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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飛雪眼眶憋得發紅。

  禾後寒又摸了摸她的腦袋,道:“之森連爹娘都沒見過……日後你就是他姐姐了,知道麼?”

  江飛雪癟著嘴巴,半晌,終於飛快地點了下頭。

  禾後寒拿出一隻油紙包好的兔子腿,遞給江飛雪。

  祖華峰十一月的中午,秋風簌簌,日頭正暖。

  擂台那邊突然響起陣陣喧譁,好似一下子掀開了蓋子,人聲猛地洶湧而出。

  禾後寒領著江飛雪出了楓樹林,榮嘉祿正把篝火踩滅,他走過去問道:“師兄,這是怎麼了?”

  榮嘉祿一笑,道:“好像是武林盟主來了。”

  禾後寒疑惑道:“邊鋒?他不是快要退隱了……那年攻打七巧教都是江盛主持的。”

  榮嘉祿微微搖頭,道:“師父說他一直想把盟主的位置給江盛,可惜江盛出海了,他便又拖了好幾年。只是不知今年他為何出來了?”

  禾後寒想了想,接道:“或許是不能再拖了。”

  禾後寒牽著江飛雪,榮嘉祿抱著明橋,幾人一起往中間擂台走去。

  祖華峰上的所有人似乎都聚在那兒了,遠遠望去,人山人海,好不壯觀。

  禾後寒第一次見到武林盟主——邊鋒,傳奇人物。

  一個中年人站在中間的擂台上,看樣子是他做這個擂台的裁決,禾後寒被層層疊疊的人群隔在外邊,離他有點遠,依稀可以看出那人年輕時英俊的模樣,現在卻不知為何顯得有些憔悴,眼神也稍稍顯得灰暗,毫無生氣。

  禾後寒想不到,在葛長天稱霸的時代,在七巧教幾乎橫掃全武林的時候,當年那力挽狂瀾,唯一能與之抗衡的英雄竟然是這樣一個有些落寞的中年人。

  邊鋒揮了揮手,台下霎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有些狂熱的壓抑,即便他現在面露憔悴,仍是這樣的有威望。

  邊鋒開口,他的聲音渾厚,以內力傳遞四方,道:“武林第一爭奪賽——排在高手榜前十位的比試,點到即止。”寥寥幾句話,簡單得不帶一絲煽動,卻讓人覺得莫名激動。

  底下許多人興奮得臉都紅了。

  邊鋒說罷一躍下了台,不遠不近地站在那看著。

  眾人都在猜測第一個上擂台的是誰,禾後寒也有點好奇哪個人會這麼大方——第一個上去,很難留到最後,就算是拱手相讓武林第一的頭銜了。

  就聽一聲大喝:“我衛尚來拔這頭籌!”

  一手上纏了豹皮的健壯男子猛地跳上擂台,眼神桀驁不馴,一桿狼牙棒砰地砸在檯面上,正是衛尚。

  禾後寒心中暗驚,這人難不成有把握連勝九名高手?

  他正想著,就見一個雨山派的弟子飄了上去,真是用飄的,又慢又穩,不驕不躁。那弟子穿一襲白衣,這一手輕功一露,比起衛尚那張狂,更顯出一種低調的驕傲來。

  他一拱手,聲音也是冷冷清清的,道:“雨山派大弟子蕭方。”

  衛尚哼一聲,抬起狼牙棒,招呼都不打一聲,一棒砸了過去。

  出手便是全力,毫無保留。

  這種打法很少見,那蕭方似是一愣,但也毫不示弱,抽出一柄細劍,提氣一躍,整個人正正噹噹踩在了砸過來的棒頭上,好似一隻白色的蝴蝶落在一簇荊棘上,銀光一閃,翩然而起,蕭方整個人竟從衛尚頭頂翻了過去,一把細劍迎著衛尚後脖子劃了過去——

  一隻纏了豹紋的手臂驀地伸向後邊,衛尚後腦勺好似長了眼睛,準確無誤地一把抓住蕭方的肩膀,他大喝一聲,猛地一拽,豹皮又微微隆起,竟把蕭方整個人扔了出去。

  蕭方怎麼說也是百十來斤的成年男子,這會兒如同個雞崽兒似的被撇了出去,場景著實懾人。

  衛尚站在台上哈哈大笑,又野蠻,又強大。

  他嘲笑道:“偷襲後邊竟然從前邊進攻?你還不如只野狼聰明!”

  那蕭方被一把摜出了擂台,已經算是輸了,這會兒在台下氣的臉色發青,終於顯得有了點人氣兒。

  這一下,衛尚更是氣勢大增,連下三人,看似越戰越勇,眉目張揚得簡直要翹到天邊去了。

  台上台下正是一片寂靜之時。

  一背負赤色長棍的男子跳上了擂台,是鍾子。

  禾後寒有些驚訝,他倒一直不知道,鍾子竟也是名列高手榜前十的人物。

  鍾子沉著地一抱拳道:“驚流門,剪風堂堂主鍾子。”

  衛尚睨他一眼,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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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子上去站定,禾後寒心裡卻並不抱多大希望。

  棍棒本屬一類武器,皆重掀砸,衛尚的狼牙棒重過鍾子的赤霄棍,又以自身霸道的功力彌補了狼牙棒笨重的缺陷,這麼一看,鍾子首先從所用武器上就輸了一著。

  果不其然,兩人耗了一刻多,鍾子的赤霄棍終於和衛尚的豹鉤棒迎面對上,硬碰硬地一相擊,禾後寒立刻在心底長嘆——輸了。

  鍾子連著向後倒退了十來步,一腳踏空了擂台,他似是一頓,接著不做猶豫,另一隻腳在檯面上輕點一下,借力後跳,躍下了擂台。

  正正落在禾後寒旁邊。

  鍾子不卑不亢,這一退極有風度,驚流門的大家之風對比衛尚的目中無人,雖武力不及,氣勢卻絲毫不輸。

  鍾子這一來,先前被衛尚這匹黑馬壓住的氣氛登時緩和起來,再上去兩人雖是不敵卻也不減大俠風範。

  禾後寒拍了拍鍾子,笑道:“鍾堂主知進退,識大體。”

  鍾子卻微微嘆了口氣,低聲道:“這幾年門主、老門主都不在,堂主們各司其職,沒了主心骨,什麼武林地位的心思也淡了,今年門裡的幾位堂主更是懶得過來,我只帶了幾個小弟子來見見世面。”

  禾後寒被他一說,心中便不太好受,江盛出海不就是為了找能救他的法子,現在卻……好好的第一世家弄得如此蕭條。

  他想了想,拍拍鍾子,道:“江門主早晚會回來。”

  鍾子對他笑了笑。

  就在這功夫,衛尚又贏了一個人——第九個人。

  他竟是站到了最後。

  衛尚環視一圈,似是得意到了極點,傲慢地喊道:“還有沒有人要和我打?”

  眾人沉默。

  他又喊了兩遍,見無人應聲,眉眼之間驀地湧上一片喜色,他猛地轉身對著邊鋒喊道:“我是第一!我現在就是武林盟主了!”

  邊鋒掃了他一眼,不置一詞。

  衛尚眼角一抽,好似受到了極大的屈辱,憤怒地喊道:“為什麼不說話?你來不就是選定下任武林盟主的?”

  底下不知哪個人突然喊了一句:“武林盟主需得三大門派七大世家中半數以上支持!”

  這一嗓子過去,又有人喊道,有點嘲笑的:“下任武林盟主早就是第一公子的了!”

  衛尚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漲紅了臉,站在高高的擂台上,怒視著台下,他像一隻兇狠的野獸,吼道:“誰是第一公子?出來和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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