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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副主張去做個頭顱CT,梁宰平同意了,讓陳若的人充當家屬,把胡煒拉到了CT室,孫副跟去看。梁宰平到底不能明目張胆穿著白大褂出去嚇唬人,便留在手術室,去隔壁看佟西言的狀態。

  刑墨雷仍然陪在一邊,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走開一步,也壓根不去在乎胡煒的生死。

  梁宰平進來問:“醒了嗎?”

  刑墨雷搖搖頭,站十幾個小時手術都不見的疲倦表情此刻布滿了他的臉。

  梁宰平善意的說:“要不要出去抽一根?我看著。”

  這話讓刑墨雷想起從前佟西言跟他上手術,不單常常充當小護士的擋箭牌,一般手術到九點來鍾他便會說,您去休息一會兒吧,我來就好。他一天要抽多少根煙,分別在什麼時間,他早就留心記住了,多麼貼心的小徒兒。

  想到此他更心痛,搖頭說:“不用,等他醒。”是他拖累了他,讓他處在那種危險的境地。

  梁悅捧著兩杯熱茶進來,遞了一杯給他,自己的這杯喝了一口轉交給梁宰平,說:“CT顯示沒大事,就是頭皮血腫,我讓孫副先回去了。”

  梁宰平嗯了一聲,說:“剛剛在秦淮明月,你們上樓之後我遇到薛永明了,他應該知道今天晚上的事,還留了些照片,按時間順序包括胡煒跟西言一前一後進門,到後來你們的出現,其中一張是胡煒壓著西言的。”

  “他想做什麼?”梁悅不明白。

  刑墨雷說:“他跟胡煒有私怨,剛入院的時候讓胡煒占過便宜。”

  梁宰平說:“我也是聽說了,見到他也在,才起了疑心,你看,胡煒這一刀像是誰做的?”

  刑墨雷看他:“你懷疑……”

  “你們倆不用懷疑這懷疑那了。”梁悅一臉無奈,說:“肯定是你徒弟捅的,那把是我辦公室的水果刀,估計是他拿了防身的。”

  刑墨雷這一晚難得露了回笑臉,用力親了一下佟西言的手背,說:“幹得不錯!”

  梁悅嘀咕:“解剖學得真好,什麼也沒捅著,又把這姓胡的折騰半死。”

  梁宰平笑著摸他的頭。

  一直到後半夜佟西言才慢慢醒過來,起初仍然不是特別清醒,大概以為是自家臥室,迷迷濛蒙的睜著眼睛,扭頭一看到刑墨雷便伸手過去摟住。

  可很快他就覺得不對勁,不是抱著他的這副胸膛有異, 而是伴隨著落到他太陽穴的吻一起的還有一種聲音,很耳熟,是監護儀在空曠的手術室發出的聲音。

  他對上刑墨雷隱隱擔憂的目光,好半天,第一個問題是:“胡煒呢?”

  刑墨雷說:“死了!”

  “不可能。”佟西言掙扎著坐起來:“怎麼會,扎那麼淺!”

  “我又補了一刀。”

  佟西言睜大眼睛看他,因為藥效的關係,這一瞬間表情猶如痴呆,刑墨雷又愛又心痛,一把抱進懷裡揉捏:“他倒是該死,可惜了命大。”

  慢慢反應過來之後佟西言才問:“幾時找到我的?”

  “為什麼不問是怎麼找到你的?”

  “……總會找到的。”佟西言說:“我知道您會來。”

  擁抱更□□,刑墨雷的大手用力摩挲他的背,努力用輕鬆的口氣說:“那怎麼還帶了刀?”

  佟西言沒說話,抬起手臂攀住了他的肩膀,藥物的殘餘作用使他仍有些睏倦,卻無比心安。

  梁宰平坐在休息室看書,梁悅枕著他的大腿睡覺,毛毯裹得像條蟲子,扭來扭去,快掉下去了,家長才拽著毯子又把他拖回來。

  在第若干次拖拽之後,時間已經接近午夜兩點,見他睡得不安穩,家長正猶豫要不要叫醒或者直接抱他到院長值班室去睡,佟西言進來了,叫了聲院長。

  梁宰平示意他別出聲,小心翼翼扶著梁悅的小腦袋從大腿上轉移到沙發上,兩個人出門說話。

  “沒事了吧?”他問佟西言。

  佟西言點了個頭,看起來雖然不太靈活,卻也沒什麼大問題了。

  梁宰平笑說:“你再不醒,你師父真要把胡煒的小命結果了,順帶著小悅的。”

  “為什麼?”

  “誰叫他亂給你上拮抗藥。”

  刑墨雷站在窗邊給陳若打電話報平安,擱了電話就聽見這兩句,咬著煙皺眉頭說:“我有那麼不講理?”

  三人一起進手術間看胡煒,他仍然昏迷著。寶麗金的小弟坐在一邊打盹看著,見他們進來了,也只懶懶散散看了一眼。

  梁宰平說:“這麼著吧,暫時放我那兒算了,御景園也安全些。”

  佟西言說:“那怎麼行,給您添這麼大丨麻煩。”

  梁宰平笑說:“這樣我還放心些,讓他跟你們在一起,我擔心他真活不到天亮。”

  “老闆說,帶他去寶麗金。”一邊兒的小弟插了進來。老闆要睡美容覺所以早早回去了,走前特意囑咐過,等佟醫生醒了就把這倒霉鬼拉寶麗金去。

  刑墨雷對梁宰平說:“就放寶麗金吧,省得弄髒了你家。”

  梁宰平一副全不信任的模樣,說:“那你可要保證他的安全。”

  刑墨雷不耐煩的揮手:“就你操心得多!”

  陳若的人自然是做慣了這種事的,把胡煒弄到寶麗金,安排了人輪班看守,生人勿近,有點兒動靜了立馬就報告。

  佟西言仍有些不放心,卻被刑墨雷拉回了房間,坐在床上看他咬著煙進進出出浴室拿衣服放洗澡水,弄好了,才坐在靠窗的椅子裡催促:“去洗澡。”

  佟西言看了他一會兒,問:“不一起?”

  刑墨雷狠狠吸了一口煙,說:“別給自己找罪受,快去。”

  佟西言聽話的點了點頭,站起來把風衣脫了扔床頭櫃,然後脫毛衣,解皮帶,脫長褲,直到最後不著寸縷,站在空調底下,可憐兮兮的打了個冷顫。

  擁抱更□□,刑墨雷的大手用力摩挲他的背,努力用輕鬆的口氣說:“那怎麼還帶了刀?”

  佟西言聽話的點了點頭,站起來把風衣脫了扔床頭櫃,然後脫毛衣,解皮帶,脫長褲,直到最後不著寸縷,站在空調底下,可憐兮兮的打了個冷顫。

  刑墨雷腦子裡有根筋突突直跳,兩下把最後一截抽完了,大步過去用毛毯把他整個裹了起來抱到浴室。

  佟西言問:“幹什麼?”

  刑墨雷哐一下就把門關上了,在門外說:“快點兒洗,我出去買盒煙。”

  之後佟西言便聽到了又一記關門聲,他抱著毯子發了一會兒呆,想笑,卻打個個噴嚏,連忙去開熱水。

  刑墨雷一出門便摸煙盒,抽了一根點上了,直往胡煒那房間去。

  門口把守的一見他,連忙備戰:“刑主任,老闆說您不能進去。”

  刑墨雷拽著人的領子拎到一邊,開門進去,居然裡面還安插了一個,一臉戒備的問候他:“刑主任好。”

  刑墨雷走到床邊看人,胡煒依然在昏睡中,額頭的傷口梁悅隨便給捂了塊潔白的紗布,醒目的橫在他濺滿血污的臉上。

  在秦淮明月那一瞬間,他是真的沒有控制住自己,倘若手上不是煙缸,那麼他這條小命恐怕早已沒了。

  到底是幾十年的交往了。那會兒初見他,性子比如今的梁悅還好動頑皮些,他帶給他的體驗全部都是第一次,也是自己前半生荒誕的開始,他教會他,人生得意須盡歡。

  那天晚上的事其實他記得很清楚,他找的男 jì很嫻熟,以至於後來三個人都有點忘形,他也是被他激得沒了分寸了,那時候年輕氣盛,哪裡經得起這種挑逗。

  並沒有撒謊,他真的以為那只是他的挑逗,以為他習慣了這種事。起興了的男人,哪裡是那麼容易冷靜下來的。

  事後他才察覺不對,但他沒有給他機會說明白,表面上依然嬉皮笑臉,私底下卻刻意的保持了距離。

  他刑墨雷不會無緣無故虧欠他人,所以那之後他出了事,他盡了一切力量保全他。他調去了一院,處理不了的事只要他肯求救,他都義無反顧。直到後來看他可以獨擋一面了,才慢慢放手,兩個人的關係也似乎恢復到了從前。誰都知道胡煒胡院長是遊戲人間的花花公子,可他記得他捲縮在床角委屈哭泣的樣子,只那一次,再沒見過。

  大概像他這樣的人,不會理解為什麼佟西言對自己來說比性命還重要吧。刑墨雷絞了把熱毛巾慢慢給他擦臉,想起這麼些年他的胡作非為,也曾勸他收手,但他早就習慣這樣的生活,好像活在一隻沒有開封的罐頭裡,沒有知覺,沒有外界的聲音,與人真心相交還隔了一層厚厚的鐵皮。

  時間越久他就越意識到,兩個人是只能做一般的酒肉朋友了,做人的態度已經相去甚遠。而且這一次事情過去,要想兩個人平心靜氣繼續做朋友,他是做不到了。他永遠不會懂,但不要緊,只要他記住這次教訓,記住佟西言是不能動的,那就得了。

  只希望他好自為之。

  刑墨雷替他擦乾淨臉,從一大堆鹽水瓶里挑了瓶要緊的先給換上,沒有停留更多的時間便離開了。

  佟西言聽話的點了點頭,站起來把風衣脫了扔床頭櫃,然後脫毛衣,解皮帶,脫長褲,直到最後不著寸縷,站在空調底下,可憐兮兮的打了個冷顫。

  刑墨雷腦子裡有根筋突突直跳,兩口把最後一截抽完了,大步過去用毛毯把他整個裹了起來抱到浴室,轉身要走,佟西言一把拉住了,撲到了他懷裡。

  刑墨雷被撞得後退了半步,穩住之後才感覺到他抓在背上的手很用力,隔著厚厚的毛衣揪得他的皮肉疼。就這麼抱著,又沒有其它動作,毛毯包裹的身體緊繃著,連同抱著他的手臂一樣,即使是輕拍他的背予以安撫,也讓他無法抽身。

  良久,一直到浴霸的熱度讓刑墨雷沁出了汗,佟西言才開口,暗啞的聲線像是恐懼之後的虛脫,卻在笑:“想知道為什麼我會帶刀,我是您的嘛,從頭到腳都是您的,師恩浩蕩,您的東西我怎麼會讓別人染指。”

  刑墨雷心裡震盪,手掌輕撫他的頸項,吻上他的側頰。

  “……不只是這裡。”佟西言解開身上的毛毯,手指慢慢划過兩側頸部,滑過胸口,在辱丨 頭處稍作停留便往下去:“還有這裡……這裡……呵,還是頭一次呢,讓您以外的人摸來摸去的,那種感覺……嗎丨啡可真是個好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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