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靜秋斬殺羅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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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惡魔,惡魔,你是惡魔……」羅二郎驚恐後退,瞪大了眼睛,已經快要被羅四郎嚇到窒息。

  「啊……」又是一聲驚恐的尖叫。偷偷跟來的小張氏張開雙手,表情已經扭曲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

  「你殺了她,你殺了四弟妹。」小張氏異常驚恐的指著羅四郎,看向羅四郎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惡魔。她連連後退,臉上表情又是驚恐又是畏懼,控制不住的大聲吼道,「羅四郎,你是殺人凶人,你殺了她。你不得好死。」

  羅四郎哈哈大笑起來,「二嫂這麼說,可真是傷弟弟的心。二嫂不是一直盼著羅文氏去死嗎?她無恥的勾引了二哥,犯了七出淫邪之罪,難道不該死嗎?我這麼做,可是替二嫂報了大仇。二嫂不感激我就算了,怎麼能夠詛咒我不得好死。二嫂,你可要摸著良心說話啊。」

  小張氏連連後退,「你,你,你真的殺了她。你怎麼下得了手。」

  「哈哈……」羅四郎笑得又囂張又得意,「二嫂,你沒看到嗎,羅文氏是自盡而亡啊,怎麼能說是我殺了她。沒證據的話你可不能亂說。」

  「你狡辯。」羅二郎惡狠狠的說道:「就算她是自盡而亡,她也不可能自己剖開自己心口,羅四郎,你太惡毒了。殺人不夠頭點地,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

  羅四郎朝羅二郎看去,眼神輕蔑又是不屑。「二哥有什麼資格同弟弟說這番話?你趁著我不在府中的時候,睡了我的女人,此事弟弟還沒找二哥算帳。對了,弟弟是有心之人,羅文氏的屍體就交給二哥你,作為弟弟送給你的最後禮物。」

  「你殺了她,你殺了她,你不得好死。」羅二郎突然爆起來,朝羅四郎扑打過去。

  羅四郎早有準備,不等羅二郎撲倒身前,就拔出一把匕朝羅二郎刺去。

  「不要!」小張氏不顧一切的衝過去,一把推開羅二郎。匕划過小張氏的手臂,劃出一條長長的口子,衣衫瞬間被鮮血染紅。小張氏痛的大叫,額頭上布滿了冷汗。長這麼大,除了生孩子外,頭一次遭受這樣的血光之災,小張氏覺著自己倒霉透了。她一定是被人下了詛咒,才會不顧一切的衝上來救下羅二郎。她那麼恨羅二郎,恨不得他去死,又怎麼可能去救他。

  小張氏哭了起來,傷口太痛,心裡太傷,恨不得這一切都能重新來過。

  羅二郎緊緊的抱著小張氏,緊張的問道:「你怎麼樣,你要不要緊。」

  「走,趕緊走。」小張氏想要推開羅二郎,可是羅二郎卻不為所動。反倒是讓小張氏越覺著渾身難受。

  羅四郎緩緩的走過來,手裡還拿著帶血的匕,眼裡充滿了嗜血的光芒。羅四郎這是殺紅了眼,是想將大家都殺死在這裡嗎?

  小張氏朝羅二郎怒吼一句,「你是想害死我嗎?趕緊走。」

  羅文氏被殺,小張氏被刺,刺激得羅二郎眼睛充血,冒著凶光。他死死的盯著羅四郎,猛地抄起地面上的木棍,就朝羅四郎狠狠的打去。羅四郎躲閃不及,胳膊上挨了一下,一聲清脆的骨折聲響起。

  羅二郎緊緊的捏著木棍,沖羅四郎怒吼,「你殺了她,你殺了她,你還刺傷了你嫂子,我要替她們報仇。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羅四郎捂著受傷的胳膊,哈哈大笑了起來,「你想殺了我?哈哈……你身為叔伯兄弟,卻睡了自己的兄弟媳婦,羅二郎,你是人嗎?你對得起誰。該死的人是你。從回來的第一天我就想殺了你,一直忍到今天,你該慶幸我讓你多活了這麼多天。我這是我對你的恩賜,以此了結你我之間的兄弟情義。」

  「兄弟情義,你還敢同我說兄弟情義。」羅二郎舉起木棍,就朝羅四郎打去。

  羅四郎早有準備,靈活躲開,一直在尋找機會能夠一擊必中,讓羅二郎死無葬身之地。

  誰也沒有注意到,小張氏偷偷的躲到牆角落,又偷偷的撿起一塊磚頭,掂了掂分量,然後悄悄站起來。用完好的那隻胳膊舉著磚頭,出其不意的朝羅四郎打去。

  羅四郎腹背受敵,被打得頭暈眼花,羅二郎趁機一棍子敲下,只可惜並沒有敲到關鍵部位。羅四郎了狠,揮舞著匕朝羅二郎殺去,趁著羅二郎躲避,小張氏體力不支的時候,羅四郎果斷抽身逃離此處,沒有絲毫戀戰的意思。

  羅二郎抱著受傷的腿嗷嗷叫喚,見羅四郎要跑,趕緊提起棍子去追。可是才追出兩三步,羅二郎就放棄了。腿上被羅四郎劃傷,痛得他根本就走不了路。最後只能無奈得看著羅四郎逃走。

  「表哥,表哥你怎麼樣?」小張氏撲倒羅二郎懷裡,緊張的查看羅二郎的傷勢,眼中已經布滿了淚水。

  羅二郎大為感動,雙手緊緊的抱住小張氏,「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都是我的錯,我不是人,我辜負了你。」

  「不要再說了。」小張氏哇的哭了出來,「只要表哥好好的,我就滿足了。真的。」

  羅二郎捧起小張氏的臉頰,這才現,原來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小張氏的眼角已經有了細紋,不知不覺中,他竟然傷害這個女人如此之深。可是這個女人,在最關鍵的時候,依舊義無反顧的衝出來救了他。羅二郎又是愧疚又是慚愧,抬起手,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我簡直不是人。」

  「表哥,不要這樣。我不怪你,我再也不怪你。」小張氏哭著撲入羅二郎的懷裡,鼻涕眼淚糊了羅二郎一身。可是此時此刻,卻是這麼多年,她感覺最滿足最幸福的時刻。

  羅二郎抱住小張氏,心裡頭下定決心,以後要對小張氏好一點。他還要找到羅四郎,他不能讓羅四郎就這樣逃走。

  羅二郎扶著小張氏站了起來,心一拐一拐的來到廂房門口,慘烈的一幕依舊還在,那一切並不是他在做夢。他緊緊的閉上雙目,他怎麼能夠忍受羅文氏的屍體被人這樣糟蹋,連死也不能死得痛快。羅二郎覺著心裡很痛,他睜開眼睛,撐著身體走進廂房,想要親自將羅文氏的屍體放下來。

  小張氏也跟了進去,看到羅二郎笨拙的動作,滿頭的冷汗,小張氏說道:「我去叫人進來幫忙。」

  「不要。」羅二郎大吼一聲,見小張氏一臉受傷的表情,羅二郎才意識到自己真的過分了。他低下頭,小聲說道:「抱歉,我不想任何人見到她這個模樣,太慘了。」

  小張氏理解的點點頭,「我都明白,我全都明白。那我幫你。」小張氏上前,扶著羅文氏已經僵硬的雙腿,以便減輕羅二郎的負擔。

  羅二郎忍著腿上的傷口疼痛,努力的想要將羅文氏放下來。

  小張氏突然問道:「表哥,你說她是在死了後被剖開心口,還是在死了後?」

  「不要再說。」羅二郎表情扭曲猙獰,不敢去想像羅文氏被活生生剖開心口的場景。那該有多痛,。瞧瞧羅文氏死不瞑目的樣子,羅二郎就覺著自己已經陷入了絕望中。羅四郎怎麼可以如此狠心,他怎麼可以用這麼狠毒的手段對待羅文氏。

  羅文氏的身體終於被放了下來,羅二郎蹲在屍體旁邊,輕撫羅文氏的臉頰,眼中含著熱淚。

  小張氏站在一旁,將這一幕清清楚楚的收入眼低,心中又是傷心又是絕望。原來之前的幸福和滿足全都是假象,原來羅二郎真正愛的人竟然是羅文氏。為了羅文氏,羅二郎不惜想要殺了羅四郎。小張氏欲哭無淚,心中酸楚無比。她不知道她是該繼續留在這裡還是該離開。

  小張氏伸出手,她想要安慰羅二郎。可是瞧著羅二郎傷心欲絕的那張臉,瞧瞧羅二郎為羅文氏心碎的眼神,小張氏現自己無論做什麼都事徒勞的。男人可能會感激你,甚至對你抱著愧疚感,但是絕對不會因為愧疚就產生愛意。他的愛已經給了一個死去的女人。

  小張氏很傷心,羅二郎再一次狠狠的傷了她的心,她被羅二郎傷的千瘡百孔。她還留在這裡做什麼,難道是想要自取其辱嗎?

  小張氏踉蹌離去,到了外面,呼吸一口夜晚的新鮮空氣。活著,才是她生存的意義。男人,就讓他去死吧。她不管了,她再也不管這些。

  羅文氏的死,除了給大家帶來了談資外,並沒有在國公府掀起任何波瀾。尤其是羅老爺子在得知羅二郎同羅文氏私通的實情後,更是大怒,連說羅文氏的死是活該。羅四郎不殺羅文氏,他也要親自動手。接著又狠狠的給了羅二郎兩耳光,大罵羅二郎竟然敢睡自己兄弟的人,還為了一個女人同兄弟反目成仇,實在是豬狗不如。要不是看羅二郎受了傷,羅老爺子絕對會將羅二郎關起來打一頓。

  羅老爺子嘆了一口氣,對羅二郎說道:「孝期犯淫戒,又是自己的弟妹,二郎啊二郎,你讓老夫說你什麼才好。你簡直是糊塗透頂,讓老夫人太失望。」

  羅二郎跪在地上,不一言,整個人還沉浸在失去羅文氏的傷痛絕望中。對於羅老爺子的指責,他也不打算替自己辯解。辯解已經毫無意義。羅老爺子想怎麼罰他都行,他無異議。

  羅修從裡間走出來,滿臉怒氣,「父親還同他廢話這麼多做什麼?我恨不得親手打死這個不長進的,竟然敢做出這等沒有人倫天理的事情。」

  羅二郎抬頭望著羅修,眼神冷漠,似是不屑。

  羅二郎的目光刺激的羅修狂,抄起桌面上的鎮紙就朝羅二郎的頭上扔去。羅二郎被打了個正著,鮮血直流,滿臉血污,格外駭人又狼狽。羅二郎抬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呵呵笑了起來,「若是父親當年能夠當機立斷,將爵位從大房手中搶來,兒子哪需要過今日這般日子。父親打仗不比大伯差,可是卻卻處處以大伯馬是瞻。大伯過世,父親好不容易有了出頭的機會,卻因為區區的腰傷就離開了戰場。懦夫!兒子會變成今天這樣子,全是拜父親所賜。父親無能,憑什麼就可以要求兒子成材。」

  「無恥,狡辯。」羅老爺子同羅修齊聲怒斥。

  羅修怒道,「父親,你也看到了,到了現在他竟然還敢將責任怪在兒子頭上,簡直是忤逆不孝。兒子是不指望他,還請父親替兒子宣布吧。」

  羅老爺子嘆氣一聲,說道:「二郎,事到如今,老夫也不能再縱容你。我同你父親已經商量過了,二房將由八郎繼承,而你,等孝期一過就分出去吧。」

  羅二郎大驚失色,臉色蒼白無色,「不,不可以。我才是二房的繼承人,憑什麼剝奪我的繼承權。」

  「憑什麼?」羅修搶過羅老爺子的拐杖,就朝羅二郎劈頭蓋臉地打過去,「就憑你孝期淫人妻女,同兄弟媳婦通姦還弄出人命來,就足夠讓剝奪你的繼承權。你敢感謝老爺子開恩,沒有要你的性命。否則你哪有機會在這裡質問憑什麼。」

  羅二郎咬牙切齒,心中憤恨無比,「兒子不服,我不服。八郎何德何能,憑什麼他能取代我。」

  羅修冷冷一笑,說道:「就憑他品性端方,為人和善,就勝你千倍萬倍。」

  羅二郎一直不停的叫道:「我不服,兒子不服。此事我絕不答應。」

  「此事容不得你說不。」羅老爺子拍著桌子大怒罵道,「你瞧瞧你這瘋癲的模樣,哪裡還有一點點貴介公子的體面。幸虧你做的那些事情沒傳揚出去,否則你認為你還有資格站在老夫面前說話嗎?你這等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蠢貨,按照老夫早年的脾氣,早就將你打殺了。」

  羅二郎哈哈大笑,「那祖父不如乾脆將孫兒打殺算了。反正剝奪了孫兒的繼承權,同殺了孫兒又有何區別。孫兒繼續活下去,不過是個恥辱和笑柄。眼睜睜看著八郎得意,對孫兒來說不如死了來的痛快。」

  羅老爺子嘲諷一笑,「這會倒是挺有自尊心的。早幹嘛去呢?你淫人妻女的時候,怎麼沒見到你有自尊心。」

  「孫兒同羅文氏,是,是……」羅二郎咬牙切齒,餘下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羅老爺子輕蔑一笑,「是什麼?別告訴老夫你還真愛上了羅文氏,那樣只會讓老夫更看不起你。」

  羅二郎猛地抬頭,直視羅老爺子,「祖父,究竟要孫兒如何做,你才能收回成命?」

  羅修搶先怒道:「不可能,想都別想。沒將你逐出羅家,已經算是格外開恩。你別得寸進尺。」

  羅二郎淒涼一笑,「兒子努力了這麼多年,難道到最後,就是在為八郎做嫁衣嗎?父親這樣做,可有想過兒子的感受,你讓兒子情何以堪。」

  羅修怒道:「你同羅文氏生關係的時候,可有想過事情被拆穿,會有什麼後果。你可有想過為父會有多難堪?若非老爺子攔著你,為父早就一棍子將你打死了。」

  羅二郎看著羅老爺子,「祖父也是一個意思嗎?」

  羅老爺子捋著鬍鬚,面無表情的說道:「二郎,你就不要再頑抗了。此事老夫同你父親已經做了決定,就不會更改。」

  羅二郎低頭,嘲諷一笑,「那接下來祖父打算怎麼安置孫兒。」

  羅老爺子深深的看了眼羅二郎,內心深處還是替羅二郎感到可惜。只是羅二郎所做之事絕對不能原諒。「就以守孝讀書的名義,你先去莊子上住著。等出孝的時候你再回來。屆時老夫會親自主持你們二房的分家一事。你拿上你那一份,就分出去單過吧。」

  羅二郎又問道:「文家那邊,老爺子打算怎麼交代?」

  羅老爺子輕蔑一笑,心中對文家極為不滿。「老夫需要交代嗎?該交代的是文家。瞧瞧他們家養的什麼閨女,男人離開一年而已,竟然就耐不住寂寞偷漢子。哼,文家羞都要羞死,還有什麼臉問咱們羅家要交代。」

  羅二郎點點頭,「老爺子說的對,文家沒臉問羅家要交代,羅家也沒臉指責文家沒教養好閨女。既然老爺子同父親都做出了決定,我這就下去收拾行李,明兒一早就出門去莊子上住。不過離開之前,我想知道四郎的下落。」

  「四郎的下落你不用操心,你也不用擔心他還會去找你的麻煩。有老夫派人看著,他不敢亂來。」

  羅二郎冷哼一聲,「是嗎?我可不認為四郎是個老實人。」

  羅修怒道:「就算四郎不是老實人,他也做不出叔嫂通姦的不倫事情。」

  羅二郎臉色驀地一變,羅老爺子怒斥羅修,「夠了,以後不要再提起此事。丟臉的事情,心裡頭知道就行了。免得在外面一不小心露了口風。」

  羅修老老實實的應下,「兒子遵命。」

  羅二郎心知肚明,他不可能在羅老爺子這裡問出羅四郎的下落。他也不執著,起身告辭離去。回到二房,羅二郎將自己關在書房裡喝悶酒。小張氏尋了過來,站在門口,無悲無喜的看著羅二郎,也不開口說話,就那麼一直沉默著。

  羅二郎灌下一杯酒,望著小張氏,問道:「事情你都聽說了吧。」

  小張氏卻答非所問,「我已經打聽出四郎的下落,他如今住在京城別院內,老爺子安排了護衛在那邊守著。」

  羅二郎表情奇怪,嘴角抽了抽,「同我說這些做什麼?老爺子奪了我的繼承權,這件事情你難道不擔心嗎?我還以為你聽說後,會同我大鬧一場。」

  小張氏淒涼一笑,心情跌宕起伏,「同你鬧一場有用嗎?這些年我同你鬧了多少次,有哪一次你有聽過我的意見,有哪一次你有尊重過我的想法。每一次,你都是我行我素,從不肯靜下心來聽我好好說一說。再說,你都說了這是老爺子的決定,我還沒自大到能夠改變老爺子的決定。」

  羅二郎嘲諷一笑,心裡頭是不相信小張氏會如此灑脫。至於小張氏的指責,從一開始他就沒有聽進去。他說道:「沒想到你在這件事情上竟然會如此豁達,倒是出乎人的預料。這麼說你不在乎我有沒有繼承權,對嗎?」

  「孩子們漸漸大了,我以後大不了就靠孩子們過活。」小張氏貌似輕鬆的說道。

  羅二郎捏著酒杯,盯著小張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認為指望不上我,還是認為我無能?」

  小張氏搖頭,「就是單純的一句話,什麼意思都沒有。四郎的下落已經清楚了,你不打算做點什麼嗎?」

  羅二郎冷哼一聲,說道:「能做什麼?你都說了,老爺子派了護衛守在那邊,我就是有三頭六臂,也不能將四郎如何。四郎那人起瘋來,我可招架不住。」

  小張氏鄭重的問道:「二郎,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希望你能誠懇的回答我。」

  羅二郎挑眉一笑,心裡頭不是那麼在意。不過他還是應下,「好,你問吧,我會誠懇的回答你。」

  小張氏鄭重問道,「二郎,時到今日,你可曾有過後悔,那怕就只有一瞬間。」

  羅二郎皺著眉頭看著小張氏,他很確定小張氏是認真的。他端起酒杯,一口灌下,「你想聽到什麼答案。」

  「我只想聽你說實話。」

  羅二郎呵呵一笑,表情悲喜交加,「實話同你說,很早之前我就後悔過。可是偷情的那種快感,你無法懂,總之就跟中了毒一樣,不到最後時刻都無法擺脫。」

  小張氏淒涼一笑,「我懂了,我全都明白了。表哥,你去了莊子後,就安生住下來,不要再鬧出是非。等時間合適的時候,我會帶著孩子去看望你。」

  「不用,我不需要任何人來看我的笑話。」羅二郎當場拒絕。

  小張氏笑了笑,「那好,那我就輕鬆一點,不帶孩子去看望你。」

  次日一早,一輛馬車載著羅二郎前往京郊莊子。羅二郎頭天晚上喝得酩酊大醉,這會還昏昏沉沉的,偏生手裡面還拿著酒壺不肯鬆手。下人們由他去,一個失了勢的少爺,下人們自然不會太在意。

  出城門的時候,馬車被攔了下來。見是國公府的馬車,城門吏還是極為客氣的。卻不料,變故就在那一瞬間生,前一刻城門吏還在同國公府的人說話,下一刻就被一支箭矢釘在了馬車壁上。

  「啊,殺人啦,殺人啦。」車夫嚇得屁滾尿流,從馬車上滾了下來。護衛們也都四散躲開警戒。可是依舊逃不掉亂箭飛馳。無論是護衛還是城門口的守衛,凡是暴露在陽光下的,全都死了個透心涼。

  馬車裡響起噗噗噗的聲響,一開始羅二郎還醉醺醺的沒反應過來,等到一支箭穿透了馬車壁,箭頭差點插入身體裡,羅二郎才嚇得大叫起來。

  「反了,反了……」

  遠處傳來震天的吼叫,羅二郎呆愣,反了?誰反了?難道除了寧家,還有別家反了嗎?

  羅二郎的酒瞬間就醒了。不敢在馬車裡停留下去,偷偷滾下馬車,慢慢爬到牆角躲起來。只要躲過這一波攻擊,他活命的機會就會大上許多。

  遠離京城的莊子上,沈靜秋正在房裡陪著太子妃閒聊。

  一個內侍急匆匆的從外面進來,「啟稟娘娘,京城王統領有消息送來。」

  「哦,這麼快就有了消息。」太子妃高興的笑了起來,「快將信件呈上來,本宮要親自閱覽。」

  「奴才遵命。」內侍送上還沒開封的信件,沈靜秋幫忙小心的拆開信封,然後將摺疊整齊的信件遞給太子妃。

  太子妃看著信,一臉面無表情的樣子。沈靜秋偷偷觀察,果然同羅隱是兩姐弟,這個角度兩個人相似度至少有七八成。尤其是那嚴肅的模樣,如果忽略性別的話,簡直是一模一樣。沈靜秋感慨,造物主真的很神奇。她不由想到,等她同羅隱有了第二個孩子後,希望孩子同朝哥兒也能長得相似。

  太子妃看完了信件,表情有些凝重。

  沈靜秋擔心的問道:「娘娘,可是出了意外?」

  「宮裡有內侍宮女造反。」太子妃冷冷的說道。

  沈靜秋微蹙眉頭,那些內侍和宮女究竟有多蠢,才會想出在宮裡面造反的主意。

  又聽太子妃說道,「不過很快被鎮壓下去,前後不過是半天的時間。寧貴妃已經被處死,並被挫骨揚灰,永墮地獄,不得生。有人趁機煽動鬧事,有不明真相的士兵被裹挾加入造反。」

  「那究竟是在誰在背後煽動鬧事?」

  太子妃嚴肅的說道:「王統領沒具體說,不過依本宮估計,總歸逃不出那幾個人。要知道晉王府,寧王府可都不是吃素的,謝家面對這種情況也不可能沒有半點動作。至於他們究竟在打什麼主意,本宮也能猜個*不離十。看來定邦有必要提前回京。來人!」

  「奴才在。」

  「派人以最快的度通知國公爺,讓他即刻帶兵進京。」

  「遵命。」

  等內侍走了後,沈靜秋才問道:「娘娘決定了嗎?這樣做太過冒險。萬一因為提前進京,使得局面急轉直下,該如何是好。」

  「的確很冒險,但是風險越大,意味著收益也就越高。本宮等不到情況確認的那一天,萬一讓謝家還有寧王府晉王府搶了先機,本宮同定邦之前所籌謀的一切,便全都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總之,本宮情願冒險,也不願意將機會拱手送人。大不了來個玉石俱焚,反正本宮也不怕死。」說完,太子妃大笑起來。拉著沈靜秋的手,說道:「靜秋,處在我們這樣的地位,必須要有死的覺悟和準備。因為死亡可能隨時都會降臨。但是就算做好了死的準備,也不代表就要放棄一切。不僅不能放棄,反倒是要更努力的去爭取。總歸,你如今已經是本宮一條船上的人,就只能按照本宮說的去做。」

  沈靜秋苦笑一聲,「娘娘將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靜秋豈能不從。」

  「這就好。等到定邦進京後,我們也該啟程進京。本宮可不能讓機會從手裡溜掉,這最關鍵的一刻,本宮要親自見證。」

  沈靜秋擔憂的看著太子妃他,她怕太子妃被權勢蒙蔽了雙眼,有一天會變成第二個太子。她知道自己的擔心很荒唐,所以她也沒打算要說出來,就深深的埋藏在心裡頭,冷眼看著太子妃如何翻雲覆雨,如何一手遮天。

  京城局勢愈糜爛,趁亂打劫有之,渾水摸魚者有之,想要取代軒轅氏的天下同樣也有,總歸因為寧家的反叛,局勢已經展到光啟帝最不願意看到的那一幕。這個時候,光啟帝後悔得想要吐血,如果他穩妥一點,不那麼急躁的對寧家動手,或許一切還維持著表面的平靜。到時候緩緩圖之,總能將寧家幹掉。這樣做,時間長是長了點,可是卻極為穩妥。

  只不過如今後悔也沒有用,光啟帝忙著調兵遣將,一方面穩定京城的局勢,一方面勢要斬殺寧家滿族還有老二那個不忠不孝的忤逆子。

  就在京城糜爛得一不可收拾的時候,羅隱仿佛從天而降,突然帶著兵出現在京城外,將光啟帝嚇了個半死。好在羅隱上表,說是聞訊京城動亂,特帶兵救駕。這讓光啟帝好歹放心了一點,可是就算是這樣,光啟帝也沒有下令開啟城門放羅隱還有羅隱的軍隊進京城。

  羅隱也不著急,就在城門外安營紮寨,一副要長期留守的態度。

  光啟帝對羅隱的到來,又是欣喜又是防備。有羅隱的軍隊在城門外守著,至少能夠震懾一下那些宵小,還有別有二心的人。可是以此同時,光啟帝又擔心羅隱是帶著別的目的前來,比如陰謀逼宮造反等等。總之,防備之心占據了上風,光啟帝絕對不會下令開啟城門。

  羅隱並不在乎光啟帝的態度,等到需要進京的時候,就算沒有光啟帝的旨意,城門同樣會被打開。屆時他只需要率領軍隊進京就行了。

  月黑風高殺人夜。京城局勢糜爛已經有一段時間,京城上下都人心惶惶,半夜都睡不安慰。所以當半夜時分突然聽到城門方向傳來動靜時,那一瞬間,仿佛整個京城都被驚醒了一樣,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有人大著膽子躲在門後邊偷看,驚呼一聲,「定國公率軍進城了。」

  這個消息就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在深夜裡的京城上空四處傳播。羅隱帶著軍隊長驅直入,一直到宮門外。禁衛軍如臨大敵,隨時準備衝上去,同羅隱廝殺一番。羅隱卻一言不,右手舉起,然後重重落下,箭矢如雨點般朝宮門以及城牆上射去。一輪攻勢下來,死亡之人不知凡幾。

  就在羅隱進攻宮門的時候,一個車隊跟隨在軍隊後面也進了京城。馬車裡坐著的正是在京城消失了將近一個月之久的太子妃和沈靜秋。

  太子妃握住沈靜秋的手,說道:「我進宮,你先回國公府安頓。等需要的時候,我會派人通知你進宮。」

  沈靜秋鄭重囑咐道:「好。娘娘一定要保重身體,不可輕易涉險。在塵埃落定之前,還請娘娘不要同太子當面衝突,更不要同太子單獨見面。總之能避則避,」

  太子妃笑了起來,「你放心,本宮肯定會保重自己。本宮可是答應過自己,要長長久久的活下去,比他活得更長久,又豈會以身犯險。只是我這回進宮,兇險難料,孩子跟在我身邊著實不便。我將孩子交給你,你替我照看他。」

  「娘娘放心,我會照看好小公子的。」

  「好,我們就這麼說定了。本宮就先行一步。」

  沈靜秋目送太子妃的馬車消失在沉沉黑夜中,直到看不見後,沈靜秋才下令啟程回國公府。

  「國公府著火了。」離著國公府還有一條街的時候,外面的護衛紛紛大叫起來。

  沈靜秋當即掀開車帘子,朝國公府看去。當真是國公府著火了,火光沖天,仿佛整個夜色都被燒透了。沈靜秋微微眯起眼睛,心頭一緊,先是東山寺大火,接著又是國公府大火,沈靜秋難免會多想。她咬牙說道:「還都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去救火。」

  所有人都動了起來,沈靜秋沒有躲起來,而是選擇繼續前往國公府。馬車疾馳在深夜的街道上,出刺耳的動靜。無數人被驚醒過來,由此得知國公府著火的消息,都紛紛提著水桶去幫忙滅火。要是任由國公府的火勢蔓延,只怕半個京城都要被這把大火給吞滅。

  站在大門外,都能聽到國公府內傳來的各種動靜。沈靜秋沉著臉,讓人開門,她要進國公府。

  紫竹和青竹連忙勸阻,那裡面危險重重,沈靜秋其可以身涉嫌。

  沈靜秋卻執意要進去,將兩個孩子交給青竹紫竹,然後帶上婆子護衛就衝進了國公府內。

  「是內院,是內院著火。」有護衛驚呼。

  沈靜秋大聲說道:「你們去救火,本夫人先行一步。」沈靜秋踩著護衛的肩膀躍上房頂,就朝內院飛奔而去。

  哭聲,喊聲,救火聲,房梁燃燒的噼啪聲,各種聲音攥緊耳朵里,沈靜秋不為所動。近了,她看見了,火勢是從二房蔓延出去的。

  有人正站在空曠的院子裡,不顧周圍肆虐的大火,哈哈大笑。沈靜秋定睛一看,卻是羅四郎。她早就擔心羅四郎會做出瘋狂的事情,卻沒料到羅四郎竟然會瘋狂到如此地步。沈靜秋從房頂上跳下,一步一步朝羅四郎走去。

  羅四郎被驚動,猛地回頭,見到來人是沈靜秋,頓感驚艷。他手持摺扇,身穿白色書生袍,彬彬有禮的說道:「原來是五弟妹。許久沒見到五弟妹,五弟妹還是同一前一樣,一點都沒變。」

  火光映照在羅四郎的臉上,忽明忽暗。沈靜秋冷漠看著他,「火是你放的。」

  「五弟妹偏生在今日趕了回來,我能說這也算是我們的緣分。」羅四郎笑嘻嘻的,對沈靜秋的話不置可否。

  沈靜秋手持軟劍,再次問道:「火是你放的?」

  「是我放的又如何,五弟妹打算殺了我嗎?」羅四郎輕蔑一笑。

  沈靜秋目光森冷,「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手中之劍突然刺入羅四郎的心口。

  羅四郎低頭,愣愣的看著穿過身體的劍,然後呵呵的笑了起來,血沫從嘴角冒出來,糊了半邊臉。他抬頭,一臉笑意的看著沈靜秋,「我從來不曾懷疑過五弟妹的決心。能夠死在五弟妹的手中,是我的榮幸。」

  「為什麼要這麼做?是誰讓你這麼做的?」沈靜秋厲聲質問。

  羅四郎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笑容,「最後時刻有五弟妹陪伴在身邊,我就算死,也能瞑目。只希望五弟妹不會那麼快忘記我,但凡心裡能想起我一二,我就心滿意足,甘願墮入地獄,永世不得生。」

  沈靜秋輕蔑一笑,「你妄想。你如同螻蟻一般死去,你認為本夫人會想一個螻蟻嗎?」

  羅四郎大受打擊,有更多的血從嘴角冒出來。他雙手突然握住劍刃,「五弟妹,我求求你,求你看在我快要死的份上,就滿足我最後一個心愿吧。」

  「妄想。」沈靜秋厲聲呵斥。「除非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放火燒國公府,究竟是聽從誰的吩咐?」

  「哈哈……」羅四郎艱難的笑著,只剩下最後一點氣息,「沒有誰能夠吩咐我。這個國公府早就腐朽不堪,讓人噁心透了,難道五弟妹不想一把火燒了它嗎?看他傾覆,看他倒塌,看他化為灰燼,唯有如此才能了卻我心中的恨意。」頭一點,氣絕身亡。

  沈靜秋猛地拔出劍,羅四郎的屍體前撲倒。沈靜秋冷漠的說道:「既然你也是國公府的一份子,那你就陪著他一起傾覆,倒塌,化為灰燼。」提起羅四郎的屍體,丟入大火中,瞬間被大火吞噬。沈靜秋沒有多看一眼,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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