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大發雌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司徒閱萬萬沒想到,奪寶不成反倒被寶貝所傷。更想不到的是,沈靜秋勢力暴漲,竟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完全沒有道理可言。這一切都變得如此的艱難和詭異,所有的疑問,應該都能從打魂鞭上尋找到答案。如此,司徒閱的心越的熱了,就算受了傷,也絲毫不減殺人奪寶的決心。

  司徒閱使出攜帶的法寶,他就不相信連區區沈靜秋他都打不贏。就算打魂鞭厲害,可也要使用的人具有相當的勢力。但是很顯然,身懷有孕的沈靜秋根本沒有這樣的勢力。就算有打魂鞭的支持,沈靜秋能夠堅持片刻,也不可能堅持到他的法寶攻擊。

  司徒閱修的本就是陰寒之氣,所用法寶自然也是這方面的,如此才能得心應手。司徒閱使出一個冰定術,想要將沈靜秋困在冰雪中,可是沈靜秋,準確的說是打魂鞭事先就知道了他的伎倆,預先避開了他的攻擊。

  司徒閱冷冷一笑,絲毫不氣餒。打魂鞭越厲害,他才越有興趣。如果打魂鞭只是一根普通的鞭子,他又何必冒著魂飛魄散的危險來進行這一場鬥爭。

  大網灑下,只要沈靜秋被困住,沒有他的口訣和鮮血,任何人都別想掙脫。

  卻不料這一次沈靜秋急後退,似乎很清楚司徒閱手中那件不起眼的網究竟有多厲害。退到安全距離,揮出打魂鞭,勢要將司徒閱斬殺於此地。一鞭子抽在司徒閱的肩胛骨上,司徒閱痛呼,靈魂都在顫抖,在吶喊,在恐懼,在拼命的掙扎,試圖說服他,趕緊離開這裡。就算有再多的法寶,也克制不了打魂鞭。打魂鞭根本就是上古寶物,傳說中的物件,數千年甚至是上萬年的歷史,就算一開始只是一根普通的鞭子,到如今也早都成了精,修出了魂魄智慧。面對這樣一件上古大兇器,區區法寶又怎麼可能是對手。

  司徒閱的雙手在顫抖,來自靈魂的吶喊,是他無法拒絕更無法忽略。難道真的沒有辦法嗎?沈靜秋何德何能能夠擁有這樣一件至寶?憑什麼?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一鞭子又朝司徒閱抽來,司徒閱急忙後退,鞭子就像是具有了靈性一樣,勢要攝取他的魂魄。司徒閱大驚失色,心中不敢置信,可是靈魂深處傳來的恐懼卻深深的影響了他。他不敢再戀戰,急退卻,消失在密林深處,不留絲毫痕跡。

  沈靜秋從半空中落下,依舊是一副面無表情,連眼珠子都不會動一下的表情。她冷漠的朝羅隱看去,突然揮起手中的鞭子朝羅隱抽去。

  羅隱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直直的看著沈靜秋。眼中全是抱歉,就算沈靜秋憤怒到想要一鞭子結果了他的性命,他也無怨,因為沈靜秋有這樣做的權利。所以當鞭子揮過來的時候,他甘心赴死,如果他的死能夠化解沈靜秋心中的怨恨。

  一鞭子抽在羅隱的心口,羅隱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他抬起頭,望著沈靜秋,他想看清楚沈靜秋的容貌,在死之前牢牢的刻在心頭。卻不料,突然之間,沈靜秋就軟軟的倒了下去,手中鞭子無力垂落,化作一顆不起眼的珠子,牢牢的黏在了沈靜秋的手掌上。

  「靜秋!」羅隱大驚失色,朝沈靜秋衝來,抱起沈靜秋,拼命的掐沈靜秋人中,又探沈靜秋的脈搏。「靜秋,你醒醒,你醒醒啊……」

  沈靜秋緩緩醒來,望著羅隱,眼神閃了閃,「你的臉?」

  「靜秋,你沒事了嗎?你剛才昏了過去,是不是身體出了意外。我這就帶你回去。」

  「你的臉……」沈靜秋抬手輕撫羅隱的臉頰,露出一個笑容來,「你的臉恢復了!」

  羅隱後知後覺的現,原來他身上的血祭已經消失,他又恢復了正常。這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沈靜秋卻如釋重負,原來腦海中響起的那道聲音,所說的全是真的。鞭子上已經沾染上了司徒閱的血,只需將羅隱心口那滴血抽打出來,略一施法,血祭便可化解。原來一切一切的都是真的。沈靜秋笑了起來,然後又沉沉昏睡過去。

  半夜,沈靜秋突然從睡夢中驚起。她的手一直被羅隱握著。

  沈靜秋一側頭,就見到了羅隱。「你,你真的沒事了?我這是怎麼了?」

  「你昏過去了。」羅隱擔心的看著沈靜秋,大夫說你疲勞過度,需要修養。羅隱緊緊的握住沈靜秋的手,他有很多話要說,同樣也有很多問題要問,可是他開不了口,或者說他不該如何開口。

  沈靜秋猛地想起最要緊的事情,「朝哥兒呢,我要見朝哥兒。他怎麼樣?」

  「你別急,朝哥兒就睡在隔壁,我帶你去。」

  沈靜秋急匆匆的下床穿上鞋子就朝隔壁偏房跑去。朝哥兒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臉色蒼白,冷汗直冒,身體一直控制不住的痙攣。沈靜秋大驚失色,不停的質問羅隱,「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羅隱神情痛苦的說道:「朝哥兒受了驚嚇,雖然身體無礙,可是他的精神承受不住,所以一直不能醒來。大夫說,朝哥兒可能陷入了噩夢中而不行,或許我們該走偏門,請道士來做法,叫醒朝哥兒。」

  沈靜秋強忍著淚意,突然回頭,一巴掌狠狠的甩在羅隱的臉上,緊接著又是兩巴掌。羅隱站在原地,任由沈靜秋動手,不辯解不反抗。

  下人們驚恐不安,急忙退下。沈靜秋滿眼淚意,她不敢去想像,朝哥兒究竟承受了多大的痛苦。身體上的疼痛算得了什麼,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最殘酷的。沈靜秋拿出那顆不起眼的珠子,然後鄭重的掛在朝哥兒的脖頸上。這顆珠子連續兩次救她於危難,她相信這是一顆帶著福氣的珠子,一定也可以救朝哥兒於危難中。沈靜秋幾乎是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珠子上。她抱起了朝哥兒,親吻他的小臉蛋,她多麼希望由她來承受這一切,而不是年幼的朝哥兒。

  她不敢想像,這次事情會對朝哥兒的一生帶來什麼樣的影響,更不敢想像朝哥兒要是恨上他們做父母,又該如何是好。沈靜秋低聲抽泣,心中又痛又傷。

  羅隱小心翼翼將手搭在沈靜秋的身上,卻被深靜秋狠狠的甩開。沈靜秋放下朝哥兒,猛地站起來,就朝羅隱打去,「都怪你,全是你的錯。羅定邦,要是朝哥兒有個三長兩短,我和你恩斷義絕。」

  羅隱面露痛苦之色,「靜秋,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打我罵我,我都能承受,只求你給我機會彌補。」

  「彌補?朝哥兒遭遇的這一切你要如何彌補?羅定邦,我是那麼的信任你,可是你卻一次又一次的給家人給孩子帶來危險。你還是不是人?你怎麼可以這樣殘忍,你怎麼可以眼睜睜的看著朝哥兒遭受這樣的痛苦。」沈靜秋大聲怒斥。

  羅隱沒有做任何辯解,他低頭說道:「都是我的錯。要是朝哥兒有個萬一,我給他償命。」

  「我不稀罕。」沈靜秋怒吼,「你滾,你給我滾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羅隱深深一嘆息,無奈的離開。沈靜秋獨自坐在床頭,嗚嗚哭泣。她也不想的,可是只要一想到朝哥兒所遭受的一切,她就恨不得毀掉全世界。這究竟是無妄之災,還是命中劫數,沈靜秋分辨不出來。

  她陪著朝哥兒,一直等到朝哥兒不再痙攣,她才真正鬆了一口氣。不管是什麼原因讓朝哥兒停止了痙攣,沈靜秋都願意相信這是珠子起了作用。

  房門被敲響,青竹在門外請示,要進來給朝哥兒灌藥。沈靜秋擦掉眼淚,讓青竹進來。

  青竹端著藥碗,擔心的看著沈靜秋,「夫人的身體要緊嗎?」

  「我沒事。」她苦笑一聲,現在任何人任何事也比不上朝哥兒重要。

  沈靜秋親手將藥灌入朝哥兒的嘴裡,可是朝哥兒依舊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青竹站在一旁,欲言又止,表情十分糾結矛盾。

  沈靜秋拿熱毛巾給朝哥兒擦額頭上的汗,一邊問青竹,「還有事嗎?沒事就下去吧,我陪著朝哥兒就行了。」

  青竹嘆了一聲,「奴婢知道夫人很難過,心裡頭肯定在責怪國公爺。可是奴婢以為無論如何夫人也該先聽聽國公爺的解釋。」

  「解釋?」沈靜秋冷冷一笑,「解釋什麼?解釋他是無意將朝哥兒牽連進來,解釋他是愛朝哥兒的嗎?」

  青竹有些挫敗,「夫人,奴婢聽說中了血祭的人,幾乎等同活死人。可是國公爺依舊在最關鍵的時候救下朝哥兒,難道這不是因為國公爺愛朝哥兒嗎?如果沒有這個信念,國公爺又怎麼可能在那樣的情況下救下朝哥兒。夫人心頭有氣,奴婢清楚。可是夫人也不該遷怒到國公爺身上。夫人是沒有親眼看到,奴婢聽小廝說,國公爺躲在書房裡偷偷的哭了。」

  沈靜秋仰頭,不讓眼淚流下來。「哭泣又算得了什麼?比得上朝哥兒重要嗎?比得上朝哥兒所遭受的傷害嗎?」

  「難道夫人對於這幾個月生在國公爺身上的事情,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嗎?難道夫人真的不想知道南越聖女怎麼會找到金州,國公爺又怎麼會中了血祭,風雲子又怎麼會突然出現?夫人對這一切真的不關心嗎?」

  沈靜秋低頭,她不否認,她對這一切真的很好奇。可是她依舊不能原諒羅隱,不能原諒自己。她和羅隱身為孩子的父母,卻將孩子陷入危險中,遭受身心的雙重打擊。這是老天爺對她的懲罰。沈靜秋痛苦的埋,她自責,她痛恨,她想要找一個人泄,而羅隱身為罪魁禍,當然是最好的選擇。

  沈靜秋呵呵笑了起來,充滿了痛苦,自責,嘲諷。笑過之後,她的心情沒有好上半點,反而越的自我厭惡。沈靜秋對青竹說道:「去將羅二叫來,我要親自問他。」

  青竹點頭應下,「奴婢這就去辦。夫人睡了一天,奴婢讓廚房準備了吃的,夫人要不要先吃一點。就算沒胃口,好歹也要替腹中的孩子著想。」

  沈靜秋搖頭,「不用擔心我的身體,一天兩天不吃飯死不了。去將羅二叫來。」

  青竹嘆氣,點頭離去。

  羅二前來面見沈靜秋,心情有幾分忐忑。沈靜秋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輕描淡寫的說道,「省略不必要的內容,說主要的事情就可以了。」

  羅二咽下一口唾沫,點點頭,說道:「國公爺設下埋伏,南越聖女中計。本來是可以殺了南越聖女的,可是中途有人突然出現救走了南越聖女。後來我們裡應外合,一把火燒了南越聖女宮,南越皇室趁機搜捕聖女宮上下人等,一律殺無赦。南越聖女混跡其中逃了出來。國公爺一得知南越聖女朝金州而來,就放下手中一切事情,帶著人追了過來。卻不料,就在離著金州三日路程的時候,國公爺突然就……屬下數人在國公爺的要求下,帶著國公爺趕路,緊趕慢趕還是遲了一天。不過好在將大少爺救了下來。」

  沈靜秋沉默良久,羅二的心情越忐忑。張嘴想要替羅隱求情,可是話到嘴邊全都咽了下去。

  沈靜秋突然長嘆一聲,「下去吧。照顧好國公爺,不要讓他做傻事。」

  「屬下遵命。」

  沈靜秋閉目,她不想去想關於羅隱的一切,腦子卻不受控制的一直在想。朝哥兒又出了一頭的冷汗,沈靜秋拿起毛巾給朝哥兒擦拭額頭,身子,給他換了一件乾爽的衣服。接下來就一直坐在床頭,一直陪著朝哥兒到天明。

  當第一縷陽光照進窗戶的時候,沈靜秋猛地從怔愣中回過神來,後知後覺的現已經過去了一整夜。

  沈靜秋起身,活動僵硬的手腳,走到窗戶邊,迎接早上的陽光。一切就如這清晨的陽光一樣,充滿了希望和暖意,可是沈靜秋心中卻一片冰涼。

  門外站著羅隱,沈靜秋知道他已經在門外站了一夜。她低聲笑了起來,兩個人只隔了一道門,可是她卻覺著他們隔了千山萬水。沈靜秋抬手輕撫虛無的空中,一筆一划的描繪一個人影,一個她最熟悉的人影。

  外面的人動也不動一下,仿佛已經成了一尊石頭。沈靜秋嘲諷一笑,突然打開了門,二人目光對上,沈靜秋分明看到羅隱眼中的愧疚和悔意。

  沈靜秋輕聲問他:「五郎,你後悔嗎?」

  羅隱神情痛苦糾結,張嘴說道:「後悔!我後悔沒有在一開始就結果了南越聖女的性命,我後悔讓她多活了這麼多年。若是從一開始我就結果了她,朝哥兒也不會出事。」

  「你真的這麼想嗎?」沈靜秋冷冷的問道。

  羅隱擲地有聲的回答,「是,這是我的真心話。」

  她看得出來,這的確是羅隱的真心話。可是她依舊難以原諒羅隱。沈靜秋撇頭,她不想見到他,可是他是孩子的父親,她又必須面對這個人。沈靜秋輕聲一嘆,「你進來吧,我有些話要同你說。」

  羅隱緩緩的走了進來,來到床頭,心疼的看著躺在床上依舊昏迷不醒的朝哥兒,問道:「朝哥兒好點了嗎?」

  「好多了,已經沒有再痙攣,相信很快就能醒過來。」沈靜秋再次嘆氣,偏頭看向羅隱,猶豫了片刻問道:「那個時候你為什麼不躲開?」

  羅隱望著沈靜秋,一字一頓,堅定的說道:「我信任你。無論你要對我做什麼,我都該承受,信任,而不是躲避,懷疑。」

  沈靜秋嘲諷一笑,「你就不怕我那一鞭子是取你的性命嗎?」

  「我說了,我信任你。靜秋,你是我在這個世上最信任的人,從始至終。」

  沈靜秋低頭一笑,「那個時候,其實我也是有心無力。我……它知道一切,知道我的所思所想,知道我所擔心的一切。它要我完全信任它,將自己交給它,唯有如此才能殺掉南越聖女,才有可能救下朝哥兒。我賭了一把,結果賭對了。它,對我說了很多很多,它的聲音一直在我腦海中響起。當鞭子揮向你的那一刻,我很恐懼,我怕這是一個陰謀。可是我卻無能為力,因為我已經將自己的身體交給了它,那個時候我只是一具能聽會看會想的木偶,除此之外什麼都做不到。幸好,它遵守了諾言,沒有害你,還幫你接觸了身上的血祭。五郎,我們該慶幸,慶幸老天爺又幫了我們一次。」

  羅隱聽得似懂非懂,他張了張嘴,猶豫著問道:「你是說那個時候,你是被人控制了嗎?」

  「是,也不是。我是被控制了,但是我是心甘情願的。還有它應該不算是人吧。」沈靜秋自嘲一笑,「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問,其實我也不明白這其中有什麼玄機。總之它救了我,這是第二次。」

  羅隱的表情很凝重,「靜秋,你不覺著它是一個邪物嗎?」可是沈靜秋還是冒險的將珠子掛在了朝哥兒的身上。羅隱手指哆嗦,他很怕,怕邪物會攝取了朝哥兒的魂魄。

  沈靜秋順著羅隱的視線,朝床上的朝哥兒看去,「它救了我,救了朝哥兒,也救了你,可以說我們全家都欠它一條性命。所以我認為我該給予它一定的信任,就算它是邪物。」

  「可是你不該拿朝哥兒冒險,萬一……」羅隱糾結的說道。

  沈靜秋低聲一笑,「萬一?我們遇到的萬一還少嗎?至少它讓朝哥兒安靜了下來,再也沒有出現痙攣的情況,而且相信很快它也會讓朝哥兒醒來。」沈靜秋的眼神無比的堅定,她既然做了這個決定,不到最後她不會認為這是一個錯誤。

  羅隱嘆氣,低頭,充滿了無奈和挫敗,「靜秋,你說的對,它至少還有點作用,至少救了我們的性命。」

  沈靜秋嘲諷一笑,「五郎,你沒有什麼想同我說的嗎?」

  羅隱神色痛苦的看著沈靜秋,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沈靜秋失望的看著羅隱,問道:「真的沒有一句話對我說嗎?」

  「都是我的錯。」羅隱突然開口,「全是我的錯,是我的疏忽造成了今日的一切。靜秋,無論你做出任何決定,我都能夠理解。就算你決定恨我一輩子,我也接受。」

  「一輩子太長,也太累,我沒那麼多恨能夠堅持一輩子。」沈靜秋自嘲的一笑,「很抱歉昨晚打了你。」

  「不,你做的對,我的確該打。畢竟是我害了朝哥兒還有你,還有你腹中的孩子。」羅隱深情凝望,可是他卻沒有勇氣靠近沈靜秋。咫尺天涯便是如此。羅隱撇頭,掩飾住眼中的淚意。

  沈靜秋鄭重的對羅隱說道:「不全是你的錯,你已經盡力了,你已經做到了極限,做到了你所能做的最好。只是意外處處都有,誰也無法預料下一刻會生什麼事情。畢竟你比任何人都希望朝哥兒平安無事。五郎,我都理解,我全都理解。之前是我太衝動,太憤怒,所以才會一股腦的朝你泄。」

  「你只是做了你該做的事情。」羅隱一臉嚴肅的說道,「靜秋,我很感激你能理解我,體諒我,可是我卻不能原諒自己。看著朝哥兒昏迷不醒,看著你因為我傷心難過,我,我就是個混蛋。是我的錯誤造成了今日這一切。」

  「我原諒你。」沈靜秋笑了起來,「真的,我決定原諒你。」

  羅隱一臉驚喜,不敢置信的望著沈靜秋,這一切都是真的嗎?沈靜秋真的願意原諒他?可是羅隱卻膽怯了,他怕這只是一場夢,夢醒後,他依舊身處地獄中。

  沈靜秋卻主動牽起羅隱的手,「這不是夢,這是真的,我真的原諒你了。」沈靜秋緩緩的靠在羅隱的懷裡。她是愛這個男人的,她無比的確定。可是她總是在他最虛弱的時候,給予他最殘忍的打擊。沈靜秋苦笑出聲,她真的是個狠毒的女人,有一顆狠毒的心。可是除了能夠傷害他外,她還能傷害誰呢?

  羅隱緊緊的抱住沈靜秋,心情又是沉重又是欣喜。「謝謝你,靜秋。我欠你良多,這輩子都補償不了。」

  「那就拿一輩子補償吧。」沈靜秋願意同這個男人一輩子綁在一起,雖然有的時候她真的恨不得殺了眼前這個男人,終止所有的錯誤。可是她依舊是愛他的,她捨不得他死。就算要死,也請上天成全他們,死在一起。沈靜秋譏笑自己,什麼時候竟然也變得如此的愚蠢天真。

  「我願意,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願意繼續補償。」

  沈靜秋搖頭一笑,他願意,她還不願意。生生世世的綁在一起,這樣的生活多麼的無趣,多麼的乏味。她情願好好的過完這輩子,下一輩子重新投胎做人,做一個全新的人,不會有任何前世的記憶,不會同前世有任何的糾葛。就那樣簡單的過一種不一樣的人生。

  羅隱奇怪的看著沈靜秋,他的心情有些緊張,他怕沈靜秋又改變了主意。他小心翼翼的問道:「是我說錯了什麼嗎?」

  沈靜秋搖頭,笑道:「沒有。五郎,答應我,好好的過完這輩子,同我同孩子們一起,好嗎?」

  「當然。這是我夢寐以求的生活。」

  兩人緊緊相擁,這一刻不再是咫尺天涯,而是緊緊的靠在一起。

  「朝哥兒動了,我看到他動了。」沈靜秋突然激動起來,衝到床頭,緊張的觀察著朝哥兒的所有動靜。

  羅隱陪在沈靜秋身邊,輕聲問道:「真的動了嗎?我這就讓人將大夫請來。」

  「真的動了一下,快去,快將大夫請來。」

  羅隱沖外面大喊一聲,當即有下人進來。羅隱趕緊吩咐下人去將大夫請來,用最快的度。

  沈靜秋緊緊的握住朝哥兒的手,心中一直在懇求,懇求老天爺開眼,懇求滿天神佛保佑朝哥兒,懇求珠子真的能夠起到作用。她緊張的呼喊著朝哥兒,一聲接著一聲,永遠不知疲倦,唯一的心愿就是讓朝哥兒醒過來。

  朝哥兒動了,朝哥兒的身體再次動了起來。這不同於全身痙攣,這是快要醒過來的徵兆。沈靜秋激動得屏住呼吸,生怕一個呼吸就會將朝哥兒驚動。

  朝哥兒的雙眼緩緩的顫動,很快就會睜開,很快就會醒來。沈靜秋捂住嘴,生怕自己激動得要哭出來。

  大夫被請了過來,羅隱拉起沈靜秋退到床尾,讓出位置方便大夫替朝哥兒檢查。

  朝哥兒真的醒了過來,當雙眼睜開的那一瞬間,沈靜秋喜極而泣,哇的一聲大哭出聲,不能自已。朝哥兒終於醒過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沈靜秋疲憊交加,一切都在朝哥兒醒來後作起來。身體對她提出了強烈的抗議,於是沈靜秋理所當然的昏睡了過去。這一睡就是一整夜。可是沈靜秋睡得並不安穩,睡夢中,她一直在不停的做噩夢,全是關於羅隱和朝哥兒的。在夢中,他們無一例外都身異處,而她卻苟活於世,痛不欲生。

  當終於從噩夢中醒來的時候,沈靜秋如釋重負,總算擺脫了如影隨形的噩夢糾纏。

  沈靜秋想要不顧一切的去看望朝哥兒,卻被羅隱攔了下來。羅隱要求沈靜秋必須用過早飯後才能出門,否則免談。態度極為強硬,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有那麼一瞬間,沈靜秋真是對這樣的行為厭惡透頂,為什麼總有人來提醒她該怎麼生活。

  很快,沈靜秋平復了心情,安靜的享用早餐。她知道她是被噩夢影響了情緒,她也很清楚,她必須克服這一切,重新做回好妻子好母親,為孩子們遮風擋雨。用過早飯後,沈靜秋這才起身去見朝哥兒。

  朝哥兒躺在床上,是醒著的,謝天謝地。沈靜秋不顧一切的沖了過去,緊緊的抱住朝哥兒,心情分外激動,眼淚止不住的落下。她真的是一個壞母親,竟然讓朝哥兒遭遇了這樣的事情。

  「沒事了,沒事了,娘親在這裡,娘親會保護你。」沈靜秋輕聲的安慰朝哥兒。

  朝哥兒緊緊的抓著沈靜秋的衣服,生怕沈靜秋會從身邊消失。小臉蛋瘦了一圈,眼中全是驚恐不安。沈靜秋無比心疼,究竟是有多狠毒的人,才能忍心讓這么小的孩子遭受這樣殘忍的對待。

  「沒事了,沒事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羅隱張開雙手緊緊的擁抱母子二人。

  朝哥兒雖說醒了過來,可是情況並不好。第一天,只是睜開了一會眼睛又昏睡了過去。第二天,則是緊緊的抓著沈靜秋不肯撒手,一旦沈靜秋起身向要離去,朝哥兒就會驚恐的大叫起來,顯得極為可怖。

  而且除了沈靜秋以外,任何人想要接近朝哥兒,都會讓朝哥兒驚恐不安,大叫不止。

  沈靜秋很痛苦,很自責。她命人將所有的起居用品都搬到朝哥兒的房裡,從今以後,她就睡在朝哥兒的身邊,一直陪著朝哥兒,直到朝哥兒恢復正常的那一天。

  沈靜秋抱著朝哥兒,小聲的同他說道:「朝哥兒,你還記得娘親懷孕了,很快就會給你添一個小妹妹的事情嗎?朝哥兒,齋哥兒和愚哥兒都很擔心你,他們每天都會來看望你。下次他們來的時候,你朝他們看一眼,就一眼好嗎?還有望哥兒,他也很想你,想讓你抱著他出門玩耍。」

  朝哥兒沒有任何反應,依舊是一副驚恐不安的表情,緊緊的抓著沈靜秋的衣袖不肯鬆手。

  沈靜秋難過得差點嚎啕大哭。朝哥兒醒來已經三天了,可是這三天來,朝哥兒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臉上的表情永遠都是驚恐不安。無論她對朝哥兒說什麼,說多少,朝哥兒都不肯給她一個反應,就連一點點的反應都沒有。沈靜秋都快絕望了,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喚醒朝哥兒的情緒,更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讓朝哥兒恢復正常。

  ...

  ...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