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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成沒告訴她具體位置,凝香也不敢浪費時間,抱著阿南快步往北走。

  阿南一點都不好奇娘親抱他去哪兒,乖乖地靠在娘親肩頭,大眼睛一會兒瞅瞅娘親,一會兒看看樹上的果子。就在凝香開始覺得吃力時,阿南眼睛一亮,高興地喊爹爹。

  凝香也看見了前面果樹後走出來的高大男人,穿了一身灰布衣裳,麥黃臉龐俊朗如常,許是這半天一直在偷懶,沒有其他男人被曬紅曬出汗的狼狽,明亮的桃花眼幽幽地盯著她。

  凝香臉上燙極了,畢竟上次七夕見面,陸成使了不少壞,雖然沒有扯她的衣裳,做的事卻跟夫妻無異,凝香從未被一個男人那樣對待過,這輩子沒有,上輩子也沒有,裴景寒或許見過她每一處,但沒做陸成做的。

  “什麼事?”凝香距離他五步左右就不肯再往前走了,扭頭看一側的果樹,“你快點說,說完我就回去了,園子裡人多,別耽誤太久。”

  陸成盯著她紅紅的臉蛋,暫且壓下衝過去抱她的衝動,轉身往旁邊果樹後面走,“過來。”

  凝香此時站在兩排果樹中間,容易被人發現,只好聽他的,抱著一臉茫然的阿南走了過去。

  “阿南又纏著姑姑是不是?”挨近了,陸成先將兒子接了過來。

  阿南乖乖地給爹爹抱,望著娘親笑。

  陸成卻立即將兒子放到了地上,直起腰時大手一伸就將面前的小姑娘扯了過來,一手摟腰一手按腦袋,低頭就對著那紅紅的小嘴兒親了下去。凝香捶他肩膀掙扎,不肯當著阿南的面這樣,陸成可不管那些,打橫抱起她再盤腿而坐,叫她沒法動腿踢他。

  阿南眼睛睜得圓圓的,不懂爹爹娘親這是在做什麼,一開始以為爹爹要打娘親,小傢伙張嘴就要哭,緊跟著又見爹爹像抱他一樣將娘親抱了起來,還坐了下去。

  爹爹的大腦袋擋住了娘親,阿南看不見了,想要走到前面去,卻見爹爹將娘親的衫子掀了起來,露出了肚肚,娘親好像很害怕爹爹摸她肚肚,使勁兒翻了過去,爹爹摸不到娘親肚肚,改成了拍她背背。

  阿南懂了,爹爹要哄娘親睡覺!

  阿南跟爹爹叔叔們玩過拍睡覺,還從來沒有陪娘親玩過,小傢伙興奮極了,顛顛地走到爹爹旁邊,沒看爹爹擋著娘親臉做什麼,靠著爹爹肩膀趴下去,也要拍娘親,然後挨得近了,阿南突然發現爹爹好像在捏娘親的屁.屁!

  阿南疑惑地“啊”了聲。

  陸成早在兒子靠過來時就停了動作,雖然不舍,卻不得不收回手,幫未來媳婦掩好衣裳,喘著氣跟兒子說瞎話,“姑姑痒痒,爹爹幫她撓撓。”

  阿南又懂了,咯咯笑,有模有樣地也幫娘親撓了撓。

  感受著男娃輕輕的動作,埋在陸成懷裡的凝香臊得沒臉見人了,又狠狠捶了陸成一下。他就是屬狗的,就知道吃,只要能吃,什麼都不顧,今日是阿南在身邊他還要點臉,倘若阿南沒在,他是不是還想像那晚似的?

  這是果園啊!

  越想越氣,凝香掙扎著要走。

  “香兒別走,我有話問你。”陸成知道她在氣頭上,也知道時間緊迫,沒理會旁邊還在幫他娘親撓癢.癢的傻兒子,陸成湊到她耳邊問道:“那個管平是誰?我怎麼看她不像要飯的?”

  凝香登時轉移了心思,頓了頓,悶聲道:“你別說的那麼難聽,她本來就不是乞丐,是逃荒過來的,之前也是好人家的女兒,還讀過幾本書。”

  “那她一個模樣周正的姑娘,竟能安然無恙地從遼東走到咱們這兒,你真不覺得奇怪?”陸成心裡存了疑惑,自然想要勸服她,“香兒,男人逃荒都不容易,她……”

  “你怎麼知道她沒吃過苦頭?”凝香不想陸成懷疑,冷著臉坐了起來,低著頭道:“我知道你怕我上當受騙,但我不是七八歲的孩子,我會看人,管平吃過很多苦,只是我不方便告訴你,你就別問了,她挺可憐的。”

  說到後面語氣緩和了下來。

  陸成看著她,琢磨了下她的話,免不得想到一些女人的慘事,如此再回憶管平冷漠無情的模樣,似乎也說得通。既然管平受了那麼多苦,凝香又心地善良,肯定不喜歡聽他說管平的壞話。

  意識到錯處,陸成連忙摟著心上人賠罪,抵著她額頭哄:“香兒,我說錯話了,你別生氣……”

  剛吃過果子,他呼吸裡帶著清新的果香,很是好聞。

  他是為了她好,凝香哪會生他的氣,看他一眼,別開眼道:“我真得走了……”

  “摘果子累不累?”陸成不放人也不求她多待會兒,逕自替她揉起胳膊來,“頭一次摘果子,今晚回去胳膊肯定酸,我先幫你揉.揉,阿南,去,幫姑姑捶背。”

  阿南可聽話了,嘿嘿地轉到娘親身後,熟練地幫娘親捶背。

  爺倆一起伺候她,凝香捨得拒絕大的也捨不得攆阿南,紅著臉嗔了陸成一眼,“十下,阿南再捶十下我就走了。”

  “行,聽你的。”陸成一邊替她揉胳膊,一邊低頭討嘴兒親。

  凝香羞答答扭頭,讓他親了臉蛋。?

  ☆、第 91 章

  ?  說是阿南幫娘親捶十下背就分開,但好不容易在一起的鴛鴦,誰都沒有真的去數。

  陸成問過了管平,這回輪到凝香審他了,杏眼看著他衣襟,小聲道:“咱們的事,你都告訴誰了?”

  她近在眼前,面若桃花,陸成看她看得入神,張嘴就道:“沒告訴誰,除了老二老三阿桃,我誰都沒說。”其實兩個弟弟他也沒說,他們自己猜到的,一個屋檐下住著,他去哪他們心裡有數。

  凝香幽怨地抬起眼帘,盯著他問:“既然沒說,為何早上嚴敬一來就看我?”

  陸成總算恢復了平時的聰明勁兒,怔愣片刻,捏捏她小手反過來怨她,“你不許我張揚出去,那旁人都不知道我是有主之人,嚴敬跟我是兄弟,最近不知怎麼回事,總念叨要給我介紹姑娘,我聽煩了,這才跟他說了。香兒放心,他嘴嚴,不會亂說的。”

  聽他一個大男人說自己是有主之人,凝香都替他害臊,感覺裙子底下他不太老實,凝香再看他一眼,細聲道:“真得走了。”

  堂妹這會兒大概已經回去了,凝香不想冒風險。

  然而她估計錯了,徐秋兒離李氏等人摘果子的地方還遠著呢。

  告別了堂姐,徐秋兒慢悠悠地往回走,忙了半天,小姑娘也想偷偷懶,走到一半,忽然聽到淅淅瀝瀝的水聲。因為果園有泉眼,徐秋兒以為這邊也有水,好奇地朝水聲傳過來的地方走去。那聲音越來越響,徐秋兒越來越好奇,不由加快了腳步。

  又往果園深處走了幾步,透過密密麻麻的果樹枝條,忽然發現那邊站了一個人,淺灰色的衣裳,面容被樹葉果子擋著。徐秋兒瞅瞅四周,忽然有點害怕,剛要轉身,目光定在了一處。

  她看到了一隻手,那手裡的東西正滴著水……

  耳邊是剛剛從輕微到明顯再變得輕微的水聲,徐秋兒渾身僵硬,待男人提了提褲子,徐秋兒終於確定了自己並沒有看錯,確定自己真的看到了一個男人最不該讓妻子以外的姑娘看到的地方……

  徐秋兒緊緊捂住嘴,掩住險些出口的驚叫,悄悄地轉身,想要悄無聲息地退回去。

  但她一動,剛剛睜開眼睛的男人就看見了,他低頭看看繫到一半的褲子,心思一轉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當即一邊拽褲子一邊追了上去,“前面的給我站住,讓我看看哪個不害.臊的竟敢偷看老子撒.尿!”

  男人聲音粗魯,徐秋兒嚇得要哭了,怕自己跑不過他,正猶豫要不要喊人,後面男人突然放慢腳步,不太確定地對著她喊道:“徐秋兒?”

  徐秋兒身形一頓,這人,這人竟然認識自己?

  忍不住好奇,徐秋兒紅著臉回頭。

  她認出嚴敬的同時,嚴敬也認出了她,短暫的驚訝後,他上下打量徐秋兒一眼,哈哈大笑起來,邊朝徐秋兒走邊摸著下巴哼道:“沒看出來啊,之前逗你兩句你就瞪眼睛,我還以為你厭惡我,沒想到竟然如此傾慕我,一路跟蹤不說,還偷……”

  “你閉嘴!”

  徐秋兒惱羞成怒,狠狠呸了他一口,“你以為我願意看你啊?我過來找我姐姐,聽到聲音以為姐姐在哄阿南噓噓,誰料到是你這麼個不要臉的!呸,幸好我看到身影不對就轉身了,要不然馬上將眼珠子摳出來甩你身上!”

  小丫頭伶牙俐齒,罵得痛快,嚴敬這個挨罵的聽著都覺得帶勁兒。狐疑地看看她,嚴敬故意低頭瞄了眼自己的褲.襠,再抬頭質問道:“真沒看見?我告訴你,我活了二十一年,除了小時候我娘看過,還沒讓哪個姑娘見過,你若是瞧見了,得對我負責。”

  “做你的白日夢去吧,臭流.氓!”

  明明是他不對,大白天的在園子裡頭撒.尿,現在竟然還想賴她,徐秋兒又罵了一句,扭頭就走。

  十三歲的小姑娘,身段就像剛剛抽條的柳枝,已經有了點窈窕的樣子,上面一件半舊的青色小衫兒,下面是條同樣半舊的淺色褲子,一扭一扭地特別好看。嚴敬盯著瞧了會兒,再次追了上去,轉眼就攔在了徐秋兒前頭。

  有陸成在,徐秋兒倒不怕他真欺負人,仰頭瞪他,“你想做什麼?”

  嚴敬收起玩笑之色,神色凝重地盯著她,再次問道:“嚴某內急,沒忍住才在園中……此事是我不對,無意冒犯徐姑娘嚴某深感自責,現在只想確認一事,剛剛嚴某真的沒有污了姑娘的眼?”

  他五官遠遠沒有陸家兄弟出眾,但唇紅齒白,麵皮也白淨,與之前無賴的言語截然相反,其實是個俊朗又清秀的男人。現在他正經起來,相貌的好就顯現出來了。

  被一個俊朗的陌生男人問這種事情,徐秋兒很想理直氣壯地堅定自己的說法,她也確實這樣做了,扭頭道:“你,你不用這樣,我,我真沒看見。”

  但她畢竟只是個十三歲的半大姑娘,別的事情能掩飾的天衣無fèng,關乎到男人……

  徐秋兒臉蛋漸漸的紅了。

  嚴敬看著她紅紅的面頰,哪能猜不出真相?

  人都被她看去了,這潑辣的姑娘他娶定了!

  嘴角再次浮起吊兒郎當的笑,嚴敬彎腰低頭,臉快要貼上她的,“既然沒看見,為何臉紅?”

  徐秋兒在他低頭時就後退了幾步,一抬眼對上他壞壞的笑,明白他剛剛的正經是裝出來的,徐秋兒氣紅了臉,惱火道:“反正我沒看見,你再跟著我,我告訴我爹爹去!”

  言罷要從旁邊果樹空隙繞過去。

  嚴敬沒追,低笑道:“秋兒,你看了我,今日起我便是你的人,你等著,我有空了就去找你!”

  回應他的,是小姑娘越發急切的腳步聲。

  嚴敬無聲地笑,仰頭看天,心情無比舒暢。

  ~

  徐秋兒最先回到了原地,因為躲在旁的地方平復了怒火,現在已經神色如常。

  李氏瞅瞅女兒身後,納悶問道:“你姐姐他們呢?”

  徐秋兒笑道:“大哥領阿木去外面拉臭了,阿南也想,姐姐看他憋不住了,帶他去園邊上了。”

  李氏無奈地搖搖頭,“這倆孩子,真是事多。”

  管平皺皺眉,擔心凝香出事,她假稱口渴,朝泉眼那邊走去。

  走到一半,就見凝香領著阿南走了過來,一大一小有說有笑的。

  “你去喝水?”凝香隨口問道,說話時將阿南抱了起來,目光真誠,不帶任何諷刺。

  她不怪管平,至於與陸成見了面,她自己悄悄高興就夠了。

  管平與她對視一眼,坦然道:“我怕你出事,過來看看。”

  凝香笑道:“這裡能出什麼事,好了,我先抱阿南過去,你,你去喝水?”

  管平點點頭,朝泉眼走去。

  阿南扭頭看她,就像看到陌生人一樣,都會好奇。

  凝香親親小傢伙臉蛋,又柔聲囑咐了他一遍,知道阿南不會告訴旁人她與陸成親親的事,這才回到親人身邊,繼續摘果子。

  晌午吳家管飯,一人兩個白菜肉餡兒的大包子,小孩子半個就吃飽了,凝香吃了一個,將剩下的分給了幹活最多的男人。徐秋兒見堂姐將包子給了父親,她笑著將自己的送給了兄長,徐槐心不在焉地接過來,眼睛偷偷瞄向了管平。

  管平眼睫顫了顫,雖然一個就飽了,依然在男人灼.灼注視下,將另一個也吃到了肚子裡。

  徐槐失望地低頭。

  陸家眾人就坐在旁邊,陸言早就懷疑徐槐了,此時徹底看明白了,他笑了笑,低聲同兄長說了兩句。陸成英眉輕挑,視線在徐槐與管平身上轉了圈,對徐槐喜歡誰沒什麼興趣,又偷看斜對面的心上人。

  凝香沒有看他,低頭,一點一點地餵阿南吃包子。小傢伙胃口最小但是吃得最慢,吃得還不認真,一會兒跑到陸成那邊看看爹爹的包子是什麼餡兒的,一會兒再被陸言騙過去,確認二叔包子裡沒有銅錢,再顛顛趕回來。

  飯後坐在樹蔭里休息了兩刻鐘,眾人繼續幹活。

  上午見過面了,不必再牽掛陸成,下午凝香摘果子十分認真,正因為摘得勤快,黃昏領完工錢坐驢車回去時,凝香也與其他人一樣,都累得不想說話,低頭打盹兒,阿木阿南更是早早就躺在長輩懷裡睡著了。

  驢車到了東林村,陸成不顧李氏的勸阻,讓潘氏等人先回家,他送徐家眾人回去。

  “伯母,您就別客氣了,你走得動,阿木走不動了。”目送家人離開,陸成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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