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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個是嚴希的號,卻不是嚴希本人。

  電話里的男人告訴蔣雲清嚴希喝醉了,在座的都是大領導也不好送他,就查了一下他最近的通話記錄,看見這個號,想著問蔣雲清能不能去香格里拉酒店接他。

  蔣雲清兩邊兒都答應下來,放下電話就直勾勾的看著石久。

  石久很想去背老丈人。

  除了有獻殷勤的成分在,再一個,石久見過蔣雲清他爸,一米七瘦的一把骨頭,還有他媽搭把手,估計背起來也輕快。

  可要是去接嚴希就不一樣了。

  那小子一米八大個兒,還他媽喝醉了,死沉死沉的搞不好在吐自己一身,石久才不想去呢。

  “要不我去背你爸吧,你這小身板子能背動麼……”

  蔣雲清抹抹眼周的BB霜,使其看起來更均勻點,

  “石久,這事兒沒商量。”

  第17章 醉酒

  跟林科分開後,嚴希直接回了所里。

  林科這婚離了好幾個月,其間正趕上招標,這小子也沒閒著,悶聲發大財,收了不少現金支票。

  而這錢的處理渠道必然要經過嚴希的手,一個收,一個出,二人合作非常愉快,總之這些贓款最後都捂的嚴嚴實實,一分都沒流到面兒上,等法院判決書下來的時候,林科即是一窮二白的模範幹部,又是淨身出戶的新好前夫。

  但林科做夢也想不到,嚴希把所有的東西都留了底,包括之前給石炎隨的那十萬快錢的禮錢。

  說起那十萬塊林科顯然很肉疼,沒幾天就從供應商身上狠摟回來,金額之大,遠遠不止十萬塊錢。

  嚴希想起來就覺得唏噓。

  要麼怎麼說人為財死呢。

  這哥們要是少貪點,估計還有命活,但在中國貪污受賄經濟詐騙情節嚴重的都可以判死刑,照他這個貪污數額,十年以上有期徒刑跑不了,倒霉點判個無期也不是沒有可能。

  嚴希把這些物證複印件整理到兩個牛皮信封里,一個檢察院,一個媒體。

  不過跟市委有關係的東西嚴希都沒放在裡面。

  嚴希想捅簍子,卻不想把簍子捅太大。

  這麼一來,到時候林科東窗事發,媒體聚焦油田幹部貪污事件,隱匿在他背後的人為了自保,搞不好比自己還盼著他早死。

  林科那個前妻就有點倒霉,暫時幫自己被黑鍋是肯定的,畢竟從表面上來看,事是最先從她嘴裡捅出來的,她才是最恨林科的人。

  而實際上呢,搞不好她才是最愛林科的人。

  快十一點的時候嚴希被趙庭長一通電話叫到香格里拉大酒店。

  在座的全是權貴,局裡處里的,好幾個法官庭長,能叫嚴希過去那是給他面子。

  嚴希很知道這種場合叫自己過去是幹嘛的,自己沒權沒勢的,就一個律師,能踏進這種場子,除了結帳也沒別的用處。

  但這種事不能拒絕,還是記得以前師傅跟自己說過,也是這種情況,大下雨的自己孩子在家裡發燒,有人半夜打電話叫他去吃飯,師傅看這孩子燒成那樣兒實在狠不下心走就婉言拒絕,結果掛了電話覺得不成,抽了半根煙,把菸頭一扔,在老婆的罵聲中頂雨去的飯局。

  到了那邊結了帳,那個審判員醉醺醺的摟著師傅的肩膀,說了一句讓他終身都難忘的話。

  ‘哥們,幸好你來了,你要是不來,以後你找我我都不跟你玩兒了。’

  說這話的時候,師傅冷哼了一聲,眼睛裡全是笑,可在嚴希看來,真覺得他這笑真是比哭還難看。

  數了數錢包里的現金跟卡,嚴希二話不說,開著車就過去準備結帳。

  到了包間,李法官也在,摟著嚴希的肩膀就跟大家很熱絡的介紹。

  嚴希點頭哈腰的笑,順便瞥了一眼桌面兒。

  菜色自然不必多說,市場價一千八的茅台在這裡開就是上萬,已經喝了兩瓶,還有一瓶剛打開,一個庭長正拿著給各位滿酒。

  “啊……嚴大律師啊,我有印象,去年不還上了一次電視麼,是那個什麼什麼家庭矛盾欄目的特邀嘉賓麼,”

  有人發話了,手裡的蘇煙扔到菸灰缸的水層里,哧的一聲,“我老婆整天在家看那個節目,還誇你長的帥呢,沒成想本人比上電視好看啊。”

  嚴希不知道這人是什麼來頭也不敢開玩笑,就很客氣的回了兩句,結果旁邊人都起鬨說他勾引了田局長的媳婦,加上來的又晚,怎麼看都該自罰一杯賠罪。

  茅台酒注了滿滿一杯,看上去有四兩的摸樣。

  這要喝下去,酒量不行的,搞不好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了。

  李法官坐在一邊抽菸,什麼話也沒有。

  嚴希其實真覺得沒什麼。

  沒什么喝不下去的。

  想起自己剛入行的時候,那麼年輕,什麼也不知道,跟在自己的師傅後頭,整天接一些所里沒人接的小活兒,諮詢之類,連案子都算不上。

  最慘的時候一個星期只幫人寫了一張訴狀,還是師傅看自己可憐扔給自己的活兒,寫一次改了好幾回,被客戶指著鼻子罵,談好的一百一張,最後只給了五十。

  給師傅師傅都沒要,直接扔給他,說是自己留著別花,沒事兒拿出來激勵自己。

  嚴希沒照辦,而是在下班兒後,去所兒外頭的小賣店給自己買了一瓶酒,那之前嚴希從來不喝酒,結果當天就喝光了一整瓶。

  名字跟度數都忘了,就記得很便宜,味道苦澀,一個人在小出租屋裡頭醉的不省人事。

  這以後,嚴希喝的酒越來越貴,也越來越醇,卻是再也沒有像當時那麼醉過。

  所以這真的沒什麼。

  歷練了這麼些年,嚴希早就不是當初那個獨自買醉,無助哭泣的人,而是成了一把以酒拭刃,雪亮鋒利的刀。

  ——

  石久覺得蔣雲清這小子實在太不夠意思了。

  他自己去不了不答應行了,還非要答應下來,結果自己去干苦力。

  到地方的時候,連包間都沒進,嚴希跟兩個男的坐在包間外的沙發上,其中一個是李法官,另一個石久就沒見過。

  李法官一見石久先愣了一好一會兒,

  “……是你?”

  石久跟他點點頭寒暄兩句,又去看歪在沙發上的人。

  這個逼衣襯衫領子全開了,露一大片鎖骨,跟他媽剛讓人玩兒完似的,雙頰熏紅,水紅的嘴唇勾著,笑的石久脊梁骨直發涼。

  嚴希笑眯眯的,

  “石久……你剪頭髮了……”

  石久垂眼盯著他,

  “大白天的你怎么喝成這德行?”

  嚴希仰頭伸手,

  “回家。”

  石久頓了頓,低聲罵了一句。

  接著攥住他的手指,一提勁把人弄起來,摟著他的腰打算出門。

  嚴希雖然高,卻沒有很重,石久扶著他也不算吃力,只是他喝的實在腳軟,走了兩步差點摔倒,石久一看,得,背著吧,就讓李法官扶住人,自己貓腰將醉鬼背起來,往上掂量一下就叫李法官去摁電梯。

  酒店裡人來人往的都往這邊看。

  石久煩的要命,好在自己剛理了個挺帥的髮型也不怕看,才又覺得有點安慰。

  嚴希把臉埋在石久的肩窩裡,一動不動,睡著了似的。

  李法官一見倆人進了電梯,就跟石久到了別。

  石久沒好氣兒的盯著他,

  “大哥,你覺得我自己這麼下去能打開車門兒麼?”

  李法官給他噎的沒話說,心裡不太舒坦,但也沒拒絕,一聲不吭的跟在石久後頭直到下了樓把嚴希弄上車。

  開了空調,石久稍一探身,給嚴希綁好安全帶,生怕自己回頭一個剎車這小子再從座位上出溜下去。

  嚴希重新睜開眼,望著石久笑,

  石久抬手戳他腦門兒,

  “警告你在我車上老實點兒啊,你要是作,我就把你踹下去。”

  嚴希一聽石久要把他踹下去就重新閉上眼睛重新睡覺。

  因為上次送過一次蔣雲清,所以石久知道嚴希家住哪兒,就是不知道幾單元幾樓,打電話給蔣雲清時他正在醫院陪他爸,等石久問清楚了,便加大了油門將人送回去。

  下車的時候石久喊了嚴希兩嗓子。

  看人沒動靜,無奈只能從他身上摸出鑰匙,然後將人背出來。

  倆人進了電梯,石久覺得自己肩膀有點癢,歪頭一看,原來這個逼的手指頭正在上面有節奏的敲打呢。

  石久當時火就上來了,

  “操,你裝睡?”

  嚴希閉著眼,無聲的勾起唇角,

  沒說話,卻是哼了一段曲子。

  石久往上掂了他一下,

  “你他媽你幹啥?別彈老子,操。”

  嚴希笑出聲,依舊是閉著眼,

  “我彈鋼琴。”

  “彈你媽逼,彈琴了不起啊,有啥好顯擺的,老實點!操!別摸我頭髮!”

  “你好頭髮好硬……”

  “操你媽再摸我喊非禮了啊。”

  石久罵罵咧咧的將人背出電梯,到了門口,又費勁巴拉的把鑰匙掏出來,“你自己能開門麼,我這騰不出手來。”

  嚴希慢悠悠的接過石久手裡的鑰匙,對著鑰匙孔插了好幾次,石久看的心焦,

  “插偏了……你瞎啊……瞅著點插……”

  說完了覺得哪裡不對,可一時間也沒想起來,

  “拉倒吧,給我!我來開!”

  倆人站在門口鼓搗了五分鐘,累的石久滿身大汗,好容易把門開開了,結果這個逼吐了。

  湯湯水水掛了石久一肩膀,順著脖子往衣服里滴答。

  石久嘴唇哆嗦著,眼睛都濕了,

  “姓嚴的!我操你全家!”

  嚴希的聲音隱忍,

  “……還有……快進門……”

  石久一聽他又要吐,跑的比驢還快,鞋都沒脫,兩三步把人背進洗手間摁在馬桶邊兒上,“看著點啊,你要是吐外面我可不會幫你收拾。”

  說完了兀自把上衣脫了,隨便找了個毛巾把肩膀上那點東西擦掉。

  嚴希趴在馬桶邊上吐了一會,又跟石久伸手,

  “牙刷。”

  石久換了另一條毛巾,擰濕了從新把自己擦一遍,

  “在哪兒?”

  “抬頭,右邊。”

  石久稍微側身,拿了牙刷,

  想了想又給他擠上牙膏,順便接了一杯水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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