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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訂四張。”陸琪喊著。

  “是的太太!”管家欣慰地擦了擦眼角的眼淚。

  他家的太太終於承認了大少爺的能力,準備要讓他們回台灣和大少爺團聚了。

  自從回到邵家大宅以後,邵樂辭去妮妮酒吧里的工作,專心在家裡頭玩他專精的股市。

  歡歡之前帶回來的資金和他向父親的銀行界好友借的款項,讓他進出股市幾次後,金額翻了數十倍。賺來的那些錢,他大部分用來買回這個家。

  而父親的老友們在得知後母的所作所為後,義憤填膺地主動幫忙對付她的公司,那些舉動搞得陸琪焦頭爛額。然而邵樂疑惑的是,後母雖然不算仁慈,但卻深愛著他父親,再加上歡歡提過後母只是佯裝拍賣房子,後續並沒有其他舉動,甚至連他當初以為清理掉的家具雜物,也都好好地放在屋子後頭的大倉庫里。倉庫中央,還用紙箱小心翼翼地裝了一幅照片,那是他們拍過的全家福。

  邵樂他打從心裡不相信陸琪會為了財產,做出這些事來。

  他將那幅全家福掛在大廳正中央的明顯位置。那是父親還在世時他們拍的。挺著大肚子的陸琪笑得十分幸福,依偎在父親身邊。他坐在輪椅上臉上沒有笑容,歡歡則坐在他的腿上,摟著他的手臂朝鏡頭微笑。

  看著父親的臉,邵樂突然記起父親常說的一句話。“只要你能走,我就能放心把公司交給你,和你媽退休去了。”

  他殘廢不良於行的雙腳,是父親永遠的遺憾。

  而當父親去世以後,那句話轉到陸琪嘴裡,就變了模樣。陸琪總是說:“只要你能用這雙腳走一步路,我就把整個邵氏雙手奉還給你。”

  對照今日的情形,他突然發覺,陸琪說的竟是一句雙關語。原來,陸琪一直以來都是希望他能好起來,完成父親遺願的。

  晚上八點,剛用過晚餐的時刻,門鈴突然叮咚叮咚地響了起來。

  畫圖畫累在客廳打盹的未繁掙扎爬了起來,看過對講機上頭的影像以後,直接按了開門鍵。

  “你媽回來了!”未繁轉頭對邵樂說。

  “是嗎,這麼快?”邵樂早料到陸琪會回來。

  幾分鐘後,穿著Prada當季大衣的陸琪走了進來,她身後跟著歡歡和小喜,小喜一蹦一跳地從他媽媽身邊往前跑去,直接撲進了邵樂懷裡。

  “哥哥。”他猛往邵樂胸口鑽,開心得不得了。

  邵樂摸了摸弟弟的頭,跟著歡歡也走了過來。

  “我想先上樓休息,你們慢慢談吧!”歡歡用她一貫的笑容甜美地說,之後轉頭看了未繁一眼:“請問我的房間整理好了嗎?”

  “之前仲介公司的人整理好了。”未繁說了聲。

  歡歡上樓去,小喜還在邵樂懷裡不肯下來。

  “小喜,跟姐姐上去睡覺。”邵樂說著。

  “不要!”小喜用力搖了一下頭。

  “小喜先生,回了家就要聽哥哥的話,知不知道。不然哥哥生氣了,就要讓你去跟媽媽住,不給你抱抱了喔!”未繁走了過來將小喜抱起,把他放到地上,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將他往樓梯方向推。

  小喜皺著臉都快哭出來了,他看看哥哥,再看看媽媽,最後又看了他的怪獸哥哥,跟著一邊喊著姐姐,一邊哽咽地爬上樓去。

  “你又在這裡幹什麼!”陸琪看了未繁一眼。

  “阿樂叫我一起過來住,你管不著。”未繁也不是太喜歡陸琪,他朝著陸琪擠了個難看的鬼臉,不理會她。

  未繁不將她看在眼裡的態度,讓陸琪的臉色當場黑了一半。

  “算了,反正我現在等於什麼也沒了,股票低成那樣,外資也全數抽走,現在公司簡直只剩下空殼而已,等一下律師跟會計師會過來,文件簽一簽,那些不值錢的你要拿就全都拿回去,我也不要了!”陸琪拿起行動電話就撥了律師的號碼。

  “太太,”老管家眼裡又是含起淚,悲傷地喊了服侍多年的女主人一句,接著又望向他的少爺,哽咽地說著:“少爺,其實太太做這些都有苦衷的,您千萬別誤會太太啊。她把你趕出去,讓你一個人孤伶伶地在外頭掙扎生活,都是為了……”

  “為了讓我重新站起來,我知道。”老管家還沒說完,邵樂便接下去講。

  “咦?”老管家沒料到邵樂的反應,本來強烈凝聚情緒,已經差不多要掉下來的眼淚因為邵樂的話,再也流不出矯情的淚水。

  未繁什麼也不知道,只是打趣地看著這家人。現在上演的是豪門恩怨還是親情倫理劇,他有種在看懸疑偵探片的感覺。

  “你先把我推下深淵,帶走歡歡跟小喜,篤定我會為了他們努力振作,跟著讓爸爸經營醫院的朋友來找我,安排我接受復健,刺激我站起來。”邵樂將一切與常理不合的地方拉出來仔細思索,才發現後母霸占他家產後面的真實目的。陸琪太愛他的父親,而且向來就嚴以待己、自律甚嚴的她,也不會是這種貪婪性格的人。

  陸琪驚訝得都愣住了,撥出去的手機傳來對方喂喂餵的聲音,而她無法回話。

  “搭了那麼久的飛機,如果累了,就上去睡吧!”邵樂撐著拐杖,轉了個身走開。“你的房間還是和以前一樣保持原狀。”

  “那我回房間工作了。”未繁收拾起散落在桌子上的粉彩筆和圖稿,朝邵樂說了聲。

  邵樂點了頭。

  兩個人搭電梯一起上了二樓,留下愣在當場的陸琪和老管家。

  “福伯,這件事是你跟他說的嗎?”陸琪問。

  “冤枉啊夫人,您給我熊心豹子膽我也不敢透露半個字。”老管家搖頭否認。

  “因為他是爸爸的小孩啊!”挑高的二樓欄杆處,歡歡趴在上頭,微笑地說著。“爸爸的小孩可是很聰明的。”

  陸琪抬起頭,發現自己一雙兒女都待在那裡。

  雙腳穿過欄杆在半空中晃啊晃的小喜拿了剛剛組裝好的樂高汽車,從上面往下扔剛好扔中老管家微禿的額頭。

  “管家壞壞!”小喜抓著欄杆,朝這些日子都把他關在倫敦家裡,不讓他出去外面玩的管家大喊。

  陸琪看著大廳里掛起的全家福照片,明白公司被邵樂這麼一搞,得許久才能恢復元氣。考慮了許久,由管家拿著大衣與皮包,回到自己十個月未曾踏足的房間。

  十月中的秋天,山區空氣有些冷,雖然屋裡有著中央空調,但未繁始終覺得冷空氣從窗戶fèng隙不停灌入,讓他冷得一點都睡不著。

  這裡的被子雖然質料細膩又保暖,但是摟進懷裡卻沒什麼感覺,未繁覺得有些空虛,就算攬再多的被子也無法填滿。

  相處了這麼久時間,他和邵樂第一次分開睡,睜開眼感覺房裡沒有其他人陪著,寂寞孤單的心情就像之前被人給甩了那時候一樣,怎麼睡怎麼冷怎麼難受。

  未繁爬起身走到邵樂房間,打開他的房門溜了進去。邵樂似乎睡得很好,沒發覺有人進來。掀開邵樂的被子,未繁鑽了進去,張開雙手就由後將邵樂整個抱住,貼近他的背,汲取他的體溫。

  睡夢中突然被抱住,邵樂嚇了一跳驚醒過來。

  “我啦!”未繁出聲。“我一個人冷得睡不著,你借我抱一下。”邵樂是個很好的抱枕,睡覺的時候動也不動,更不會翻來覆去。摟著他感覺很安穩,能令人安心。然而不知道為什麼,邵樂的身體卻顯得有些僵硬。

  “還在發燒嗎?”邵樂的聲音有些擔心。

  “一些吧!”

  “你應該去給醫生看。”

  “不用,睡睡就好了。”抱著邵樂,未繁發困地說。

  其實未繁並不是太重視性愛的人,覺得有個人陪伴比一天到晚做愛來得重要,只是彼此觸碰的感覺太美好,所以他才會想要邵樂。被硬上的屈辱烙印在腦海里揮之不去,那種壓抑和興奮,他真想也讓邵樂好好嘗嘗。

  早晨,睡不著的陸琪拿著從行李箱裡翻出的資料,走下樓想去廚房泡杯咖啡清醒腦袋。

  原本寧靜無聲只有窗外鳥囀的清晨,突然響起了開門聲。

  陸琪抬頭,看見未繁從邵樂房裡走了出來,滿臉困意的未繁沒看到待在樓梯轉角處的陸琪,揉著惺忪睡眼就這麼走回自己房間裡。

  陸琪鐵青著臉,久久不發一語。

  她接著到廚房沖了杯黑咖啡,翻起徵信社前幾天剛寄給她的文件,看著對方之前拍的照片。其中有一張,邵樂站在醫院門口,未繁走往停車場取車,邵樂凝視未繁背影的模樣太過明顯,眼神中的溫柔與依戀,是陸琪從未看過的。

  陸琪臉色更青了。她以前就知道邵樂有這方面的問題,邵樂之前喜歡的高中同學就是這個叫未繁的小伙子的哥哥,邵樂為那個人傷心傷神陷入苦戀。沒想到他現在又將注意力轉移到對方弟弟身上,是想拿弟弟代替哥哥嗎?

  “……”陸琪沉吟了一會兒合上資料,將杯中黑咖啡一飲而盡。

  公司跟房子的事被將了一軍,她到現在還是氣不過。邵樂真是有閒情逸緻,一邊整她還一邊談戀愛。

  依她看來,未繁一副時下年輕人愛玩模樣,性格扭曲僵硬的邵樂遲早會被玩膩甩掉。她覺得他們兩個人一點都不登對,早點分開早點好。

  於是,陸琪在心裡盤算著。

  冬天的腳步慢慢近了,邵樂在為期一年的持續復健下,雙腳走得越來越穩,長時間步行時也漸漸不需要人攙扶。

  陸琪和邵樂心結解開以後,又恢復到以前奔波勞祿的生活,邵樂藉著視訊連線在家控管公司的一切,她則負責對外商談部分,兩個人一靜一動,合作無間。

  歡歡回學校繼續學業,而未繁則鎮日埋在圖稿中作畫,沒日沒夜地幾乎不休息。

  十二月初,又是聖誕節即將到來的時間。

  應小喜的要求,未繁買了一株幾乎兩層樓高的巨大聖誕樹回來,只是樹木如今還光禿禿的,等著聖誕節前夕被掛上發亮吊飾。

  “金鉤貝兒、金鉤貝兒,金鉤歐樂威--”小喜一個人在客廳里唱著聖誕歌,一邊替他的黃色小鴨洗澡。

  晚上六點,本來說了不回家的陸琪突然到家,她看了眼客廳里兩公尺高的聖誕樹,再看了看他玩水玩得正高興的兒子。

  未繁端著碗泡麵從廚房走出來,剛巧碰上陸琪。

  “阿樂呢?”陸琪問。

  “在書房看書吧?”未繁也不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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