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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男人會責怪,說到這裡再也不肯說了,全身緊繃,雙手緊緊抱著他,怕他生氣。

  裴景寒沒有怪她,下巴貼著她腦頂,鳳眼望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麼,嘴上卻道:“我以為你不會爭風吃醋……”

  “我沒想跟凝香爭!”素月急著抬起頭,直視男人眼睛道,“我從未想過跟凝香爭,不止凝香,世子以後又有了新人,我也不會爭,我,我就是希望世子能,多喜歡我一點……”

  說到這裡,伏到男人肩頭輕輕地哭了起來,“世子要怪我就怪我吧,可誰不希望自己喜歡的人多喜歡自己一點?”

  小姑娘的眼淚打濕了他肩頭衣衫,裴景寒搖頭笑笑,捧起她淚濕的臉龐,輕輕親了一下,無比認真地喃喃道:“放心,就算凝香不走,我也更喜歡你。”

  其實他更喜歡凝香,但凝香不識抬舉,他何苦再浪費寵愛在她身上?

  與一心想走的凝香比,素月更值得他寵愛。

  “想我沒有?”親得懷裡的美人不哭了,裴景寒這才看著她眼睛問道。

  素月臉紅紅的,輕輕點頭,卻還是不太相信地追問道:“世子真的喜歡我比凝香多?”

  裴景寒笑著嗯了聲,見她笑得歡喜,他輕輕捏了她腰一下,有些疲憊地道:“命人備水吧,我先洗洗。”趕了一路,身上都是汗水。

  素月點點頭,起身前主動親了他一下,才腳步輕快地跑了出去。

  裴景寒目送她出門,慢慢靠到了椅背上。

  凝香……

  放就放,不過他偏要拖著她,讓她白白擔心下去,擔心到最後忍不住來找他了,他再擺出早就忘了她的態度,讓凝香知道,是他堂堂侯府世子看不上她一個村女了,而不是受她脅迫,捨不得她死才放的人。

  然而無論是素月的陪伴,還是自己替自己找的那些藉口,裴景寒心底始終堵了一塊兒疙瘩,堵得他難受,晚上都沒心思碰素月,讓她在外面榻上睡了。

  素月不以為意,裴景寒不要她她反而安生,鑽進被窩,尋思著要不要寫信知會凝香一聲。

  想了想,素月最終還是決定放棄這個念頭。裴景寒同樣熟悉凝香,此時凝香擔心才是正常的,一旦讓裴景寒猜到她“背叛”了他,對凝香來說反而是節外生枝。

  就是不知那傻丫頭能忍到什麼時候了。

  素月笑了笑,瞅瞅窗外,還真的想自己的好姐妹了。

  而今晚惦記凝香的不止素月一人,陸家,陸成躺在炕頭,又將見心上人的主意打到了秋收上。?

  ☆、第 95 章

  ?  凝香用月事來了身體不適為藉口,在屋裡悶了三天。

  她不想死,去見裴景寒的路上就考慮過裴景寒答應放她後的處境,扎簪子時故意扎在脖子偏下的地方,所以現在有衣領擋著,除了替她換藥的管平,誰也不知道她身上多了傷。流了不少血,氣色不好看,剛巧與月.事失血對應上了。

  李氏見侄女這次虛得厲害,特意去鎮上買了兩斤紅棗,四隻豬蹄,紅棗每天吃幾顆,豬蹄分兩天燉了,凝香姐弟倆啃豬蹄,一家人喝湯。本來李氏是打算侄女啃倆豬蹄,剩下阿木與管平一人一個的,管平沒要,就都便宜了阿木。

  一邊用著管平的傷藥,一邊享受著長輩燉湯補身子,凝香養了三天臉蛋就又紅潤起來了,行動自如。脖子上的傷結了痂,傷口不大卻深,管平看過後告訴凝香,恐怕這輩子都會留疤,消不掉了。

  凝香沒放在心上,別說這還沒豆粒大的疤長在脖子上,就是挪到臉上,只要陸成不嫌棄,她就不在乎。

  “他還沒有傳話給你嗎?”

  這早起來,凝香再次跟著管平進了西屋,看她梳頭。管平有一頭烏黑的好頭髮,像上好的綢緞,也只有完全披散開,才讓這個姑娘的面容柔和了些。

  管平搖搖頭,一邊梳頭一邊道:“有消息我會告訴你。”

  凝香說不清是失望還是鬆了口氣,既高興又有一天安生日子過,又因為無法預測明天而懸著心。這種滋味兒並不舒服,幸好她前陣子多多少少都習慣了。看著管平將她的長髮挽起,凝香又小聲問道:“那,你會不會主動把我們家裡的事告訴他?”

  管平心裡是怎麼看陸家兄弟的,她毫無把握。

  “世子沒問,我就不會說,除非有必須馬上告訴他知曉的事。”管平意味深長地看了凝香一眼,“譬如你那位表哥,如果你不想他考上,我今晚就回侯府一趟。”

  上次世子憤怒離去,沒有過問最近凝香身邊的事情,而當初的囑咐是,凝香有喜歡的男人想要嫁人了,她才必須馬上去回稟,其他的農家瑣碎,世子問就說,不問也不必說出來煩他。說到底,世子那樣的權貴子弟,在乎的只是凝香一人。

  當然,凝香若有所要求,她也會當傳話人。

  凝香連忙搖頭,章鴻林廢了一根手指應該記住了教訓,她不想再追究。

  侯府那邊遲遲沒有消息,柳溪村卻開始忙碌了起來。

  要秋收了。

  徐守梁家三畝地,一畝分別種了麥子花生,一個磨麵一個打油,剩下兩畝種的是莊稼人最主要的糧食,苞谷。麥子早收了,現在先收半畝花生,因為地少,徐守梁夫妻與徐槐下地去忙,沒用幾個小姑娘幹活。

  曬了兩天,花生拉回家,兩家人一人搬把小板凳圍成一圈,面前搭一根橫木,攥著花生秧子往上甩,噼里啪啦的,半天沒用上就把幾十捆花生都敲下了秧子。徐守梁父子倆用鐵鍬揚揚塵土,花生殼乾乾淨淨了,再扛到屋頂上攤著晾曬。

  收完花生,接下來就要收苞谷了。

  先收徐守梁家的。

  一大早起來,凝香看看西屋走出來的管平,挺不好意思地道:“連累你受累了。”

  經過凝香受傷一事,管平與她說話比較多了,只是依然沒什麼表情,“這點累不算什麼,比我以前的差事輕鬆多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或許身體上更累,但心裡輕鬆,堂堂正正站在陽光下,不必擔心被人發現。

  凝香識趣地沒有問她以前是做什麼的。

  吃過早飯,眾人早早去村南的地里。

  先將中間幾行的苞谷杆子刨倒,留出一條能過車的道來,然後就是掰苞谷了,一點點往前走,掰下來的苞谷都丟到中間那條道上,湊成堆兒,等著最後借了驢車一起撿到車上。

  六個大人,從早上忙到黃昏,總算將苞谷都搬到了從劉家借來的驢車上,疲憊又心滿意足地回了家,包穀杆先在地里長著,過幾天徐守梁父子再去刨了,晾曬幾天拉回家當柴禾燒。

  第二天又去了凝香家的地。

  凝香特別緊張。

  沒跟陸成一起的時候陸成都幫忙自家種地了,現在兩人好上了,那人會不趁此機會見她?

  不過又十來天沒見了,凝香也有點想他,更想阿南,最近家家戶戶都秋收,陸定也沒再送阿南阿桃過來玩。

  靠近地邊,卻發現陸家的苞谷已經收了,只剩光禿禿的苞谷杆子,乍一眼以為地里沒人,往裡面看看,就聽兩聲鎬刨聲後,一根苞谷忽然倒了下去。

  阿木也看見了,男娃喜歡陸成,顛顛跑到陸家地頭,大聲喊人:“陸大哥?”

  “阿木?”陸成從一片苞谷杆里走了出來,看見地頭的男娃,他笑著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們家今天掰苞谷。”阿木興奮地道。

  凝香不好意思過去打招呼,李氏笑著走到那邊地頭,同正往外面走的高大男人道:“你們家這麼早就收完了啊?”

  陸成嗯了聲,“前天收的,昨天幫我二叔家也收了,正好最近果園沒什麼事,我都在家。”

  “老二老三呢,怎麼就你在這兒?”李氏往地裡頭看了一眼,好奇道。

  陸成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他們倆都不喜歡刨苞谷,在家坐著剝苞穀皮,反正地不多,我自己干。伯母今天收苞谷?那我給你們搭把手吧,我這邊不急,明天再干也不遲,幫你們收了,明天伯父來刨苞谷杆兒,我們一起忙活,說說話有個伴兒。”

  李氏早熟悉他的為人了,沒有再客氣,笑道:“行,不過咱們說好了,晌午還去伯母家吃飯。”

  陸成痛快地哎了聲,掄起鎬頭先與徐守梁父子去刨中間的苞谷稈。

  凝香掃了他背影一眼,才不信今日只是碰巧。

  但自己喜歡的人來幫她幹活,凝香心裡也挺高興的。

  戴好頭巾,凝香幾人先掰苞谷了。

  女眷裡面,李氏與管平做的最快,凝香次之,徐秋兒有點懶,跟阿木一起磨磨蹭蹭的,落在後面。慢慢的男人們也跟著掰了起來,不過他們在空地另一側,按道理不會與女眷們撞上。

  偏偏有人不老實,偷偷跑了過來。

  凝香剛掰了一根苞谷下來,突然聽到身體摩.擦苞谷葉片的動靜,心知是陸成要使壞了,急得不行,然而沒等她決定好是原地等他還是趕緊跑了,陸成已經兔子似的竄了過來,高高大大的一個人,那迫不及待的勁頭,活似一頭黑熊衝進了苞谷地。

  凝香慌得躲到後面那根田壟里,緊張地勸他,“你快點回去,別讓人看見!”

  他怎麼就那麼膽子大?

  “放心,我看準了才過來的,他們這會兒都在往南邊走,離得遠,回頭也看不見咱們。”陸成對著躲在包穀杆後小臉通紅的准媳婦解釋道。早在地頭看到她時,他胸口就點了一把火,等這個機會等得越久,那把火燒得就越旺。

  “給我抱抱。”陸成大步靠近,伸手就將她扯了過來。

  沒抱過的時候還可以忍忍,抱過了,看不到人還好,見到了,便忍不住了。

  凝香雞崽兒似的被他鐵臂攬到了懷裡,閉著眼睛催他,“好了,你……”

  沒說完,就被人堵住了嘴,火.熱的唇用力地親她,一下就燒光了她的力氣。

  暈暈乎乎的,凝香聞到了他身上的淡淡汗味兒,一點都不難聞。知道他是屬狗的,吃不飽就一直惦記著,她乖乖地給他親,覺得差不多了才使勁兒扭開頭,捂住他還想追上來的嘴勸道:“你快走,再不走我生氣了!”

  地里人多,陸成也不敢太放肆,用力揉了揉她小腰才快速鑽回她對面,藏好了繼續小聲跟她說話,“香兒,晌午我不去你們家吃,免得鄰居看見我,你又怕他們誤會,但晚上你得出來見我,還在你們家後門那兒。”

  白天見面啥都做不了,他現在喜歡晚上去找她,夜深人靜,想怎麼抱就怎麼抱。

  凝香想都沒想,一口拒絕,“不行,我說過了,晚上不再見你。”

  上次夜裡見他,是因為七夕,是想著與他訣別,現在別說管平就住在西屋,便是沒有管平,凝香也不會再縱容陸成那樣胡鬧。他太壞,做的事說的話太羞人,凝香實在是怕了他。

  陸成就料到她會這麼說,望望遠處,確定李氏等人還沒過來,他盯著她道:“香兒,今天我過生辰。”

  凝香愣住,鬆了手裡的苞谷,扭頭看去,就見他站在苞谷地邊上,十分認真地望著她。

  “真的?”凝香不是很信,該不會故意騙她的吧?

  “七月二十八,我自己生辰難道還會記錯了?”陸成故作不悅地瞪了她一眼,見小姑娘低頭猶豫,陸成冷聲道:“今晚你不出來,九月你過生辰,就別指望我送你禮物。”

  凝香臉上一紅,腦袋躲到苞谷稈後,小聲問他,“你怎麼知道我哪天生辰?”至於禮物,他愛給不給,她才不稀罕。

  她羞答答的,陸成不再扮冷臉逗她,直勾勾地盯著她姣好臉龐道:“我之前問過阿木。好了,就這樣定了,晚上我去找你,咱們倆好好說說話。對了,你出門時記得多穿點,現在夜裡冷了,別著涼。”

  凝香還是不敢在管平眼皮子底下與他私會,只是陸成不肯再聽她拒絕,頭也不回地往前面走了。

  凝香心煩意亂地站在原地,望著男人在苞谷地里穿梭的高大背影,想陪他過生辰的衝動漸漸壓過了避諱管平的理智。

  或許,她小心一點,就不會驚動管平?管平功夫再厲害,都是人啊,她也要睡覺,正好今天做了力氣活,睡得還會比平時沉……

  第一次談情說愛的小姑娘,心已經偏向了那個大膽熱情的男人,自然會找出許許多多藉口。

  晌午李氏先回去做飯了,陸成跟徐守梁打招呼,道要回家過生辰。徐守梁沒法再攔他,想著晚上請陸成一頓,然而下午陸成根本沒有過來,擺明了不想麻煩他們。李氏瞅瞅東林村的方向,囑咐丈夫兒子明天刨完了苞谷稈,也幫陸成干點。

  徐守梁點點頭。禮尚往來,不用妻子提醒,他也懂得這道理。?

  ☆、第 96 章

  ?  有陸成這個勤快能幹的大男人幫忙,今日徐家的活計比昨日提前忙完了半個時辰,饒是如此,凝香他們回家時也到了後半晌。

  苞谷都到家了,李氏讓一大家子先歇歇,明天再開始剝苞穀皮。

  阿木去找大壯玩了,凝香與管平回了西院。

  管平直接去後院抱了柴禾,準備燒水沐浴用。

  凝香勸了一番不管用,正好心裡有事,就沒再跟管平搶。挑簾進了屋,環視一圈,卻發起愁來。

  今天陸成生辰,可她能送他什麼?

  他早點告訴她,她或許可以給他繡個帕子荷包什麼的,現在根本來不及準備,天開始變短了,一會兒還得洗澡吃飯……

  愁著愁著,目光落到了前陣子李氏給她買的紅棗上,她吃的不多,現在還剩大半斤。

  凝香突然想到一個主意,走出去朝東院問道:“大伯母,咱們家還有糯米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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