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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胡思亂想了。不是在家就決定好,今天要笑著送好友清風出嫁?

  搖搖頭,知恩偏頭看向一旁在研究手機的清風。

  她穿著一襲精緻的手工白紗禮服,優雅的妝容更突顯清風原本就姣好的臉孔,只不過即使身為這個大日子的主角,這張臉還是酷酷的沒有笑容。

  “笑一個嘛!”知恩透過鏡子與清風對望。“明明是嫁給所愛的男人,為什麼一張臉像是要是去死刑場的表情?”

  清風抬眉,呵了一聲。“去問我偉大的父親啊!”

  “我記得我明明說只要簡單、樸素就好,你看那多事的老先生把我的婚禮搞成什麼樣子?!”清風激動地拿著手機在空中揮舞。

  “花團錦簇就算了,砸大錢做禮服我也認了,但是有必要席開上百桌嗎?我的婚禮又不是演唱會,邀請那麼多人來幹嘛?更誇張的,他還請總統來致詞!是怎樣,要不要在典禮前請總統順便剪個彩啊?”

  說到瘋狂處,清風煩躁的蹺起腿,也不管舉止是否優雅的問題。

  知恩笑開,坐到清風身旁的椅子上。

  “伯父也不過是愛女心切,女兒的人生大事,當然希望轟轟烈烈。”

  “好個轟轟烈烈!”清風的五官幾乎快皺在一起。“你看看現在外面有多少採訪記者!你可以想像等會兒我走出這扇門,上百個鎂光燈投she在我身上的樣子嗎?那樣的感覺,就像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活生生扒光一般,光想我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清風的話惹得知恩噗哧笑著。

  “沒這麼嚴重啦!我當時結婚雖然沒你的豪華,但我爸也為了不讓我受外人打擾,包下了飯店一整個樓層為我慶祝,他們只是想讓女兒嫁得風光,你就不要太挑剔你父親的心意了。”

  “哼!”

  清風別過臉,不予置評,纖指在膝蓋上敲著無聲的節奏,偏過頭,對知恩挑挑眉。

  “說到這,怎麼沒看見你那親愛的老公?”

  知恩拍整清風裙上皺摺的手停了下來。“他臨時去英國出差。”

  “出差?事業做這麼大?”

  “好像是英國有個富豪看了報導,很欣賞他的風格,想請他設計房子,是門很重要的生意。”

  “對,重要到連抽空陪老婆來參加好友的婚禮都沒時間。”

  知恩一頓。“抱歉。”

  “跟我道歉幹嘛?沒來的人又不是你。”

  清風把手機擱上桌,撈來自己的大包包,從裡頭翻出一堆甜點零食,拆開糙莓巧克力棒就是一口。

  “我說你啊,為什麼不會學學電視上那種喜歡跟男人無病呻吟的女人,纏著程豫陪你出席?”清風拿著巧克力棒朝知恩晃啊晃。

  “無病呻吟?”

  “就是裝柔弱啊!動不動就撒嬌,除了攬鏡自照的力氣,其它都沒有;表面是被男人小看的類種,但其實是善於利用女性優勢把男人控制在手掌心的那種女人啊!”

  知恩苦笑著搖搖頭。“我做不來。”

  “做不來?厚,小姐,你就是不懂得扮弱,才會被程豫吃得死死的!女人要偶爾給男人‘沒他不行’的錯覺,他才會覺得自己有價值。簡單說,男人是很沒自信的生物。”

  “真的是這樣?”知恩對這樣的論調感到不可思議。

  “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麼讓流水先生乖乖的待在我身邊的?”

  知恩聽著,只能點頭,但是腦海里還是無法想像程豫是這樣的人。

  啃完巧克力棒,清風翻出辱酪貝果繼續吃。

  “感情不是一味的委曲求全,人對於太容易得手的事情總習慣不認真看待。”嘆口氣,清風直直瞅著知恩的臉。“知恩,雖然你總笑說自己無所謂,但是你知道嗎?你現在的臉色很糟,比以前我看到時還要像個活死人。你就老實跟我說吧,這些年來,程豫一點都不重視你,是吧?”

  知恩凝睇清風清澈的眼,無言。

  她的話讓知恩的心又開始疼痛起來。知恩緊抓著自己的裙擺,先前強裝的快樂瞬間消失無蹤。

  說好要笑著送好友出嫁,怎麼這會兒變成這樣?

  活死人?是啊,她現在真的跟活死人沒兩樣。

  這些天,程豫跟安芃薇的事像夢魘一樣折磨著她,讓她吃不下、睡不好,整個人更加消瘦。今早拖著身子起床時,知恩還被鏡中的自己嚇了一跳。

  為了不被人看出她的憔悴,知恩甚至塗上厚厚的粉、鮮紅的唇彩,想要讓自己看起來仍然精神奕奕。

  不過,她以為完美的掩飾,一到了清風面前,依舊失敗。

  清風拉住知恩緊握的手。“告訴我,知恩,你們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知恩靜靜的睜著眼。他們之間……可以說嗎?

  安芃薇的來電影響了知恩,令她陷入胡思亂想之中,紊亂的思緒打亂了她的理智,也壓迫了她的精神狀況。

  她想說,她的確想說,想找個出口宣洩她難過痛苦的情緒。

  然,即使變成如此,一想到程豫,知恩只淡淡的對清風開口:

  “你誤會了,我最近感冒,所以臉色才會那麼槽。”

  又來了!“你該死的不要每次都替那沒良心的傢伙找理由!”清風激動得把貝果扔到梳妝檯。“不要瞞我,知恩,對我說謊對你自己沒有好處!”

  知恩瞠大眼,抿起唇,勉強的微笑。“我沒有跟你說謊。”她又口是心非了。

  這固執的傻傢伙!

  清風無奈的攏著眉,撈回貝果大大咬了一口,甜食能讓她心情平靜。

  “如果是這樣,感冒就要去看醫生,叫那生意忙到英國的傢伙帶你去!”

  知恩點點頭,“知道了。”

  此時和弦鈴聲響起,是知恩的手機。

  “我接個電話。”

  跟清風說了聲後,她走到休息室外的走道上掀蓋回話。

  和對方聊了幾句便收線,知恩掛上電話,轉身要回到休息室里。

  “程先生……”遠方的聲音拉住了知恩的腳步。

  程?

  她又回過身。接著,在富麗堂皇的五星級飯店大廳,知恩發現了一個現在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程豫……他不是去英國出差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知恩疑惑的往前走幾步,再確認,卻讓她幾乎停止了呼吸。

  是程豫,而且……是與別的女人手牽手的程豫。

  而那個女人,是連日來讓知恩食不下咽、夜不成眠的理由——

  安芃薇!

  真的是她嗎?知恩靠在大理石柱旁,原本難堪的小臉更是蒼白了。

  難道……程豫去英國出差只是藉口,實際上是為了單獨和安芃薇親匿同游?

  握緊拳,知恩無法苟同自己的猜測。

  不!是錯覺!是她看錯了、是她多想了!事情根本不是她認為的那樣!

  但……為什麼她的胸口會這麼痛?

  知恩看著飯店服務生跟程豫說完話,程豫笑了笑,溫柔的搭著安芃微的肩膀,親密的往飯店大門口走去。

  知恩就這樣眼睜睜看著,看他們出了門口,搭上計程車離開。

  終於,連日累積的壓力知恩再也無法忍受,她腿軟地跪在地板上,一時間,她仿佛聞到了那股程豫西裝上的香水味——屬於安芃薇的香水味!

  厭惡的噁心感從胃部泛生,知恩想吐,卻因為這些日子來沒吃什麼,她只能不停的乾嘔,暈眩感再度襲來,交織胸口的疼痛,讓知恩冷汗直流。

  她無法控制自己的反應,腦海里一幕幕程豫與安芃薇恩愛的畫面不斷翻轉著,眼淚不聽使喚汩汩流出。

  知恩縮在大理石柱邊,顫抖的找出手機,撥了熟悉的電話號碼。

  “知翔嗎?求求你……現在馬上過來接我……”

  第四章

  知恩:“如果我說我愛你,你會回答我什麼?”

  程豫:“那很重要嗎?”

  卡片鎖停在大門的鑰匙孔前,程豫一手拎著行李、一手拿著鑰匙,站在門前的他,臉上掛著遲疑。

  結束與安芃薇的兩天私會,今天的他,又開始要繼續正視自己“丈夫”這個角色。

  在這扇門裡面,有一個從不對他抱持懷疑的女人。

  在他瞞著她跟別的女人見面之後,他還能毫不心虛看著她清明的雙眼嗎?

  想起了知恩,程豫開啟家門的動作遲疑起來。

  是因為罪惡感嗎?抿著唇,程豫搖搖頭,覺得自己想太多。

  他拋開猶豫,俐落的把鑰匙插入鑰匙孔,綠燈亮起,程豫推門進入。

  “知恩,我回來了。”他語調輕鬆,臉上的笑臉偽裝得一點都不勉強。

  脫了鞋,走進客廳,以為會在開放式廚房聽見熟悉身影的親切回應,但卻沒有。

  整個家裡,異常地寧靜。

  疑惑讓笑容漸漸從程豫臉上退去。

  他隨地扔下手裡的行李,開始一間一間找尋他認為應該要存在的人影。

  但是都沒有。

  為什麼?記憶里,知恩幾乎足不出戶,她一直守在這個家,就算她真要出去,也會留下字條或簡訊告訴他她的去向。

  現在,沒有字條、沒有訊息,應該在的人卻不在家裡。

  不安的感覺浮上程豫心頭,他掏出口袋裡的手機,打開多天未開啟的電源,撥了知恩的號碼,回應的卻是語音信箱。

  她連手機都沒開?!

  程豫煩躁地連試了很多次,最後他不得不接受這項事實。

  他坐上餐廳吧檯邊的高腳椅,不明白為什麼知恩會忽然消失?

  她走了多久?

  難道在他一出國之後,她就離開了?

  但是,她為什麼要離開?

  離開這兒,她又會去哪兒?

  還是說……她出了什麼意 外?

  程豫找不到答案,想試著聯絡別人知不知道知恩的下落,展開自己PDA里的電話簿,裡頭的人名,沒有一個跟知恩有關係。

  一時間,程豫陷入了無措的狀態。

  他想找他的老婆,卻找不到可以提供他訊息的對象。

  煩躁的心情加深,程豫從口袋裡找出香菸,點燃,讓煙味放肆在一塵不染的豪宅里。

  不知過了多久,當程豫按熄第六支香菸,擱在吧檯上的手機忽然響起。

  他有如漂流者發現一線生機,興奮地接起。“喂,知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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