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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兒卻沒有接,小身子往前使勁兒,臉蛋快要碰到枝子了,忽然對著白嫩嫩的櫻桃花張大了嘴。
陸成哈哈笑著將想要吃花的閨女換成另一邊抱著了。
阿南瞅瞅手裡的花,也笑了,仰頭跟娘親告狀,“妹妹想吃花!”
妹妹真傻呀。?
☆、第 168 章
? 凝香坐月子時,陸成只出過兩次門,一次領著陸定去熟悉的幾個養豬大戶那兒收肥料給果樹施肥,一次去果園看看花芽情況,現在媳婦身體養好了,陸成再無後顧之憂,連續去果園忙了五六天。
本想晚上也在果園住的,只是眼看著日頭一點點偏西,腦海里全是女兒漂亮的臉蛋,耳朵里是小丫頭咿咿呀呀的聲音,陸成就一刻都忍不住了,鎖好果園就往回趕。習慣了步行,剛跟凝香成親時都不覺得走路慢,現在有了女兒,陸成連這會兒功夫都不想耽擱,下次再去果園就改成騎驢了,回家好快。
到了月中,陸成打發陸定去果園,晌午凝香在東鍋做飯,他在西鍋燒水。
“你燒水做什麼?”凝香在燉豆腐,回頭看了他一眼。
“給你洗澡用。”陸成頭也不回地道。
凝香不說話了。
今天是十六,說兩個月,他真就掐著日子來了。
晌午吃飯,以前阿南邊吃邊玩凝香總會管他,今天沒管,陸成看她的眼神跟狼似的,凝香想晚點再被他吃。
“阿南快點吃,吃完了去屋裡看妹妹。”陸成平靜地說了一句。
妹妹比什麼都管用,阿南立即不玩了,用勺子從盤子裡舀勺豆腐,跟飯拌了拌,大口大口地吃,凝香怕他噎住,連忙勸小傢伙慢點。
都吃完了,陸成讓凝香去屋裡歇著,他刷碗筷。
凝香紅著臉進了屋。
時間過得一下子快了起來,果兒醒了,玩了半個時辰又困了,阿木阿南被阿桃領去了老院,期間陸成一直沒有進屋,凝香也聽不到他的動靜,若非知道陸成今天肯定捨不得出門,凝香都要懷疑陸成走了。
一片靜謐里,灶房傳來了陸成舀水的動靜。
凝香臉上燙了起來。
陸成兌好了一木桶水,過來先抱熟睡的女兒去老院,親閨女比寶貝還寶貝,陸成怕沒人看著女兒出事,雖然小丫頭現在還不會爬,頂多尿褲子哭兩聲。到了老院,進屋就見三個孩子排成一排躺好了,但都沒睡著,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說什麼。
“爹爹!”阿南瞧見妹妹,一骨碌爬了起來。
陸成噓了聲,爬上炕,將女兒連著她的小褥子小被子放到了遠離三個大孩子的炕裡頭,確定小丫頭睡的香沒有醒,陸成輕聲囑咐三個爬過來的孩子,“今天讓果兒跟你們睡午覺,你們誰都不許碰她,也不許吵醒她,都乖乖在自己被窩睡,果兒醒了阿桃你去叫我。”
阿桃乖乖地嗯了聲。
陸成對妹妹與小舅子都放心,最不放心兒子,盯著阿南又警告了一遍,“誰把果兒弄醒了,就再也不給他碰果兒。”
這威脅對於阿南來說太嚴重了,小傢伙頓時收起了等爹爹走了就去親親妹妹的小心思。
孩子們都聽話了,陸成下了地,然後躲在門帘後偷偷看。
三個孩子圍著果兒坐著,阿南似乎動了動手,被阿桃按住了,阿南張嘴想要說話,阿桃認真地噓了聲,然後三個小傢伙默默看了會兒,大概是果兒睡得太香他們也困了,一起躺回了被窩。
“別說話,妹妹睡覺了。”
躺好了,阿南一本正經地道,可是除了他,根本沒有人說話……
兒子還算懂事,陸成大步回了新房,前後門都插好,進屋也不管凝香是真睡還是假睡,扛麻袋似的扔到肩頭,邊走邊扯她的衣裳,到了西屋將手裡的衣裳往炕上一丟,便穩穩將捂著臉的媳婦往木桶里放。
先讓她雙腳碰水,扭頭問道:“水燙不燙?”
聲音啞得不成樣子。
凝香快要羞死了,搖了搖頭。
陸成就慢慢將她整個人都放了進去,她往下出溜,他的一雙大手慢慢上移。
宛如一顆白麵餃子下了鍋,凝香急著背朝陸成轉過去,往離他最遠的地方漂,一頭青絲披散,勉強遮掩了脊背,遮掩不了別的地方。陸成看得眼睛鼻息都噴火,飛快扒了自己的衣裳,長腿一抬就跨進了木桶。
嘩啦一聲,溫度適宜的水溢了出來,砸到地上發出這個晌午的第一聲響。
~
陸家孩子們歇晌,一般都是半個時辰,今天阿南是第一個睡醒的,小腦袋轉了轉,瞅瞅左邊的舅舅,再看看右邊的姑姑,阿南咧嘴一笑,偷偷爬出被窩,做賊似的湊到了妹妹跟前。
果兒還在睡覺,平躺著,臉蛋紅撲撲的,粉粉的嘴唇微微張開。
阿南一動不動地站著看了會兒,嫌站著離妹妹太遠,一屁.股坐了下去,目不轉睛地看妹妹,看著看著,好像聽到了娘親的聲音,阿南疑惑地看向窗外,娘親的聲音又沒了。
阿南就繼續看妹妹,最後沒忍住,輕輕地摸了摸妹妹的小衣裳……
不敢摸妹妹,怕弄醒妹妹。
沒過多久,阿桃阿木也醒了,阿木想要噓噓,自己下地穿鞋,去了茅房,往回走快走到灶房門口時,忽然聽到隔壁新房西屋姐姐好像在哭,阿木眨眨眼睛,擔心姐姐,茫然地往那邊走。
“陸成,他們仨快醒了,你,你等晚上不行嗎?”
路過西屋房檐,聽到姐姐說話,阿木就停了下來。
奇怪的是,姐姐問話了,姐夫卻沒有回答,然後姐姐又哭了,哭得很奇怪。
“姐姐?”阿木仰頭喊道,更不懂姐姐姐夫怎麼來西屋睡了。
凝香嚇得魂飛魄散。
陸成頓住,因為就跪在窗台邊上,緩了緩,平靜問道:“阿木,果兒醒了?”
“沒有,我們醒了,果兒還在睡覺,姐夫,你跟我姐姐幹啥呢?”阿木擔心地問。
陸成看看背對他伏在枕頭上的媳婦,目光落到她快要幹了的長髮上,笑了笑,“你姐姐剛剛洗完頭髮,姐夫在幫她擦頭髮,不小心扯了她一下,她疼哭了,姐夫哄她呢。阿木快去看著阿南,別讓他把果兒弄醒了。”
阿木信以為真,既然姐姐沒事,他就去守著果兒了。
陸成新婚不久就開始忍著了,忍了一年,這短短半個時辰當然不夠,但顧忌著孩子們,陸成不敢耽擱太久,一陣疾風驟雨勉強收兵,下地拿了巾子替媳婦收拾。
凝香一刻都沒得消停,臉蛋比海棠花還要紅,杏眼含雨望著頭頂的丈夫,恨都沒有力氣,好一會兒才說了陸成此時最害怕的威脅:“你就這樣欺負我吧,下個月我還懷上,看你怎麼辦。”
去年為何那麼快就有了果兒,還不是他太勤快了?
陸成果然被嚇到了,瞅瞅一團煮爛的餃子般躺在那兒的媳婦,桃花眼裡波雲詭譎。
下午凝香睏倦地哄孩子,陸成厚著臉皮去宋郎中那裡取經了。
他喜歡孩子,但他不想媳婦一年一年連著生。
是藥三分毒,宋郎中並不建議陸成為了避孕給媳婦煎藥,陸成一聽可能會傷了凝香的身子,也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然後把宋郎中教的其他的法子牢牢記在心裡,未必有用,但總比不用強。
當天晚上,凝香不可避免地又被丈夫狠狠地欺負了一番。
雖然有點煩陸成,但凝香不得不承認,大多數時候,她還是挺,喜歡的。
再次恢復了正常的夫妻生活,小兩口神色都好了不少,容光煥發,就跟家裡的果樹似的,精葉茁壯繁茂,花朵嬌艷美麗。凝香是媳婦,天天在家看孩子,只有潘氏等人能發現她被滋潤出來的嫵媚風韻,礙不了誰的眼。
陸成呢,他白日裡去果園,其實也碰不到多少人,但他隔壁的栗子園卻住了個大齡光棍。
晌午與陸成一起吃飯,嚴敬越看陸成越不順眼,特別是陸成三句話里總會提及家裡的媳婦女兒,他都能當醋下菜了。
“知道你過得好,別天天掛在嘴邊行不行?”喝了一盅酒,嚴敬酸溜溜地道。
陸成詫異地看他,算算日子,好笑道:“你酸什麼酸,再過一個月也娶媳婦了。”
嚴敬與徐秋兒的婚期定在四月下旬。
“一天沒娶回家我就還是一天光棍,好歹兄弟一場,你替我想想。”嚴敬瞪了他一眼。
陸成無奈地搖搖頭,不再提家中趣事。
飯後出了酒樓,陸成讓嚴敬先回園子,嚴敬不解地盯著他,“你還有事?”
“我給果兒買塊兒好料子,做兜兜用,穿著舒服。”陸成不知故意還是有意,笑得無比燦爛。
嚴敬恨得,決定娶了媳婦後他也沒黑沒夜地疼,明年生個漂亮的小閨女,比陸成閨女還俊!?
☆、第 169 章
? 小孩子的兜兜大多都是紅色的,陸成給女兒買的也不例外,挑了一塊兒大紅的料子,一塊兒桃粉的,回到家湊到凝香耳邊不正經,“你也給自己做一條。”
媳婦白淨,單單穿條大紅肚.兜躺在炕上,陸成光是想想就興奮。
凝香送給他一笤帚疙瘩。
然後凝香精心為女兒fèng了一條兜兜,上面用金色的線繡了沙果花,中間再繡個圓圓的金果子,她女紅還是不錯的,花瓣果子栩栩如生,正好將女兒的名字也繡了上去。果兒還不懂欣賞,娘親遞給她什麼她都伸著兩隻小胖手往跟前抓,凝香笑著解開女兒身上去年就fèng的兜兜,給她換上了新的。
四月里天熱了,果兒只穿一條兜兜在炕上玩,平躺著時兜兜遮住了肚瓜,顯得短胳膊短腿白嫩嫩蓮藕似的,躺一會兒凝香將女兒翻過來,果兒背後就只剩脖子後面跟腰那裡的兩條紅綢帶了。很多小孩子剛出生時身上會有塊狀的青色胎記,有些長長就消了,有些會一直留著,果兒就左邊的小屁屁上長了一小塊兒,圓圓的,像一枚小小銅錢印上去的。
阿南最喜歡妹妹的這個胎記,每次看到都要嘿嘿笑著戳一戳,於是趴著玩的果兒就扭頭,看看是誰在戳她,水汪汪的杏眼漂亮極了。
有了妹妹,阿南再也不出去玩了,天天在家陪娘親哄妹妹,凝香出去做飯或洗衣裳,就留三個孩子在屋裡哄女兒,這麼多玩伴,果兒只要醒來,幾乎就一直笑,可省著沒有玩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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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秋兒成親前一天,凝香領著孩子們回了娘家。
眾人都坐在徐秋兒的西屋說話。
牛牛七個月了,吃得白白胖胖的,正是學爬的時候,小傢伙也不認生,看到那邊炕上多了個穿紅兜兜的女娃娃,小傢伙好奇,丟了娘親,吭哧吭哧往這邊爬。阿南也在炕上坐著,見牛牛要來搶妹妹,故意背對牛牛坐在妹妹身前,不許牛牛碰妹妹。牛牛聰明地往旁邊爬,想要繞過前面的“大山”,阿南就跟著蹭,果兒趴在娘親前面,不懂兩個哥哥在做什麼,以為大家在玩藏貓貓,阿南越擋著牛牛,她就左晃右晃要看牛牛,逗得凝香管平幾人笑個不停。
“阿南不許欺負牛牛,你是哥哥。”凝香將胖侄子抱到了懷裡,稀罕地親了一口。
果兒扭頭看娘親,見娘親抱旁人,小丫頭著急了,呀呀地叫喚。
凝香連忙把牛牛放下去,改成抱自己小氣的女兒。
果兒靠在娘親懷裡,滿意了,這才認真地打量牛牛,小丫頭愛笑,兄妹倆對視片刻,也不知果兒看到了什麼好笑的,咧嘴笑了起來。牛牛見新玩伴笑了,他跟著笑,笨拙地爬上前,穩穩坐在那兒,伸手去摸果兒兜兜上的金果子。
果兒疑惑地盯著他手,看見牛牛摸了什麼,她又笑,低頭去找牛牛的兜兜。
妹妹眼裡沒有他了,阿南抿著嘴坐在後面,委屈地看向娘親。
凝香笑著摸摸男娃腦袋,哄他道:“阿南是大哥哥,陪弟弟妹妹一起玩。”
小孩子不合群可不好。
阿南瞅瞅弟弟妹妹身上的兜兜,耷拉下了腦袋。
飯後凝香娘幾個回西院歇晌,凝香將女兒放到炕上,她去外面喝水,隔著門帘就聽阿南攛掇果兒:“妹妹不跟牛牛玩,跟我玩,我才是你哥哥!”
阿木不懂外甥的心思,認真強調道:“果兒也管牛牛叫哥哥。”姐姐說了,表哥也可以喊哥哥。
“他不是親的,我是親的!”阿南很是大聲地反駁舅舅。
凝香差點嗆到,意外阿南何時懂得親不親的了,聽著裡面兩個孩子你一句我一句的反駁,夾帶著女兒啊啊的黃鶯鳥似的童音,凝香想了想,決定暫且不插手此事。放下葫蘆瓢進屋,喊他們躺好睡覺。
夏天歇晌不用蓋被,阿南將擺在舅舅枕頭旁邊的他的小枕頭拉到娘親這邊,不喜歡舅舅了。
阿木哼了哼,背過去自己睡。
舅甥倆居然學會了吵架,凝香哭笑不得,抱起女兒哄她。
阿南乖乖地側躺著,看娘親哄妹妹,睡不著覺,等娘親將妹妹放下去了,小傢伙鑽到娘親懷裡撒嬌,“娘,我也要兜兜,我要跟妹妹一樣的。”
凝香撲哧笑了,笑完對上阿南特別認真的鳳眼,心裡一軟,柔聲應道:“好,娘回家了就給阿南做一條,也繡個金果子,不過阿南得答應娘親,要好好跟牛牛玩,不許跟牛牛吵架。”
阿南眨眨眼睛,為了兜兜,不太情願地答應了。
下午孩子們再聚到一處,阿南見娘親看了自己好幾眼,就陪牛牛玩了會兒,結果跟不會說話也不會爬的呆妹妹相比,牛牛更喜歡阿南這個大哥哥,立即棄了妹妹要阿南陪他扔球。阿南頓時忙了起來,球扔出去,牛牛高興地爬去撿,果兒不高興了,哭著要哥哥把球搶回來,她要抱著……
孩子們自得其樂,凝香管平與徐秋兒湊到一起說悄悄話。
第二天徐家就又要嫁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