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他們的想法都很好,但是很久以後,他們才明白,一切都只是自家的胡思亂想罷了。

  吉時一到,王昌奇就拿著香走到了地基正中,那兒早就擺了一張長桌,桌上擺的是土地公牌。

  知道是吉時已到,大家都不再開腔。村里大半年都沒什麼大事,就是孩子,今天也安靜如雞,都伸長了脖子看稀奇。

  王昌奇焚香,開始禱告:“丁亥年三月初三,大吉之日,村民木淵在此地興工建屋,請予庇佑,屋成之時,定當厚謝!”

  王昌奇話罷,便向祭桌奉上水果,同時開始焚燒金紙。

  燒紙的時間不長,焚燒完畢,王昌奇便讓木淵拿著鋤錐由東而西沿地基四周挖動一遍,並且讓他注意挖的時候要避開今年的太歲方位正北方。

  今天木清遠穿了一身紅衣,跟在木淵身後,眉開眼笑。紅衣襯白雪,只襯的木清遠更加的唇紅齒白,不開口,只是微笑的時候,真真是翩翩公子。

  這第一鋤的重要性,木淵知道,但他還是在叔公木安源的皺眉中,拉著木清遠的手,開始一鋤一鋤的挖地。

  周圍的人雖有皺眉的,但都沒人說話,畢竟日子是自己過的,說再多,畢竟也是外人罷了。

  只是看的有些新嫁的小媳婦,一個勁兒的揉帕子,既不屑兩個男人間的親親我我,又羨慕木傻子的好福氣,要是這麼個能幹的漢子是自家的,那可真是……

  動土以後,王昌奇歇著了,但不代表儀式已經完了。動土之後是安土地公牌,安牌位的泥水匠是一個由老實巴交的大叔,姓李,是木三娃推薦的師傅之一。

  “土地公牌”用四寸寬的桷枝頭正面刨光,楷書“福德正神”,有的也直書“土地公”,用紅髻索扎金紙於上,又插春花兩支。木牌下端削尖,豎插於正廳位置靠後側,插牌之時,泥水匠李師傅還高聲唱吉語道:“日吉時良天地開,五方土地安自在。二十四山行大利,幫助宅主是應該。”又唱:“五穀來下種,大厝坐正龍,人丁真昌盛,子孫萬年興!”

  土地公神位安放完畢,便燒金紙放鞭炮,這動土儀式才算正式完了。

  木淵聽了木三娃的勸告,找了幾個大娘,幫著弄飯,都是村裡的熟人,其中就有木安源家的幾個兒媳婦,今天的動工酒就是他們弄的。

  吃飯的時候,泥水匠李師傅告訴木淵,要就土地公牌位蓋間小屋遮蔽風雨,直至房屋建成“謝土”時,才撤去這個牌位。

  動工之後,一切都將步入正軌。

  天一亮,便開始上工,村裡的壯勞力基本都來幫工了。人雖然多,但是招人的時候,木淵也是把了關的,偷奸耍滑,好吃懶做的是堅決沒要,至於那些厚著臉皮想來分杯羹的,都直接被木淵的冷臉嚇走了,倒是沒人敢偷奸耍滑。

  畢竟木淵平時雖然都是笑呵呵的,碰到心情好的時候,還能侃兩句大山,但是當他冷眼以對時,那是連十里八村最兇惡的惡狗也不敢亂叫的。

  作者有話要說:  建房的風俗唱語都是百度上搜的,有不對的地方,請多見諒!

  ☆、變故

  午後的太陽,本該是炎熱的,但是初春的太陽卻舒服的只讓人想打呼嚕。

  木淵挑完一筐磚頭,正喝茶呢,卻不想坐在旁邊曬太陽的王昌奇竟然來了一句:“你這近日,怕是有災啊!”

  “咳咳”木淵一聽,直接被茶葉水嗆到了。

  這茶葉不是什麼名貴的,山上的香籠草扯回來一曬,又香又好喝,而且還耐放,木淵便直接供應到了工地上,這下好了,差點沒把自己嗆死。

  “啊?”答應過王昌奇以後給他養老,即使他還什麼也沒做,木淵也不打算食言。

  “烏雲罩頂,嘖嘖,這……”王昌奇正想賣弄一下,吊一下這人的胃口,但突然想起這傢伙讓人琢磨不透的真身,又不敢說了。這要說不準,又得砸招牌,於是道,“咳咳……大概是人老了,這眼花了吧。”

  想來也沒什麼事能讓你“烏雲罩頂”的。

  這麼一想,王昌奇便沒將這事放在心上,哪想日後,卻是差點沒後悔死!

  言歸正傳,眼瞅著建房子眼看就要步入正軌,王昌奇再次上山下來卻是一副憂思忡忡。

  “先生,可是遇到什麼難事?”木淵有些奇怪的問道。

  王昌奇看了木淵兩眼,嘆了口氣道:“雖說不應該強求,但最近我總忍不住去想‘白花開盡天下,四海樂聲起’到底指的是什麼?”

  “水到渠成,先生何必多慮?”木淵疑惑的問道。

  “這事就像塊魚刺梗在喉里,我是吞不進,咽不下,要是不去尋找到個答案,我真是寢食難安吶。”王昌奇緊皺眉頭,“而且這事,我也怕遲則生變啊!”

  “先生……”木淵正要再勸,王昌奇卻心一橫,說道,“不行,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說什麼我也要去找一找!”

  “先生!”木淵驚訝的看著王昌奇說完就直接進屋收拾東西,竟是一刻也不想再停留。

  “木淵小子,多則三年,少則一年,老夫遲早能找到那禿驢說的東西,到時我看他還能怎麼推!”王昌奇還是覺得這是那和尚的緩兵之計,肚子裡打的主意怕是不簡單。

  於是說走就走,木淵是拉也拉不住。

  但哪曉得王昌奇這前腳剛走,第二天就出事了呢。

  那天春日和煦,風涼絲絲的,陽光暖暖的,不熱也不冷,幹活的工人跑上跑下,濺起一地灰塵。

  木淵挑了一擔磚頭,剛歇下,一個孩子就突然沖了過來,抓著他的胳膊,大喘著氣說:“木淵叔,有官差來……來……”

  “平安,不著急,怎麼了?慢慢說。”木淵趕緊給人遞水,木平安喝了一大口,緩了口氣,立即哭喪著臉說,“木淵叔,有官差要來抓你,都到村口了,你快跑啊!”

  木平安的確是急慌了,淨顧著通風報信,一不留神,聲音就傳遍了工地,所有人都震驚的停了下來,正遞磚的木承光,一塊磚砸下來,差點沒將他的腳砸到。

  “我的媽呀!”木承光一聽,魂都快嚇沒了,三兩步就跑過來道,“木大狗,你幹啥啦?咋還惹上官司了呢?要不……不行,不行……大狗,平安說的對,你還是快跑吧!”

  周圍其他人從一開始就是懵的,他們都是老老實實的本分人,幾輩人也沒見上過衙門的啊!這衙門是什麼地方啊?那是有冤沒錢別進來的無底洞,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獄啊!

  “阿淵啊,你到底幹啥了?”

  “阿淵啊,你不是當兵去了麼?咋還惹上官司了,人家官老爺要來拿你呢?”

  ……

  眾人七嘴八舌,木淵緊皺眉頭,他是真不知道出什麼事了,但是不管出了什麼事,事情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跑”那是絕不可以的。逃跑那可就直接定罪為“畏罪潛逃”了啊!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