕易地發現了單引笙的怒火,對方的怒火就像是活動之中的火山,別說掩蓋,稍一晃動就能爆炸。
他也能夠看出徐野的存在刺激了單引笙。
但在這一點上,杜宴禮不太能夠理解。
單引笙和徐野根本沒有接觸,他為什麼會對徐野產生這麼大的憤怒感?
思考的同時,杜宴禮發現徐野還準備說話。
別添亂了。
他頗為不滿,抬抬眼皮,看了徐野一眼。
徐野對上的杜宴禮的視線,他清楚地從這道視線之中看見了警告與不滿。
他心頭一聲咯噔,原本要出口的話也堵在了嗓子裡。
這?
我?
我做錯了什麼嗎?
徐野十分茫然。
杜宴禮終於開口了:“單先生是來找我的?”
你總算出聲了!
單引笙像拋棄一袋過期食物一樣飛快拋棄徐野,接上杜宴禮的話:“是的。”
杜宴禮:“單先生有什麼事情?”
單引笙笑道:“沒有事情就不能來找杜總了?”
杜宴禮簡單解釋了一下:“我和徐先生正在談一個電影項目的合作,如果單先生沒有事情的話,你我可以後邊再談。”
單引笙呵呵笑了:“我有點害怕我後邊再來找杜先生,會打攪到杜先生今晚的興致,畢竟久別重逢,杜先生和你的徐先生——”他拖著長長的聲音,“肯定有很多心裡話,想要互相傾述吧?”
杜宴禮看了單引笙一會。
他有點想要問問單引笙究竟有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麼。
他也笑了笑:“單先生似乎很了解我,但我並沒有這個打算。”
單引笙:“杜先生就是太規矩了,這有什麼好避諱的?你看,我和旁邊的這位先生也很有共同話語,我晚上也會和他好好聊聊。”
隋博:“……”
他中了一槍。
他覺得自己非常無辜。
杜宴禮繼續說:“聊什麼?”
單引笙失笑:“還聊什麼?聊點成人間的話題啊。”
杜宴禮淡淡說:“原來如此,單先生有這個興致的話,我不反對,這是你的自由。”
你不反對。
單引笙咬了咬牙,細碎的聲音從他的口腔傳入他的腦海。
單引笙:“這當然是我的自由,同樣,杜先生和誰在一起也是杜先生的自由,所以杜先生為什麼不願意承認?”
杜宴禮反問對方:“沒有的事情我為什麼要承認?”
一席對話,杜宴禮看似遊刃有餘,逐一反駁。
實際上他覺得兩人的對話早已超出正常對話應有的範圍了,他注意到坐在周圍的一些食客已經隱隱約約將視線投到自己和單引笙身上。
四人桌上,杜宴禮看了看其餘三個人,再看一眼從怒火中稍到不知不覺有點委屈的單引笙,就有點頭疼,還想要吐槽。
這一幕和最初我與單引笙相遇的一幕非常相似,非常倫理,非常狗血。
但是那時候我能夠置身事外,速戰速決離開現場。
現在,畢竟感情不一樣了。
我就從旁觀者變成了主演……
第二十六章
不, 其實現在我也可以直接離開, 而且我應該直接離開。
杜宴禮仔細一想, 發現自己陷入了思維的誤區。
畢竟單引笙是為我出現在這裡,我走了單引笙也會走,還能帶他離開憤怒源徐野。
有了決定, 杜宴禮率先挪開目光,對徐野說:“電影的事情我已經從你的郵件之中知道了大體情況,我現在有點事, 具體內容和合作方式你和我秘書說吧。”
徐野一聽杜宴禮說話就連忙回道:“好的杜總,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回頭我就和您的秘書聯絡。”
杜宴禮站起了身, 他伸手:“下次見,徐先生。”
徐野趕緊回握:“下次見, 杜總。”
杜宴禮往外走去。
原本於對話中稍稍冷靜的單引笙再一次被杜宴禮的行為氣昏了頭。
他用力推開桌子,椅子隨他的站起發出了好大一聲響。
周圍人一時側目, 可做出這一切的人頭也不回,在眾人的注視之中往杜宴禮離開的方向追去。
西餐廳位於商圈之中,附有地下停車場。
杜宴禮乘電梯到達負一層, 還沒走兩步就被從後追上的單引笙拉住手腕。
他順著單引笙的力道側了側身, 下一秒,單引笙的手掌越過杜宴禮的身體,撐在杜宴禮身後的水泥柱上!
單引笙將杜宴禮困在自己與水泥柱之中,他咬牙切齒:“杜宴禮,你是什麼意思?我哪裡比不上你包的那些小明星——”
正是這時, 兩束明亮的燈光突然亮在地下車庫,並將單引笙籠罩在內!
杜宴禮轉頭一看,地下車庫的拐角駛出一輛吉普車來,這種車型的車子車身龐大,近光燈亮得跟遠光燈一樣。
他忽然抬起手來,一手護著單引笙的腦袋,一手按著對方的背脊,將人抱起,轉了半圈,把他放到了更安全的道路內側。
這個時候,車子“滴滴”的喇叭聲才姍姍響起。
又過一會,明亮的燈光流水一般遠去,地下車庫再度恢復先前的安靜。
安靜正在持續。
單引笙回過了神。
他看了看自己和杜宴禮互換的位置,意識到了什麼,突然啞然。
杜宴禮等了單引笙一會。
但這時候對方又不說話了。
他有點煩惱。
他覺得自己和單引笙之間存在有很大的溝通問題,對方並不相信他說的話,對方只相信自己看見的,還是被其完善腦補之後的“看見”。
杜宴禮討厭這樣。
他討厭一切無法有效溝通的人和事。
他往前走了兩步,再轉頭看的時候,單引笙還站在原地,目光追隨他移動。
兩人視線一碰。
單引笙立刻移開了目光,將眼神投向地下車庫的其餘地方。
杜宴禮從單引笙的視眼睛裡發現了一點委屈,這點委屈藏在對方風流倜儻漫不經心的表象之下,也許連主人都沒有發現。
杜宴禮:“……”
他停下了腳步,妥協了,對單引笙說:“我們聊聊吧。上車,回家說。”
這一次,單引笙沒有反駁杜宴禮的話。
兩人一同上了車。
車子啟動,慢慢向停車場外開去。
單引笙手肘支著窗戶,拳頭撐著腦袋,腦袋隨著車輪壓過減速條所生的震動一跳一跳,百無聊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