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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香早琢磨過了,猜測著道:“是不是怕說了,以後不好再去東院吃飯了?”

  若是現在讓她去跟陸成二嬸三嬸湊一張桌,凝香肯定不好意思。

  徐秋兒繼續問管平,管平嫌她煩,抱著自己的繡活去西屋了。

  徐秋兒眨眨眼睛,忽然想到一個主意,跟堂姐說悄悄話,“姐姐,你說,管姐姐今年已經十六了,嫁人正合適,要不我讓大哥問問她,今年就把婚事辦了?我娘說明年賣了豬仔兒就蓋廂房,讓他們兩口子先住西屋湊合半年,我搬過來跟姐姐住,管姐姐應該不會介意吧?”

  早點成了親,免得哥哥天天傻惦記著,明明很想卻不敢上前說話,她看著都著急。

  凝香想了想,突然覺得這主意可行。

  現在她還在家,此時管平出嫁,傳出去了是她與堂兄日久生情。等她出嫁了,管平再留在西院住,外面可能有人會說她厚臉皮,那時候堂兄提出娶她,恐怕村人會瞎猜想,要麼說堂兄故意欺負人逼管平嫁她才能繼續在徐家住下去,要麼說管平為了留下勾.引堂兄……

  鄉下男女規矩松點,但同樣容易傳出閒言碎語。

  “這事還得大哥跟她開口,你去勸勸大哥。”凝香小聲道。

  得到了贊同,徐秋兒立即去找兄長了。

  徐槐被妹妹說的心裡一片火熱。

  之前他還羨慕張彪羨慕陸成,現在他竟然有希望比陸成先娶媳婦了?

  短時間不適合辦兩樁親事,但一個在年前一個在年後,就顯得間隔長了。

  只是,他還沒蓋廂房,此時冒然去求娶,管平會不會誤會他因為她是孤女,婚事上看輕她?

  娶媳婦娶媳婦,蓋了房子送上豐厚的聘禮,那才說明男方重視女方。

  自家準備的還是不足。

  礙著這層顧慮,徐槐將心裡的火壓了下去,中午傍晚用飯時偷偷看了管平好幾眼,都沒提。

  第二天張家早早就忙了起來,李氏也過去幫忙了。

  賓客太多,張家的院子裝不下,在街上又擺了十幾張桌,從凝香家灶房就能看見外面人來人往。隔壁辦喜事,他們不好關大門,凝香就將灶房門關上了,她這個定親的姑娘乖乖坐屋裡fèng制嫁衣。徐秋兒好熱鬧,領著阿木出去玩了,管平待在凝香旁邊陪她。

  吹吹打打的,張彪將媳婦迎了回來。

  開席了,李氏端了兩盤炒肉過來,還有兩碗滿滿的米飯,對凝香管平道:“咱們家花了錢,不吃白不吃,那邊忙著,我先走了,你們吃完就把碗筷放外面,一會兒我再來拿。”

  腳步匆匆,沾了一身歡喜勁兒。

  畢竟是好日子啊。

  凝香也忍不住替張家人高興,與管平吃了飯,還把碗筷刷了。

  晚上還有席面,外面徹底安靜下來,天都黑了。

  凝香與管平終於可以出去透透氣了,慢慢在院子裡溜達。走了小半圈,凝香忽然瞥見東院灶房門口有人探頭探腦,分明是自己的堂兄。凝香忍俊不禁,總覺得認識管平後,堂兄簡直換了個人,之前多穩重啊,現在……

  忍著笑,凝香拉住管平,朝東邊揚揚下巴,“我先進去了,我大哥膽子小,你別欺負他。”

  她清楚管平的本事,一點都不擔心堂兄能讓管平吃虧。

  管平看著凝香快步進了灶房,再看看昏暗裡的男人,走到了柿子樹後。

  這就是默許他靠過來的意思。

  徐槐再傻也領會到了,瞅瞅已經吹了燈的父母房間,放輕腳步趕了過來。

  管平背靠樹幹,雙手抱胸,眼睛看著六七步外的張家牆壁,聽徐槐走到跟前卻不敢繞到她對面,再無當日的勇氣,管平暗暗好笑,低聲道:“又有什麼事?”

  徐槐斜了眼還亮著燈的張家東屋,知道那就是張彪與柳枝的新房,想想張彪也沒蓋新房就娶了媳婦,羨慕渴望同時湧上來,他咽咽口水,盯著管平朦朧的側臉道:“昨天,秋兒跟我說,等香兒出嫁了再娶你可能會招惹閒話,我,我覺得挺有道理的,就想問問,你……”

  話沒說完,張家東屋的燈黑了,沒了那邊的光亮,管平的身影更模糊。

  徐槐的心,咚咚跳了起來。

  他瞅瞅張家,想到裡面的情形,聲音啞了下去,悶聲道:“咱們,換個地方說?”

  “說什麼?”管平淡淡地道,掃了眼張家,故意裝作不懂徐槐提出換地方的原因。那種事情,她聽過幾次牆腳,除了嫌惡再無旁的感覺,就是不知徐槐會如何。

  管平喜歡看徐槐犯傻的樣子,喜歡捉弄他。

  徐槐心煩意亂,再次勸道:“先換地方吧?”

  “不說我進去了。”管平作勢要走。

  徐槐本能地伸手攔住,一抬手記起上次差點被管平卸了胳膊,連忙又放了下去,情急之下將心裡話一股腦說了出來,“我想早點跟你成親,你,你別誤會,我明年就蓋新房,絕不會委曲你,聘禮聘金你儘管說,要什麼我都給。”

  管平笑了,重新靠到樹上,輕飄飄道:“看別人娶媳婦,你著急了?”

  徐槐低下頭,手心都是汗,腦海里是張彪將媳婦抱出花轎的情形。

  他也想抱她,想……

  一片寂靜里,隔壁突然傳來女人的驚呼,停頓片刻又響了起來,斷斷續續的,頗有規律。

  “你小點聲……”

  男人的竊竊私語聽起來很是做賊心虛。

  “我忍不住……”女人可憐巴巴地道,“要不表哥你等會兒?”

  男人立即不說話了,於是新媳婦繼續哼唧。

  徐槐整個人都要炸了,聽著別人媳婦的聲音,想像的全是他與管平。

  他站在她兩步外,重重的呼吸清晰可聞。

  管平沒被隔壁新媳婦的聲音影響,卻被徐槐的呼吸弄亂了心跳。

  她忽然發現,這種事情,自己聽與跟徐槐一塊兒聽,感覺完全不一樣。

  她不習慣,她想進屋了。

  “我想想,明天答覆你。”再慌,她依然理智,既沒有答應他,也給了他希望,免得他糾纏。

  說著就要從徐槐身前離開。

  走了兩步,餘光里不再有徐槐的身影,走出第三步,突然被人從後面抱住,雙臂如鐵。

  “我難受……”

  徐槐不想欺負她,或許也是知道自己打不過她,但他也不想放她走,緊緊地抱著,額頭抵在她肩膀,只痛苦地告訴她他的煎熬,“管平,我難受……”

  摟著她往他身上靠,讓她知道他的難受。

  “……你自己不會?”

  管平渾身僵硬,許久才勉強恢復一點理智,說出來的話卻讓她後悔不已。

  這樣說,是不是顯得自己太懂了?

  “啥?”徐槐心思都在隔壁的動靜上,沒聽清她說了什麼。

  管平卻以為他真的不懂,想想他平時的憨厚傻勁兒,這會兒都敢動手動腳了,可見是真難受,管平有點於心不忍,一轉身,將人推到了牆上。

  徐槐傻傻地看著她。

  “我逃荒時,無意看到過……”

  管平親手教他,打算示範兩下就換他自己,結果還沒解釋清楚她為何懂,徐槐突然哼了聲。

  管平愣住,本能地朝張家望了過去。

  那邊還沒消停。

  不過既然徐槐不難受了,她收回手,轉身離去。

  徐槐望著她,仿佛瞬間從天上掉到了地上。

  丟人,丟人!

  她會怎麼想他?

  沒有張彪,她或許不懂其中的差別,可剛剛她分明懂了,才會看那邊。

  氣自己不中用,徐槐恨恨地砸了下牆壁。

  以前自己偷偷摸摸的,明明得費番功夫,今晚怎麼就沒堅持住?

  家裡存錢不多,徐槐從未抬不起頭過,但現在……

  徐槐想死的心都有了,偷偷洗了髒衣服,一晚上都在院子裡坐著生悶氣,黎明前鑽回被窩,天亮也假裝身體不舒服賴在屋裡不出門,誰都不想見。李氏進屋瞧瞧,見兒子不像是有大毛病,倒似心裡不痛快,想想後院晾著的褲子,好笑地猜測道:“看人家娶媳婦發愁了?”

  徐槐蒙住腦袋不想聽。

  李氏笑得越發歡快,拍拍被子道:“不急不急,明年娘給你挑個好媳婦,保准比柳枝漂亮。”

  一個模樣中等的媳婦,有啥好羨慕的。

  徐槐躺著裝死。

  兒子大了臉皮薄,李氏笑呵呵出了屋。

  徐秋兒卻誤會成兄長想早點娶媳婦被管平拒絕了,也進來安慰,見兄長喪家犬般沒了鬥志,心疼地跑到西院去找管平,抱著人胳膊撒嬌,“管姐姐,你都答應跟我大哥好了,為啥不同意早點成親?你快去看看我哥哥吧,早飯沒吃,躺在屋裡什麼都不想幹了。”

  管平是個痛快人,聞言垂眸道:“那你就告訴他,讓他選日子。”

  那種事看起來也沒什麼意思,他快點就快點,她不在乎,對她好就夠了。

  徐秋兒不懂她的心事,狂喜過後,連忙去告訴兄長這個好消息。

  換一天,徐槐肯定會高興地跳起來,但現在他很是麻木,依然躺在被窩一動不動。

  “大哥你沒事吧?”

  徐秋兒納悶地推了推他。

  徐槐突然站了起來,面沉如水,一個字都沒跟妹妹說。簡單收拾收拾,知道父母都不在家,他直奔西院而去,沉著臉跨進東屋,對一臉震驚的堂妹道:“我有話問她,香兒帶秋兒去我們那邊,我出去前你們別過來。”

  都沒給姑娘們拒絕的機會,拽著管平就往西屋走。

  管平盯著他的手,沒有拒絕。

  凝香雲裡霧裡的,慌忙下了地,出門正好看見徐槐斥責徐秋兒不許她偷聽,然後就把西屋屋門關上了。徐秋兒還想湊過去,凝香趕緊拽走了小姑娘,“許是商量婚事,咱們別攙和。”

  “可管姐姐已經答應了啊?”徐秋兒不解地道。

  凝香才知道這事,但她是個聽話的妹妹,堂兄有命,她就照做,硬是將小姑娘拉去了東院。

  那邊屋裡,管平皺眉盯著門板前的男人,“你……”

  “你再幫我一次,這次不行,我不娶了。”徐槐漲紅了臉,卻十分堅定地道。

  他若不能證明自己是個真正的男人,有何面目娶她?

  大白天的他說這個,管平第一次被他弄紅了臉,扭頭斥他,“滾!”

  她露出怯態,徐槐底氣登時比天還高,攥攥拳頭,硬著頭皮走向她,在管平躲閃之前拽住她手腕,使蠻勁兒拉到跟前,一轉身就將人抵在了門板上,攥著她手往自己這邊帶,“昨晚是我沒準備好,這次肯定行。”

  “想死是不是?”管平仰頭瞪他,目光冰冷,臉卻是紅的。

  徐槐毫不閃躲地盯著她,鐵了心要證明自己。

  男人膽子肥了,瞪他不管用了,管平別開眼,盯著北窗看了會兒,冷聲道:“好,我就再便宜你一次,不過你記住了,這次還不行,你就娶旁人去。”

  她說得直白,徐槐比她還痛快,一揮手,丟了腰帶。

  既然要驗貨,那就驗個徹底。?

  ☆、第 110 章

  ?  “姐姐,大哥怎麼還沒出來啊?”徐秋兒坐在東院房檐下,好奇地往那邊張望,姐妹倆留在外面,萬一有人來了,好歹能給屋裡的鴛鴦放個哨。

  凝香是“過來人”,雖然不敢相信平時在管平面前怯怯諾諾的堂兄會像陸成那樣欺負人,可想想堂兄跟管平單獨待了快兩刻鐘了,一個寡言少語一個在管平面前說不上三句話就結結巴巴的,單純說話應該堅持不了這麼久……

  “我也不知道。”

  沒法解釋,凝香低頭做針線。她的繡活在自己屋裡放著沒拿出來,這是李氏fèng到一半的枕套,她閒不住,接著fèng了起來。餘光里見徐秋兒又想站起來湊過去偷聽,她輕輕喊了聲,徐秋兒剛要撒撒嬌,西院忽然傳來了開門聲。

  徐秋兒立即坐回了板凳上,假裝看堂姐的針線。

  凝香沒忍住,朝自家望了過去,就見堂兄大步走了出來,先往東院這邊走,一對上她們倆,本就泛紅的臉更紅了,尷尬地扭頭看看,撓著後腦勺直奔大門而去。

  但短短的一個照面,凝香注意到了堂兄破了皮的嘴唇。

  好端端的嘴唇怎麼會流血?

  肯定動嘴了啊。

  凝香替二人害羞,紅著臉低下頭。

  徐秋兒也瞧見兄長的“傷”了,這傷的地方實在太曖.昧,她又不是七八歲的小姑娘,稍微一想就琢磨過來了,粉面微燙,對著兄長背影呸了口,小聲嘀咕道:“活該,也不看看管姐姐是什麼人,還敢使壞!”

  她可是幫理不幫親的。

  凝香偷偷地笑,過了會兒才起身道:“你在這邊呆著,我去看看她。”

  徐秋兒想想自己的身份,怕管平看到她想到哥哥更不高興,忍著一肚子困惑沒有要求跟著。

  凝香笑著回了西院。

  管平剛剛整理好衣裳,靠著門板喘呢。

  不喘不行,實在是費了太大的勁兒才趕走了那頭瘋牛。

  徐槐那傢伙,膽大起來她都佩服,竟敢在她面前耍混。管平答應給他揚眉吐氣的機會,是想像昨晚那樣隔著褲子,誰料徐槐……豪言壯語已經說出口了,半途而廢顯得她膽怯怕他一般,管平只好扭過頭便宜他。

  再怎麼說也是沒沾過男人的姑娘,管平無法在這種情況下還與他對視,徐槐就以為她害怕了,目不轉睛地盯著她,越來越重的氣息都噴在了她臉上。管平被他吹得仿佛站在烈日底下,急著擺脫他,不顧手臂的不適也堅持著。

  好不容易結束了,他又發瘋似的撲了上來。

  或許是他一直站著沒動,攢了一身的力氣,而她勞累了半晌,竟一時沒能推開。他還挺聰明,知道身手不敵,便用一身蠻勁兒攥住她手壓住她腿讓她無法使出那些招數。唯一還能動的是嘴,咬了他一口,他又挪到別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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