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接她來幹嘛?你沒死成讓她再來補上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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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了一小堆白色的蒜蓉,這才抬頭,看向他。

  她純淨的臉,緩緩綻開一抹笑。

  但那笑意卻分明未達眼底。

  他的心瑟縮了一下。

  她溫溫柔柔地說:「燕庭,我給你包了餃子。紱」

  他冷凝的神情再次漸漸放鬆,情不自禁地應聲:「你做的我都喜歡。」

  她甚至笑出聲來,淺淺柔柔地彎了眉眼:「什麼都喜歡,唯獨不喜歡人,還有我懷上的孩子,對嗎?逼」

  霍燕庭眉宇抽了一跳,眸色冷凝,唇角卻勾起笑色:「知不知道,為什麼這麼長的時間裡,你傷成那樣,我都沒有讓蘇素來陪伴你?」

  蘇喬清眸微垂,伸長纖細的手腕,擰開洗菜盆上頭的金屬龍頭龍。

  將匕首伸到下面,就著潺潺的流水,細細地清洗。

  他伸手,乾燥溫熱的大手撫上她冷涼的臉頰,神情變得執拗而瘋狂,深深盯著她,陰戾的笑襲進她耳側,氣息灼熱滾燙:「她是我最後的籌碼,不管怎樣,這輩子只要我活著,絕對不會放過你!」

  她在他掌心抬起臉,皮膚乾淨清透,在清明的天色映照下,像吹彈可破的素淨雞蛋白。

  一雙大大的眼睛,沒有一絲靈動的氣息,空靈而無神。

  他低低的笑聲在盤旋。

  她突然雙手握緊匕首柄,就那麼直直看著他,用盡氣力捅向了他。

  霍燕庭怔住,絲毫沒有閃躲,笑聲反而加深,仿佛早有預料一樣,任刀尖直插進他的腹部。

  皮肉筋脈被割裂,利器入骨。

  他張開雙臂,更緊地摟抱她,鋒利的匕首往他**之軀的更深處捅去。

  鮮紅的血,越淌越多,瞬間染紅了她的雙手,又順著她纖細的手腕往她的臂彎處流去。

  一顆一顆滴到光可鑑人的大理石地板上,很快點滴狀連成線,地上的血液面積越來越大。

  她依然死死握著刀柄,手卻已經開始顫粟。

  腦海里,一幕幕陰森可怕的畫面,面目恐怖地跌撞過來。

  前方像是一處泥潭深淵,馬上要將她吞沒淹滅。

  突然,一隻有力的手掐緊了她的腕。

  她驀地重新看向他。

  眸里依然空靈,卻有了些微的焦點。

  地上一個盒子翻了個身,露出一對蘭花式樣的素戒。

  他一手緊捂著流血不止的腹部,一手依然抓著她的手腕。

  失血太多,他跪倒在她面前。

  他的神情卻一掃先前的陰霾,反而安神而溫暖。

  他說了些什麼,蘇喬沒有聽清。

  「夫人,蘸好了——」秦姨進來詢問,倏然尖聲厲叫出聲,「啊!——」

  知慧、小奈是最快反應過來,並最先衝過來的。

  看著地上大灘面積的血液,以及濃重的血腥味,兩人都嚇了一跳。

  只見蘇喬雙手依然握著刀柄,匕首身全部淹進了霍燕庭的身體,他跪在她面前,一隻手還緊緊抓著她,身下已經成了一片血海,卻神色安寧。

  那把匕首,已經被鮮血沾得分不清原來的顏色。

  趙均隨即也沖了進來。

  小奈和知慧同時過來攙扶霍燕庭,小奈厲聲大喝:「快叫救護車!」

  秦姨,趙均,以及跟著跑進來的下人,全都亂作一團。

  霍燕庭被眾人強行扶起,經過蘇喬身邊的剎那,瞥見她雙眼發直,臉色如紙。

  她正看著地上那一對素戒。

  霍燕庭虛乏無力的嗓音低沉而沙啞地響起:「誰都不許報警,送夫人回房,好好看住她,若不見,你們全部消失!」

  聲音很小,卻字字清晰。

  小奈、知慧和趙均均齊齊一震。

  音落,霍燕庭人已經陷入昏迷。

  溫言是隨救護車而來的。

  趙均、小奈和知慧都上了救護車陪著而去。

  緊跟著晏修、肖君蓮、黎越全都趕到了醫院。

  蘇喬一身是血,像個失了魂的雕塑,僵在原地,連眼睛都沒看出眨過。

  秦姨走近,輕聲道:「夫人,我送你回房換件衣服好嗎?」

  蘇喬依舊僵默。

  秦姨不敢出聲了,怕她再出事,和幾個下人一起,齊齊看住她。

  霍燕庭被溫言帶著助手推進急救室,一群人留在手術室外等候。

  晏修和肖君蓮同時大怒。

  晏修對著小奈和知慧厲聲而問:「哪個不要命的捅的?」

  知慧沉默。

  小奈一五一十交待了清楚。

  晏修狠狠咬牙:「早知道她是個禍患!」

  肖君蓮同時氣怒難平:「你們叫警察去錦園了沒?把她斃幾遍都解不了這一刀的仇!」

  知慧抬眸,怯懦地

  tang出聲:「霍先生昏迷之前命令,誰也不許報警,誰報讓誰消失……」

  「鬼迷心竅了!不讓報警是吧,老子現在就去弄死她!」肖君蓮氣哼哼就欲往外走。

  「慢著!」晏修阻住他,皺眉,「光天化日之下犯不著因為她而鬧事!」

  晏修說得也有理,何況霍燕庭有言在先,肖君蓮止了步子,卻是怒氣仍難平,一腳狠狠踹在牆上,胸中睹得鬱悶。

  「燕楠馬上到莞城了,你看,這件事要告訴她嗎?」半晌,他瞥向一旁皺眉沉思的晏修,悶悶出聲。

  晏修沉吟一番:「傷得很深,他身子骨再硬一時半會兒也恢復不了,拖著不見不是個法子,還是告訴她吧,叮囑她,不必透露給霍伯和霍尊大哥,對外更是不許張揚。」

  肖君蓮沉顏點頭。

  晏修眼神一掃餘下幾人:「都明白嗎?」

  其他幾人也都是心腹,隨即點頭。

  至於那個兇手,晏修和肖君蓮都相信,有人會更巧妙地將她處理乾淨。

  雖然那人今年剛年滿十八,卻有的是常人無法企及的手段和心竅……

  ******

  到底身體強健,霍燕庭昏睡了一夜,第二天中午就醒了過來。

  一向高大威懾的他,看上去明顯虛弱了幾分,失血過多讓他英俊的容顏蒼白無血色,涼薄的雙唇都覆上了一層霜色。

  受過重創的他,俊冷的臉色更顯冷漠,更顯出非凡的氣魄。

  他手上還掛著消炎針。

  抬眸,舉目病房裡,晏修、肖君蓮、知慧和小奈都在。

  晏修過來,沉聲道,「覺得怎麼樣?」

  「死不了。」霍燕庭沙磁的嗓音無力,「趙均呢?讓他過來接我回去。」

  「醫院急救設施齊全,你傷得不輕,還是住院治療恢復得快。」

  霍燕庭沉吟,想坐起來,肖君蓮和晏修一起過來扶著,把床頭搖高。

  坐起來的人又道:「通知趙均,把蘇喬接到醫院來。」

  「接她來幹嘛?你沒死成讓她再來補上一刀?」肖君蓮沒好氣。

  「叫你們去就去,羅索什麼?」似是扯到了傷口,他冷顏抽搐了一下,背倚上軟枕,閉眸。

  肖君蓮默聲。

  病房裡頓了一會,晏修沉若無聲地說:「她已經走了。」

  「誰走了?」霍燕庭依然邃眸緊閉,臉色因傷口而緊崩著。

  「捅你刀子的女人,昨天晚上的飛機,不會再回莞城。」

  霍燕庭睜眸,緩緩坐起身,一手拔掉了手背上的針頭,翻身就下床。

  傷口劇烈發作,他以手捂著,艱難咬牙。

  「你幹什麼?」晏修和肖君蓮大驚,齊齊過來將身材高大的他阻回床上。

  霍燕庭身有重傷,無法肆意行動,竟被一向打不過他的兩人牢牢禁回病床上。

  嘭的一聲巨響,床頭的燈飾被他狂戾揮到地上。

  「誰放她走的?」他漆黑的眼眸兇狠得似要吃人般,冷厲而陰森地質問,目光越過面前兩人,又如利箭般射向小奈和知慧兩人,「我說的話,你們沒有告訴他們倆?」

  知慧和小奈同時驚惶地搖頭。

  知慧語不成調地回答:「……說……說了……」

  「老子不過挨了一刀,還沒死呢,你們兩個就不把我的話當回事了?要翻天嗎?很好,都給我滾,滾遠遠的,老子自己去找!」

  晏修和肖君蓮齊齊虎著臉,臉色絲毫不比暴怒的男人好看一分,但是兩人依然死死按壓著他,不讓他再撕扯到傷口。

  「不滾嗎?」霍燕庭陰涼地瞪著兩人,「那行,誰放走的,怎麼放走的,馬上給我原封不動的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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