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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雙腳還在這地面佇立。
「Hand of God, deliver me…」
上帝之手 能否救我於水火。
何辰倚在牆上,手有些顫抖的抽出了一根煙,還沒來得及摸出打火機,一抬頭就看到「禁止吸菸」的標誌,自嘲的笑了笑,將煙掐斷丟進了垃圾桶。
他遠遠的看著燈光中間那個閃閃發光的青年,就這麼看著他,過了幾首歌的時間,才回到了位置上坐了下來。
青年最後一曲唱畢,輕身躍了下來,坐在了何辰隔壁的桌子上,點了一杯橙汁。
何辰盯著面前的酒杯,重重的呼了一口氣。
此時不做,更待何時?
他起身坐在了青年對面。
「你唱歌很好聽。」何辰道:「那首英文歌,我很喜歡。」
「Meant to Be?」青年挑眉,看著眼前這個身穿灰色風衣的男人,不假思索的說出第一首歌的名字,像一句咒語。
「歌詞裡有這句,應該就是了。」何辰很坦誠。
青年笑了笑:「我也很喜歡。」說話的時候,他將橙汁推在面前,並沒有碰它,很專注的看著何辰。
「你好,我叫何辰,何必的何,星辰的辰。」
青年笑起來眼睛微微彎著,他的氣質很細膩又很矛盾,活力而又帶著慵懶,陽光燦爛又帶著些許狡黠。
「你好,我叫程越,方程的程,超越的越,是一個學生。」他的聲音清朗緊勁,絕而不茹,像琵琶聲一樣清越,疾掠過溪風渚月,谷靄岫雲。
「我是一個建築工程師。」何辰馬上補充道。
何辰沒有搭訕的經驗,他本來不擅長交際,有些笨嘴拙舌。每到這時他總會不自覺的皺起眉頭。
程越剛才在燈光下看不清楚何辰的長相,現在坐了下來,眼睛開始適應酒吧里稍暗的燈光後,這才能看清何辰的臉。
真真切切的看到這個男人,程越心裡蹦出了一個詞,叫「豁然開朗」。
說不清為什麼,就好像忽然吹開了心裡的一層積雲,何辰長得賞心悅目,有著專屬成熟男人的魅力,說三十多歲覺得說大了,說二十多歲又覺得與他的氣質不太相符。
「很高興認識你。」何辰想來想去,好像這時候也只有這句話能打破尷尬。
一束彩光掃過程越的身上,他十指交纏著放在桌子上。隱隱約約可見,那真是一雙漂亮的手。
程越的聲音帶著笑意:「我也是。」
眼見沒什麼話題可聊,何辰有些緊張的抿了抿嘴。
「你…常來這裡唱歌嗎?」何辰是幾乎不去酒吧的,今天是被朋友約了來,沒想到卻被放了鴿子。
「不啊,今天在這唱歌朋友感冒了,我來替他唱一次。」程越的聲音輕卻亮,不偏不倚,清清楚楚的落入他的耳朵里。
聽到他的聲音,何辰有一瞬間的恍惚。分不清是酒精還是燈光,或者僅僅是因為這一個人。
何辰「嗯」了一聲,點點頭。
程越這才開始喝他的橙汁。
「學生啊,真的很年輕。」何辰脫口而出。
對面坐著的程越,看起來確實很有少年氣。
程越笑了笑:「二十三,是挺年輕。」
「你大概二十七八?」
何辰輕聲笑了笑:「我三十了。」
程越輕快的回道:「一枝花。」
何辰這一句倒是沒有聽清楚,疑惑了一下。
程越笑了笑:「沒什麼。」
☆、搭訕失敗?
人在光線比較暗的場所,看不清彼此的表情,所以更容易減少戒備感,生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雖然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對話,卻也不覺得太過乏味。難得的安撫人心的極致溫柔。
「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程越的橙汁見了低兒。
抬頭看向何辰。
「很高興認識你。」他微微頷首。
好在酒吧里燈光照的人眼昏昏的,不至於讓何辰不知覺的緊緊盯著程越,顯得太失禮。
「我開車送你?」何辰道。
「你喝了酒了,還是叫個代駕吧。」程越聲音聽不出情緒,道了別就走了。
「嗯。」何辰應道。
都說酒壯慫人膽,何辰的這個責任推的心安理得,心花怒放。
回到家後,他心情大好,給在沙發上喵喵打滾兒的胖橘「小球」加了一頓宵夜。
接下來幾天,何辰本打算再去酒吧里碰碰運氣。投資方臨時要求大改圖紙,第二天晚上何辰就帶著團隊匆匆趕到杭州出差。
何辰是建築工程師,出差這些天,他白天開會勘察,晚上畫圖開會。
難得空閒下來的時候,他會想起那天在酒吧遇見的程越,耳邊似乎還能響起那天他唱的那首歌。
《Meant to Be》
現在是他的手機鈴聲。
直到全部結束,已經過了兩三個月。
何辰在飛機上好好的睡了一覺。回到興城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李征凱。
「我家小球還好嗎?」
電話那頭的人嘰嘰喳喳個不停:「你回來啦!獎金髮多少?怎麼不先問問我好不好!人不如貓啊……你家貓大爺在我這吃好的喝好的,小日子舒坦著呢……」
何辰捏捏鼻樑,有些無奈他的聒噪:「我去你家接小球。」
李征凱是個富二代,他爸媽常年在國外做生意,就把他一個人扔到鳳凰城的別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