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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個久違的稱呼,歐陽不由得呼吸一滯,一時間不知該做怎樣的反應。

  稱呼名字為某的男子為某哥兒是百八十年前的習慣,如今早已被世人棄之不用。

  但歐陽現在乃是以重檐為字,與前世的名字並未完全脫離關係,被趙河這樣一叫,他也只能皺起眉頭,做出不明所以的不快表情。

  “檐哥兒這是不打算與我相認?”見歐陽還是沒有反應,趙河也故作失望地皺起眉頭,但很快便又展眉一笑,輕聲道,“沒關係,我們現在有大把的時間可供揮霍,檐哥兒可以慢慢斟酌,慢慢考慮,我不著急,一點都不急。”

  “你到底是誰,想做什麼?”歐陽沉下臉,再次問道。

  “只要你還知道自己是誰,就應該知道我是誰。”趙河笑容依舊,“至於我想做什麼——放心,是好事,非常非常美好的事。”

  聽到最後一句話,歐陽莫名地打了個寒顫,總覺得好像在什麼人的口中聽到過這句話,而且並不是什麼好話,至少不像趙河形容的那樣美好。

  趙河這時卻把手伸出了車廂,超外面打了個響指。

  隨著這聲響指,敞開的車門立刻被人重新關閉,馬車也再一次動了起來,只是行進的方向明顯是在遠離京城。

  “你要把我帶去哪裡?”歐陽皺了皺眉,問出了趙河此時可能會希望他問的問題。

  果然,聽到歐陽的質問,趙河立刻燦爛一笑,反問道:“你猜?”

  ——猜你XX!

  歐陽在心裡罵了一句髒話,臉上也不自覺地流露出了惱意。

  看到歐陽生氣,趙河的笑容卻愈發燦爛。

  “得啦,檐哥兒,就你的脾氣,還想跟我裝什麼?”趙河笑呵呵地說道,“一聽你做過的那些事,我就知道你是誰了。”

  “我是誰?”歐陽真的是有些忍不下去了,乾脆就勢翻臉,冷笑道,“我是誰又關你什麼事啊?你到底是哪顆蔥啊?!”

  聽到這話,趙河終是收起笑容,面無表情地打量了歐陽幾眼,挑眉問道:“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

  “我為什麼要知道?”歐陽嘲弄地反問。

  趙河沒有接言,直盯盯地看著歐陽,仿佛要將他的臉上表情一點不漏地盡收眼底。

  很快,趙河就再次笑了起來,伸出雙手,撫上歐陽的臉龐。

  “你當然知道。”趙河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是你的皇帝,你的王,你曾經發誓要永遠追隨、永遠效忠的主人。”

  “胡說八道!”歐陽揮開趙河的雙手,咬牙切齒。

  第146章 是是非非

  “裝不下去了吧?”趙河哈哈大笑, “以檐哥兒的性子,可做不了這麼複雜的事情!”

  “說得好像你的性子就很好一樣,不過就是故弄玄虛罷了!”歐陽冷冷一笑, “別忘了, 你的國家已經不存在了, 如今的你也不再是什麼皇帝,再擺皇帝的架子, 玩雷霆雨露的那套把戲,不過就是惹人嘲弄, 徒增笑料罷了。”

  “你果然是記得我的。”趙河收起笑容, 幽幽嘆了口氣,“既然如此,為何你竟從了逆賊,忘了成國對你以及你們歐家的恩義?”

  “狗屁恩義。”歐陽還以一雙白眼, “都是活了兩輩子的人了,難道還不清楚忠孝仁義是什麼鬼?你想拿這些玩意糊弄誰,你自己嗎?”

  被歐陽如此一問,趙河半晌沒有說話, 直盯盯地看了歐陽一會兒,忽地嘆了口氣, “我忽然覺得, 你還是裝一裝比較可人。”

  “滾!”歐陽毫不客氣地開罵。

  趙河立刻皺起眉頭,“檐哥兒的教養,怎麼還不如當年了?莫不是因為無人管教的緣故?”

  “少他娘的廢話!”既然已經挑破了彼此的身份, 歐陽便不想再和趙河浪費時間,“你繞了這麼大的圈子,又磨蹭了整整三年,到底想幹什麼?復辟不成?”

  “當然不是。”趙河淡淡一笑,“正如你剛剛說過的,你我都是活了兩輩子的人了。對我們這種人來說,榮華富貴均是唾手可得,怎麼可能再生得出興趣?在長生的面前,皇帝的那一丁點權力又能算得了什麼?”

  “那你不去謀求長生,跑到京城來鬧騰什麼?”歐陽對趙河的話半信半疑。

  “為了你啊!”趙河身子向前一探,拉近了自己與歐陽之間的距離。

  “我?”歐陽不由一愣,只覺得趙河這話莫名其妙,沒頭沒尾。

  “還不懂嗎?”趙河無奈地笑了笑,身形一轉,坐到了歐陽身邊,並順勢抬起胳膊,攬住歐陽的肩膀,“我的心裡,從始至終都只有你啊!”

  歐陽愣愕地看著趙河,腦子裡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趙河想要殺他。

  但心念一轉,歐陽就知道自己肯定想的不對。

  殺人是會有殺氣的,但趙河的模樣卻全然不像要對他動手,倒是……

  歐陽不自覺地抽動了一下嘴角,下意識地向後靠了靠,想要拉開自己與趙河之間的距離。

  到這兒會,歐陽終於想起趙河的態度為何讓他不自在了。

  同樣的事情,類似的話語,他家的皇帝夫人也曾做過,說過。

  如此一對比,趙河的心思,立刻昭然若揭。

  ——真他娘的見鬼了!

  想通之後,歐陽卻是寧願自己還在糊塗。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歐陽果斷裝了鴕鳥。

  “沒關係,我自己懂就好了。”趙河笑眯眯地抬起手,用指關節在歐陽的臉頰上蹭了蹭,“回想當年,我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選擇了等待,而不是伸出手,將你據為己有。一直到死,我才明白過來——你懂與不懂又有什麼關係呢?當我抱住你,讓你顫慄,讓你哭泣,讓你不能自已的時候,你自然就會明白我的心意。”

  若是早個幾年,歐陽可能真就聽不懂趙河在說什麼。

  然而,現在,已經從戚雲恆那裡品嘗到了情慾滋味的歐陽對趙河的每一句話都理解得一清二楚,再透徹不過。

  但戚雲恆從未說過這種讓人毛骨悚然的肉麻話,他都是直接去做,身體力行。

  略一比較,歐陽便覺得還是戚雲恆的做法更讓他願意接受。

  ——呸呸呸!

  ——他比較這個幹什麼?!

  歐陽趕忙收斂心神,將趙河的爪子從自己的肩膀上撥開。

  “我對你的心意沒興趣!”歐陽直截了當地拒絕道,“不管你是怎麼想的,在我心裡,你頂多算是姐夫!”

  “我剛剛才對你說過,你怎麼這麼快就忘記了呢?”趙河笑容不變,伸出手,再一次覆上歐陽的臉龐,一邊摩挲一邊說道,“對於你的想法,我已經不在意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歐陽脫口問道。

  “當然是……帶你走。”趙河一隻手繼續感受著歐陽臉頰處的肌膚,另一隻手卻將他的雙手握住,捧起,放在唇邊輕吻,“你是屬於我的,很早以前就應該歸我所有。”

  “我不明白。”歐陽強行忍住想要將趙河踹飛的欲望,“如果只是想帶我走,為什麼非要等到今天?三年前,你就已經注意到我了,不是嗎?”

  “三年前,我剛剛從密室里出來,太弱了。”趙河嘆了口氣,“雖然那時的我也很想將你帶走,卻沒有能夠帶走你的能力。”

  “現在和那時又有什麼區別?”歐陽故意問道,“在我看來,如今的你也不過就是一巴掌就可以拍死的螞蟻。”

  “若我只是一隻螞蟻,此時此刻,你又怎麼會落在我的手中?”對於歐陽的譏諷,趙河絲毫不為所動。

  “說到這一點,我倒是想問問。”歐陽冷哼一聲,“你不是送了帖子給我,說半個月後再見嗎?今天這又算怎麼一回事情?!”

  “所謂兵不厭詐,若是沒有那張帖子,你又怎麼會毫無防備地離開京城,來到這裡?”趙河微微一笑,“當然,若我在這兒等不到你,半個月後,自然會到你的府中,與你相見。”

  ——即便沒有那張帖子,我也一樣不會多加防備。

  歐陽鬱悶地想道。

  說到底,他就沒把趙河的事情放在心上,甚至都沒把他當成一個事情。

  但把趙河的話仔細一琢磨,歐陽便皺起眉頭,“你在這裡等我很久了?”

  “是啊,有些時日了呢。”趙河坦然承認。

  “就是說,你一直在盯著歐菁?!”歐陽頓時生出了不好的聯想,將歐菁誑走他的事與趙河的出現聯繫到了一起。

  “別那麼緊張,我又沒對她做過什麼。”趙河笑著撩開歐陽前額的一縷髮絲,“我看得出來,你是把她當槿姐兒疼愛了。我若動了她,你定是要與我拼命的。”

  “你知道就好。”歐陽冷冷說道。

  “那丫頭,比槿姐兒可差得遠了。”趙河不以為意地繼續說道,“無論容貌,性情,還是才華,都與槿姐兒有著天壤之別,也不知道怎麼就投了你的緣,讓你那麼寵愛。”

  “你還記得姐姐的模樣?”提起歐槿,歐陽的語氣不自覺地和緩了幾分。

  “記得啊,很清楚呢!”趙河笑了笑,“你失蹤的那陣子,她一直以為是我囚禁了你,還跟我發了好大的脾氣,差點就要弒君呢!”

  “她……她是不是知道你……”歐陽心下一緊,想起了上一世的最後,姐姐歐槿的那些古怪表現,尤其是那道不許他再入宮的禁令。

  “知道。”趙河點點頭,“女人,總是有些奇奇怪怪的能力,只憑直覺就能看穿男人的心思。即便我對她那麼好,她也不肯領情……”

  “你對她還好?”歐陽嘲弄地打斷,“你的好法就是讓她生不出孩子,被別人迫害?”

  趙河嘆了口氣,“那件事情,真的是怪不得皇后。”

  “你怎麼知道……”話未說完,歐陽就變了臉色,“是你?!”

  “是我。”趙河沒有否認,“是我讓人下的手,皇后不過就是擔了一個嫌疑。”

  “你怎麼能那麼做,那可是你的孩子!”歐陽氣惱地質問。

  “一個偷來的孩子。”趙河淡漠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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