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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手環住了林忠的肩膀,忍不住漸漸收緊,“我知道的,我全都知道的。”

  傻瓜,我怎麼能不知道呢,每天每夜,每時每刻,我都在想著你的一顰一笑,我恐怕,比你自己還了解你呢。你怕的風雨,都幫你擋走,你想的東西,恨不得都給你,為了你,哪怕……

  是去死呢……

  第13章 我要當皇上

  林逸歡連續伏案數日,終於體力不支,在下朝的時候,險些暈倒,咳嗽不止,眾目睽睽下竟然咳出了鮮血。中年咳血,恐不能長久,一時間宮內大臣議論紛紛,人心惶惶,幾股暗流也在蠢蠢欲動。

  太后來探他,從太醫那裡詢問了病情,緩緩開了口:“歡兒,你畢竟也已入了不惑之年,哪裡還能再像以前年輕的時候那樣拼命,太醫囑咐過,要多臥床休息。”

  “母后,北漠八匈部落大舉進犯我北黎,就在我北境稷江畔壓著,二十萬大軍接地連天,您讓我如何能靜下心來臥床休息?”剛說完,林逸歡又急得咳嗽起來,宮女馬上呈上帕子,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捂著口的帕子拿下來,鮮血又染紅了大半絹絲。

  “歡兒,北黎該立新的儲君了。”太后用帕子拭去他嘴角殘留的血絲,動作雖輕柔,可是說出的話,卻堅如寒冰,讓林逸歡的心冷得不禁一顫。

  “早些立太子,也早些替你分擔些。”見他沉了眸子,又補上一句。

  這就是北黎的太后,永遠將國家的運數視為畢生的頭等大事,見證了三代皇帝的更換,什麼樣的大風大浪都已經歷過,越是在蟄伏的巨大變故之前,越是能迸發出她堅硬的與歲月一同沉積在骨子的東西,平時總是保持著靜默,可關鍵時候的一句話,卻從未有人能夠更改,比如當初林逸歡的即位,比如三皇子林忠的命名。自在先皇時期,就佐於政前,朝代更迭,身邊的人也換了一茬又一茬,唯一不變地,就是在林氏王權中不可撼動的地位。為了穩固祖輩們打下的江山,她總是會選擇最穩妥的方法,儘早設立儲君,方保萬無一失。

  “好的,母后。”林逸歡毫不抗爭,因為他知道,那毫無意義。

  只是,該立誰?

  按照立長不立幼的規矩,自然是大皇子林凜,可是他性格魯莽衝動,仗著帶過幾次兵,立下了戰功,就居功自傲,目中無人,朝內不少大臣對他早有詬病,立為儲君,恐難服眾;二皇子林聰,聰慧過人,能言善道,待人接物也總是彬彬有禮,目光含笑,可就不知道為什麼,林逸歡看著他對所有人都是一樣的笑面時,心中總有一絲不安,即使是最善解人意的孩子,他也總不能和他親近;三皇子林忠,自是文才武略,樣樣精通,雖有時會倔強任性,可那也只是因為年齡尚小,稍顯稚嫩的孩子氣也是難免的,可林逸歡最看重他的地方,則是他有一顆仁心,自古雲,上善若水,仁者方可無敵。再者,他是自己與最愛的人的愛情結晶,與情與理,都是儲君的最佳人選。萬分無奈地是,他是亡國之後,這樣的出身,若是立為儲君,一定會遭到朝廷大臣和太后的竭力反對。

  三位皇子的形象在林逸歡的腦中走馬燈似的過著,立儲之事,何嘗不在他心中是件大事,早在好多年前,就已掛在心上,只是立誰,這個問題卻使他遲遲下不了定論,真是越想越頭痛。

  “果兒,在想什麼呢?”楚敖進宮來看林忠,他正在池子邊看一群錦鯉水中嬉戲。身子斜傾在扶欄上,無精打采地低著腦袋,垂著胳膊,出神地發著呆,連楚敖喊他都沒有聽見。

  “果兒!”一個彈指敲在林忠的腦門上,這是楚敖慣常的打招呼方式,當然只是在四下無人的時候。

  “哦,你來了。”林忠醒過來,抬頭看了看他,繼而又懶懶地垂下目光盯著池水。

  這是什麼態度,幾日不見,見了我竟然這樣不理不睬的,要知道,我可是想了你幾日幾夜呢,你寧願看魚也不看我!楚敖心裡忿忿地,可還是壓著火仔細看著林忠的神色,凝神蹙眉,像是有著煩心的事兒。不要他說,楚敖也差不多明白了,這幾日宮裡沸沸揚揚地傳的都是皇上生病的事情,果兒必定是為父親的病發愁著呢。

  只是這皺眉的樣子,著實讓楚敖不想再看。他最寶貝的人,在他身邊時,怎麼還能有這樣的神態。悄悄在袖下伸出兩指,往那池裡的魚兒一指,魚兒赤身銀尾,像聽懂了人話一般乖巧,隨著指頭的方向,成群結隊地游至林忠的面前,魚尾齊刷刷地,撩起細碎水花,讓林忠一下子看得傻住了。

  “這!真是奇了!”林忠小聲驚呼道,剛說完,一隻大錦鯉,使勁甩了尾巴,點滴水珠濺到林忠的臉上,好像故意要逗他一般。

  “淘氣!”林忠一邊用衣袖擦拭著臉上的水,一邊往後退去,卻不慎踩到了軟綿綿的一個東西,是楚敖的腳。

  “對不住啊……”慌忙道歉,一轉頭,卻看到了用點墨摺扇擋在臉前的人,一身淺青色長衫,玉樹臨風,氣宇軒昂。

  “你是……”林忠心裡納悶,用手去撩那面扇,扇子的主人卻把扇子輕輕一合,露出一雙美目,竟然是楚敖,不知何時將官服換成了淺青長衫,正含笑看著自己。

  “你何時……”林忠驚得說不出話來。

  “像嗎?”楚敖故意在他面前踱著步,故作風雅地搖著扇。

  “像誰?”

  “你心中的未央啊。想想你初見他時,可是連眼珠子都不轉了呢,這麼快就忘了?”

  “胡說什麼呢你。”林忠當下就紅了臉,“我只當他是朋友罷了。”

  “是嗎?也只好這樣罷,畢竟俊美的未央公子已經有小童了。”楚敖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林忠倔強地一扭頭,任楚敖在一邊把扇子搖得嘩啦嘩啦地響,可是還是忍不住地斜了眼角,多看了他兩眼,還別說,穿著這身衣服,再搖著一把扇,可不就像當初的未央公子麼,又別過臉去,靜想了一會兒,一別數月,也不知他現在如何了。

  “果兒!”一根竹子“啪”一下點在林忠後腦勺,又是楚敖,像變戲法似的,不知又從哪裡尋來了竹子,許是奪了哪個宮人的宮燈吧,只是拿著這根竹子做什麼。

  在林忠疑惑的眼神中,楚敖把長衫一角系在腰間,整個人劍眉星目,英姿勃發,以竹代劍,唰唰舞起劍來,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也就是此番情形吧。

  “竹青……”林忠的眼神有點痴痴的,嘴巴喃喃張合著,說出這二字。

  “哼!”楚敖霎時收了劍,氣還略微有點喘,“就知道你心裡還惦記著他呢!”原來自己的表演被猜中了角色,心裡也是不開心的。

  “你又說傻話了,竹青對滿滿可是一片深情呢。”

  “那他要是沒有滿滿呢?”楚敖不依不饒,打破沙鍋問到底。

  一抹笑從林忠的嘴角偷偷跑出來,饒有興趣地看著楚敖那副執著的樣子,抿了嘴就是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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