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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父皇三思!左侍郎自繼任以來,忠心耿耿,並無二心,萬不可錯怪忠臣啊!”林忠忙跪下求情。

  “你放心,朕不會錯怪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惡人,倘若他果真忠不違君,我定還他清白。”林逸歡看林忠實在著急,放出一句,話音剛落,楚敖就被幾個士兵給押走了。

  “父皇……”林忠還想再說話,卻被林逸歡用手擋住,“果兒,這件事今天就此為止,你靜候消息吧。回宮!”說罷,宮人忙呼“起駕!”一行人等就這麼離開了,只剩下林忠一個人,脫了力般癱坐在地上,一時不知該去向哪裡。

  月朗星稀,一輪明月孤零零地掛在天上,夜色入眼,勾勒出楚敖臉上幾分落寞,不由嘆了一口氣,今夜,也就孤月與我互相為伴吧。

  白天武場上那一幕幕驚心動魄,在腦海里不停回晃,卻如走馬燈似的稍縱即逝,只一句話,如鯁在喉,反反覆覆,讓他吞咽不得,刺得喉頭微微發痛。

  “我從未認識過他,更不認識什麼南華國三品大臣”。

  果兒,此話從你口中說出,彼時彼刻,如我所願,可話入我耳,此時此刻,我的心,為何會那麼怕,那麼痛。

  三生,我們的約定,會不會在某一天,因為你的某種迫不得已,而被你矢口否認,棄如敝履呢?到那時,腕間那根細細紅繩,還能拴住你的心嗎?到那時,你還會認我嗎?

  你會不會又像以前那樣,忘了我呢?

  如此三生,難道真的是宿命?

  想到這裡,冰冷的月光映出兩行清淚。

  破天荒的,林忠被太后夜間密召,半柱香的功夫後,林忠從裡面出來,臉上說不出的複雜表情,讓隨行的宮人都先回了宮,只自己一個人,踩著月色來到了刑部大牢。

  “楚敖!”林忠的聲音響在空蕩的獄牢間,楚敖一個激靈,想馬上站起來趴在牢門前往外張望,看看來者是不是林忠,可奈何手間腳間銬著鎖鏈,使他剛想起身,就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楚敖!”林忠的聲音更近了些。

  “果兒!”楚敖激動地大喊著,“我在這兒!”

  林忠聽到楚敖的聲音,連忙命獄卒打開那扇牢門,門一開,兩人就相擁在了一起。

  “楚敖,你受委屈了!”林忠滿臉自責。

  “這說的哪裡話,我在這裡好吃好喝,各位大人對我都很客氣,只下午問了我幾番話而已。”寬慰著他的心,大咧咧地一臉沒事的樣子,生生從嘴角擠出一個笑。

  看見他那個笑,林忠卻哭了,任平時多麼驕傲倔強的一個人,只要一在楚敖面前,就總脆弱的像個闖了禍的孩子,心裡想要的那份依靠和溫暖,他總能給。

  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從眼裡掉下來,被楚敖一隻手抬在空中,接在手心。

  “別哭,果兒,我最見不得你哭。”

  寬大的衣袖從抬起的胳膊上滑落,露出滿是鞭痕的手臂,林忠看見,一把抓住,哭得更凶:“你還說你在這裡沒事,他們竟敢這樣對你!”

  楚敖忙把衣袖褪下來,閃躲著不讓林忠再看見,“真的沒事,這點子小傷,算得了什麼。”

  林忠倔強地還要再去抓那隻胳膊,卻被楚敖一把順勢摟住,鐵鏈隔在兩人之間,硌得林忠胸口生疼,可楚敖卻第一次不顧他的疼痛,把他越摟越緊。

  “果兒,只要你來了就好啊,受什麼傷都隨它吧,只要你來了就好。”

  林忠先是一怔,後來綻出了一個美麗的微笑,“楚敖,你很快就會出來的,你相信我。”

  這話說得如此耳熟,像是楚敖總對他說過的,只是這次,兩人一個對調。

  “你去求皇上對我開恩了?”

  “不,是皇祖母,她說不久後我就可以做太子。”林忠的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北黎歷代的規矩,立儲之日,都會大赦天下。等我做了太子,第一件事,就是給你免罪。”

  有種不好的預感,一把把林忠拉開,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說吧,太后的條件是什麼?”

  不得不說楚敖真是聰明,以他對太后的了解,這太子之位怎會如此輕易給了林忠,今天才差點因為自己的身份而受了牽連,不說滿朝文武,光是皇上,都已暫將立儲之事閉口不提,她又怎麼主動提了出來?

  林忠抿著嘴,低下頭不說話。

  “果兒,你快說啊,你想急死我啊!”楚敖急得直晃他。

  看他真的急了,林忠才開了口,“太后說,北匈八部侵我北黎,倘若我去平了叛亂,立下一等戰功,就堵了百官的嘴,到時候,太子之位也就順理成章是我的了。”

  果然如此,楚敖心咯噔了一下,就知道那老太婆沒安什麼好心。北匈二十萬大軍壓境,雄踞稷江畔,北黎最勇猛的鄭朔將軍上次帶兵二十五萬,卻因不及敵軍騎射之術,死傷慘重,鄭將軍受了重傷,到現在還躺在病塌上下不了地,皇上因為這一仗,累得咳疾突發,當著文武百官就咳了血。依上次傷亡情況,粗略一算,能派出的將士最多十萬,朝內武將,無一人敢上前帶兵應敵,這明明白白送死的事,竟然被這傻果兒給攬了去。

  “果兒,不要去。”楚敖面色凝重。

  “為什麼?”

  “你只信我便是,此行你定是有去無回。”

  “你就這樣小瞧我?”林忠又會錯了意,面有不悅。

  “果兒,這不是逞能的時候,你就信我罷,我幾時騙過你?”楚敖急得眉頭緊擰著,也變了臉色。

  “你怎知道我一定打不贏,要知道,我可是贏過鄭朔將軍的人!”林忠的倔勁兒又上來了。

  “那只是比武,我的三皇子,你怎知他輸你並非礙於情面。你長這麼大,何曾帶過兵?殺過人?你知道戰場上會有多殘酷嗎?”

  “我不管,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要盡力一闖,只有這樣,我才能名正言順地得到太子之位,到時候,母妃,你,還有我,我們都再也不用看別人的臉色過活了,天下人不會再對我們說一個‘不’字!”

  知道他爭儲的決心,那是自懂事起就無以撼動的執念,多少悲喜,都被寄予其中,在離美夢僅一步之遙時,讓他戛然而止,他又怎會甘心,若千方百計攔了他,恐怕到最後還會落得他對自己咬牙切齒。

  楚敖猶豫著,臉上一副平靜,內心卻早已翻江倒海,半晌,才喃喃一句:

  “果兒,你不必去,我也能保你登上太子之位。”

  “哦?那你有何妙計?”林忠一臉天真,以為他那無所不能的腦瓜里又想出了什麼好點子。

  “我代你去。”語氣雖輕,卻無比堅定。

  “你?你開什麼玩笑,就你那兩下子——”林忠以為他又在玩鬧,可話沒說完,就被楚敖打斷,

  “果兒可還記得在南華太子殿偷的那部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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