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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跟著又說:“能幫他的人,都在宴會上被他得罪光了。他那個人也不是會輕易向人低頭的人,這次他要翻身,可真是困難重重了。”

  “小姐和小少爺也是照計畫帶他們離開嗎?”管家問著。

  “當然,我絕對不留下任何後援給他。尤其是歡歡,那鬼靈精要看牢一點。”

  “太太真的什麼都不留給少爺?”管家又問了句。

  “怎麼,心軟了?”陸琪狠狠地瞪了為邵家工作數十年的老人家一眼。

  “不是……”管家說。

  “阿樂只要有那把輪椅就成了。想當初老爺是花了多少錢多少精力,才找到最好的醫生替他進行手術,明明醫生就說他只要復健就可以走了,但他卻還是賴在那張輪椅上。”說到這點,陸琪氣得牙痒痒的,連聲音都變了:

  “現在的他根本沒資格擁有老爺留下來的這一切,我這麼做,也只是替老爺教訓這個兒子!”

  “是的,太太。”管家回應。

  “沒有錢,看他還怎麼當大少爺。”陸琪冷冷地哼了聲。

  在門外偷聽的未繁深深吸了一口氣,這不是電視上常演的豪門財產爭奪戰嗎?沒想到他今天看到了現場直播版。

  其實未繁一直以來就覺得陸琪說話銳利、作人霸道,只是沒想到她居然還和管家合謀,趁邵樂在醫院昏迷不醒的時候,把邵樂的錢全部挖光光。

  天,他今晚聽見的可不是一件小事!

  豪門恩怨耶!

  覺得聽太多這種事情對自己不好,要是讓裡頭的兩個人發現他在外頭竊聽的話,很有可能會被對方秘密殺了然後埋到後山裡面。

  未繁往後退了一步打算先行離開,但是卻一個不小心踩到行李箱,整個人踉蹌了一下,差點跌倒。

  陸琪靈敏的耳朵聽到了些微的聲響,她側過頭往半掩的門外看去,銳利的目光掃she而過。

  未繁抱起行李箱立刻往走廊另一頭衝去,心裡頭只想著:‘死了、死了、這回如果逃不掉,就真的死定了!’

  “太太?”管家問。

  “外面好像有些聲音。”陸琪說。

  “也許是小少爺醒過來了,我先去看看。”

  未繁一聽見書房門被慢慢打開的聲響,顧不得其他,一頭就往開著的窗戶外頭用力跳,接著整個人巴在屋外那棵老樹樹幹上,像無尾熊一樣四肢並用,拼了命往上努力蹬、努力爬。

  管家先去小喜房間看了看小喜,發覺小喜睡得正甜。

  回頭要返回書房時,見到窗外那株樹枯葉在微風中飄搖,並不是颳風卻掉了這麼一堆葉子,這讓他起了戒心走到窗外,往下看了看。

  發覺並沒有人影,管家這才放心關上窗戶,往回走去。

  待在樹梢緊張萬分的未繁一直等到屋子裡的燈都熄滅了以後,才扛著行李,從上面慢慢地爬了下來。

  他大氣都不敢呼一聲,小心翼翼地沿著屋子周圍慢慢走,緩緩繞到前門去。

  剛才的計程車司機早就走了,未繁回頭看了半夜裡陰氣沉沉的邵家大宅一眼,起了陣雞皮疙瘩,拖著他的行李三步作兩步又跑又跳地,往山下衝去。

  這一路沖沖沖,也都忘了累,直到招了計程車回到他闊別一個月的家,未繁深深地吐了一口氣,扔下行李,趴在充滿灰塵味道的榻榻米上。

  “累死我了……”

  本來以為降了下來的體溫,在經過剛才的驚嚇下,又沖了上來。

  未繁連深手摸摸自己額頭熱度的力氣都沒有,便因為回到能讓自己安心的地方,而鬆懈下來,抱著行李箱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一個月七萬二真的不是那麼好賺……

  不用邵樂說,他也決定辭職了……

  有那種會喝酒亂性的僱主,還有那種趁你病要你命的後母,他只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市井百姓,只有一顆強度普通的心臟,實在無法承受有錢人家裡發生的這種你爭我奪、親情倫理大慘劇……

  ***

  在榻榻米上頭也不知睡了多久,未繁醒過來以後,發現天灰濛濛地,太陽才剛下山不久。

  他動了動發疼的身體,眼底還留有濃厚困意。抹了把臉用力站起來,跟著走到窗邊吹風,讓冬天的冷風先把腦袋裡的瞌睡蟲都吹走,讓他清醒一些。

  邵樂人現在應該在醫院吧?那他應該還不知道陸琪要霸占他財產的事情。

  其實這是邵樂的事,就算陸琪把邵樂錢全掏光,令邵樂一文不名,這也與他無關。反正邵樂之前也沒對他多好,還喝醉酒幹了那種事情,讓他的心裡因此留下陰影。

  但是……未繁不停掙扎著……

  說到底邵樂也不是故意的,他不過是喝醉酒才會錯亂。

  更何況邵樂是為了救他才會摔得這麼嚴重進醫院,如果他還介意這種事情不通知邵樂,任陸琪奪走邵樂的財產,那就太不應該了。

  何況邵樂也誠心對他道過歉,他離開醫院時也狠狠往邵樂傷口捶了一拳。所謂一拳泯恩仇,他該說話算話,要再這麼婆媽拖拉下去,連他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下定決心以後,未繁立刻去找妮妮的老公大熊借車,跟著開車去醫院,還帶了兩顆從大熊那裡拿來的蘋果,當探視邵樂的禮物。

  未繁來到邵樂的單人房時,邵樂已經醒了,他的病房裡冷冷清清地沒有半個人,而邵樂的眼神有異,似乎已經察覺了什麼事情。

  邵樂一見到未繁來,原本繃著沒表情的臉才慢慢地和緩了下來。

  “你來看我?”邵樂問著。

  “給你。”未繁把蘋果丟到邵樂床上。

  邵樂頓了頓,拿起蘋果來看了一下,便咬了起來。他從早上清醒以後就沒吃過東西,病房內也不見任何人可供他差遣。護士與醫生巡房不過五分鐘,他也無意對他們說這些事。

  倘若他送醫,前兩天就已經被他從警局裡保出來的管家應該會寸步不離地守在床前或請私人看護才對,然而今日卻有異樣,這令他十分不解。

  又看了眼未繁,邵樂想起了那晚的事情。他有些驚訝未繁會來看他,本以為未繁不會再出現了。

  “那件事情我很抱歉。”邵樂說。

  “別提那件事了!”未繁低吼了聲。“我都快要忘掉了,你還記著幹嘛!”

  “請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邵樂很認真地說。

  “補你媽個頭,又沒處女膜怎麼補!”未繁本來氣消了,這邵樂居然又提起,讓他整個人火氣冒了上來。

  “……”未繁的回話讓邵樂眯起了眼。以前未繁很少用這種語氣對他說話,總是邵先生前、邵先生後的。但今日卻因為那場意外,徹底改變了未繁對他的態度。或許這才是未繁的本性,直率而不遮掩。

  然而做錯事情的人是他自己,所以對於未繁這樣的態度,他也沒有立場對未繁表示不滿。

  邵樂悶悶地啃起蘋果來。

  因為未繁一句令人尷尬的話,病房裡的兩個人又沉默了下來。

  最後等邵樂啃完了兩個蘋果,未繁才說:

  “醫生有沒有說你可以出院?”

  “還必須觀察兩天。”邵樂回答。

  “等兩天後出去,你的錢早就被你後母全掏光了。”未繁雙手環胸,靠在牆壁上不悅地說著。

  邵樂將目光移到未繁身上,雙眉微皺,盯著未繁看。

  “你能不能別那樣瞪人!”未繁不喜歡邵樂的眼神。

  “這是天生的。”邵樂說。

  “你的眼睛天生就會瞪人?”未繁不相信。

  “眼睛稍微看得用力一點,就會感覺像是在瞪人。”邵樂回答。

  “怎麼可能。”未繁嗤了聲。

  “因為臉天生長這樣,所以說什麼話都沒人相信;因為眼睛天生長這樣,隨意看看也讓人感覺在瞪人。”邵樂聲音輕了些,少了以往那種硬梆梆的成分。

  未繁眨了眨眼,還是有些無法相信。邵樂明明就一臉兇狠的模樣,哪是因為先天後天的因素。不是說相由心生嗎?凶神惡煞的模樣應該是後天養成才對,哪可能天生就長得如此。

  “算了,別講這些,先講重要的事情。”未繁甩了甩頭,整理思緒後道:“我昨晚回去拿行李的時候,聽見你後媽跟管家密謀要趁你在醫院期間將你所有財產全轉移到你後媽名下,我還聽到他們說要立刻找律師跟會計師處理,甚至也要把你弟妹帶走,不讓你們見面。”

  未繁在講這些事情的時候,邵樂的臉色越來越暗,越來越陰沉。

  “雖然與我無關,但是這種事情既然讓我聽見,我還是得來告訴你。”未繁一邊說,一邊觀察邵樂神情的變化。

  未繁打了個冷顫,邵樂那張臉真的是越來越恐怖,他懷疑妮妮為什麼能夠和他當上十多年的朋友,要是他,頂多十天就受不了走人了。

  “我媽不會那麼做的。”邵樂不想相信,但未繁正經的模樣又不似在開玩笑。

  “為什麼不會?”未繁說:“你畢竟不是她生的。”

  邵樂慢慢地將視線挪回未繁身上,說:“我十分信任她。她只是嘴巴壞了點,心地並不壞。”

  未繁沉默了一下。他不敢相信像邵樂這樣一個人居然會說自己信任陸琪。難道這就是妮妮說的心地善良?但在未繁眼中看來真是很蠢,現在這個世界連有血緣關係的都不能相信了,還對外人談什麼信任。

  “我剛剛進來的時候已經問過護士了,你入院的一切費用都還沒人來付款,看情形,也不會有人來付了。”未繁抓了抓額頭,想讓邵樂瞭解。

  邵樂沒有答話,他陷在自己的思緒中。

  “唉,算了算了。或許昨天只是我發高燒產生幻覺才聽錯。”那些財產是邵樂的,又不是他的,未繁不知道自己幹嘛為邵樂窮緊張。

  未繁接著說:“現在也不是以前那種年代,想要動手腳也得要有你的身份證、印章、存摺、不動產權狀之類才行。沒那麼簡單!”

  當未繁這樣說時,邵樂猛地抬起頭來,看著未繁。

  “不會吧……”未繁呆了一下。“難道你所有東西都放讓她保管?”

  邵樂緩緩地點下頭。

  這個白痴……未繁在心裏面罵道。

  未繁無力地問道:“那你接下來打算要怎麼辦?有錢付醫藥費嗎?你上個月薪水沒發,我現在口袋空空的也沒辦法替你墊錢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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