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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安無事了這些年,怎的突然就成了謀反了。

  還不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成了那示眾的犧牲品。

  想到這裡楊桃正欲上前一步,卻被人拉住了袖子。

  低頭一撇,正是首輔大人。

  林軒面色暗黑,深深的抬眼剜了楊桃一眼。

  楊桃動了動胳膊,沒想到林軒攥的到瓷實,分毫都拽不下來。

  只聽有人站出來,說了句話

  吏部侍郎低眉順眼,“皇上,既然處斬了那邊疆反賊,可城還是需要人守的。”

  皇上冷聲道:“你的意思派誰去守?”

  吏部侍郎繼續道“臣愚昧。”

  眾人惶恐,特別是那些武將,不知道哪個又要倒霉。

  京官外放,這些年的經營,恐就此毀於一旦了。

  皇上面色陰沉“首輔的可有萬全之策?”

  林軒鬆了一口氣,幸好沒問道楊桃,否則不知這小子又要到出什麼忤逆之言。

  端了袖子,林軒正色道:“臣以為,邊疆戰事雖穩,但侵擾不斷,需派精於戰術,又富於經驗之人千萬鎮守,縱觀京城,臣以為無最佳人選。”

  此言一出,眾臣感激涕零,只差跪地高呼首輔英明。

  皇上蹙眉“那如何是好。”

  林軒道“京城雖無,但我朝邊疆之才卻人才濟濟,只需從其周邊城鎮調一驍勇善戰的副將過去即可。”

  皇上道:“愛卿有何人選?”

  林軒道:“臨城毛厲堪稱一帶名將,每次戰事勢如破竹,手下竟是精兵強將,想必不難選出人選,而且兩城距離頗近,有了此層關係,互相照應起來,也較先前更為方便。”

  皇上正欲點頭,卻被另一個人搶了先。

  仲廷玉閒談似的娓娓說道:“林大人,恕下官不能贊同,這個法子明地里卻是就地取材,緊實邊疆防線。可是換一面,這不是變著向的擴大毛厲的勢力麼?他自己看一個城,手下副將守另一個城。同為總兵,毛厲委實合算。”

  林軒察覺圈套設下,恐多言出錯,只是道了句“皇上明鑑老臣忠國之心。”便不再言語。

  楊桃卻咬了牙憤而還擊“京城無人,林大人才出此提議,況且國家邊境穩定事大,就算任命毛總兵一人守兩城,也不為過,萬不能予這等用人時刻還念著束人手腳,忘皇上三思。”

  仲廷玉唇角微勾,盯了楊桃的臉,眉眼萬般風情。

  楊桃忽面露愧色,瞬間沒了脾氣。

  【

  第18章 受刑

  仲廷玉淡淡道:“楊大人不知這其中玄機,倒也不為過。只是皇上剛砍了一個謀反的賊子,朝廷上就上演了臣子力薦邊城總兵,首輔大人莫怪下官,下官只是忠言逆耳罷了。”

  林圩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氣的聲音顫抖“皇上……請皇上為老臣做主。”

  林軒表面示弱,內心火焰三丈。

  本是一腔忠心耿耿,就這樣生生的給髒水潑成了意圖不軌。

  仲廷玉當朝污衊,這事誰都看的出來,唯獨座上那位剛愎自用的皇上看不出來。

  楊桃沒有站出來說話,回過神後,一臉驚訝的望著跪下去的林軒,面露悔色,似乎漏聽了什麼。

  皇上狐疑的看著林軒,嘴上卻說道:“仲愛卿,首輔段不敢有那等念頭,單純的跟朕薦才為用罷了,切不可冤枉好人。”

  仲廷玉語氣柔婉,眼帘低垂“還望皇上恕罪。”

  林軒依舊跪在地上不敢起來。

  皇上望著仲廷玉,“那依愛卿的意思?”

  仲廷玉緩聲道:“不如從當地將領中選拔,若恐其都是前任心腹難以駕馭,可指派京官過去督軍。”

  眾臣面色陰沉,內心唾罵,

  到底還是有人逃不了這一外放。

  仲廷玉繼續道:“依臣之見,督軍當選熟知兵法之人,方為萬全之策。臣曾看過一篇關於兵法的論解,足見其人胸中溝壑,臣以為,此人可勝任督軍。”

  “何人?”

  “翰林院編修,蘇雪塵。”

  林軒跪在地上,心生悲意。

  仲廷玉棄百姓安慰與不顧,借題發揮,剷除異己。

  偏偏弄了一個書生去邊疆督軍,這豈不拿邊防兒戲。

  有此jian佞,媚君恐下,國之將亡矣。

  楊桃氣急:“皇上,萬萬不可,即便是蘇雪塵熟知兵法,也是紙上談兵,新科狀元新及第,豈有丁點經驗,恐誤社稷!”

  仲廷玉道:“督軍而已,領兵自有將軍,楊大人莫要杞人憂天。況且蘇雪塵兵法之見,也為眾人讚嘆,想必皇上也已經過目,曉其精通。且說無經驗之談,開朝以來又有哪個個督軍久經沙場,不也是外放的京官,一樣的百戰不殆,何至耽誤社稷?大人今日如此緊張,定是恐失摯友,下官倒也能理解。”

  楊桃瞪圓了眼,一臉無法置信“簡直荒唐!莫要扯什麼楊桃與人交好的事,枉你讀這麼多年聖賢書,‘坐而論道、華而不實’這種道理都不知,還談百戰不殆,恐笑掉人大牙。”

  仲廷玉冷冷道:“說了這麼多,大人無非就是不要蘇雪塵去而已,想必皇上且不知,楊桃與蘇雪塵私下交情甚好,下官聽聞兩人不但閒時對酒當歌,同屋留宿,平日在朝廷里,也是形影不離。”

  楊桃全身發顫“你……你……誰說我於其同屋而住了,同府而已,反倒我與大人同屋而住,怎不見我包庇你?”

  滿堂唏噓。

  仲廷玉一愣,面色蒼白而冷。

  皇上非常不滿的掃了楊桃一眼,厲聲道:“成何體統。”

  楊桃呆立在原地,後悔莫及。

  皇上起身,意欲離去“就蘇雪塵吧,楊桃朝廷上有失禮儀,出去領上三十大板。”

  “至於仲廷玉,退朝以後入宮一趟。”

  仲廷玉聽皇上此言打了個寒戰,不由得當場就跪了下去。

  “皇上……”

  皇上冷冷的睨了他一眼,“退朝。”

  ***

  “少爺,是誰這樣狠心,把我家少爺屁股揍成這堆爛肉,”老僕跪在楊桃床前嚎啕大哭“少爺臉長的不好,屁股也不好,以後可如何續弦吶~”

  楊桃疼的嘶了一聲,嚇的上藥的婆子連忙縮了手。

  “你是嫌我挨的打不夠,想成心氣死我是吧?”

  “少爺,忒難看了這也,腫的三層高,誰那麼缺德把我家少爺打成一個大屁股漢子啊。”老僕的眼淚串線般的往下落。

  楊桃顧不得上藥,兩手強撐了身子,轉頭跟身後的婆子道:“你把這老漢子給我脫出去,重重有賞。”

  那婆子一聽,立刻擱下手裡的藥膏,卷了袖子就去扯那老僕的髮髻。

  在手掌里攥了個結實,那老僕來不及哭,奮力掙扎,因年老體衰,確實抵不過一個膀大腰圓的婆子,只能生生被扯到了門口。

  “少爺,你都攆我好幾回了,老奴心疼你都不行了?”

  “你不走,我心疼。”楊桃重新趴在床上,合上了眼皮,“讓我消停一會。”

  “少爺,老奴還有事給少爺說呢,我剛才上街買藥膏的時候,碰見幽竹姑娘了。”

  “慢著,你說什麼?”

  楊桃猛的睜了眼,抬手適宜婆子停手。

  那婆子見狀,掄圓了棒子就把老僕小雞仔一樣推出門外。

  楊桃的手尷尬的在半空

  “……你沒聽見我說慢著麼?再將他弄進來吧。”

  那婆子見狀,又一把將老僕從門外拎回來,直接推到楊桃鼻子尖底下。

  楊桃盯著眼前滿是淚痕的老褶,往後移了移,清了清喉嚨“你方才說什麼?”

  老僕轉了轉眼珠子,瞥見楊桃血肉模糊的屁股,鼻子一酸,抽泣了一下,眼淚就又下來了。

  “少爺,給打成這樣,你以後可怎麼見人吶~”

  楊桃咬牙“……我問你怎麼看見幽竹姑娘了!”

  “大夫給開了方子,老奴拿著方子去接上抓藥,去的還是京城那家老字號。掌柜的見了老奴很是熱情,因為老奴告訴他我給大人買藥膏,大人屁股被打了,要用最好的藥膏。”

  楊桃氣的渾身發抖“請問,你倒是怎麼看見幽竹姑娘了?”

  那老僕似乎忘了哭,只管跪在地上滔滔不絕,

  “完了,那老闆就將老奴迎到裡屋,誒,那叫一個寬敞,能放四張大椅,那老倌兒笑眯眯的碰上一盞熱茶,有小廝挑簾兒進門,抱了幾個大紅錦盒,鋪在桌子上,儘是老奴從沒見過的珍貴玩意兒,說是最金貴的藥材,保管大人藥到病除。”

  楊桃忍無可忍。

  直起身子,轉身尋那婆子,卻發現那婆子已經去後頭領賞去了,只得作罷,重新倒在床上。

  “老僕突然尋思,大夫給方子了,得按方子來。老奴掏出方子遞給那老倌兒,結果竟被他連連推帶搡的打了出來,還在地上滾了兩圈,可巧的是,正好滾到幽竹姑娘腳底下。”

  楊桃抬起埋在枕頭裡的臉,眼神空洞“終於說道幽竹了,她家大人如何?”

  老僕眉飛色舞道:“幽竹姑娘那臉冷的石頭一樣,一聲不吭的,踢開老僕就進了剛才那家老字號。老僕沒抓著藥,自然不能回家,也只得捂著頭在進去買。結果發現幽竹姑娘也買藥膏,那小妮子神氣的,仰頭就三個字,最好的,哄的那老倌兒臉都笑蹦了皮兒。我心好奇,就問幽竹莫非她家也有人被揍了屁股,她搖搖頭,說她家也有在床上趴著的主兒。”

  楊桃微蹙了眉“這到奇怪了,幽竹姑娘親自出去買藥,一定是仲廷玉用,他趴在床上到用什麼藥膏呢?”

  “然後我就說幽竹姑娘誆我,定是被人揍了屁股,趴在床上的,為了不讓幽竹姑娘害羞,我就特意描述了大人的屁股被板子打成什麼樣。”

  楊桃惡狠狠的皺眉“你就不能在旁人面前給我留點臉麼。”

  老僕沒搭理楊桃,依然自顧自的說“你猜那幽竹姑娘說什麼?”

  楊桃眼底怒火中燒“你答非所問也就罷了,突然讓我猜什麼謎?”

  老僕見楊桃不配合也不惱,自顧自的揭開謎底,“幽竹姑娘說,她家大人挨的不是板子,是軍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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