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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久一聽有車位也懶得跟他在這廢話,車窗都忘了放下來,曬著半邊臉就往嚴希身後開,費勁巴拉的把車停好,回過味來也有點不是心思。

  自己熱的跟驢一樣在這轉悠十多分鐘都沒見一個車走,這小子剛來就好幾個車給騰地方。

  一進酒店大廳就是一排迎親的人,歲數都不小,估計是新郎的三舅二大爺之類的,反正一個個胸前別個大紅花,燙金倆字寫的‘迎賓’,見一個迎一個,來一對迎一雙,笑的跟迎春花似的把人往收禮金的地方送。

  石久被一個大舅迎入禮金桌附近,伸脖子一看,好傢夥,來隨個份子都得排隊,兩個長條桌子坐一排老人,分工還挺明確,有數錢的有記帳的。

  石久剛要插隊,可一想市長兒子結婚,這來隨禮的不少都是權貴,自己還是老老實實排著吧,別在插了局長的隊,踩了處長的腳,回頭吃不了兜著走。

  石久排隊排了三分鐘,好容易熬到自己,剛要交錢,就被人拍了肩膀。

  嚴希站在石久身後,嘴角噙著笑,

  “你也是來參加婚禮?”

  石久心想這不廢話麼,我不來參加婚禮我在這隨錢幹嘛,我是缺頭髮可不缺心眼兒啊,但臉上卻是笑,還帶著點驚訝,

  “哎呀,你也來參加婚禮啊?”

  嚴希點點頭,“我跟新娘的弟弟還行,”

  後又問了石久一句,

  “你也是新娘這邊的朋友?”

  “不是啊,我跟新郎那頭算是能說的上話吧,”

  “哦,那你站錯地方了,這邊是娘家人收禮金的地方,對面才是市長家。”

  石久臉上有點掛不住,但還是鎮定的把紅包從娘家舅媽手裡要回來。

  倒是自己前面那個大哥一聽隨錯了,錢都收走了還硬往回要,逼著人家把剛記好的名字劃掉。

  石久訥訥的去市長那頭隨好錢,順便掃了一眼禮金簿。

  基本上都是五百八百的,真是不多。

  石久很能理解,今天結婚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市長的兒子,這全市人民都看著呢,市長連個好酒店都不敢選,找了這麼個平價酒店,禮金就更不敢多收了,誰也不缺心眼,要收也不在面兒上收啊。

  這回頭穿出去,市長兒子結婚低調樸素,不見半點鋪張浪費。

  人老市長多會當官啊。

  進了宴會大廳,石久老遠就看見市長給好幾個人圍著親切會晤,想自己也用不著上去寒暄,就打算找個旮旯吃回本兒得了。

  來的估計有幾百人,大廳里密密麻麻一層人腦袋,嗡嗡的石久腦袋生疼,因為沒認識人,石久就想著跟嚴希一起坐,畢竟近距離接觸情敵也能窺探敵方虛實,有助自身取長補短,總比一個人傻坐著強。

  結果嚴希這小子也不知道竄哪兒去了,害石久一個好找,這才在比較靠前的位置找見他。

  來的都是歪瓜裂棗,帥哥在裡頭還是很打眼的。

  石久大步流星的過去,抬眼就看見了嚴希身邊的林科。

  林科正跟嚴希說話,結果一看見石久過來,臉就有點掛不住。

  反倒是嚴希看見石久還挺自然的,稍一抬手,跟他笑了笑,“這正好有個空座。”

  石久看林科那樣兒就覺得他可憐。

  這夥計有點事都在臉上了,離婚,工作,活這麼多年一點城府沒有光混了一肚子稀屎來。

  “哎,林科,你也來了,真沒想到啊……你認識石少?”

  林科皮笑肉不笑的,

  “哦,我跟石市長關係很靠。”

  說完還不深不淺的看了石久一樣,那摸樣就好像石市長是他親爹,告訴石久老實點。

  不過石市長是不是他親爹,這個石久不知道,但石市長是自己的親爹,這個石久心裡很清楚。

  石久小時候總問他媽爸爸在哪,他媽總告訴他他爸掉廁所淹死了,臨死前吃那麼多屎,死老慘了,後來等石久長大了,死活不信,他媽才告訴石久他爸在電視上呢。

  那天石久扭頭一看,就見一個中年男人在電視上講話,長相正義,頭髮稀疏,話筒前放一個小牌子,寫著副市長,石淼。

  石久很納悶就這麼個有著早泄名字的人是怎麼把自己生出來的。

  生出來才他媽說自己有家,搞的一個女人為了個孩子活活守了半輩子的寡。

  煩的石久自那之後一看見電視上石淼講話就轉台。

  林科一看石久不說話了,臉上終於有了笑摸樣。

  嚴希看的清楚,只抿了抿嘴,掏出煙遞了石久一根兒,

  “抽菸麼?”

  石久想起以前的事正煩的無處宣洩,便伸手接過嚴希的煙,敗敗火。

  順便覺得嚴希這個人還算湊合,沒之前那麼招人煩了。

  “謝了。”

  嚴希勾勾嘴角,麻利的從兜里掏出火機給石久點上。

  對火的時候,石久盯著眼皮底下的手指看了兩秒。

  細長精瘦,指甲修的乾乾淨淨的,的確像個會彈鋼琴的手。

  石久忽然很想看看自己是不是長了一張吹嗩吶的嘴,要是的話,石久打算回去就把嗩吶砸了。

  嚴希給自己也點了一根兒煙,

  “你那個甜花生在哪兒買的?”

  石久一愣神兒,

  “啊?在我家那邊,怎麼了?”

  “很好吃,你告訴我地方我以後去買。”

  石久不大樂意。

  明明是給蔣雲清帶的,結果卻進了狗肚子。

  不過自己也不該在這點吃的東西上跟情敵計較,要計較就計較大事,在小事上磨磨唧唧的男人那也算個老爺們?

  “小地方不好說,也不好找,一般都晚上才有,蔣雲清都得我帶著去,”

  石久彈彈菸灰,

  “想吃就開車過來找我,我帶你過去吃……”

  倆人很少有坐在一起說話的時候。

  不是石久太憤怒就是嚴希太忙活,這會趁著開場前好好說了兩句話,石久竟發現這人跟自己在某方面還挺合拍的。

  這要沒有蔣雲清,估計也能成哥們。

  嚴希比自己小兩歲,不矯情也愛不臭顯擺,不像林科那樣的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跟市長曾經是老同事關係多麼鐵。

  這人就坐在那裡就淡淡的,甭管幹什麼都看著很穩,開玩笑反映也挺快的,總之認真接觸接觸起來感覺挺自然,不像跟一般人寒暄那麼干。

  但就說了這麼一會也看不出太深層的東西,誰知道這小子是不是裝的呢。

  石久跟嚴希正說話,大廳的燈忽然就都滅了,只剩一道白光柱全場掃she。

  激烈的鼓點從頭皮上滾過,新人出場整的跟搖滾明星要出場一樣。

  石久閉了嘴,閒著沒事想趁黑梳梳頭。

  結果剛一掏兜兒木梳掉地上了,石久反射性的下去撿,後腦勺就砸了個東西,不沉也不輕,是嚴希的火機掉了。

  這個逼跟石久反映一模一樣。

  正趕上那個甩白燈的傻逼燈光師把燈滅了。

  倆人都貓腰在地上撿東西,就這麼在黑燈瞎火的大廳里,一不小心就牽了個小手。

  第10章 婚禮

  可把石久膈應壞了。

  自己連蔣雲清的手都沒摸過,結果處摸就他媽這麼沒了。

  再說他一個老爺們,手又瘦又涼的,摸他跟他媽摸了女鬼似的,自己回去一準做噩夢。

  嚴希很自然的‘哎’了一聲,收回手。

  石久撿起木梳揣褲兜里,趕忙直起腰。

  婚禮主持人已經登台了,站在花叢上睜著眼睛說瞎話,吹男的帥女的美,總之是天生一對,人手一雙,比鞋墊兒還般配。

  主持人慷慨激昂的演在上面講了五分鐘後才輪到新郎登場。

  石大少從旁邊一躍而上,一身筆挺的名牌西裝,直溜溜的立在一邊,手拿鮮花,腳簇氣球,腦殼比臉盤兒還亮。

  鄰桌一個小丫頭開始痴痴的笑,

  “媽媽,那人中間怎麼沒頭髮呀?”

  他媽二話不說,當下就塞了個餐前點心給她。

  石久看見台上那個一臉喜氣的地中海心裡就難受。

  再看看石市長白髮版的地中海簡直想趴在桌面兒上哭。

  石炎大自己六七歲,三十多才娶媳婦絕對算是晚婚晚育的標兵楷模了,倒不是因為石炎頭髮少人又挫才找不著媳婦,而是石市長為了歷練自己的兒子,把當時還在市委科級任職的的石大少下放到鎮裡當鎮長,磨練了四年才召回來,這機關幹部下放基層回去那絕對是名正言順的高升,任誰都說不出半個不字,反正在老市長悉心栽培下,石大少在市委里混的順風順水。

  但感情這塊就有點耽擱了,不過沒關係,男人麼,要以事業為重。

  當初走的時候石大少剛入而立之年,人長的不咋地卻是一屁股的風流債,後來調到小鎮也沒閒著,女朋友一茬接一茬的就沒斷過,但找歸找,結婚對象還是想找個城裡妹兒,這不歷練完回來找的這個新娘子麼,才二十多歲,家世棒,就是人長的丑點,身側也不咋地。

  但已經談夠戀愛的石大少只缺個門當戶對的媳婦,要求不高,這女人會張腿生孩子就全齊活了。

  這會新娘也出來了,給她爸牽著送到石炎那邊,石炎高舉花束單膝下跪,催淚音樂響起,全場也沒一個哭的,咬牙強忍著餓,心思都快一點了咋還不開飯呢。

  等市長上去講話的時候,嚴希已經開始低頭玩兒手機了。

  旁邊的林科卻跟仰望耶穌一樣盯著市長,雙手微懸隨時準備鼓掌。

  石久一看市長講話就煩,沒事幹就斜眼看嚴希在那邊鬥地主,斜著斜著這脖子就過去了,看他玩了一局後,實在受不了就提醒一句,“你這牌得出飛機往出沖啊,你沒見地主光放單兒麼,這個逼絕對滿手都是順子。”

  石久之前跟蔣雲清出去玩過幾次,蔣雲清干別的不行,猜牌出牌是可是一把好手,有時候他打累了就讓石久上,說是新手手氣壯,摸的牌好,但打牌就必須得聽蔣雲清的,石久從來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出牌。

  沒成想他炮友也好這個。

  嚴希稍微抬眼,出了個飛機,結果當場就給地主王炸了,甩個順子就跑人。

  石久眼皮兒跳了一下,

  “啊……這個你出啥也沒用,地主牌太好了。”

  嚴希其實一點不喜歡玩這個,但卻會玩,畢竟喜歡棋牌的法官庭長很多,沒事輸點錢給他們也是間接送禮了。

  石市長平時開會演講都好幾個小時,這回限時五分鐘實在不夠他發揮,越講越激動,一副要給人洗腦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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