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頁
阿雅拍拍手：“你們的名字好有意思！”
“那麼阿雅，你餓不？我們還有點醃肉哦。”耗子說著拿出袋子，裡面有幾天野營醃製的肉。
阿雅應了一聲，拿過布袋，開心的喊了聲什麼，大概是蒙古話之類的，然後朝小兵們做了個手勢，就吃起來，發出咋咋的有滋有味的聲音。
小兵們看著她吃，覺得這讓人膩味到噁心的肉似乎真的成了美味。
阿雅一邊吃，並不是很大的眼睛四處張望，看到五人中唯一沒有理睬她的女孩子，有氣無力的靠在胖子身上，似乎在睡覺，但是顯得很痛苦。
“她，貓，怎麼了？”阿雅指著山貓好奇的問。
一提到山貓，小兵們立刻低落了，如來摸摸山貓的頭嘆氣：“生病，很重的病，治不好，她很痛。”被阿雅一影響，如來講話也一段一段的了。
“哦。”阿雅眼睛轉了轉，“你們，漢人，看不起我們的，薩滿，但是，我們有病，都找他們。”
小兵們一怔，薩滿，好古老的名字，雖然明知道這只是一個宗教的職業，但是對於薩滿更多的還是來自一款名叫魔獸的古老遊戲。
耗子玩過那遊戲，是高中時在一個二十世紀傑出遊戲展覽會上，那時他選的職業就是薩滿，還特地去查了下有關薩滿的事情，不過現在也記不大多了，但還是很清楚的知道在古代薩滿在北方民族中類似於基督教神父的地位，甚至還要高點。
當一個薩滿需要很淵博的知識，很敏銳的觀察力，對於天文地理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並且要敢於預言吉凶，他們沒有固定的廟宇，一般都是混居在部落中，平時最主要的工作就是跳神。
倒不知道居然還擔任了醫生的職業，不過這倒是好事，能應付一個部落的人的身體健康，應該不至於對山貓的病束手無策。
耗子略微說了一下他所了解的薩滿。
當下小兵們心中一亮，覺得就連阿雅臉上的雀斑都可愛起來。
阿雅很崇拜的看耗子：“你的，名字，猥瑣，但是，你了解我們的薩滿，你很好！”
“……”耗子滿頭黑線。
篝火燃燒了一整夜，到了清晨，嚎了一晚上的狼群終於還是退走了。
阿雅起身邀請小兵們到她的部落去，據說就在不遠處的山裡面，往東是平原，往西是糙原。
小兵們收拾好便跟著阿雅走了，耗子忽然想起一件事，問阿雅：“我聽說蒙古人的名字都有特別的意思，我只知道其其格代表花朵，那你的娜仁托雅是什麼意思？”
見小兵們都很好奇的看著自己，阿雅又露出了白亮的牙齒：“阿爸說，是霞光。”
小兵們忽然怔住了。
此時，東方晨曦初露，天空泛起了彩色的霞光，透過雲彩如光耀天堂一般照she在大地上，那麼的輝煌而朝氣蓬勃，像阿雅的笑，像此刻小兵們的心情。
“霞光，很有希望的味道哦。”
第八十八章人狼大戰
阿雅所在的部落很奇怪，他們依山傍水，面向糙原。
蒙古包，牛羊群，水糙，小河，還有……耕地？
“你們，你們到底是遊牧民族……還是……”其他小兵都去準備了，耗子無所事事的閒逛，看到如此奇妙的景象，有些張口結舌。
阿雅負責引導耗子，聞言奇怪的看看耗子：“我們吃，糧食，還有，肉。”
“可是……”遊牧民族怎麼還種田嗎？這玩意還有全面發展的？
阿雅笑了，踩踩地：“腳下，黑土，肥著呢，種出來的地瓜，好吃！”
“那你們就一直住在這？”
“嗚，聽說好幾百年了，沒動過。”
一支不遊牧的遊牧民族，蒙古人的習俗，信仰薩滿卻種田吃糧食，這感覺真是……詭異。
不過人家部落的事耗子也不好管，以前沒去過蒙古，來這難得的逛逛也不錯，四周溜達了一圈，感覺周圍的蒙古人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熱情。
看他眼光帶點謹慎和疏離，雖然笑的很真心，但是明顯是客套。
帶著怪異的心情，耗子和阿雅分別後鑽進了帳篷，裡面如來等人正傻坐著。
“我發現……”耗子剛開口就被眼前幾人嚴肅的眼神給瞪回去，如來示意他開通訊器，他依言打開。
裡面居然是一串流利的蒙古語，隨即系統的自動翻譯程序啟動，雖然那蒙古語很古老翻譯機有些跟不上，但是從眼罩上斷斷續續的中文字幕中開始可以看出大致意思。
原來阿雅請了薩滿救治山貓，於是那個老的眼睛都睜不開的薩滿派人把山貓帶到了他的帳篷，其他的小兵們不讓跟也不放心，只好在山貓身上安了竊聽，誰知薩滿只是給山貓餵了點古怪的糙藥便不管了，而是自顧自在一旁和那個族長說話。
“這幾個漢人，來的太巧了。”是老薩滿的聲音。
“雲氏皇族新一代剛重傷不久，他們就在這出現，的確太可疑。”是族長。
“對於此事，我們必須堅定一下立場……”
小兵們立刻緊張起來。
“某些方面講，雲氏皇族算得上我們的仇人……”
鬆氣。
“但是！”
緊張。
“無論怎麼說現在這塊土地上的霸主是他們。”
更緊張。
“但是！”
緊張到不行。
“想想我們的使命……暫時讓敵人的敵人成為我們的朋友吧……”
呼！那老頭子腦殘啊，這麼緊張人！小兵們心裡怒罵（誰叫你們偷聽的，直接告訴你們結果不就不用這麼緊張了）。
不過想到沒什麼危險，還是值得慶幸的。
接下來老薩滿就把族長請出了帳篷，開始著手治療山貓，背景是一片詭異的滋滋，稀里嘩啦的聲音，就好像是巫婆在地下室做試驗。
別人聽著無聊，留著獵鷹一人監聽後，其他三人開始開小會。
耗子大致說了一下他在部落里看到的奇怪之處，幾人都覺得雖然怪異但是不值得大驚小怪，可是雖然這麼說著，想想剛才老薩滿和族長說的什麼使命，敵人，再結合這個部落的詭異，還是有點小遲疑。
晚上，狼嚎聲四起，阿雅突然跑來找小兵們，讓他們去看族人打狼。
深冬是人和狼戰役最慘烈的時候，狼找不到別的動物，就只能拼死來抓人養的牲畜，可是人也要靠這些牲畜過冬，於是雙方寸土必爭你來我往，寒冬中狼嚎和人喊交匯在一起，甚至能蓋過悽厲的風號。
已經被遠處的各種聲響勾引的慾火攻心的小兵們立刻答應，考慮到獵鷹好耗子不方便，雖然有些過意不去，但如來和熊掌還是商量著他們倆留下來，結果獵鷹身上肩負遠距離保護山貓的責任，還無所謂，耗子則不幹了，他使勁揮舞著手臂一定要跟去。
於是熊掌和如來一邊一個護著耗子，奔出蒙古包，迎著烈風向人狼大戰的戰場跑去。
阿雅一邊跑一邊興奮的揮舞著彎刀，由於怕誤傷人，晚上打狼時是不准用弓箭的。
雖然已是黑夜，但是糙原上月光毫無遮擋的傾斜下來，竟顯得亮堂堂的，巨大的月球懸在人們頭頂，好像隨時就會撞在地球上。
對於這難得的古代糙原美景，小兵們很是折服，光這麼大的月亮就是現代看不到的！
遠處火光逐漸增多，部落的人舉著火把紛紛加入戰場，狼那綠色的眼睛也瑩瑩的閃爍，凶光瀰漫好不糝人。
人們揮舞著彎刀和套繩殺進狼群，有的騎馬有的徒步，大喝著把狼從牲口旁邊趕開，狼則發了狠的咬住牲口的肚子或脖子，任由牲畜慘號著胡亂奔跑，有些狼就掛在了牲口身上甩來甩去，見人來了也不鬆口，除非被砍掉了頭。
有些狼把牲口咬的肚腸亂流，可是自己也被偶爾一個彎刀砍的肚腸亂流，獵手與獵物的血肉在糙原上糾纏著，同時奔赴死亡……
人雖然比牲口聰明的多，但是在狼王的指揮下，狼族進退有度宛若行軍打仗，有時候人剛集合好沖向幾隻狼，很快便有跑遠的大狼回頭攻來。
狼族根據體形分成了好幾個工種，健壯點的衝擊牲口群來開路，瘦小靈活點的負責要死牲口，另外有些則負責望風，警報，傳達信息。
人則用盡各種方式來驅趕狼群，套索，火把，彎刀，石頭，抓在手裡的都能成為武器，但是他們似乎很默契的儘量不去砍斷狼的腿。
雖然聽不懂狼語，但是旁觀了一會後，小兵們都被這場人狼大戰震住了。
糙原上的兩個霸主就是這樣爭鬥了數千年，不斷的磨合不斷的相互提高，狼陰險狡詐，組織嚴密，人則富有創造力善於變通，惡劣環境下是如此強大的生存力量。
蘭國的荒原，金國的糙原，都是鍛鍊英雄的地方啊。
阿雅在小兵們身邊陪了一會，終於忍不住也沖如戰團，有她帶頭，很多焦急守在一旁的婦女也紛紛卷了辮子上陣去幫助自己的男人，女性的尖叫大喊頓時為戰區投入了不同的氣息。
“我們能咋辦？”耗子左右問問，見如來和熊掌神色激動，咬咬牙，“你們快上去幫忙呀！快點！我坐著就行了！”
兩人都沒動，有些遲疑。
“靠！我就一來看熱鬧的，槍在手上呢，轟也能轟狼頭個對穿，放心啊！”
如來鄙視的看了耗子一眼：“你當我們不去是擔心你啊。”
耗子呆：“那為什麼……”
熊掌說：“你沒發現他們打狼，要麼往死里打，要麼就只是趕開，絕不弄殘嗎？”
“你這麼一說，好像是這樣。”
“雖然我不大明白是為什麼，但是如果按照他們那樣，我們上去肯定束手束腳。”
“也對哦，咱們受訓都是不打死抓活的殘了沒關係反正有的治……玩意犯人家忌諱就不好了。”
“但是，如果你們能直接打死那些狼，也可以啊。”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插進來，居然是老薩滿。
他仿佛絲毫不被眼前的景象所觸動，凝視的神情像是在看書。
“狼這麼頑強，我沒這把握，用刀子肯定難，用遠程she擊的我怕誤傷。”如來搖搖頭，還是不去了，轉頭看熊掌，熊掌也有同感，站著一動不動。
“你們是不是奇怪為什麼我們不傷狼？”老薩滿眯著眼睛看他們，滿是皺紋的臉甚至反she不出月光，黑漆漆一片，但是聲音還挺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