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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轅,這就是你所謂的愛?”陳紋玉捏著筷子轉了轉,看上去心情愉悅無比,顧轅的心跳卻漏了一拍,恍惚覺得他要捅破那個真相,果不其然,他聽到陳紋玉接下來滿不在乎的聲音:“也對,畢竟你說你愛我的時候,也是這樣讓我覺得痛苦的。”

  顧明生聞言一怔,愣愣地看著他問:“小玉,你說什麼?!”

  “不是的,父親!”顧轍慌忙大喊:“他想誣陷轅,你不要聽他的!”

  “你急什麼?”陳紋玉含笑瞥了他一眼:“當事人都沒表態,輪得到你?”

  顧轍咬著下唇,滿臉哀求地看著顧轅。

  顧轅望著被帶走的林時雨,無奈苦笑:“父親……我愛上了大哥。”

  顧明生憤怒地一拍桌子,抓起面前的碗碟就朝顧轅扔了過去,他側著頭避也不避,額角立即被砸出一個鼓包,慢慢順著臉側的弧線流出刺目的鮮血。

  顧轍崩潰地捂著嘴直流淚,短短的一個小時裡,陳紋玉居然接連摧毀了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兩個人!

  “我就知道!你是回來復仇的!你想毀了顧家,毀了我們所有人!”

  “如你所想。”陳紋玉站起身,笑意吟吟地脫了西裝:“真累啊!終於到了說再見的時候——我要回我的巷子去了!記住,誰都不要再來打擾我!我姓陳,不姓顧!”

  事情說到底還是超出了他的預料,不過他並不後悔,被高樓大廈束縛得久了,他總想回到那個黑暗的巷子裡去,哪怕如今那裡已沒有了陪伴他的母親,他還是願意當做自己已經沐浴新生。

  2011年新春的凌晨,陳紋玉在時隔三年半後,終於掙脫了鎖鏈,滿心輕鬆地獨身回到了他離時的暗巷。

  他當年走時還拎著滿滿一箱子,如今再回去,卻只披了一件黑色的棉衣。

  冬夜並不寒冷,寒冷的是死掉的心。

  陳紋玉的軟弱到強大,只不過是‘禦寒’的能力變強了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部 分算是寫完了!撒花撒花!明天繼續哦~

  第38章 分離

  陳紋玉是被趙廉接回暗巷的。

  他撥通趙廉電話的時候,那頭似乎還很吵鬧,一問才知趙廉居然跑到酒吧浪去了。

  “趙哥,我在春生酒店,你來接我吧?”

  “今天我休假呢!你要回家的話,乖哈,讓王叔送吧!”

  “你來吧。”陳紋玉抬眼看了看路燈下飄落的雪花,輕笑道:“也許是最後一次呢。”

  “……什麼?”趙廉雖沒聽懂,但滿臉的笑已斂了,動作反應很迅速,幾步就從喧鬧的酒吧跑出,直奔停車位而去。

  “沒什麼,想回去了。”頓了頓,掛了電話,才接道:“回我該去的地方。”

  黑色的保時捷停在春生酒店門前時,陳紋玉正蹲在花叢旁,閉著眼靠在柱子上。

  “紋玉?醒醒!”趙廉搖了搖他的肩,見他睜了眼迷濛道:“我看見他們都走了。”

  趙廉見他手腳抖索,連忙脫了外衣披在他身上,扶著他站起身:“誰走了?你說顧先生?還是轅少爺和轍少爺?”

  陳紋玉被他扶上車,虛脫地靠在副駕駛椅背上喃喃道:“嗯,都走了。”

  “那你呢?你要去哪裡?”

  陳紋玉半困半醒地望著窗外,問他:“你知道‘九巷’嗎?”

  趙廉“嗯”了一聲,見他再沒了反應,只得驅車往‘九巷’去了。

  九巷原叫酒巷,建有M市一個知名的制酒工坊,後來因為酒家經營不善沒落了,酒巷街又前前後後來了一些從富貴落入窮苦的人家,約摸當時統計時正蓋了九排平房,就改名為‘九巷’了。

  陳紋玉就住在第七條巷子尾。

  與顧明生離婚的時候,陳蓮春幾乎是淨身出戶。她聽說此地多為‘隱居’之人,便帶著小紋玉,用原先所剩積蓄請人在第七條巷尾搭建了這間屋子。

  據她所言,七是她的幸運數字,可是有什麼用呢?到頭來她還是那麼不幸。

  屋子約六十平米,兩室一廳一廚一衛,倒不算太小,只是當年,住慣了別墅的小紋玉確實嫌棄得很。

  停在九巷前的時候,趙廉看了一眼連路燈都沒有的一排排黑漆漆的巷子,正打算趁著陳紋玉睡著調轉車頭,陳紋玉就幽幽地睜了眼,透過車前窗望著巷裡隱約幾家昏黃的燈光,淡淡笑了聲:“還是這麼黑。”

  趙廉蹙著眉頭看他:“今天可是新年啊!這裡卻還是如此冷清!你莫不是真要發瘋,打算在這裡住下去?”

  “這裡的人,大多都是不願遁入空門而又厭倦了紅塵浮世的,大年初一於他們而言,也只不過是人生在世最為普通的一天,自然沒有常人對待新年的喜慶。”陳紋玉推開車門下車,回身彎腰朝他笑:“謝謝趙哥送我回來,你回去吧!”

  “天兒這麼冷!你今晚怎麼過?”趙廉跟著下車,跑上前拽著他的胳膊吼出來:“我不知道你怎麼突然跟顧先生鬧開了,但是你再怎麼傷心難過,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體!”

  “傷心?難過?”陳紋玉哈哈笑了兩聲:“你看不出來嗎?我明明開心得很啊!”

  “我不瞎,我自己看得出來!紋玉,你不願意做大少爺,我便不叫。但是做為你的朋友,以及一個半吊子心理學家,我由衷地希望你好好確認自己的內心,到底為什麼要揣著苦悶裝愉悅?!”

  “好了趙哥。”陳紋玉揮開他的手,面色冷淡地往巷子走:“你不用擔心我沒地方住,我用鋼絲線把家裡的鑰匙別在內窗上了,家裡也有棉被,凍不著我。”

  趙廉望著他,半是無奈半是商量:“那我跟著看看,你別拒絕?”

  陳紋玉沒再說話,默認他跟在身後。

  九巷裡除了幾家守夜燈,幾乎光亮全無,趙廉見陳紋玉昂首闊步,絲毫沒有摸黑前行需謹慎的覺悟,始終覺得他心裡憋的厲害,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套話:“紋玉,你都三年多沒回這裡了吧?你還能找到你家在哪兒嗎?”

  “你家鑰匙會不會已經生鏽壞掉了,一會兒開不了門怎麼辦呀?”

  “就算開了門,這麼久沒收拾,肯定又髒又亂,床都被蟲蛀了吧?被子不長霉也該潮了,那還能住人嗎?”

  “紋玉,不如你現在先跟我走,就算不回顧家,找個酒店住也行……”

  陳紋玉一路無言,聽到最後一句才朝後看了一眼:“趙哥?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居然這麼多話?是因為怕黑嗎?所以說話壯膽?”

  他說著停了腳步:“到了。”

  自顧自走上前伸手在內窗後面撥了撥,收回手的時候,果真捏著一枚鑰匙。

  “鏽掉了。”陳紋玉嘆著氣感受著掌心粗糙的觸感,拿著鑰匙對著大門外掛的鎖眼比划起來,還好,雖費了些力氣,但不至於不能用,到底是把門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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