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羅文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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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統領整了整衣領,順便擦拭掉臉上的血跡,自認為差不多了,這才進小木屋見太子妃。

  沒想到守在小木屋門口的內侍卻嫌棄的看著他,皺著眉頭,像是在說這麼髒怎麼能進去見太子妃。要是衝撞了太子妃可如何是好。

  王統領心中輕蔑一笑,不男不女的東西,也只會狐假虎威。王統領昂著頭,對內侍客氣的說道:「煩請通報太子妃,末將王植前來拜見太子妃殿下。」

  內侍嫌棄地瞥了他一眼,然後說道:「等著。娘娘這會正在和定國公夫人說話。」

  王統領心中惱怒,卻也知道這些內侍得罪不起,只能忍耐。

  木屋傳來太子妃的聲音,「是王植來了嗎,快進來。」

  「末將遵命。」王統領目不斜視的走進了小木屋。不敢睜大眼睛亂看,一進去就半跪在地上,「末將王植參見娘娘,末將救駕來遲,請娘娘責罰。」

  王植一直低著頭,只看到露出的床腳還有屏風的支架,以及若影若現的一雙繡鞋。他偷偷猜測,那雙繡鞋的主人應該就是傳聞中的定國公夫人沈氏。聽聞定國公夫人生得天香國色,乃是京城第一美。今日有幸能和定國公夫人共處一室,即便沒有見到國公夫人的真容,王統領也感覺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這或許將是他一輩子值得稱道的談資。

  頭頂響起太子妃的聲音,王統領急忙回過神來,不敢再隨意朝繡鞋看一眼。

  太子妃說道:「你能及時趕來相救本宮,本宮已經是感激不盡,又怎麼會責罰於你。」

  「娘娘折殺末將。保護娘娘的安危,是末將的職責,娘娘不怪罪末將來遲,末將已經感激不盡。」王統領真心實意的說道,心裡頭也是鬆了一口氣。第一關總算是過去了。

  一隻手搭在臨時製作的簡易屏風上面,屏風被推開了一角。王統領好奇的抬頭瞥了眼,又急忙低下頭,不敢去看。但是只是那一眼,足夠讓他銘記終生。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眼美人,如何的傾城絕色,美得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王統領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在加,好像快要從喉嚨里跳出來一樣。緊張得手心冒汗,額頭上也出了一層薄薄得虛汗。,

  太子妃瞧了眼王統領滿身血污,一頭大汗的模樣,說道:「辛苦你了。起來說話吧。」

  「多謝娘娘。」王統領站起來,突然現自己連手該放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

  太子妃笑了笑,將屏風恢復到原先的位置,順便還遮掩住了沈靜秋露在外面的一雙繡鞋。

  太子妃問道:「同本宮說說,現在外面是什麼情況?你是如何找過來的。」

  「啟稟太子妃娘娘,末將按照計劃,在前日帶隊出。就在山腳下,遭遇到了敵人的伏擊。好在末將準備充分,加上兒郎們不怕死,所以殺出了一條血路。雖然我方損失慘重,但是敵人死傷更多。已經無法組織起強有力的進攻。只是敵人還是不肯死心,如今還停留在山下,準備隨時伏擊我們。」

  太子妃點點頭,張家人沒有殺了她,豈會善罷甘休。只怕這會張側妃同張側妃的父兄都是戰戰兢兢,悔不當初,不該主動攬下這件事情。太子妃輕蔑一笑,一群愚蠢的人,以為在山下埋伏了人,就能殺了她嗎?

  太子妃問道:「京城現在是什麼情況?」

  「京城形勢極為緊張,表面看京城還在陛下的掌控中,實則亂像已生。陛下下令囚禁了二王爺,並且已經下旨將二王爺貶為庶民。寧貴妃的情況,恕末將還沒能打聽出來。至於寧家,已經是強弩之末,不過是在做最後的掙扎。」

  太子妃同沈靜秋都吃了一驚。太子妃奇怪的問道:「怎麼會這麼快?寧家同二王爺早就做了充足的準備,怎麼可能一下子就被陛下打垮。」

  「娘娘或許還不知道,西北的歐陽家已經公開反對二王爺,投靠陛下這邊。」

  原來如此,原來是歐陽家的突然反水,打破了寧家同二王爺原本完美的計劃。估計二王爺到死也想不明白歐陽家怎麼會突然反水。太子妃冷冷一笑,很顯然光啟帝的西北計劃成功了,派去的人成功的策反了歐陽家,使得歐陽家徹底斷絕了同二王爺還有寧家的關係。如此一來,寧家早前在西北的布置,就成了替他人做嫁衣。西北對光啟帝來說,不再是一個威脅。也就難怪,陛下敢突然對二王爺還有寧家動手。

  沈靜秋輕聲說道:「以我對寧家的了解,寧家不可能就此認輸,束手就擒。既然不防抗是死,反抗也是死,那為何不反抗到底,說不定還能為子孫後代謀求一條活路,不至於被滿門抄斬,斷子絕孫。」

  太子妃緩緩點頭,「靜秋說的不錯,寧家不會就此認輸,一定還有後續的動作。估計也就是這一兩天,寧家已經動了最後的反抗。」

  王統領顯然很意外,「娘娘的意思是,在末將離開京城的時候,寧家已經反了嗎?」

  「為何不反?」太子妃輕蔑一笑,「既然陛下要讓寧家斷子絕孫,不如全家拼死一搏,最差還能留個血脈。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這個天下都是二王爺的。當然,本宮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生。」

  王統領問道:「不知末將該怎麼做,還請娘娘吩咐。」

  太子妃似笑非笑,心裡頭已經有了個初步的計劃。

  沈靜秋笑著問道:「王統領同長壽伯是何關係?」

  王統領愣住,定國公夫人是在同他說話嗎?王統領瞬間激動起來,趕緊低下頭,掩飾住內心的情緒。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啟稟定國公夫人,長壽伯是末將出了五服的族叔。不過末將家人同長壽伯府並無來往,末將更不敢高攀長壽伯。」

  沈靜秋笑道,「難怪看你同長壽伯長得有些相似。你該知道,國公府的三夫人是長壽伯的嫡姐,算起來也是你族姑母。」

  「正是。」王統領低頭說道。

  沈靜秋笑道:「既然大家都是親戚,那本夫人同娘娘的安危就交給王統領,希望王統領不會辜負我們的期望。」

  「娘娘同夫人放心,末將就算粉身碎骨,也會保證娘娘同夫人的安全。」王統領用著最大的誠意說著這番話。他是真心實意的想要保護她們的安危,不僅僅是出於職責需要。

  太子妃贊道:「很好。等此事完了後,本宮會替你請功,不會讓你的功勞埋沒。」

  「末將謝過娘娘。」

  太子妃又說道:「你準備準備,今兒晚上我們就下山。」

  「末將遵命。」王統領大聲應下。

  沈靜秋卻著急起來,擔心的看著太子妃,一臉的蒼白。「娘娘的身體吃得消嗎?不如再多停留兩天。」

  「不。就算要停留,也不能在山上。這裡什麼都不方便,連吃的都要臨時去找。我們大人能夠將就,可是孩子不能將就。靜秋,你聽本宮說,本宮已經有了全盤的計劃。等我們下山後,不用急著回京。我們先去莊子上安頓下來,接下來的事情本宮會慢慢謀劃。總之,這一次你聽本宮的。」

  「我只是擔心娘娘的身體。」沈靜秋緊緊的握住太子妃的手。

  太子妃輕聲一笑,「放心,本宮死不了。」

  沈靜秋搖頭苦笑,「娘娘如今正在做月子,不宜四處移動。而且還要走那麼長的山路,這對娘娘的身體來說會是一個極大的負擔,會留下病根的。」

  王統領突然說道:「末將這就讓人編織擔架,由下面的兒郎們抬著娘娘下山。」

  太子妃笑了起來,「靜秋,你聽到了嗎?本宮躺在擔架上就行了,不用耗費一點點體力。所以你不用擔心本宮的身體會吃不消。」

  沈靜秋笑道:「好吧。那就依著娘娘的意思。」

  王統領退下,去安排下面的事情。沈靜秋依舊陪在太子妃的身邊。

  太子妃突然對沈靜秋說道:「本宮要給他一個教訓。」

  太子妃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太子軒轅龍。沈靜秋不動聲色的問道:「娘娘可有想好怎麼做嗎?」

  太子妃笑了起來,笑的很痛快,「你也聽到了,京城已經開始亂了起來。本宮乾脆渾水摸魚,栽贓陷害,讓他也過幾天戰戰兢兢,惶惶不可終日的日子。」

  沈靜秋瞬間明白過來,「娘娘的意思是派人假裝奉太子的命令,在京城中作亂嗎?」

  太子妃拉著沈靜秋的手,「正是如此。還是你理解本宮的想法。」

  沈靜秋笑了笑,心裡頭卻為太子妃感到不值得。為了這麼一個男人,處心積慮的謀算一切,可不是什麼開心的事情。沈靜秋說道:「既然娘娘已經想好了,那就去做吧。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娘娘儘管開口。」

  「放心,有需要你幫忙的時候。」

  當天晚上,一行人順利下山。在山腳遇到阻攔,兩方交戰。張家人大敗而退。沈靜秋一行人得以順利出山,沒有回京城,而是直接轉道去了羅隱名下的一處山莊,也正是沈靜秋當年養身避世的地方。

  到了莊子上,眾人安頓下來。終於能夠好好洗漱一番,吃上熱菜熱飯。只是太子妃的身體經過這一路的顛簸,明顯有些吃不消。沈靜秋當即派人去請大夫過來診治。半夜,大夫被強行帶來。大夫一大把年紀了,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陣仗,整個人戰戰兢兢的,連藥箱都拿不穩。

  沈靜秋細聲安慰,才讓大夫鎮定下來,用心給太子妃診治身體。最後悄聲告訴沈靜秋,太子妃因為沒坐好月子,營養也沒跟上,已經出現惡露不止,流血不盡的情況。而且太子妃的心思太重,也不利於養身。大夫建議,最好從現在開始,停止母乳餵養小孩,讓太子妃能夠用心調養身體,以免落下月子病。

  沈靜秋沒有說,太子妃母乳餵養孩子,不過是權宜之計。如今既然到了莊子上,自然由奶娘來餵養小公子。至於太子妃,調養身體是必要的。只是她要操心京城和宮裡的事情,心思怎麼可能不重。

  送走了大夫,沈靜秋將太子妃叫醒,給她灌下一碗藥。

  太子妃昏昏沉沉的,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她靠在沈靜秋的懷裡,問道:「怎麼回事?本宮原本說著話,怎麼突然就睡了過去。哎,年齡大了,生個孩子就跟要了老命似得,比不上當年年輕的時候。」

  沈靜秋忍著淚意,說道:「大夫來給娘娘看過了。娘娘生下小公子後,沒能好好休息,加上營養也沒能跟上,所以才會身體虛弱,體力步支。接下來的時日,娘娘要少操心,多靜養身體。孩子那裡,我已經安排好了。有奶娘和宮女婆子們照看,不會有任何問題。總之,如今對娘娘來說最要緊的就是放寬心,好好養身體。」

  太子妃笑著搖頭,「本宮的身體本宮自己清楚,只是沒有休息好,並沒有什麼大礙。」

  「娘娘切莫掉以輕心。若是不加以重視,極有可能會留下月子病。娘娘這一胎極可能是最後一胎。若是真的落下月子病,可沒有機會再讓娘娘養好身體。」沈靜秋極其鄭重的說道,「娘娘也說過,想要長長久久的活下去,活到壽終正寢的那一天,而且一定要那個人活得更久。可是要是娘娘不注重身體,又如何能夠活得比那個人更久?請娘娘聽我一聲勸,這個時候切莫逞能。」

  太子妃苦笑一聲,「本宮還真沒辦法反駁你。為了比那個人活得更久,看來本宮必須得好好養身體。」

  「正是如此。京城那裡的事情,就讓五郎去操心吧。相信五郎已經得知了京城的事情,他會做出正確的反應。」沈靜秋篤定的說道。

  太子妃長嘆一聲,「這個孩子生的可真不是時候。不早不晚的偏生在這個時候出生,本宮都被他拖累了。」

  「娘娘切莫這麼說。娘娘該這樣想,因為這個孩子,娘娘成功躲過太子廢妃的劫難。也因為這個孩子帶來的福氣,我們成功從東山寺逃脫,如今又順利來到莊子上。這一路上看似處處驚險無比,實則卻是有驚無險,次次都能化險為夷。」沈靜秋笑了笑,「我堅信這個孩子生來就帶著滿滿的福氣,娘娘的身體也會很快好起來。」

  太子妃笑了起來,說道:「被你這麼一說,本宮真是愧疚不已,竟然嫌棄自己的孩子。」

  沈靜秋笑道:「這不過是人之常情而已。人著急的時候,總會口不擇言,說出一些沒有經過考慮的話。娘娘剛才只不過是小小的泄了一下煩躁的情緒。」

  太子妃笑道,「本宮現你很會安慰人。被你這麼一說,本宮的心情都好了起來。罷了,本宮就聽你的,就莊子上安頓下來,好好調養身體。另外,之前的計劃照樣進行,本宮一定要給他一個教訓,讓他也嘗嘗本宮所受過的苦。」

  「此事我會叮囑王統領小心行事。」

  太子妃用了藥,很快又睡了過去。沈靜秋等她睡熟後,才起身離開。叮囑一旁的曹嬤嬤,讓曹嬤嬤好生照顧太子妃。太子妃的身體可經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折騰。

  曹嬤嬤抹著眼淚,「多虧了有夫人陪在娘娘身邊,開解娘娘。以前奴婢就算知道娘娘有心事,也是無力勸解。這麼多年來,娘娘身邊連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娘娘心情苦悶,奴婢是看在眼裡,著急在心裡,卻無法可想。這一次,要不是夫人陪著,奴婢都不知道娘娘要如何熬過這一關。」

  沈靜秋笑道:「嬤嬤言重了。娘娘是個堅強的人,就算沒有我陪在身邊,她也能順利熬過這一關,我堅信這一點。娘娘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

  曹嬤嬤點頭,「夫人說的對,娘娘就是太要強了,什麼都一個人扛著,也不知道找人分擔一下。」

  沈靜秋回頭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太子妃,當年羅敏選擇嫁給太子成為太子妃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經註定。身為太子妃,註定會走上一條充滿荊棘和寂寞的路,註定要比旁人承受更多苦難和辛酸,註定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換來收穫。當年她選擇了這樣一條艱辛的道路,並且一路走來,早已經練就金剛不壞之身。只可惜縱然有金剛不壞之身,卻依舊長了一顆血肉做成的心,她的心依舊會痛,會傷,會怒,會絕望。這才是真正的痛苦根源。

  沈靜秋輕聲一笑,「好好照顧太子妃,不用替她擔心,她肯定會好起來的。」就算心會傷,會痛,會絕望,也總有過去的那一天。總有一天,她也能練就一顆鐵石心腸,那個人再也傷害不了她的心。

  寧家反了,這是沈靜秋醒來後得到的最新消息。就在昨天晚上,他們剛到莊子上安頓下來的時候,寧家舉旗造反,在京城大肆殺戮,衝擊皇宮。二王爺也被寧家救了出來,已經被寧家轉移到了秘密的地方。

  聽到這個消息,沈靜秋一點都不意外。雖然寧家造反的時間提早了那麼多,可是哪又如何。光啟帝的安生日子到頭了,接下來勢必會有一場混帳。沈靜秋其實真正好奇的是,光啟帝會命誰平亂。寧家出戰將,想要打贏寧家的叛軍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偏生朝堂中,能打仗會打仗還有力氣打仗並且還有同寧家一戰之力的人,一隻手都能數出來。而羅隱則是其中一位。不過羅隱現在並不在京城,光啟帝只能差遣別的人。

  沈靜秋同太子妃做了一番分析,光啟帝最可能差遣的是謝家人。不過謝家人可不是什麼善茬,這個時候謝家人肯定會渾水摸魚,為自家大撈好處。偏生這不是光啟帝願意看到的。光啟帝更樂意看到的是將三大國公府連根拔起。一個寧家,一個羅家,一個謝家,最好是一個都不剩,全都斬草除根,抄斬滿門。

  太子妃笑道:「這下子陛下有得愁了。」

  「那娘娘的計劃要改變嗎?」

  太子妃笑了起來,眼中帶著嘲諷之意,「為何要改變。這是多好的機會啊,寧家雙手奉送的機會,本宮豈能錯過。今兒一早王統領已經帶人離去,相信很快本宮就能聽到好消息。」

  「我就擔心會弄巧成拙。」

  太子妃笑道,「靜秋,你還不了解陛下。雖說陛下這些年有些糊塗,畢竟年齡大了,但是他不會做冒險的事情。不會在對付寧家的同時,又將太子廢掉。真這樣做,本宮倒是要佩服他的膽識。只可惜為了大局穩定,就算陛下恨不得砍了太子,也不得不保全太子,穩定人心。」

  沈靜秋問道:「那九皇子呢?」

  太子妃挑眉一笑,說道:「在陛下的計劃落實之前,九皇子只能是九皇子,不會有任何身份上和待遇上的改變。陛下身為天子,忍也是他必須修煉的一門功課。不能忍的帝王,沒有幾個會有好下場。」

  「希望五郎能夠及時趕回來。」沈靜秋很想羅隱,大半個月沒有見面,沈靜秋心裡頭想的都有些堵。

  太子妃笑道:「定邦肯定不會錯過這一出大戲。」

  沈靜秋卻苦笑起來,「我現在不擔心五郎,反而擔心國公府。京城一亂,我又沒在府中,二房和三房只怕會趁機亂來。」尤其是讓沈靜秋不放心的羅四郎,說不定就會幹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出來。

  國公府內,小張氏帶著幾個心腹婆子來到位於西北邊廢棄的院子。果然在院子門口看到望風的小廝,正是在羅二郎身邊貼身伺候的兩個小廝。小張氏冷冷一笑,此時此刻她已經沒了憤怒,只剩下厭惡和仇恨。兩個狗男女背著她做出這麼噁心的事情來,小張氏有一種殺人的衝動。

  不等兩個小廝反應過來,小張氏身邊的婆子已經上前將兩個小廝給綁了起來,還堵住了嘴,免得驚動裡面的野鴛鴦。

  小張氏冷冷一笑,吩咐道:「事後,將這兩個小廝押下去狠狠的打,打死了事。」

  「嗚嗚……」兩個小廝的哀鳴聲。

  小張氏看也沒看一眼,直接吩咐道:「開門,今兒我倒是要會會這對野鴛鴦,看看他們是何等的無恥下賤。」

  房門被人一腳從外面踢開,羅文氏急忙推開羅二郎。不過兩人相擁的一幕還是落入了闖進來的小張氏眼中。

  羅文氏一見小張氏,頓時大驚失色,臉色蒼白如紙,渾身瑟瑟抖。羅二郎也顯得極為心虛,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小張氏連連冷笑,「好一對狗男女,今兒真是讓我開了眼界。四弟妹,原來你的端莊矜持都是裝出來的。你身為弟妹,卻同叔伯兄弟有了苟且之事,你還要臉嗎?你這是要浸豬籠的。」

  羅文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顯得又羞愧又窘迫,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二嫂,求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我同二伯已經斷了。」

  「哈哈,孤男寡女抱在一起,竟然還好意思同我說斷了。這也叫斷,那要是不斷的話,是不是我就會看到兩具白花花的身體。羅文氏,你要臉嗎?」小張氏突然衝上去,強硬抓起羅文氏的頭,迫使羅文氏抬起頭,啪啪兩個巴掌打在羅文氏的臉上。將羅文氏打得眼冒金星,又痛又怕。

  「你瘋了。」羅二郎大喝一聲,「你要怪就怪我,不准你打她。」

  此時此刻,羅二郎還要上前扶著羅文氏。小張氏豈會甘心,只需一個眼神,婆子們就衝上來將羅二郎架住。羅二郎大怒,想要掙脫婆子們的鉗制。小張氏趁著羅二郎掙扎的時候,乾脆利落的朝羅二郎的臉上甩去,同樣是啪啪的兩個巴掌,將羅二郎徹底打蒙了。

  「你們這對狗男女,不得好死。」小張氏惡狠狠的詛咒兩人。

  羅二郎眼冒凶光,「你竟然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的臉。」被女人打臉,這對羅二郎來說,就是奇恥大辱,絕對不能忍受的事情。

  羅二郎猛地一掙扎,掙脫開兩位鉗制他的婆子。衝上去,舉起拳頭就朝小張氏打去。小張氏反應迅,當機立斷將身旁的羅文氏拉過來擋在身前。結果羅二郎一拳頭打在了羅文氏的肩頭,羅為文氏當即倒吸一口冷氣。

  小張氏破口大罵,「羅二郎你還是男人嗎?你偷自己的弟妹,竟然還敢動手打人,你要臉嗎?」

  羅二郎對小張氏怒目而視,很想再次打過去。不過此時此刻羅文氏更重要。羅二郎扶著羅文氏,關心的問道:「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

  「你走開。」羅文氏一手推開羅二郎,卻沒能將人真正推開。羅文氏大哭起來,「求你放開我吧,我都活不成了,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清靜嗎?」

  「誰敢動你,我就同她拼命。」羅二郎目光兇狠的盯著小張氏。

  小張氏連連冷笑,「真是郎情妾意啊,通姦都能通出一對野鴛鴦出來,今兒我算是開了眼界。四弟妹你可真有本事,一邊吊著四叔叔,一邊還能勾著我家二郎,你是有多饑渴啊!」

  羅文氏哪裡受得了這樣粗俗的辱罵,頓時嚎啕大哭起來,一個勁的推羅二郎,「你走開,你走開,我再也不要見到你。」

  羅二郎大怒,一腔怒火都朝小張氏而去,「你有什麼不滿衝著我來就是了,你幹嘛針對她。她都這個樣子了,你忍心嗎?」

  「哈哈……」小張氏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你們通姦的時候,有忍心嗎?羅二郎,你睡了自己的弟妹,你對得起誰?你還是人嗎?你竟然還敢問我忍心嗎,這句話你竟然問的出來,你究竟是有多無恥。羅文氏,你給我說話啊,光哭算什麼本事。有本事偷男人沒本事擦屁股嗎?」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羅文氏奮力掙扎,想要掙脫羅二郎。她哭著喊道,「讓我死了算了,死了也就一了百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啊。」

  小張氏冷笑,滿臉的不屑鄙視,又是厭惡。她惡狠狠的說道:「光嘴巴說去死算什麼本事。你真有這個心的話,倒是死給我看看啊,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怎麼個死法。」

  羅文氏大哭,「讓我死了算了吧。」

  「閉嘴,都給我閉嘴。」羅二郎怒吼。一邊是自己的妻子,一邊是自己的情人,羅二郎突然覺著很可悲。妻子面目可憎,情人尋死覓活,這是要逼得他沒有活路嗎?

  「哎呦,這裡好生熱鬧啊。」羅四郎手持摺扇,一身書生打扮,臉上掛著笑容走了進來。見羅文氏躺在羅二郎懷疑,又是哭又是叫的,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反倒是笑了起來,「沒想到二哥這麼關心弟弟的生活,連弟弟的女人,二哥都要這麼關心,再順便睡睡弟弟的女人。真是弟弟的好二哥啊,弟弟是不是該昭告天下,讓世人都來瞻仰一下二哥的豐功偉績。」

  羅二郎心虛的放開羅文氏,羅文氏已經嚇得哭不出來,更說不出一句話,渾身哆嗦著,猶如被折斷翅膀的雛鳥,顯得那樣無助又可憐。

  羅四郎笑嘻嘻的,「怎麼都不說話了,難道你們都怕我?」

  羅二郎大皺眉頭,有些摸不准羅四郎的心思。小張氏退到一邊,樂得看戲。她很好奇羅四郎究竟會怎麼收拾羅二郎還有羅文氏。

  羅四郎臉上掛著笑,一步一步朝羅文氏走去。

  羅文氏嚇得連呼吸都不會了,她想逃開這裡,可是她現自己的雙腿就像是生根一樣,無論如何都動彈不了。羅文氏怕死了,羅四郎肯定會殺了她的,一定會殺了她的。

  羅二郎心疼的看著羅文氏,羅文氏竟然如此懼怕羅四郎,卻還來同她見面。可見羅文氏對他是真心實意的。羅二郎大受感動,出手攔住羅四郎,「四弟,此事我們兄弟有必要好好談一談,希望四弟能給我這個機會。」

  羅四郎挑眉一笑,眼神輕蔑又是不屑,「二哥想同弟弟談什麼?談我不在的那段時間,你是如何睡我的女人嗎?」

  羅二郎甚是窘迫,又是心虛,「四弟,哥哥對不起你。不過這件事情是可以解決的,沒必要鬧到人盡皆知的地步。」

  羅四郎哈哈大笑起來,毫不掩飾自己對羅二郎的嘲諷之意,「原來二哥也知道你們做的事情見不得人啊。二哥如此理直氣壯的攔住弟弟,說什麼談一談,我還以為二哥是故意要給弟弟戴綠帽子。」

  「我當然不是故意的,這只是一個意外。」羅二郎誠懇的說道。

  羅四郎面露譏諷之色,反問:「意外?」

  「正是。這只是一個意外,請四弟務必相信我。」羅二郎極其鄭重的懇求道。

  羅四郎笑了笑,笑的很隨意,說話的語氣同樣隨意。「這樣吧,等弟弟先同我那娘子說說話,再來同二哥進行一場男人之間的對話,好嗎?」

  羅二郎心疼的看著嚇得動彈不得的羅文氏,「你可以不為難她嗎?」

  羅四郎再次哈哈大笑起來,狠狠的在羅二郎肩頭拍了兩下,「沒想到二哥竟然還是個多情種。二嫂,你有福氣了。」

  小張氏呸了聲,一臉不屑又是嫌棄。

  羅二郎很是難堪,可是他卻無法反駁,畢竟是他理虧。

  羅四郎嘲諷一笑,乾脆推開羅二郎,「二哥在旁邊稍候。她雖然是你通姦的對象,可先她得是我的女人。先讓弟弟同她說幾句話不過分吧。」

  羅二郎只能退到一邊,內心焦躁的等待著。小張氏狠狠的啐了羅二郎一口,「不要臉,無恥,下賤……」

  「你……」羅二郎大怒,「你別得寸進尺,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小張氏冷哼一聲,「偷兄弟的女人,也只有你才做得出來。」

  羅二郎漲紅了臉,雙手握成拳頭,真想轉移拳頭打過去,讓小張氏徹底閉嘴。

  羅四郎沒理會那夫妻二人的戰鬥,他來到羅文氏身邊,伸出手抬起羅文氏的臉,輕輕的撫摸羅文氏的臉頰。心疼的說道:「瞧著樣子,是被打慘了吧。一定很痛。」

  羅文氏全身顫抖,猶如篩糠。好在羅文氏總算找到了自己的聲音,顫抖著說道:「相公,妾身錯了,我錯了。你罰我吧。」說完,又是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哭的痛不欲生,恨不得死了算了。

  羅四郎笑了起來,表情顯得極其溫柔,眼神卻格外的冰冷。他擦拭著羅文氏臉上的淚水,做足了好丈夫的姿態,「哭什麼,我又沒說要罰你。」

  羅文氏頻頻搖頭,「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罰我吧,你打我好不好。」

  「瞧你這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把你怎麼樣了。」羅四郎輕笑一聲說道,語氣輕鬆,聽不出任何惱怒之類的情緒。

  羅文氏不敢相信羅四郎的話,羅四郎表現得越是溫柔,她就越是害怕。

  可是很顯然羅二郎不能體會羅文氏的心情,他突然對羅文氏說道:「四弟妹,你別哭了。四弟都說了,不會罰你,你不用再害怕。」

  羅文氏猛地睜大了眼睛,驚恐的看著羅二郎,爆出所有的怒火沖羅二郎怒吼一聲,「你懂什麼?你給我閉嘴。」

  羅二郎感到極其難堪,完全不能理解羅文氏的思路。對羅文氏也生出了不滿。小張氏幸災樂禍的大笑起來,嘲笑羅二郎自作多情。

  羅四郎哈哈笑了起來,一隻手夾著羅文氏的下頜,迫使她一直抬著頭。他溫柔的對羅文氏說道:「果然是情深意重,瞧瞧二哥對你多關心啊。」

  「不,不是這樣的。」羅文氏驚恐的搖頭,「相公,請你相信我,情況不是這樣的。」

  「是嗎?」羅四郎輕聲一笑,牽起羅文氏的手,對羅二郎說道:「二哥,我先帶她回去,瞧她嚇的,我得替她收收驚。至於二哥之前的提議,不如等到晚上的時候,我們兄弟二人一起小酌一杯,一起談論一下咱們共同的女人。」

  就這樣完了?小張氏瞪大了眼睛,跟見鬼似得看著羅四郎,被人戴了綠帽子,竟然也不怒。羅四郎還是不是男人。

  羅四郎卻不理會別人對他的看法,牽著羅文氏的手,將她強行帶離。至於羅二郎頓時鬆了一口氣,暗自想到,羅四郎或許不會聲張此事,畢竟丟人的是羅四郎本人。那麼他也不用擔心此事傳揚開來,他會身敗名裂。

  羅二郎朝小張氏輕蔑一笑,轉身離去。

  婆子來請示小張氏,接下來該怎麼做。小張氏喃喃自語,「不對勁,太不對勁。這可不是羅四郎的性格。這小子這會不動聲色,肯定是憋著壞水。一定是這樣。不然哪個男人會不在意被戴綠帽子的事情。」

  晚上,羅四郎邀請羅二郎一起喝酒。羅二郎有些忐忑的赴約。羅四郎臉上帶著笑,笑得極其愉悅,「二哥先別著急,弟弟先帶你去看一樣禮物。」

  羅二郎意外,過來喝酒竟然還有禮物拿?不過無論什麼禮物也比不上羅文氏來的重要,羅二郎就想知道羅四郎私下裡是怎麼對待羅文氏的。不過他不好主動開口說起羅文氏的事情,只好一直忍著。

  羅四郎眼中閃過惡毒的光芒,帶著羅二郎來到廂房,「二哥,弟弟給你準備的禮物就在裡面,還請二哥過目。相信二哥一定會喜歡的。」

  羅二郎狐疑不定,試著推開廂房的門。房門打開,出吱呀吱呀動靜。屋裡燃燒著巨大的蠟燭,將屋裡照得猶如白晝。一道人影飄在地上。羅二郎緩緩抬起頭,只見羅文氏赤身*的被掛在房樑上,繩子繞著脖頸,舌頭伸了出來,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更為恐怖的是,羅文氏的心口有一個碗口大的洞,裡面黑黝黝的,仿佛被掏空了一樣。

  羅二郎長大了嘴巴,反應不過來。

  羅四郎猶如鬼魅一樣出現在羅二郎的身後,帶著從地獄來而來的惡意,在羅二郎耳邊說道:「二哥那麼喜歡羅文氏,弟弟自有成人之美。我將她整個送給二哥做禮物,二哥滿意嗎?」

  「啊,啊……」這是羅二郎自內心的驚恐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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