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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禾後寒有些驚異,如今武林……竟還有人不知道江盛?他不禁琢磨起來,看衛尚的武功路數陌生,他本人也頗有點茹毛飲血的煞氣,禮儀統統沒有,渾身上下都是最原始的品性,就好像還未開化的野人似的……莫不真是從哪處蠻荒之地來的?

  底下有多嘴好事的人接話:“第一公子就是驚流門的門主——江盛!”

  衛尚如同在黑夜中找到獵物的猛獸一般,雙眼驟亮,他怒吼道:“江盛!滾出來,和我打!”

  他這樣子簡直發了瘋似的。

  台下眾人都有點面面相覷,禾後寒心中思索著,看衛尚這樣子,卻是有所執念。

  江盛此時還不知在何處,自然是無人應答。

  衛尚見找不到江盛,倒也有腦子,轉而罵起驚流門來:“不敢出來!驚流門一個個兒的都是廢物,都不敢和我打!”

  鍾子拳頭一緊,腮幫子都鼓起了一塊,禾後寒掃了他一眼,按住他的胳膊,鍾子身形頓時一僵。

  兩人都知道,鍾子剛剛落敗下來……再上去也無非是自取其辱。

  衛尚還在擂台上,拄著狼牙棒叫囂:“……膽小鬼,驚流門都是膽小鬼!什麼第一公子,不敢和我打就是縮頭烏龜!”

  禾後寒微微彎下腰,道:“飛雪,你的穿骨針帶了沒有?”

  江飛雪警惕地看著他,點了下頭。

  禾後寒指了指衛尚,繼續道:“打他。”

  江飛雪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張著嘴看他,猶猶豫豫地問:“打他哪?”

  禾後寒想了想,說:“你看著打……就是讓你練練手。”

  江飛雪聽罷點點頭,從懷裡摸出一個布包,抖開,抽出一根針,一掌長,半個大米粒粗細,她拿在手中掂了掂,五指依次輕扣針上,瞄準,手腕一震,猛地she出。

  與此同時,禾後寒不知何時解了離刃縛帶,一把黑刀驟然驚現,他以輕功飛身上了擂台,翻掌,以刀背橫劈向衛尚。

  衛尚自然回身格擋,他攔住了禾後寒的刀背——這時江飛雪的穿骨針正正好好到他眼前,打在他臉上,“啪”地一聲。

  全場啞然無聲。

  細長的穿骨針“噹啷”一聲掉在木台子上,滾了兩圈。

  禾後寒收回離刃,慢條斯理地開口道:“她是江盛的女兒——你連她女兒的一枚針都接不下,還敢在這兒口出狂言?”

  衛尚對他怒目而視,眼睛一眯,突然道:“我記得你,上午是你在台下喊那使槍的……”

  禾後寒微微頜首,看起來竟比衛尚還要高傲,輕蔑極了地看著對方。

  這情形有些怪,禾後寒只不過書生模樣,看起來不比手無縛雞之力強上多少,但他身上有著——不知淬鍊了多久,經歷了什麼,才能那樣渾然天成的……上位者的氣勢。

  衛尚一愣,眉頭皺著,道:“你又是誰?”

  禾後寒提氣,揚聲道:“驚流門瀚曉堂堂主,季瑞生。”

  衛尚又問:“你是排行榜上的十大高手?”

  禾後寒搖頭。

  衛尚似是放了心,鄙夷地道:“那你上來做什麼?”

  禾後寒神色很平靜,道:“教訓教訓你。”

  衛尚霎時被激怒,大吼一聲:“是我教訓你!”

  卻聽一個男聲突然插了進來:“這是武林第一的比賽,比試的是昨日、今日排出來高手榜前十的高手,既然還在這台上,這規則就不變。這位季堂主,莫爭一時之氣,請回吧。”

  說話的是邊鋒。他仍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擂台。

  禾後寒剛想開口再說——又聽另一個男聲響起:“我顧青山的徒弟還站不得這前十的位置了?”

  竟然是青山大師。

  他一身灰袍子,不知何時出現的,就站在人堆兒邊上。

  此話一出,周圍眾人登時竊竊私語起來,敬畏又好奇地盯著青山大師看。

  邊鋒盟主沉默半晌,道:“既然是青山大師的高徒,那邊某自是無意阻攔,請吧。”

  衛尚這才正色看著禾後寒,神情嚴肅起來,他提起狼牙棒,擺出起勢來。

  禾後寒卻對著他微微一笑,道:“我已經看出你的弱點了。”他說著一手執刀,漫不經心似的劃了個圈。

  衛尚神色一僵,當先沉不住氣,大喝一聲,猛地撲了過來。

  禾後寒身形一晃,彎了腰,從迎面而來的狼牙棒下方避過,身子一擰,離刃向上劈出,刀鋒先至,刀風再至。竟是同雁海落敗時的姿勢相同。

  衛尚立刻雙手抓住棒身向下砸去,力道之大,颳起刺耳的風聲,台下有人驚呼,似是不忍目睹禾後寒被打死的場面。

  豹鉤棒與離刃刀鋒相撞,一聲讓人牙酸的悶響。

  禾後寒這時底盤壓得極低,如果衛尚再用力將狼牙棒下壓,以禾後寒現在這個身位是無法接住的——但就在這時,只聽衛尚一聲驚恐的大吼,猛地舉起狼牙棒後退了好幾步。

  禾後寒直起身子,神色不驕不躁,不喜不怒,看著衛尚手上緊緊纏著的豹皮碎裂,剝落在地。

  他選擇了把禾後寒毫不留情地砸扁,所以他沒能躲過離刃的刀風。

  台下頓起議論,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雜。

  衛尚似是不知所措,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最後隱隱泛青。

  禾後寒看著他□出來的手臂——十分可怖,青筋畢露,紫色的血脈,紅色的皮膚,還有黑色的疤狀痕,表面竟然還隱隱覆蓋了一層泛黃的絨毛,簡直不像是人類的四肢……讓人聯想到一雙吃人妖怪的利爪。

  衛尚突然“啊啊啊”大喊起來,掄圓了狼牙棒,朝禾後寒砸了過來,他好似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失去了神智,兩眼泛紅,瘋了一般毫無章法地亂打亂砸。

  禾後寒躲得越來越輕鬆,他腳步微錯,突然反身回劈,一手抓住狼牙棒棒身,另一手迅速翻了離刃刀鋒,毫不留情地痛擊衛尚脖頸。

  他這時背對著衛尚,順著衛尚的力道一推,那百十來斤的狼牙棒就飛出幾丈遠,轟然砸到了擂台下面,底下又是沸沸揚揚的一片驚呼。

  衛尚失了武器,又被重擊脖子,身子一歪向地面倒去,禾後寒向後正正退了一步,一把擒住衛尚右手腕,猛力往前一帶,把人重重摜在檯面上,又邁過一隻腳,踩住衛尚形貌古怪的手臂,毫不猶豫地一碾。

  衛尚頓時發出一聲長長的慘嚎。

  禾後寒低著頭,輕聲道:“這是教訓你上午出手太狠。”

  台下人群安靜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似的,大聲討論起來。

  “他剛才說他是誰?”

  “顧青山的徒弟!”

  “……季,什麼瑞聲?”

  “驚流門的……”

  “那他就是武林第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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