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婆媳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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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靜秋坦然一笑,並不在意沈靜坤的反應,而是繼續說道:「像這樣的女人,絕對是兩面三刀,口是心非,玩陰謀詭計的高手。清楚男人喜歡什麼,所以在男人面前,都會表現出男人喜歡的一面,以期獲得男人的寵愛。等得到男人的寵愛後,她們又會渴求更多的東西,兒子,家產,爵位等等。為了這些,任何手段都能用,任何骯髒齷齪的事情,也能做的出來。三哥,不要小看女人對一個家族的破壞力和影響力。你以為二伯父生來就是那麼惡毒嗎?更大的可能性,他是被二伯母挑唆的。女人看似很柔弱,但是卻有著比男人更強的忍耐力,為了達成一個目的,她們可以忍耐一年,十年,等到時機成熟,便會果斷出手,一擊必中。她甚至不需要下毒謀害其他女人的子嗣,只需要想出辦法在其他孩子身邊安插一兩個不安分的小廝,讓小廝引誘著那些孩子墮落,就足以毀掉一個孩子的終生。而生為父親的你,肯定不喜歡墮落敗家的兒子。到那時候,爵位的歸屬可就成了一件不確定的事情。哼,一邊是不求上進的嫡子,一邊是努力讀書,光宗耀祖的庶子,三哥你會怎麼選擇?」

  沈靜秋大搖起頭,心頭極為困惑,「我不知道我會做什麼選擇,因為我根本沒想過會出現這樣的可能。」

  沈靜秋挑眉一笑,「三哥不妨從現在就開始考慮,對你有好處。對了,謝明笑的性子太容易被人摸透,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只需要輕輕的挑釁一下她,她就會跟炸毛的貓一樣,說出惡毒的話,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情。」

  「你在替謝明笑說話?你不是討厭她嗎?」沈靜坤困惑的看著沈靜秋,女人的心思難道都是這樣善變嗎?

  沈靜秋笑了起來,「我是討厭謝明笑,但是我會堅決維護原配正室的權利。任何寵妾滅妻的行為都讓人唾棄。如果真的過不下去,如果真的厭惡透頂,那就合離。一邊拖著女人的青春,一邊又同妾室卿卿我我,縱容妾室打正室的臉面,這種行為讓人噁心。這樣做的男人,讓人唾棄。就算你是我三哥,我也會唾棄你。」

  沈靜坤嚴肅的說道:「我同明笑的婚事,是陛下親自下旨賜婚,就算想要合離,也需要宮裡面同意。你該知道,這樣的難度下於讓讓人死而復生。」

  沈靜秋笑了笑,「三哥,不管你想做什麼,不管你想給謝明笑什麼教訓,都不應該拿孩子來冒險。女人之間的戰鬥,最終受傷的只會是孩子。我不希望在未來的有一天,我從別人的嘴裡聽到關於侯府內院的各種陰私八卦,不想聽到侯府的子孫們為了爭搶爵位,鬧到大打出手,你殺我我殺你的地步。更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三哥你被兒子女人給活生生的氣死。」

  沈靜坤長嘆一聲,抬頭望天,陽光刺眼,可是內心卻感到無比的承重。他很認真的詢問沈靜秋,「三妹妹,那你覺著我該怎麼做?」

  沈靜秋鄭重的說道:「就算你想要納良妾,也別選官宦人家的嫡女或者是庶女。最好是小門小戶,幾十年內都不可能出一個驚才絕艷的讀書人的人家。如此,就算身為良妾,也翻不起風浪,威脅不到正室嫡子。還有,三哥身為一家之主,應該時刻謹記嫡庶之別,記住就算枕邊人不是你的賢妻,也該給她足夠的尊重。因為她是你的原配正室。」

  說到這裡,沈靜秋表情有些苦澀,「三哥,你知道身為原配正室最大的悲哀是什麼嗎?就是辛辛苦苦將一個不懂事的大男孩調教成為一個懂得討女人歡心的男人,結果那個男人卻被別的更年輕更漂亮的女人給搶走了,不僅搶走了身還搶走了心,更嚴重的是甚至連家產地位身份都會被搶走。身為原配正室,辛辛苦苦養兒育女,孝敬公婆,伺候丈夫,將自己熬成一個活生生的黃臉婆,結果卻落到這般境地,悽慘無助,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男人同別的女人開心幸福。你說原配正室們落到這樣的境地,說是生不如死也不為過吧。就算是想要瘋狂的報復,也是情有可原,對嗎?」

  沈靜坤硬生生的哆嗦了一下,他被沈靜秋眼中透出的狠辣給嚇住了。他確信,如果羅隱敢做出這樣的事情,沈靜秋肯定會毫不猶豫的舉起刀子,一刀將羅隱還有女扔誒宰了。於是沈靜坤沖沈靜秋嘀咕了一句,「女人真可怕。」

  「真正可怕的是男人。」沈靜秋淺淺一笑,「男人制定出各種規矩要求女人這樣做那樣做,一旦做不好,就是各種懲罰。女人用大半生的時間,按照男人的要求去做,結果卻是被男人拋棄,地位不保,兒子遭殃。所以說男人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可是人們總喜歡將責任推到女人身上,指責女人不賢惠,或者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三哥,我說了這麼多,就只想表明一個意思,一個府邸的內院不穩,各種陰私事情層出不窮,其根本原因就在於男人立身不正,態度不明,缺乏自控力。」

  沈靜坤臉色變換,不得不說沈靜秋給他打開了一個新世界,他以前從來就沒從這個角度想過問題。當然,要他全部接受沈靜秋的觀點,的確很勉強。最後沈靜坤苦笑說道:「三妹妹的良苦用心,我都明白。只不過同林家的婚事已經定下。做人要言而有信,所以我不會退婚。」

  沈靜秋嘲諷一笑,她對沈靜坤是抱著希望的,所以她不會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沈靜坤的用心。她點點頭,說道:「我都明白,從一開始我就沒指望你會退親。我只是想提醒你,納妾之後,多注意點分寸,不要亂了嫡庶。既然謝明笑還是你的原配正室,那就請你給她該有的尊重。就算你不尊重她這個人,也請你尊重她的這個身份。」

  「我會的。關於管家的事情,我會再次慎重考慮。」沈靜秋的那番話,對沈靜坤還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他不由得想到,如果他真的讓良妾李繡娘來管家,那謝明笑的處境將變得極為尷尬,他的嫡子的地位也會明顯受到威脅。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簡直不敢去想。

  沈靜秋也很乾脆的打住了話題,這種刺耳的話說的越多,效果越差,也越發惹人厭煩。沈靜秋雖然立志要做個壞女人,可是不代表她就想被所有人唾棄。沈靜秋笑道:「三哥,時辰不早了,我就先告辭。你請自便。」

  沈靜坤趕忙問道:「三妹妹,那天你會來嗎?」

  沈靜秋搖頭,她身為原配正室,去喝一個妾侍的喜酒,簡直是丟份子。又不是王府納側妃,有名有份有地位,那又另當別論。就算她要打擊謝明笑,也不會用自降身份,給一個妾侍面子。沈靜秋說道:「你納妾那天我不會去。不過改明兒我會上門去看望大伯母。」

  「三妹妹來之前,記得同我說一聲,我好在留在家裡等你。」

  「不用了,你自去忙就是。我只看看大伯母就走。」

  沈靜坤堅持一定要在家中等她上門,沈靜秋也就隨他去。

  嬸娘靜秋回到國公府後,先是著人打聽侯府的事情,然後又準備了兩份禮物,一份是給侯府,一份是給余氏沈青康還有沈靜卓同沈靜浩。接下來,沈靜秋又安排人去沈家三房通知一聲,順便同侯府知會一聲。忙完了一切,又陪著朝哥兒玩耍了半天,沈靜秋也乏了。

  羅隱體貼的替沈靜秋揉捏肩膀,擔心的說道:「最近這段時間,你總是容易疲累,是不是身體有所不適。改明兒請太醫過府給你請給平安脈。」

  沈靜秋閉目享受,思緒亂飛,一會國公府,一會沈家,一會侯府,還有宮裡。亂七八糟的一堆人,一直在她腦子裡打架,鬧得不可開交。聽到羅隱的話,沈靜秋輕笑一聲,說道:「我身體沒問題。你難道忘了我修煉了《養生訣》嗎?」

  「既然一直有修煉,那為何你還這麼容易感到疲憊。」羅隱很是不解。以前的沈靜秋,精力充沛,貌似三天三夜不合眼都沒問題。可是現如今,沈靜秋就如同一個普通人一樣,經不起長時間的辛苦。羅隱很擔心很想知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意外情況。

  沈靜秋低頭一笑,說道:「珠子帶在身上,你修煉的時候有沒有幫助?」

  羅隱點頭,「的確有所幫助,雖然不太明顯,但是我還是感受得到。」

  沈靜秋猛地回身,捏住羅隱的手腕查探起來。羅隱沒動,耐心等待沈靜秋給他答案。就見沈靜秋本是嚴肅的臉,突然展開,露出最得意的笑容,讓人頓生驚艷。沈靜秋很激動,有些語無倫次,她緊緊的握住羅隱的手腕,將靈力灌入羅隱的身體內,然後引導靈力隨著血脈流動。她略顯激動的說道:「五郎,你感受到了嗎?你已經入門了,你身體裡已經有了靈力。它們正走過的你的奇經八脈,運行一個周天后,你就可以將靈力壓制在丹田內。當靈力慢慢積多,你的身體也會跟著發生很多不可思議的變化。」

  羅隱臉色發緊,眼睛發亮,讓人不敢直視。他咬著牙,聲音似乎都在顫抖,問道:「我真的入門呢?那些靈力是我自己修煉出來的,不是你給我的?」

  沈靜秋連連點頭,「是的,是的,你真的入門了,你真的可以修煉了。你可以自己修煉出靈力,雖然速度很慢,可是總比沒有要好。難道你沒發現,你身體要比以前好了嗎?」

  「我沒注意。」羅隱有些激動,「我一直以為,那是因為你堅持給我輸入靈力的結果,我沒想到會是我自己的緣故。靜秋,這樣下去,我的腿是不是不用解藥也能好起來?」

  沈靜秋搖頭,「不能。」看著羅隱失望的眼神,沈靜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放心吧,你有了靈力,就可以用靈力調養身體,尤其是你的雙腿。等找到了解藥,就算藥材的藥性差一些,相信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羅隱鄭重點頭,「你說的沒錯。有了靈力,我的雙腿遲早能夠好起來。靜秋,要是沒有你陪在我的身邊,我也不會有今天。」羅隱激動的抱住沈靜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總有種想要說點什麼的衝動,可是卻遲遲說不出口,只能緊緊的抱著沈靜秋。

  沈靜秋趴在羅隱的肩頭,順便擦了擦眼角的淚痕,笑道:「你肯定能很快好起來的,我相信。」

  羅隱吻上沈靜秋的紅唇,只想永遠沉浸在這一刻的溫柔中。他咬著沈靜秋的耳朵問道:「你還沒告訴我,你的身體狀況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差。」

  沈靜秋心知逃不過去,也不想說瞎話,所以最後她很誠實的說道:「我身體內的靈力不足以支撐長時間的勞累。」

  羅隱心中不安,又擔心,「是不是因為我的緣故。是因為我拖累了你,對嗎?」

  沈靜秋搖頭笑道:「你別胡思亂想。在你身上我根本用不了多少靈力,主要是煉化藥材需要消耗很多靈力。」

  「那就不要煉化藥材。」

  「不行。」沈靜秋想都沒想就拒絕了羅隱,「這是你的希望,是我們的未來。現在辛苦一點又算得了什麼,只要你能好起來,我現在所做的一切才有了足夠的價值。五郎,你該相信我,我會合理安排靈力,不會讓自己的身體出現不好的情況。」

  羅隱埋首在沈靜秋的懷裡,很心疼,很無助,很苦悶,也很生氣。他對自己很憤怒,很明顯是他拖累了沈靜秋,害的沈靜秋不能開心愉快的生活,日日都要替他操心,時時都要為他著想。沈靜秋嫁給他四五年時間,就真正受了四五年的苦。一想到這裡,羅隱有一種想要自裁謝罪的衝動。

  羅隱抬起頭,鄭重的說道:「靜秋,既然我已經修煉出了靈力,那以後就不用你再輸入靈力到給我。」

  「不行。你的靈力有限,必須有我從旁相助。」沈靜秋態度堅決,不容置疑。

  「靜秋,我不想讓你有一天累的昏過去。」

  沈靜秋笑了笑,心頭有些不以為然。想讓她昏過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她笑道:「雖然我資質有限,到了如今再難有寸進。可是我還是比你強很多。而且現在的情況不過是暫時的,等藥材煉化完畢後,我就能恢復到以前的狀態。總之,你不用為我擔心,安心修煉,早點養好腿,才是最最要緊的。你要是不能站起來,到手的兵權怕是要拱手讓人了。我想光啟帝一定很樂意見到這一幕。」

  羅隱不帶任何*的在沈靜秋的額頭印下一吻,「家有賢妻,無所求也。我有靜秋,此生安逸。」

  沈靜秋哈哈大笑起來,「你知道嗎,其實偶爾我會感謝老天讓你遭受了這樣一次打擊。在這期間內,我見到了很多種狀態的你,有沮喪的,有失落的,有暴躁的,有如孩童一般的,還有永遠不曾失去的信心和堅毅。要是沒這個經歷,你肯定會一直繃著臉,每一天都如同前一天一樣,做你的男子漢。想要看到傷心失落的你,真是難如登天。」

  羅隱哭笑不得,女人的想法總是這麼與眾不同,又富有感情,總是能觸動人心,還能讓人不由自主的去思考。或許這次的經歷,真的不算一件全然的壞事,它也有積極向上的一面,至少他也知道了自己的容忍底線在哪裡。

  沈靜秋拍拍羅隱的肩膀,「不用胡思亂想,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羅隱握住沈靜秋的手,是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次日一大早,沈靜秋起床後,就換上了一身牙白色的暗紋牡丹芍藥衣裙,簡單幾樣首飾帶在頭上,耳環也是白玉珍珠,手腕上只帶了一隻白玉鐲子。一眼看去,整個人清清淡淡的,素淨得有些過分了。

  紫竹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夫人真的要這麼穿嗎?雖然夫人穿什麼都很好看,這一身尤其能夠突出夫人的氣質來,可是畢竟太素淨了,會不會引起什麼誤會。」

  沈靜秋打量著鏡子中的自己,以她的身份來說,的確素淨的有些過分。不過她還是堅持這一身打扮,她解釋道:「父親母親還都在孝中,大伯母同樣也在守孝。而且大伯母如今躺在床上下不了床,心情不會太好。我要是穿的太艷麗,會顯得不夠尊重,說不定會讓大伯母心生不滿。」

  「夫人考慮得也太多了點。」紫竹都替沈靜秋感到辛苦。

  沈靜秋笑道:「在我這個位置上,做任何事情都必須多考慮一點。因為我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被人揣摩猜測,以至於有可能引出一些是非來。所以凡事慎重一點,總歸是沒有錯的。相信我,以後你會因為這句話受益無窮。」

  紫竹恭敬的說道:「多謝夫人教誨。」

  沈靜秋笑了笑,「我們走吧,先去沈家三房,再去侯府。時間有限,我們得抓緊了。」

  「奴婢遵命。」

  在二門坐上馬車,啟程回娘家。余氏同沈青康早早的就在花廳里等著沈靜秋,一見到人,余氏就激動起來,抱住沈靜秋掉了好幾滴眼淚,最後還是被沈靜秋勸住,才止住了眼淚。至於沈青康,倒是平靜的很,即便內心喜悅,也會克制著自己不動聲色,不讓絲毫感情流露出來。

  又見過沈靜卓,沈靜卓咧嘴一笑,「我今兒特意請假在家中等著妹妹,妹妹可算是來了。你要是再不來,我可要去國公府抓人。」

  沈靜秋掩嘴一笑,心情喜悅。沈靜康眼一瞪,臉色一擺,怒道:「老大不小的人了,說話還沒個正行。像話嗎?」

  沈靜卓呵呵一笑,絲毫不在意沈青康的教訓。自小到大都習慣了,這點子威力,在沈靜卓眼裡連個浪花都沒冒出來。沈靜卓沖沈靜秋眨眨眼,表達著只有兩人才知道的含義。沈靜秋低頭一笑,沈靜卓還是同以往一樣,半點沒變。

  至於沈靜浩,一段時間不見又長高了,都成了半大小子。眼睛亮晶晶的,仰著頭,臉色紅撲撲的,好像有很多話要同沈靜秋說。沈靜秋摸摸他的頭,心頭慶幸,長得這麼快,要不了幾年,她就再也不能摸浩哥兒的頭,沈靜秋頓覺可惜。所以就要撐著沈靜浩還沒長大之前,有機會就多摸摸他的頭,享受一下做長姐的感受。

  對於沈靜秋的撫摸,沈靜浩也很受用,忍不住露出享受的表情。結果被沈靜卓一把拉開,還被沈靜卓瞪眼齜牙。沈靜浩毫不示弱的反擊回去,同樣是瞪眼齜牙。一旁的沈靜秋看到這一幕,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就連余氏同嚴肅的沈青康也都止不住的發笑。

  沈靜卓卻覺著很丟臉,趕緊將沈靜浩給帶了出去。沈靜浩一邊被沈靜卓提著領子,一邊還在掙扎著回頭,大聲說道:「靜秋姐姐,你可要等我啊,一會我要找你說話。」

  「好的,我會等你。」沈靜秋痛快的答應下來。

  余氏欣慰的說道:「浩哥兒讀書很有天分,你父親還說咱們家說不定還能出個狀元郎。」

  沈靜秋驚喜異常,眼睛瞪得大大的,心裡頭美的冒泡,「父親,這是著的嗎?浩哥兒讀書真有這麼厲害。」

  沈青康捋著鬍鬚,自得之意溢於言表,眼角眉梢都透著得瑟勁,然後又一本正經的說道:「這些話你們聽聽就罷了,千萬別在浩哥兒跟前說出來。我就擔心他驕傲自滿,最後落得黯然收場的結果。總之,從今以後,對浩哥兒的要求得更嚴格,絕對不能縱容他。」

  余氏心疼,「那有你這樣做父親的。將浩哥兒逼得太緊,小心他變成只會死讀書的書呆子。到時候別說一個狀元郎,就連秀才都考不上。」

  沈青康怒目而視,竟然敢說他的兒子連秀才都考不上,真是不能忍。冷哼一聲,說道:「我自有分寸。讀書方面,我知道該如何教導他,不需你一個婦道人家來操心。」

  余氏翻了個白眼,對沈青康這番話很是不屑。也不想想,究竟是誰給浩哥兒做的啟蒙,沒她這個做母親的用心啟蒙浩哥兒,浩哥兒能有到達今日的成就嗎?沈青康完全忽視了她的功能,竟然還嫌棄她不會教導兒子,真是自大的想讓人將他的的鬍子全部拔掉。

  沈靜秋卻滿臉笑容,看到父親母親鬥嘴,就像是回到了小的時候,鬥嘴都充滿了溫情,讓人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享受了家庭的溫暖,又同浩哥兒關起門來說私房話,了解了一個小男孩豐富的內心,對大人的崇拜,對美麗事物的嚮往,沈靜秋就想到數年後的朝哥兒,會不會也如同沈靜浩一樣,對任何事情都充滿了好奇心,對生活充滿了熱情。沈靜浩在用小孩子特有的方式,來表達對這個世界的喜歡。

  沈靜秋很感動,雖然她和沈靜浩在一起的時間很短暫,他的成長過程,她幾乎沒有參與過。可是這並不影響兩人的感情,反而還讓兩人格外珍惜獨自相處的機會。

  沈靜浩粘著沈靜秋,沈靜秋也樂意將他帶在身邊,就好像是在帶自己的兒子一樣。就連吃飯兩人也是坐在一起,沈靜秋還給沈靜浩夾菜。

  享受了溫暖的一餐,沈靜秋也該啟程去侯府看望沈陸氏。臨走之時,余氏拉住沈靜秋,告訴她:「現在的侯府不比當年,你去了哪裡就是客人,切莫再當侯府是自己的家,知道嗎?上門做客就要有做客的樣子,不可以反客為主,讓人心生不滿。」

  沈靜秋笑問,「母親可是對三嫂不滿?」

  余氏尷尬的笑了笑,「我可不會背後說人是非,只是提醒你一句,你得認清自己得位置。我知道你同靜坤的感情好,可是也別因為這個原因,就不拘小節。」

  「我都知道,母親放心吧,我有分寸。」沈靜秋笑了笑,心頭卻有些苦澀。原來她對於侯府來說,已經成為外人。那裡本是她出生成長的地方,如今卻沒有她的容身之地。這種殘酷的現實,總是提醒著她要認清位置,卻又讓人心頭酸楚。沈靜秋覺著,自己應該是一個懷舊的人,所以她才會生出這樣強烈的失落感。可是她卻並不懷念上輩子的事情。上輩子對於她來說,所有的記憶都是灰暗無光的,都是充滿了傷心失望絕望,等等負面情緒。

  沈靜秋低頭,很快平復了自己的心情,如今她的家就是國公府,國公府就是她的家。既然侯府已經沒有她的位置,她又何必留戀那些身外之物。再說了,身邊的親人一個都沒少,即便再也不能住進侯府,可是這個新宅子裡面,一點都不比侯府差,反而多了更多的溫暖。她該知足的,所以沈靜秋釋然一笑,乾脆的丟掉過去。

  沈靜秋問余氏,「母親,哥哥的婚事怎麼打算的?」

  余氏嘆氣,她是真不滿意沈靜卓同軒轅蔚的婚事。可是軒轅蔚因為沈靜卓,硬生生的拖成了老姑娘,要是沈家不認這門親事,那也太惡毒了。再說了,宮裡都下了賜婚的旨意,就算沈家不認,也無可奈何。余氏說道:「也就那樣。等開了年就辦婚宴,將郡主娶進門。王府已經在建郡主府,陛下還特意賞銀五萬兩,資助王府建郡主府。估計,等他們兩人成親後,就要搬到郡主府去住。這樣也好,不用整日裡面對郡主,也就不用擔心請安行禮的事情。要我天天給兒媳婦行國禮,我可不願意。能躲開那就最好。」

  沈靜秋輕聲一笑,「母親同別人的想法還真不相同。多少人都想在郡主兒媳婦面前擺擺款,要麼就是沾沾郡主兒媳婦的光。唯獨母親,恨不得今日成親,明日就搬出去。」

  余氏嚴肅的說道:「你別說,此事我還真同你父親商量過。等三朝回門之後,就讓他們搬出去。靜卓那小子敢鬧,就讓你爹打斷他的腿。」

  沈靜秋意外,這是對軒轅蔚多大的意見啊,才會做到這個程度,真是讓人一時間接受不了。可是沈靜秋依舊能夠理解余氏的心情,余氏本就是個簡單的人,讓她整日裡守著那些繁文縟節,在兒媳婦戰戰兢兢的說話,那會要她的命。就算不要命,也會減壽的。而且軒轅蔚生長的環境,註定她不會是一個和藹可親的人。反倒是鋒芒逼人,顯得氣勢逼人。這樣強勢外露的軒轅蔚,同餘氏之間想要和平共處,這是一門學問,還得靠兩人彼此遷就包容。但是很顯然,余氏不打算用遷就和包容來解決問題,而是直接將小兩口打發出去,自此一了百了。沈靜秋得承認,這是一個還算不錯的主意。與其花時間去磨合,最終卻發現永遠都磨合不了,不如從一開始就拉開距離。正所謂遠香近臭,說不定這樣一來,余氏同軒轅蔚之間還能相處得更融洽。

  於是沈靜秋就給余氏出主意,「母親同父親如果真的打算好了,我認為最好先同哥哥還有郡主溝通一下。以免臨時通知,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余氏點頭,「我正有此意。靜卓那裡我會說清楚,可是郡主那裡,如今我身上帶著孝可不能去見她。你同郡主之間關係不錯,不如等新年宮宴的時候見了她,你替娘親說清楚。你們年齡相當,她或許會聽你的解釋,不會誤會咱們不歡迎她這個兒媳婦。」

  本就不喜歡軒轅蔚這個兒媳婦,余氏為了遮掩這個事實,也是煞費苦心。

  沈靜秋面露苦澀,委婉的拒絕余氏,「母親,宮裡的新年宮宴,我不打算參加。不過我會寫信給郡主,希望她能理解並欣然接受這個建議。畢竟郡主府修來就是給人住的。」

  余氏擔心的看著沈靜秋,「靜秋,你已經連續幾年錯過了宮裡的宴席。你實話同我說,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你這麼避諱進宮。難道是宮裡有人要害你。」

  「母親說笑了。你是知道的,羅隱他真的有些樹大招風,加上東宮那邊,看似穩固實則步步驚心。總之如今還是低調一點好,少在宮宴露面,也能少引起一些注意力。」沈靜秋說著一個似是而非的理由。

  余氏果然不相信,但是她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因為她發現沈靜秋並不想就這個問題繼續說下去。所以她選擇尊重沈靜秋的決定,收起自己的好奇心。只是心頭依舊擔心。

  沈靜秋感謝余氏的體諒,但是她永遠都不會將真相告訴余氏。同宮裡那些人的仇恨,沒必要將沈家牽連進去,他們本就是無辜的。

  沈靜秋辭了余氏,啟程去侯府看望沈陸氏。在二府二門下了馬車,打量周圍的景色,還是那麼熟悉,就連門房的婆子也是當年的那幾個。婆子們見了沈靜秋,也都覺著親切,「世子夫人可總算來了,老夫人一直在等著世子夫人,都催促了好幾遍。」

  一聽『老夫人』這個稱呼,沈靜秋都愣了下。很快又釋然一笑,沈老夫人去世後,在這侯府內,沈陸氏就成為了輩分和地位最高的人,被稱之為老夫人也是理所當然。

  沈靜秋笑道:「帶我去見大伯母,好些日子沒見到她,怪想念的。」

  門房婆子笑道:「世子夫人這邊請。老夫人如今住在松鶴堂,就是先頭老夫人住的地方。不過那裡面都翻修過,同以前大為不同,瞧著更為亮堂喜慶。只可惜老夫人生了病,下不了床,還不能好好享受一番。」

  走在侯府花園的小徑上,沈靜秋打量著路兩邊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景,這裡果然已經不是她記憶中的侯府,她對於這裡來說,果然已經成為了客人。沈靜秋問婆子,「先在府中誰在管事?松鶴堂是誰主持翻修的?」

  婆子笑道:「回稟世子夫人,如今自然是侯夫人管家,松鶴堂也是侯夫人一力主張翻修。說是以前的松鶴堂,瞧著陰暗的很,還說先頭老夫人死在裡面有些不吉利。侯爺也不反對,所以就江松鶴堂給翻修了,又重新布置了一番。一會世子夫人見了,就明白了。」

  沈靜秋點點頭,心裡頭也有些好奇謝明笑將松鶴堂翻修成了什麼樣子。

  到了松鶴堂院門口,抬頭一看,大門上掛的牌匾依舊是『松鶴堂』三個字,但是字體同牌匾都換了新的。甚至連大門也重新上過漆。走進院落,格局同以前一樣,只是還是有明顯的不同,比如裝飾,總之一切看起來,都像是要同以前徹底告別。

  沈靜秋被迎進大廳,原先沈老夫人作為起居的左邊偏房被改成了待客的小書房,至於沈陸氏的起居室則改在了右邊偏房。沈靜秋嘴角含笑,這個改動還真算大的。屋裡的擺設也都讓人耳目一新,顏色多為鮮艷亮麗,就連家具花樣也都是近幾年流行的新款。

  婆子稟報了沈陸氏,然後就將沈靜秋請進起居室。

  沈陸氏就躺在床上,頭靠在迎枕上,含笑的看著沈靜秋。等沈靜秋走近後,沈陸氏就握住沈靜秋的手,「難為你來看望我。見你氣色這麼好,我就放心了。」

  沈靜秋反手握住沈陸氏的手,「這麼晚才來看望大伯母,還請大伯母見諒。大伯母的身體怎麼樣了,什麼時候能夠痊癒。」

  沈陸氏眼神閃爍,有些不太在意的說道:「我的身體沒什麼大毛病,就是年紀大了,需要好好保養。大夫說了,再養個十天半月就能好。」

  沈靜秋鬆了一口氣,笑道:「恭喜大伯母。大伯母身體好了後,改明兒我給大伯母下帖子,大伯母可一定要來。」

  沈陸氏大聲一笑,「想讓我去國公府喝酒席,你可有得等。算算時間,我得等到後年才能除孝。」

  沈靜秋笑道:「我能等,多久都能等。關鍵是大伯母可得給侄女面子。」

  「你得面子我一定會給。別人那裡可以不去,國公府是一定要去的。」沈陸氏拍拍沈靜秋的手,「羅世子的身體還好吧?什麼時候能好起來?」

  「快了。」沈靜秋含糊的說道。她不太願意,同羅隱之外的人談論羅隱的傷勢,那會讓覺著不舒服。總覺著這樣做是傷害了羅隱。

  「你們都年輕,肯定還有機會的。」

  沈靜秋微微低頭,默認沈陸氏的說法。

  這個時候,有丫頭進來回話,「啟稟老夫人,夫人正在門外候著,說要進來給老夫人請安。」

  原本一臉笑意的沈陸氏,瞬間沉下臉來,明顯很不高興,對謝明笑充滿了怨恨。估計這會沈陸氏也在後悔,當年沈靜坤怎麼就娶了謝明笑這個女人。原本還以為謝明笑年齡大了,會有所改進,可是事實證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謝明笑依舊是當年那個嬌蠻任性,不知體諒他人的大小姐。

  沈靜秋沉默不語,她不會參與到侯府婆媳爭鬥中。她只需要安靜的坐在一旁,靜靜的看戲就可以了。

  沈陸氏當著沈靜秋的面,對下人說道:「讓她走,老身不想見她。」

  「奴婢遵命。」

  只是傳話的丫頭很快去而復返,為難的說道:「啟稟老夫人,夫人站在門外說什麼也不肯走。說無論如何也要見老夫人一面,當年給老夫人請罪。」

  沈陸氏怒極反笑,臉上的肌肉都在抽動,表情看上去有些嚇人。她冷哼一聲,說道:「若是老身不見她,她是不是打算一直杵在外面?既然這樣,那就別管她,讓她站在那裡當門神。她以為她這樣做就能逼老身就犯,真是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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