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卟嚓」一聲快門響,霍燕庭敏銳地扭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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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5:「卟嚓」一聲快門響,霍燕庭敏銳地扭頭

  手機響起。

  這手機是今天新買,讓程萊隔著用手機刷卡付的款。

  屏幕上顯示的號碼是她今天一出錦園,腦海里第一個想要聯繫的人。

  莞城第一名記——阮南天。

  素以筆鋒犀利、新聞毒辣且一針見血而聞名。

  蘇喬與這個只是泛泛之交,以前跟何世軒在中何工作的時候,被世軒帶著與他有過幾面之交。

  人挺老道,見聞就上,絕對的雷厲風行,神鬼無懼。

  「帝龍城?」蘇喬皺眉,又是帝龍城。

  打了車,她直往帝龍城而去。

  手機微信里,程萊已經給她打來一筆錢,足夠她今天東奔西跑的費用。

  程萊的疑惑許多,蘇喬來不及跟她解釋,只說了一句話:「明天看新聞。」

  蘇喬出發的同時,另一端的阮南天,幾乎與她同時出發。

  夜漸深沉,白天的繁華落幕。

  莞城以更加複雜的姿態呈現,一邊是陰暗扭曲,一邊是嫵媚妖嬈,一邊是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一邊是浮塵若夢、來往皆空。

  帝龍城裡,依然歌舞昇平。

  滿目皆是穿著暴露,裝扮長相各有千相的漂亮小姐。

  這次,最頂層豪華包房的保鏢沒有攔她。

  這兩個黑衣男子,蘇喬才在何宅見過。

  顯然,他們也認出了她。

  推開鎦金大門,迎面而來的是一陣陣忽濃忽隱的雪茄、香菸味,以及濃郁的酒香。

  被燈光籠罩得看不出顏色的深色純羊毛地毯,人踩在上面,仿佛雙腿都變得軟而無力。

  蘇喬第一眼看到慵懶而坐於沙發中間的那個男人。

  變幻莫測的燈光下,他的側臉被光韻勾勒出完美的線條,唇邊的笑邪謔而狷狂。

  「哈!六六六的豹子!親愛的,你又猜對了!太厲害了!」近五米長的玻璃台旁,穿著粉白色抹胸短裙的女孩欣喜若狂,紅唇一嘟在霍燕庭唇上就落下響亮的唇。

  桌旁還有一些蘇喬並不認識的男人和女人。

  唯他身旁的那個女孩,蘇喬認出來了,正是上次她來帝龍城在樓梯上遇到的那個在讀女大學生。

  女孩明眸皓齒,化過妝的臉蛋艷若桃李。

  之前應是初識,而此刻,看她凶部緊貼他身側的樣子,應是已經到了親密的程度。

  蘇喬瞧著,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正值英年而逝的魏芸菁。

  當初她也是這般小鳥依人般偎在他的身旁,逞嬌斗媚。

  不敢想像,這女孩,是否又是他相中的另一顆棋子,魏芸菁悲哀的昨天,是否會成這個正肆意揮霍青春的女孩的明天。

  一名黑衣男子走過去,從沙發後面對中間的霍燕庭附耳說了些什麼。

  霍燕庭這才從賭局中抬頭,霸肆銳利的眸子微微眯起,看到了正穩步走向台子前一如修竹般的蘇喬。

  瞧著她盈盈的走近,他驀然想起,第一次在錦園書房看到她的情景。

  那一夜,他本是打著要狠狠折磨那個明明有夫有子卻要勾搭別的男人的女人,她和那個男人所生的野種,他要一併兒折磨。

  他恨她們,更恨自己身體裡居然流著那種女人的血!

  他要親眼看著那個小野種在自己手裡被整得死去活來,再讓她那個骯髒的母親,親眼看著她受苦受難而無能為力。

  他是打著這種主意接近她的,更是為著這種目的而將她接到錦園。

  只是,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他魔怔了。

  她像這個陰暗世界裡的唯一一朵清蘭,素雅出塵,乾淨得令他悚目驚心。

  半夜,他在窗外,看著她單純地將雙手泡在那些漂白水裡,認真而專注洗碗的模樣兒,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真像個魔鬼……

  迎著他陰冷莫名的注視,蘇喬向玻璃長桌步步逼近,不曾畏縮半分。

  直到在台前站定,手裡文件袋裡放著她準備的紙和筆。

  她在台子邊,將袋子的按扣拉開,取出紙和筆,雙手呈至他面前。

  台面約有一米多寬,她費了些力伸長臂才將東西親遞至他面前。

  他那方頭頂旋轉燈的一束光正好打在a4紙上。

  照得紙頓時白若燦陽,抬頭的幾個字更是漆黑如墨,一目了然。

  蘇喬剛開始進來得無聲無息,包房裡的人都沒注意她。

  而此刻,她如此放肆地立在台子前,並將紙和筆遞至霍燕庭面前,所有人的目光頃刻都被吸引過來。

  那上面粗大的『離婚協議書』五個字更是讓桌旁的人均噤了聲。

  有人識趣,更是迅速關掉了房間裡的音樂。

  除了依然在旋轉變幻的燈光,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霍燕庭凝目而看那張紙的同時,靜默了下來。

  「離婚吧!」蘇喬清冷的嗓音,在這樣的氣氛里,顯得更加詭異莫名。

  霍燕庭一隻手拿著紙張眯著眸,似乎是一篇極深奧的文章,他正在斟琢研究,一隻手上端著一隻做工極其考究的厚底玻璃杯。

  長指搖動,杯里黯紅色的酒液隨著盪動、掛杯、又盪回去。

  許久的時間,眾人都下意識地提著一顆心。

  唯蘇喬,氣質如蘭,清冷依舊。

  「到底是畫出來的皮,這麼快就見了真章。」終於,他幽幽出了聲,嗓音散漫。

  蘇喬不卑不亢,靜靜地看著他。

  他繼續看著協議會,磁厚的嗓音一字一句念道:「自今日起,男方霍燕庭與女方蘇喬自願解除婚姻關係,雙方簽字後,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他頓了頓,又重複道:「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請簽名,我再待在這裡,只會徒掃你們的興致,耽誤你們娛樂休閒的寶貴時間。」蘇喬冷聲打斷他。

  「明知會打擾,你不是也來了?」霍燕庭深眸從紙上抬起,緩緩凝向她,聲音從容平靜。

  「所以我並沒有準備待多長時間,您簽了我立刻消失。」蘇喬淡然若素,三言兩語,決絕之意明確堅定。

  隨之嘭的一記沉悶之聲,讓人心驚肉破。

  「啊——」他身旁的女大學生尖叫出聲。

  只見桌沿一側,很快墜掉一大塊沉厚的玻璃塊。

  而那隻玻璃杯,在他掌中頃刻碎裂開來。

  蘇喬眉間微抽,對面那兩道深邃的目光里,便有了殺人之意。

  旁邊的人瞧著情形欲加不對,一個個紛紛起身離去。

  那女大學生還心有不舍,也被沙發末端的黎越瞅准機會跑過來,拉著就拖了出去。

  所有人都走後,偌大的包間裡瞬間靜若無聲。

  只有那流轉的燈光,落在一坐一立的兩人臉上,變幻莫測。

  連帶著讓兩人的神色都變得複雜難辨。

  霍燕庭卻突然詭異地笑了進來。

  蘇喬詭異而警惕地凝著明明笑著卻看起來更加危險的男人,身側的手不自覺地緩緩握起。

  他繞過長桌,緩步過來,蘇喬後退,他兩臂一撐,將她圍在玻璃桌沿邊。

  蘇喬皺眉,心裡警鈴大作。

  他抬手,揉向她左邊的心房:「這兒,是不是早就沉不住了?」

  「什麼都不重要了,我只要離婚。」她抬起臉,一手握住胸前他的手,迎他而視。

  他俯瞧著她,陰陰冷冷地笑:「動得再歡又如何?可惜,我霍燕庭用過的東西,無人敢接,更何況他那個孬種?不過,也許有例外,說不定他何世軒無能,偏就喜好被我睡夠的,技術活兒都省了,上床就輕車熟路,多方便。」

  他下留的話,讓蘇喬厲了容顏,語氣卻依然清冷如蘭地諷道:「霍總說得極是,富貴風流如您,自是不缺能令您練出高超技術的各式女人,而我蘇喬,既是您用過的,不如爽快扔了,再換新鮮帶勁的,也好讓您在床上更長雄威?」

  「你不用激我!」他幽暗而陰森地盯著她,一手從她背後又抓過那張紙,立於她面前,陰冷地出聲:「從他一回來,我就瞧出你又不對勁了,燒了他一棟宅子,你比他還心痛還恨我是嗎?恨得馬上想擺脫我?我告訴你,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你想都別想——」

  「卟嚓」一聲,霍燕庭敏銳地扭頭。

  剛剛悄摸進包間的男人剛按下一道快門,身後的鎦金大門頃刻被洶湧而入的人豁然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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