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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罷不顧宣德帝陡然變綠的臉色,憤然離去。

  他走了,屋中陡然鴉雀無聲,所有人都低著腦袋,除了宣德帝。

  長子明目張胆的嘲諷,就像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了他臉上。

  “都下去,沒有朕的吩咐,不得入內。”不知過了多久,宣德帝低聲道,平靜如風暴來臨之前。

  眾臣立即告辭。

  蕭逸仰頭望向宣德帝,“父皇……”

  “你留下。”宣德帝盯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太子,聲音冰冷。?

  ☆、第114章

  ?  蕭元回到別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臉。

  頂著一臉“增白”的脂粉,他渾身不舒服。

  謝瀾音對外面的大事一無所知,拿著巾子在旁邊等他,好奇道:“今天比武,誰贏了?”

  蕭元看著鸚哥剛剛換過的清水,笑了笑,側頭看她,“衡王與太子比試時,刺了太子一劍,太子受傷倒地昏迷不醒,太醫稱太子突染怪病,有人則懷疑是太醫替衡王找的藉口。”

  謝瀾音大吃一驚,示意鸚哥桑枝退下,她低聲道:“你是說,衡王故意借比武毒害太子?”

  蕭元接過巾子,擦完臉拉著她手走到床邊,自己先坐下,再將她抱到腿上,香了一口才輕聲問道:“瀾音這麼吃驚,是不信嗎?”

  謝瀾音探究地看他,見蕭元鼓勵她說,她想了想,皺眉道:“太子斷了他與許雲柔的姻緣,衡王確實有理由報復太子,但當著皇上與眾人的面刺殺太子,劍上還塗了毒,豈不是明擺著想魚死網破?難道他承認了?”

  蕭元獎勵地摸了摸她頭髮,卻搖頭道:“他怎麼可能承認,不過我覺得,以他的衝動脾氣,極有可能真的準備毒害太子,但交手時又退縮了,所以無意刺中太子,他十分驚慌,現在事情鬧大,是你你會承認?”

  瀾音能想到的疑點,父皇與大臣們自然會想到,不過鐵證如山,真認定了是蕭逸所為,那些人也會想出蕭逸如此衝動的理由。而且最重要的是,太子註定廢了,父皇處置蕭逸最好,父皇偏心,他另有法子等著他們。

  回過神,就見懷裡的妻子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他,蕭元捏了捏她鼻子,“為何這樣看我?”

  謝瀾音拍開他手,見他神色與往常無異,小聲道:“我,我還以為是你……”

  他要挑撥太子與衡王,驚聞太子出事,謝瀾音真的以為是他布置的,誰料純粹是她多想了。

  “以為是我陷害的蕭逸?”蕭元笑著親她,從唇角慢慢挪到耳朵旁,低低地說了真話,“瀾音真聰明,確實是我做的……”

  是他命蕭逸身邊的小錢子在蕭逸劍刃上抹了葛進精心配製的毒,是他故意用暗器擊中蕭逸的劍讓他刺中太子,是他要將當年父皇沈皇后給他的羞辱一一奉還回去,當時他只是中毒昏迷,如今他們面對他們最看重的昏迷不醒的太子,只會更痛苦。

  “瀾音,我是不是很壞?”最重要的一步已經跨了出去,蕭元承認自己得意了,但他不想讓她看到他輕狂的樣子,只能用一種方式發現自己的興奮。大手探進她衣衫,蕭元邊解她衣裳邊將她壓了下去,“瀾音,我想……”

  他掌心發燙呼吸如火,只有貼著她的臉因為剛洗過清清涼涼,謝瀾音知道自己攔不住他,她也不徒勞,抱著他脖子,目不轉睛地打量自己的丈夫,有野心也有手段的丈夫。

  “那太子……”她呼吸不穩地問。

  “一個月後,他應該能醒,只是昏迷那麼久,腦子多半會壞。”蕭元喃喃地道,說著自嘲地笑,“如果父皇替他沖喜,說不定能痊癒。”

  這明顯是風涼話,謝瀾音被他逗笑了,誰料他突然一個前挺,撞碎了她的笑。

  其實她還想問事情接下來會怎麼發展,問蕭逸會怎麼樣,但他不讓她問,疾風驟雨般將她席捲。

  ~

  太子病榻前,宣德帝長劍指著蕭逸咽喉,最後一次咬牙問道:“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被向來寵他的父皇威脅性命,還是拿莫須有的罪名,蕭逸心裡發冷,漸漸從最初的驚恐冷靜了下來,他高高仰著脖子,直視宣德帝的眼睛,“兒臣沒做,就算父皇殺了兒臣,兒臣還是那句話,我沒做!”

  兒子倔強,偏又一臉問心無愧,宣德帝一會兒覺得小兒子是被人陷害了,一會兒又否定自己,認為小兒子只是不肯承認,但面對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子,宣德帝的劍半寸也無法前移。

  “皇上。”門口忽然出現權公公的身影。

  “進來。”宣德帝之前派他去小兒子的別院搜查,這會兒定是有了消息。

  權公公低頭走了進來,跪下道:“回皇上,老奴領人趕過去時,殿下身邊的小錢子扭頭就往殿下內室跑,翻出一包藥粉欲吞下去,老奴及時阻攔,搶了一半出來,至於小錢子……現在也昏了過去。”

  說著遞上一個瓷瓶,“剩餘的藥粉都在這裡,請皇上過目。”

  “不用了,交給潘……”宣德帝說到一半,又生生頓住,看看昏迷的太子,再看看依然一臉倔強的小兒子,良久才沉聲道:“暫且關押小錢子,不得走漏風聲。你將藥粉送到潘院使手中時,告誡他嘴把嚴些。記得告訴他們,如果他們治不好太子,或是藥粉的事傳出半句,朕都會要他們的命。”

  權公公懂了,皇上是想保住衡王,堅持太子是染了怪病。

  手心手背都是肉,更何況太子能不能醒來誰也說不準,一旦太子救不回來,皇上就只剩兩個兒子繼承皇位了,那是選一直不受待見的秦王,還是寵愛有加的衡王?

  答案顯而易見。

  權公公恭敬領命,倒退著出去了。

  宣德帝目送他走,視線挪到蕭逸身上,冷聲道:“你還有什麼好說的?交出解藥,朕就當此事沒發生過,否則就算朕為了你母后為了大局保住你,你也休想過得安生!”

  蕭逸在聽說小錢子的舉止時就明白了,他是被人陷害了。

  誰會陷害他?

  平白無故替人背了黑鍋,蕭逸頓時怒不可揭,猛地站了起來,指著門外指責道:“父皇,兒臣屋裡根本沒有什麼藥粉,一定是小錢子陷害我!還有上次兒臣進宮搶婚,也是聽了小錢子的挑唆!父皇,這些肯定都是秦王的人,一定是他,他一早就在為今日謀劃了!”

  “你是說,當年他故意裝病?”宣德帝盯著他問。

  蕭逸激動地點頭,“就是裝……”

  話沒說完,宣德帝一個巴掌朝他飛來,蕭逸躲閃不及,結結實實挨了一耳光。

  嘴角流了血,腦袋裡嗡嗡作響,蕭逸愣了好一會兒才回神。

  “父皇……”

  “你以為他是神仙?”因為太過憤怒,宣德帝眼睛裡布滿了血絲,陰狠恐怖,“他從小幽居,身邊只有幾個太監,他從哪裡得來如此厲害的毒.藥?他又有什麼本事在太醫都對他束手無策時救活自己?朕是不喜他,是偏心你們,但朕不是傻子,還沒傻到什麼罪名都往他頭上扣!”

  腦海里閃過長子離開前悲涼的眼神張揚卻苦澀的嘲諷,宣德帝再也不想看小兒子,負手離去,快出屋時回頭,語氣充滿了失望,“他是你親二哥,你還有半點良心的話,自己拿出解藥,別逼朕動手。”

  說完再不留戀,負氣而去。

  蕭逸呆呆地站在那兒,站著站著,忽的笑了,荒謬的笑。

  他第一次聰明了一回,然而父皇不信他,他寧可信那個暗中謀害他們兄弟的蕭元!

  父皇不信他,他該怎麼辦?

  蕭逸的目光,終於落到了昏迷的兄長身上。

  他慢慢地走了過去,看著兄長仿佛只是熟睡的臉,忽然害怕起來。

  二哥,他還會醒來嗎??

  ☆、第115章

  ?  太子突染怪病,聖駕馬不停蹄地回了京城。

  因為宣德帝提前吩咐了下去,京城眾人只知道太子病了,不知其中具體,沈皇后也不例外。

  命根子出了事,沈皇后寢食難安,聖駕一回京,她便匆匆趕去了東宮。跟著權公公走進太子寢殿,就見宣德帝坐在太子榻上,左側跪著她的小兒子,右側跪著太醫院的潘院使、王太醫和李太醫。四人都低著腦袋,誰都沒往她這邊看。

  此時沈皇后並沒有想那麼多,她急著趕到榻前,見太子臉上沒有半點血色,眼淚立即就下來了,哭著望向宣德帝,“皇上,恆睿到底得了什麼病啊,為何昏迷這麼久還沒醒?”

  她是真的擔心,眼淚一串接著一串,宣德帝卻看得又厭又恨!

  這就是他眼裡一直聰慧懂事的好皇后,可她都做了什麼?她不是單純的不喜秦王,竟然曾經想要下毒要他的命!她管教不嚴以至於兩個兒子為了一個女人爭搶,讓皇家淪為天下人的笑柄,如今她手裡流出去的毒.藥害了太子,她竟然還問他為什麼?

  宣德帝無情地推開沈皇后依賴般抓住他的手,指著三個太醫冷聲道:“他們說太子與之前秦王一樣,身染怪病無藥可治,皇后怎麼看?”

  沈皇后的臉當即就白了!

  因為極度的震驚與恐慌。

  那年蕭元“染病”,是因為她命小兒子在宮宴上找機會在蕭元的飲食里下了毒,下了她命人特意從西域尋來的無色無味亦無解的毒,因為中.毒的人血不會變色,除了昏睡亦不會有任何中毒的症狀,她只需收買太醫囑咐他們皇上問起時別往中.毒上引,就能瞞天過海了。

  而那毒.藥,她還有一份,小兒子那邊應該有剩餘,蕭元昏迷後她囑咐小兒子處理了剩下的,免得留下證據,難道他沒有聽她的話?

  關係到太子的安危,沈皇后再也沒了平時的冷靜,忍不住轉向蕭逸,但當她才剛剛偏過頭才剛剛瞥見小兒子的衣衫,沈皇后馬上意識到了不對,生生地改成望向宣德帝,“為什麼會這樣?好好的怎麼會染上那種病?”

  宣德帝看著面前的女人,忽的笑了,笑著笑著一個巴掌狠狠甩了過去!

  沈皇后身嬌體弱,直接被扇倒在了地上。

  “母后!”

  蕭逸膝行著爬到沈皇后身前,見她臉高高腫起嘴角也流了血,他壓抑了幾天的火爆脾氣又冒了出來,轉身斥責宣德帝,“父皇,是不是非要我以死證明清白你才信那毒不是我下的?我與二哥是親兄弟,我再怨他也不會要他的命!父皇懷疑我就罷了,為何要打母后?難不成父皇懷疑母后指使自己的兒子去害另一個兒子嗎!”

  “她當然不會害你們!”宣德帝紅著眼睛低吼道,“但她指使你去害你大哥,如今你喪盡天良又想害破壞你婚事的親二哥,此事朕心中清楚,她心裡更清楚,所以她也認定是你下的毒,你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沈皇后的眼神讓宣德帝徹底認定了兩樁案子後的真相,小兒子竟然還敢指責他,宣德帝怒火攻心,一腳踹向蕭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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