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靜秋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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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轅端一路南下,逃亡到南越國,被南越國某位王爺收留。彼時,光啟帝才得知,早在軒轅端當年被發配到平州去的時候,就已經在南越經營出了一股勢力。而今,這股勢力就成為他最後的避難所。

  光啟帝究竟多震怒,不用描述,可想而知。當然,這也給了光啟帝開戰的理由。直接昭告天下,讓天下人皆知南越人是多麼的無恥,多麼的該死。大周發兵討伐,是名正言順,是正義之師。

  不管名頭喊得多響亮,都難以掩蓋戰爭的本質。而位於兩國邊境的平州,早已經風聲鶴唳,每日裡都有小規模的遭遇戰。相信,一場大規模的戰爭很快就會打響。

  這一次,光啟帝拿出大無畏的決心,排除萬難,很快組織起一支討伐大軍。羅隱被任命為左軍總兵,將和右軍一起作為先鋒,先行出發趕往平州,支援平州。

  沈靜秋帶著人,趕到十里亭送行。

  羅隱站在高台上,顯得意氣風發,俊偉不凡。沈靜秋四下打量一番,不少小媳婦大姑娘都變成了花痴樣,估計都被羅隱的外表給迷惑了。要是知道羅隱的為人後,不知道這些人還會不會繼續花痴。

  出軍儀式結束,親友上前慰問囑咐。

  羅隱早在高台上的時候,就已經看到沈靜秋的馬車。這會下了高台,徑直來到馬車前。

  沈靜秋跳下馬車,羅隱急忙將人接住。沈靜秋蒙著白色面紗,一雙眸子如秋水一般,隱隱水光閃動,瞬間就將羅隱的心給軟化了。本來要出口的話,瞬間變成了關心,「怎麼樣,沒有事吧。以後不要再從馬車上跳下來,危險。」

  沈靜秋眼中含著笑意,「我沒事。」從江瑤手裡接過包袱,交給羅隱,「這是我親手給你準備的。一定要好好愛惜。還有這個荷包,裡面有我給你的一封信。現在不能看,等離京後再看也不遲。答應我。」

  羅隱看著荷包上用金線繡出來的並蒂蓮,心中有些好奇,「信中寫的是什麼?有什麼事情,現在不能告訴我嗎?」

  沈靜秋笑著搖頭,手指頭放在羅隱的嘴唇上,「噓!君子不欺暗室,我是相信你,所以才沒有將荷包封起來。因此,你一定要答應我,一定要等到出京後,最好是三五天後,才打開這個荷包。好不好?」

  羅隱忍著笑意,「好吧,我就依著你。等出京後我才打開這個荷包。」

  「說完了嗎?」沈靜卓上前,打斷兩人的親密。

  羅隱黑著一張臉,沈靜秋只覺好笑,推了把羅隱,羅隱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走開,將位置讓給沈靜卓。

  沈靜卓輕咳一聲,「你同羅隱的感情還挺好的。」

  「四哥,今兒母親怎麼沒過來送你?」沈靜秋好奇問道。

  沈靜卓抓抓頭,「前幾天我回去,母親拉著我一直哭一直哭,說我不顧念她,盡想著打仗。我都怕死了。我就勸母親,今兒別來了。她要是來了,肯定又得哭一場,到時候影響了我的士氣,說不定到了戰場上就會……呸呸呸,總歸是我不讓母親來送的。反正我知道你肯定在這裡。」

  沈靜秋失笑,從江瑤手裡拿過一個包袱,交到沈靜卓的手裡,「這是替你準備的。我本以為這一次你不會去,卻沒想到你會主動要求前往戰場。」

  「對別人來說,那或許是修羅地獄。但是對我來說,那卻是建功立業的好機會。如此機會,我怎麼會放過。」沈靜卓笑嘻嘻的說道。

  沈靜秋分明從這番話里,聽到了沈靜卓的野心和**。這是好事,卻也是壞事。只看站在什麼立場看待這個問題。沈靜秋抿唇一笑,叮囑道:「注意安全。安全無恙的活著回來。若是斷腿斷腳的話,你建功立業的夢想可就破滅了。」

  沈靜卓哈哈大笑,「放心,我肯定會安全無恙的回來。」頓了頓又說道,「這一次,沈靜鵬也會去。歐陽家不想錯過這次機會,但是他們的勢力在西北,南邊的事情插不上手,所以就將沈靜鵬給安排進去。想靠沈靜秋掙軍功,還想讓沈靜鵬在南邊經營一條關係出來。不過你放心,我會盯著他的,肯定不會讓他得逞。」

  沈靜秋想了想,說道,「沈靜鵬那裡你不用操心,此事我會同羅隱說清楚。他手上有足夠的人手,有他派人盯著,頂你一百個。」

  沈靜卓被打擊到了,「你可真是一點都不客氣。都說姑娘家外向,嫁了人以後尤其如此。以前我不相信,如今在你身上,我才算真正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沈靜秋淺笑一聲,「哥哥何必羨慕羅隱。等你娶妻生子之後,你身邊也會有一個處處替你著想的女人。」

  沈靜卓聳聳肩,「不指望。你覺著郡主會是處處替我著想的人嗎?」

  沈靜秋笑了笑,「你們兩人的婚事還沒定下,說不定中途郡主又改變了主意。」

  「無所謂,我也沒那麼想要娶她。不過目前看來,她是真的很想嫁給我。」沈靜卓有些得意的笑著。

  沈靜秋垂眸一笑,杜太后因她之故,對沈家有些成見,尤其是對沈靜卓。畢竟沈靜卓是她的親大哥。也因此,杜太后一直壓著,不肯乾脆的給軒轅蔚還有沈靜卓指婚。更奇怪的是,軒轅蔚也安靜了下來,不像去年一樣心急火燎的想要嫁人,想要出宮。沈靜卓就更沒所謂了。至於沈青康同餘氏,估計又是慶幸又是失望吧。

  沈靜秋冷靜的說道,「哥哥,此次你上戰場,我不擔心你同郡主之間的婚事,我只擔心那個人會亂了你的心神。」

  沈靜卓頓時變了臉色。

  沈靜秋面無表情的,繼續說道:「夏侯宓如今已經是南越皇帝的妃子,據說還很得寵。而這一次,大周同南越開戰,夏侯宓身為大周人,要麼死要麼逃,總歸不可能有好下場。我希望你對此事能早做準備,不要臨到關鍵時刻,突然做出衝動之舉,害的你的兄弟都跟著你一起丟掉性命。」頓了頓,又說道,「或許我的話很殘酷,但是我還是要說。在戰場上,一個女人的性命遠遠比不上你的袍澤,你的夥伴們重要。希望你能心中有一桿秤,時刻提醒你,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沈靜卓陰沉著一張臉,「妹妹,你不該在這個時候提起她。本來我們該高高興興的分別,可是你卻將這麼好的氣氛給破壞了。」

  沈靜秋失笑一聲,「哥哥,不是我故意掃興,而是我很擔心你會為了她做出讓你後悔終身,一輩子都不能釋懷的事情。」

  「無視她的處境,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南越殺死,你以為我就能心安嗎?」沈靜卓冷冷的說道。

  沈靜秋不屑一笑,「你認為此去,你有機會見到她嗎?除非你不聽號令,私自行動。否則你根本就沒有機會見到她,你連踏入南越京城的機會都沒有,你憑什麼覺著你能見到她,還能來一場英雄救美的好戲。沈靜卓,我希望你有足夠的理智來對待你在戰場的所有事情,那怕只是喝一口水,這樣最簡單的事情。你別忘了,夏侯宓已經是別的男人的女人,她已經同你沒有任何關係。而你,是沈家三房的長子,是沈家的未來。你的身後站著無數人,他們都在等你平安歸來。所以,你給我牢牢記住,你的命不是你一個人的。別以為豁出性命,就如何如何。因為你沒資格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豁出你的性命。我不允許,所有人都不會允許。」

  沈靜卓呵呵一笑,「妹妹,我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竟然變得這樣冷酷和殘忍。你難道忘了,夏侯宓曾經將你當做最好的朋友,曾經引你為知己。而你,卻讓我對她見死不救,袖手旁觀。妹妹,你怎麼可以這樣。」

  沈靜秋深吸一口氣,「我難道不該這樣嗎?在哥哥心裡,我是不是該支持你做所有的事情,支持你犧牲別人的性命,就為了一個不可能的夢?支持你犧牲你自己的性命,讓所有親人為你痛哭,就為了夏侯宓的性命?抱歉,我做不到。我心裡有一桿稱,這桿秤告訴我什麼是親疏遠近,什麼是取捨。沒錯,夏侯宓是我的朋友,如果不用犧牲親人的性命,我樂意去救助她,花費無數金錢人力,我眼睛都不眨一下。可是如果她的性命需要用你的性命你的前程來換取,恕我做不到。哥哥,我不是聖人,所以你不能拿聖人的標準來要求我。這對我太過苛刻。」

  沈靜卓冷笑一聲,「親疏遠近?你說的對,夏侯宓對你來說只是一個朋友而已。罷了,是我的錯,我不該對你提出這樣過分的要求。」

  「哥哥,你一定要這麼做嗎?這一次,能不能聽我的?」沈靜秋眼巴巴的望著他。

  沈靜卓笑了起來,「妹妹,我已經不是當年的傻小子,我會用這裡思考。」指著自己的頭對沈靜秋說道,「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衝動行事。就算我衝動,軍營里可是有軍紀的。我要是帶著兄弟們隨意離開大營,羅隱絕對會殺一儆百,直接宰了我。就算留我一命,也會讓我三月下不了床。如此,你總放心了吧。」

  沈靜卓越是這樣說,沈靜秋越是不放心。她在猜測,沈靜卓是不是已經想到了更好的辦法,或者說更冒險的辦法。沈靜秋不動聲色,對沈靜卓點點頭,「好,我信你。你一定要平安歸來,我會替你慶功。」

  沈靜卓咧嘴一笑,「我肯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沈靜卓揮手告別,沈靜秋臉色卻有些陰沉。羅隱來到她身邊,關心的問道:「怎麼了?可是大舅子欺負你了。」

  沈靜秋冷靜的同羅隱說道,「五郎,替我好好盯著靜卓。我擔心他會做出糊塗事情。你知道的,夏侯宓同靜卓之間……總歸,千萬別讓靜卓有私自行動的機會。更不要派一些隱秘性的任務給他。最好就讓他跟著大部隊。」

  羅隱點頭應下,「你擔心的有些道理。你放心,我會派人盯著他的,不會讓他有機會私自行動。」

  號角聲響起,隊伍集結出發。羅隱同沈靜秋做最後的告別,飛快的在沈靜秋的臉上印下一吻,「我該走了,好好保重自己。」

  沈靜秋重重的點頭,「你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在外面,不用為我擔心。」

  大軍開拔,掀起滾滾煙塵。沈靜秋目送隊伍遠去,一直消失在天盡頭,這才依依不捨的坐上馬車回國公府。

  羅隱騎在馬上,好幾次他的手都放在了並蒂蓮荷包上面,可是想起他對沈靜秋的承諾,最後又都放棄了。後來有人來請示,羅隱也就暫時將荷包的事情丟在了腦後。

  晚上安營紮寨,等忙完所有的事情,已經是半夜。羅隱準備休息,脫掉衣衫,荷包從口袋裡面掉了出來。撿起荷包,心想現在也算是出了京城地界,這會打開荷包,應該不算違背承諾。荷包裡面是一張摺疊起來的信紙,信紙被折成紙鶴樣子。羅隱一邊拆著信紙,一邊搖頭失笑,沒想到沈靜秋還有這等樂趣。

  羅隱小心翼翼的拆開了信紙,帶著輕鬆適宜的心情開始看信。很快,羅隱的表情變得越來越凝重。

  「蔣林!」羅隱突然沖外面大聲喊道。

  親兵進來,詢問有什麼吩咐。

  羅隱安耐住心中的急切和擔心,「去將蔣先生請來,就說本世子有要事相商。」

  蔣林很快就被請了過來,有些不解的看著羅隱,「世子有何吩咐?」

  羅隱沉住氣,神色如常的說道:「你替我遮掩,我現在要回京城一趟。明兒天亮之前,我會趕回來。若是……沒有趕回來,你找人假扮我。總之,最遲明日晚間我會趕回來。」

  蔣林大驚失色,「世子,是京城發生了什麼事情嗎?為何世子突然決定要趕回去?這會城門早就關閉了,世子如何進城?」

  羅隱望著蔣林,鄭重的說道,「我不想瞞你。就在剛才,我才知道內子出了點事情,我必須回去看一眼。否則我會一直記掛著此事,無法專心打仗。總之,這裡的一切就交給你。希望你不會讓本世子失望。」

  蔣林大皺眉頭,「夫人能出什麼事情?世子,您非要回去嗎?」

  「是,我一定要回去一趟,親眼看過才會放心。如今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阻攔我。蔣林,你是否能替我分憂?」

  蔣林嘆氣,「蔣某生平最佩服世子的為人。世子在這個時候決定回京城一趟,雖然很突然,但是屬下相信世子一定有足夠的理由。世子儘管放心去,屬下會替世子遮掩一二。不過最遲明晚安營紮寨的時候,世子必須趕回來。」

  「放心,肯定不會耽誤正事。」

  羅隱隻身一人,打馬飛奔回京城。到了城門下,直接翻閱城牆,差點被城門守將當做了飛賊射死。好在羅隱選擇的城門,有以前的老部下在守衛,這才讓他順利通過。

  羅隱不敢耽誤,施展輕功,直接朝位於內城的國公府而去。在翻閱內城城牆的時候,又差一點暴露了行蹤。羅隱顧不得善後,也不在意身後有沒有尾巴,他此刻只想見到沈靜秋,當面質問他。

  沈靜秋沉睡在夢鄉中,卻突然睜開眼睛,拔出放在枕頭下面的匕首,朝床邊刺過去。

  「是我!」匕首被一股大力抵擋。

  沈靜秋聽到熟悉的聲音,頓時愣住了。就著屋外的月光,朝來人看去。輕聲一嘆,「沒想到你真的會回來。」

  羅隱死死的盯著沈靜秋,即便是在黑暗中,沈靜秋也感受到他目光中的憤怒和憂心。

  羅隱拿出信件,質問沈靜秋,「你是不是該對我解釋一下。我以為我們早就有默契。」

  沈靜秋沉默良久,才說道:「五郎,事先我的確隱瞞了你。現在,我鄭重的告訴你,我有了身孕,已經快有兩個月。」沈靜秋拉過羅隱的手,輕輕的放在自己的腹部,「就在這裡面,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他是我和你的孩子,是我們未來的希望。羅隱,你不高興嗎?」

  「高興?你認為我該高興嗎?如果你真的這樣認為,你就不會一直瞞著我,不會將信件放在荷包里,還特意囑咐我等出了京城才能打開。靜秋,你何其的殘忍和自私,你為什麼事先不同我商量一下。我以為你已經同意了我的決定,等再過個兩三年,那時候你的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屆時再懷孕也不遲。」羅隱滿心怒火。

  沈靜秋嘆氣一聲,「五郎,不管你是高興也好,失望也罷,這個孩子我一定要生下。」

  「拿命去生嗎?」羅隱怒吼,「你知道我會多擔心你嗎?」

  「哪個女人生孩子不是拿命去生?」沈靜秋的火氣也上來了,沖羅隱吼道,「莫非你以為等陰寒之氣被排出體外後,我就一定能平安生下孩子嗎?我告訴你,任何女人生孩子,一隻腳都踏進了鬼門關。」

  「那不一樣。」羅隱很煩躁,火氣很大,「別的女人生孩子,那是九死八生。而你生孩子卻是九死一生。或許你生的時候,我還在南越的茫茫大山中掙扎。我不在你身邊親眼看著,親自盯著,你讓我如何放心。靜秋,你這是在我的心上挖了一塊啊,生痛生痛的。靜秋,你聽我的,這個孩子我們不能要,我不能讓你冒那樣大的風險去生孩子。乖,一定要將孩子打掉。」

  沈靜秋冷笑一聲,抬頭望著羅隱。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羅隱臉上的每一個表情,她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五郎,在嫁給你之前,我就盼著要為你生一個孩子,生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我曾無數次的幻想,我們的孩子生下來後,會是什麼模樣,長得像你還是像我?如果是男孩的話,還是像你多一點更好,要是像我,就太過女氣了。女孩的話,自然是像我更好。不求她比我更美,但是也要有一張足以讓人驚艷的容貌。相信憑著國公府嫡出小姐的身份,憑著我們做父母的本事,肯定不會讓她受一點苦,更不能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接近她,傷害她。將來給她挑選夫婿的時候,一定要睜大了眼睛,一定要找家世品貌都出眾的青年才俊。五郎,我對我們的未來,對我們的孩子,做了許多許多的暢想。現在,我終於有了我們的孩子,可是你卻殘忍的讓我打掉他?五郎,你如何忍心,你何其殘忍。」

  「靜秋,你不要逼我好不好。為了你的安全,答應我,打掉這個孩子,好嗎?」羅隱苦苦哀求。

  沈靜秋冷冷一笑,推開羅隱,高昂著頭顱,「原來我說了那麼多,全都成了廢話。五郎,你難道沒聽懂我的意思嗎,這個孩子我是一定要留下來的。任何人都不能從我受中搶走。」沈靜秋輕撫自己的腹部,「你身為男人,你根本就體會不到一個女人即將做母親的那種心情。那是愛,滿滿的愛,超越了所有的愛。你讓我親手殺死我的孩子,你何其的殘忍。五郎,別的事情我都可以答應你,唯獨這件事情,沒有商量。」

  「你為什麼這麼固執,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拿你自己的性命開玩笑。而且你生這個孩子的時候,十有**我還在戰場上。不能親自守在你身邊,你讓我怎麼放心?靜秋,你這是在考驗我,在剜我的心啊。你說我殘忍,你比我更殘忍十倍。」羅隱神色痛苦,有一種絕望的情緒在侵蝕他。

  沈靜秋心軟了,她不該對羅隱那麼狠的,她完全可以換一種方式告訴羅隱她的決定。沈靜秋抱住羅隱,緊緊的抱住,「五郎,給我一點力量,相信我,我肯定能夠度過所有的危險。你忘了嗎,我的那顆珠子,是那樣的神奇。它會給我源源不斷的力量。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就不會讓自己還有孩子出事。我們都會平安無事,而且我體內的陰寒之氣,也會順利的被排出體外。屆時等你回來後,迎接你的不光是一個小寶貝,還有一個身體健康的貌美妻子。這樣美好的事情,你難道不想往嗎?難道不覺著很美妙嗎?五郎,不要再試圖勸服我,好不好。你這樣子,讓我很有愧疚感,就好像自己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

  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低落在羅隱的面頰上,手背上。

  「不要哭,不要哭……」羅隱慌張的給沈靜秋擦眼淚,可是無論怎麼擦,眼淚還是回止不住的落下。

  沈靜秋乾菜趴在羅隱的懷裡,狠狠的哭了起來。哽咽著,痛苦著,訴說著,「五郎,答應我,一定要留下我們的孩子。求你。」

  羅隱堅硬的心瞬間被眼淚被哀求砸得粉碎,再也堅強不起來。羅隱神色痛苦的說道,「靜秋,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你別哭了,你明明知道我捨不得你哭的。」

  沈靜秋還是止不住眼淚,「五郎,你答應我了嗎?我們一起迎接這個新生命的到來,好不好?」

  羅隱抱著沈靜秋,無聲嘆息,「好,我們一起迎接這個新生命。」

  沈靜秋破涕而笑,「五郎,你真好。」她就知道,她能說服羅隱。不,應該是她的眼淚能夠說服羅隱。沈靜秋滿足的笑了起來,她會留下他們的孩子,她會平安的生下這個孩子。這是他們的希望,他們的結晶,無比珍貴的珍寶。

  羅隱抱起沈靜秋,輕輕的放在床榻上,生怕有一點點的傷害。

  沈靜秋拉著羅隱的手,「上來,躺在我的身邊。睡覺的時候,沒有你的懷抱,我都不習慣。」

  羅隱遲疑了一下,躺了上去。沈靜秋拿過羅隱的手臂,乾脆的枕在上面。「五郎,你中途趕回來,不會有事嗎?」

  「不怕,我已經吩咐蔣林替我遮掩。」

  沈靜秋說道,「蔣先生有大才,五郎可不能虧待了他。」

  「自然不會虧待他。等這次戰事過後,我會替他請封。若是他想走文官一途,我也會替他疏通關係。總之,這些年他幫助我良多,卻耽誤了自己的前程。我不能將他一輩子綁在身邊。」羅隱肯定的說道。

  沈靜秋甜甜一笑,「五郎真好。有擔當。這世間男兒的好品質,全都集中在五郎身上。也就不奇怪,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女人惦記著你。」

  羅隱失笑,「你又開始吃這些莫名其妙的醋,真是拿你沒辦法。」

  「五郎,你在外面的時候,要是有計劃的話,你會偷吃嗎?比如會不會同袍澤們一起上青樓胡混?」

  「不准胡說。本世子豈會光顧那等腌臢之地,莫得辱沒了你自己。」羅隱板著臉笑了起來。

  沈靜秋輕聲一笑,「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沈靜秋緊緊的依偎著羅隱,「明兒一早再離開,好嗎?不過這樣會不會害你暴露行蹤?」

  「沒事。我會做好偽裝。睡吧。」

  沈靜秋笑著點頭,身為孕婦,本就嗜睡。之前又耗費了極大的心力,所以沈靜秋很快就睡了過去。

  羅隱卻久久不能入睡,心情很沉重。此刻,他不後悔之前答應沈靜秋,讓她生下孩子。他只是擔心,沈靜秋生孩子的時候,要怎麼辦。看來,他得多做一些安排。見沈靜秋睡得熟,羅隱悄悄的抽出自己的手臂,無聲的走出房舍。他得趁著天亮之前,將所有事情安排妥當,不能讓沈靜秋遭遇任何外來的危險。

  清早起來的時候,羅隱已經離去。沈靜秋愣愣的坐在床上,感覺昨晚經歷的一切,就好像只是一場夢一樣。直到看到床腳邊放著的牛皮靴子,沈靜秋才確認,那不是她的夢,羅隱真的回來過。她同羅隱爭吵,苦鬧,最後羅隱終於妥協。

  沈靜秋起床,沐浴更衣,用過早飯,到院子裡散步。發現守衛多了幾個。叫來衛一刀詢問,衛一刀猶猶豫豫的,被沈靜秋逼視,這才幹脆的道出真相,「世子爺擔心夫人的安危,所以多加派可人手。世子還吩咐了,夫人但凡要出門的話,一定要將兄弟們都帶上。我們都是以一敵十的好手,肯定能保證夫人的安全。」

  沈靜秋心中安慰,熨帖。輕撫腹部,微微一笑。望著南邊,這會羅隱已經回到了大營吧。不知什麼時候會傳來關於他的消息。

  因為懷孕不足三月,所以沈靜秋吩咐下人,將消息瞞的死死地。等三個月後,沈靜秋才正式公布了懷孕的消息。此時,天氣已經漸漸熱了起來,南邊傳來了兩戰兩捷的戰報,羅隱的名字始終排在最前面,他是當之無愧的戰神,更是殺神。

  沈靜秋趕在這個時候公布懷孕的消息,一時間,國公府的門檻都被踏破了。京城有數的高門大戶,官宦世家,宗室貴族,都派人送來了禮物,恭喜沈靜秋有孕。

  余氏第一時間帶著浩哥兒來到國公府。浩哥兒已經是個半大孩子,開始啟蒙,不過依舊調皮,卻也分外聰明。

  余氏拉著好哥兒的手,問道,「浩哥兒,告訴娘親,你三姐姐肚子裡的是個男孩還是女孩?」

  眾人都緊張的看著浩哥兒,都說小孩子的話最靈驗。就連沈靜秋都不免有些緊張。

  羅張氏呵呵一笑,「親家夫人,讓小孩子說,只怕做不得准吧。」

  羅王氏放下茶杯,笑道,「我記得當初二郎媳婦懷孕的時候,二嫂不也是找了小孩子來看的嘛。這麼這會輪到五郎媳婦了,二嫂就說做不得准。」

  羅張氏訕訕然一笑,別有意味的朝羅王氏看了眼。羅老夫人被送出府,蘇玉兒成了一個廢棋,雖然手中還掌握著管家權利,管事娘子們貌似還是很聽她的話,可是羅張氏還是感覺到一種難言的緊張和窘迫。她絲毫不懷疑,沈靜秋若是想要接過管家權的話,不用費吹灰之力,那些管事娘子全都得倒戈相向,屆時她就成了光杆管家太太。

  正是因為這種感覺太強烈,強烈到想要忽略都不行,羅張氏對於沈靜秋懷孕的消息,才會又驚又怕,又擔心,又忐忑。是不是等沈靜秋生下孩子後,就會搶過管家權?她管家的日子是不是從今天開始,就進入了倒計時?那還有幾個月?七個月,八個月,亦或是只有一年。

  羅張氏的手心已經開始出汗。

  余氏呵呵一笑,沒理會羅張氏同羅王氏兩人,催促著浩哥兒趕緊說話。

  浩哥兒好奇的打量著沈靜秋的肚子,「姐姐肚子裡是有小寶寶了嗎?」

  沈靜秋笑著點頭,「對啊,有小寶寶了。等他生下來後,就同浩哥兒一起玩耍好不好?」

  「好啊,我想同弟弟玩耍。」浩哥兒興奮的叫道。

  余氏哭笑不得,「浩哥兒,姐姐肚子裡的孩子,你得叫外甥,不是弟弟。」

  「可是姐姐肚子裡的真的是弟弟啊。」浩哥兒睜大了無辜的眼睛望著余氏。

  余氏很無奈,沈靜秋趕緊打斷余氏的教訓,「娘,浩哥兒說是弟弟,那女兒這一胎十有**是個哥兒。」

  余氏連連點頭,「哥兒好,生下哥兒,那就是世子的嫡長子。」

  羅王氏上前湊趣,「恭喜五郎媳婦,一舉得男,可是咱們國公府的大喜事。」

  沈靜秋含笑說道,「三嬸娘說笑了。孩子還沒生下,此事可說不準。」

  「哪會說不準。浩哥兒都說了,這裡面是個哥兒。哎呀,我得趕緊準備孩子洗三和滿月的禮物,萬萬不能怠慢。」

  沈靜秋含蓄笑道,「三嬸娘也太誇張了。等孩子生下來,還要好幾個月。」

  「不誇張,不誇張。這可是咱們國公府的繼承人,多隆重都說的過去。」羅王氏笑呵呵的,貌似真心替沈靜秋感到高興。

  羅張氏暗自冷哼一聲,面上絲毫不顯。也上前湊趣,說了不少吉利話。等後來余氏表示出要同沈靜秋私下說話的意思後,羅張氏同羅王氏才帶著自己的兒媳婦出了東院。

  余氏拍著沈靜秋的手背,心情很高興,「你總算懷上了。娘也放下一半的心。等生下哥兒後,娘對你就沒什麼號擔心的。只是可惜,羅隱只怕趕不上孩子的出生。」

  沈靜秋笑道,「沒關係,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說的是,你是不需要我們操心的。要是靜卓能有你一半的能幹,娘做夢都能笑醒。」

  沈靜秋說道,「娘,四哥今時不同往日。娘不可再用以前的眼光來看待四哥。一次兩次沒關係,次數多了,四哥心裡頭肯定不好受。」

  「我知道,我知道。我這不是擔心他的安危,又要操心他的婚事。宮裡不給個說法,我想給靜卓另外定下一門婚事都不行。靜秋,你說宮裡面到底是什麼意思?難不成要一直拖著靜卓嗎?」余氏一臉擔心的說道。

  沈靜秋輕聲一笑,「依女兒看來,娘的擔心完全沒必要。靜卓是男子,別說拖個一兩年,就是再拖個三五年都不成問題。而且這一次等靜卓回來後,十有**會再次升官。到時候,娘自然會有更多的挑選餘地,會有更多的人家願意將自家閨女嫁給靜卓為妻。只要靜卓努力上進,就不愁娶不到妻子。」

  余氏笑了起來,「你說的對,是我太操心了。如今國公府內,應該沒有人再為難你吧。」

  「娘,你看女兒都長胖了一圈,像是被人為難的樣子嗎?」

  余氏搖頭,「哪有長胖一圈,你說的也太誇張了點。我瞧你這模樣,同前兩月根本就沒變化。」

  沈靜秋苦著一張臉,說道,「娘,女兒身上長肉了。我都擔心,等孩子生下來後,女兒會變成一個大胖子。」

  余氏失笑,「傻孩子,任誰懷孕生孩子,都要長胖一點。等孩子出生後,你慢慢調養,自然很快就能恢復過來。」

  沈靜秋挽著余氏的手臂,將頭靠在余氏的身上,「娘,你在國公府住兩天吧。女兒想讓你多陪陪我。」

  余氏猶豫了一下,「好吧。不過要派人回去同你父親說一聲。」

  「多謝娘。我一會就派人去尋父親。浩哥兒也留下來,讓他松乏松乏幾天。」

  余氏笑道,「你如今是孕婦,自然是以你的意見為重。行了,我同浩哥兒一起留下來陪著你。」

  「娘真好。」

  羅張氏同羅王氏一起出了東院。羅張氏叫住羅王氏,朝旁邊的人瞥了眼,當即所有的人都很自覺的退開。

  羅張氏問羅王氏,「三弟妹如今是打定了主意,要跟著東院嗎?」

  羅王氏頓時笑了起來,「二嫂真會說笑。東院的主子可是咱們國公府將來的繼承人,我們三房難道不該跟著東院,反而還要同東院作對嗎?二嫂是有大本事的人,自然不用將東院放在眼裡。可是我們三卻沒有二嫂那樣的底氣,我們三房想要有飯吃,有好日子過,你說我們三房該不該跟著東院?二嫂,我知道你這麼多年,一直想著盼著,想要講世子之位搶過來。只是你出去聽一聽,如今全京城的人都在議論羅隱。你覺著你們二房還有機會嗎?別忘了,老婦人都被趕到了莊子上去靜養,老爺子也是整日裡撲在小妾身上,諸事不管。你們二房獨木難支,若是識趣的話,不如早點同東院冰釋前嫌,以後大家都有好日子過。」

  見羅張氏板著臉不吭聲,羅王氏嘲諷一笑,「莫非二嫂還想螳臂當車?是不是太不自量力。我勸二嫂你,還是認清現實吧。人家勢大,咱們就識趣的低頭。你看我,還不是老樣子,這日子該怎麼過就怎麼過。」

  羅張氏冷哼一聲,極為不滿,「三弟妹竟然當起東院的說客。東院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替他們說話。」

  羅王氏神秘一笑,「你猜。」得意之情,溢於言表。也不理會羅張氏的臭臉色,笑著離去。

  羅張氏被氣的半死,回到房裡,就發了一通火,將屋裡砸了個稀巴爛。

  羅修聽到動靜,趕了過來。見到屋中狼藉一片,大皺眉頭,「你在發什麼瘋?」

  「我發瘋?」羅張氏不敢置信,「我殫精竭慮的為一家人謀劃,在外面受盡白眼閒話,結果你說我發瘋。」

  羅修很不滿,「你又在鬧什麼脾氣?好好的日子你不過,非得整天折騰出事情來。難道你就不能消停兩天。如今五郎媳婦都已經有了身孕,你是不是也該死心了?」

  羅張氏突然傷心的哭了起來,「老爺說的簡單。這麼多年的謀劃,付出那麼多的心血,這個時候放棄,那以前的一切豈不是全都白費了。老爺不可惜,我卻捨不得。咱們為這個家累死累活,憑什麼最後讓兩個晚輩來摘桃子。如果說大郎還活著,這個爵位落在大郎頭上,我無話可說。可是羅隱有什麼資格得到這一切。論出身,他不過是大房的嫡次子,就因為是大房所出,就因為大姐兒做了太子妃,這個爵位就該讓給他嗎?我不服。」

  「你不服?有本事你讓陛下下旨啊。沒那本事,就別挑事。五郎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將他惹火了,他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他可不是大郎那樣的人。同大郎還有道理可講。同五郎之間,你能講道理嗎?他認定的事情,就是八頭牛也拉不回來。他要是認定了我們二房包藏禍心,你就是說破天,他也不會改變決定。行啦,為了兒孫們著想,你就別在爭了。好好管著你的家,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東院那邊,你也少去,免得出了事情怪在你頭上。」羅修苦口婆心的說道。

  羅張氏大哭起來,她不服氣,就算羅修說破了天,她還是不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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