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沒一點讓人省心的地方,還死活要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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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凝著她淡漠的一張小臉,漫不經心地問:「換部片子?」

  蘇喬像沒聽見一樣,眼睛落在幕布上,卻又像分明沒有看進去。

  他也不急不躁,尤自從她懷裡捧著爆米花筒里捻了幾顆,扔到空中,仰頭張嘴接了,細細咀嚼。

  他不喜,對著旁邊的垃圾桶吐了,尤覺得嘴裡的香濃味兒太過。

  電影裡,男主角正對女主的新男友說:「第一不要叫她溫柔。第二不要讓她喝三杯以上,否則她見人就打。一定要喝咖啡。如果她打你,一定要裝得很疼;如果真的很疼,那要裝得沒事。你們認識的第100天,一定要去她班上送一支玫瑰,她會很喜歡。你一定要會擊劍、打壁球。另外,還要隨時有蹲監獄的準備。如果她說她會殺了你,那麼不要當真,這樣你還能好受些。如果她的鞋穿著不舒服,要和她換。最後,她喜歡寫東西,要好好鼓勵她……」

  霍燕庭道:「這樣的女人容易孤獨終老,太兇!償」

  蘇喬繼續看電影,呆呆地說:「將來我也要按這樣的要求,找個像男主角一樣的老公。」

  「你敢!」他怒目而向。

  一隻大手大肆攬過她,牢牢壓住她右邊的肩膀。

  蘇喬吃痛地忍不住呻吟出聲。

  綁帶才拆沒幾天,傷口並不是完全癒合,哪經得起像是練過的他這樣重重一按?

  「怎麼了?」他湊過頭來。

  蘇喬額上冷汗直冒,卻依然咬緊牙頭,搖頭:「你別管,我沒事。」

  看著她這幅樣子,他更來氣,手上故意又加重力道,陰冷地喝問:「還是不關我的事?」

  蘇喬只覺得剛剛長合的骨頭又被他生生扯裂,疼得小臉都變了形,啞聲軟道:「我右手臂有傷……」

  話音未落,她人已經暈向他的懷裡。

  ******

  溫言仔細檢查了一番,眉頭擰得緊緊的。

  在客廳,她問:「她怎麼受的這傷?」

  窗邊正在抽菸的男人隨便走了過來,滿面焦慮之色:「傷有多重?」

  「應該有一段時間了,恢復得還不錯,肩胛骨處的傷最重,縫了七針,手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最近一段時間最好讓她的右手手臂繼續使用綁帶支撐,不然很容易因外界不經意的碰撞擦磨令傷口癒合速度變緩,我剛給她施了急救,又餵了止痛藥,等她醒來,疼痛會減輕許多。」

  霍燕庭臉色頓時沉冷如水,指間的煙被他掐斷,就那麼扔在一塵不染的昂貴木地板上。

  他抬頭,眼神深邃:「辛苦了溫醫生,你回去吧。」

  溫言頜首致別:「應該的,如果需要上夾板綁帶,我明天可以再過來。」

  「不用,我會送她去你的醫院。」

  「好的。」

  夜色並不是很深,趙均還在聖誕節氣氛濃郁的大超市里購物,臨時接到霍燕庭的電話。

  他說:「從明天起,你不用來了。」

  趙均一怔,幾秒,嘴唇微微顫抖,卻依然佯裝冷靜:「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霍燕庭沒有回答,啪地掛斷了通話。

  又繼續撥打黎越的號碼:「南郊的海外轉運中心,你現在就去查,蘇喬調去那裡,從事的崗位、上級領導、人員關係,她在那兒的所有一切事無巨細全部給我匯報上來!」

  黎越有些懵:「現在?事無巨細?」

  霍燕庭已經半點耐性也無,語氣平靜,意思卻迫人:「我讓你做的事什麼時候還需重複第二遍?」

  黎越聽得脊背一冷,果決地應道:「您放心,我即刻著手!」

  蘇喬是被隱約的男人怒聲給驚醒的,房間裡只開著一盞落地檯燈。

  她側身向左而躺,身上的被子顏色是熟悉的。

  正是自己家隔壁他房子裡的臥室。

  眼前方,白色的棉衣以及毛衣,被剪刀生生剪成兩半,破碎地耷拉在床頭柜上,其中還有一隻粉色保暖上衣的袖子。

  蘇喬眉頭一擰,就要起床,剛一動,右臂又是陣酸疼。

  沒有之前在電影院的明顯,但因為有了經驗,她知道,現在必須又得輕拿輕放地對待這條手臂了。

  「想拿什麼直接跟我說!」門口,男人森冷寒涼的嗓音。

  蘇喬扭頭看過去。

  霍燕庭已經脫了大衣,只穿著灰色的貼身毛衣,深色長褲,長身玉立。

  只是一張深刻俊顏上,是令人不敢直視的隱含怒火的厲眸。

  她不想和這樣的他對話,又轉回頭,不看他。

  「我有沒有提醒過你,不舒服就跟我說?我的話你全當耳旁風!」他在她面向的這一側床沿坐下,皺著眉頭,抬手,揭開被子,細細查看她裸露出來的右手臂,「除了跟我犟,在外面也不知道長點心眼,長點防禦能力,傷成這樣還敢藏著掖著,你也知道丟人啊?」

  蘇喬不服,冷道:「這是意外!」

  「意外?」他冷笑,「那我問你,你一個建築系室內系雙料設計師,怎麼會跑到八桿子打不著的轉運中心去上班?」

  蘇喬嘴硬:「你同意我調動時,那裡剛好有一個空缺。」

  「這個空缺你是怎麼知道的?又怎麼會去的?你蘇喬只恨不得離我越遠越好,你會把將我的公司摸得這麼門清,哪裡有空缺哪裡有需要你比我心裡還清楚不成?」

  蘇喬當然知道這裡面有文章,比如那天的小晶,比如夏經理,還有特意將龍亦飛帶去自己送包裹地方的均平……

  想到這裡,她啞口,再答不上話來了。

  他冷諷:「沒一點讓人省心的地方,還死活要調走!」

  蘇喬面色泛紅,心裡不服氣,卻找不出話來反駁。

  她本就嘴拙,現在還橫豎都是他有理。

  「等手好徹底了,給我老實待回總裁辦去!」他冷道,重新用被子輕輕地蓋住她剪了袖子的手臂。

  「我不去!」

  「可以,你有本事先把魏芸菁整服帖了再說!」

  蘇喬冷顏:「我不感興趣!」

  他哼了一聲:「不是興趣,而是欠缺這份能力!」

  「我是不屑!我看不起!」她目光瞟向他,冷諷:「也就只有那些下半身的動物才會圍著她團團轉!」

  霍燕庭怒極反笑出聲:「蘇喬,這世上不是你一人清高,整個世界就清明了的。要想做一個真正的清明者,你得經過殘酷的洗禮,在這個複雜的社會裡,人之初時你可以善待,但除了嬰兒,你很難再找出一心如初的人。你可以不攻擊不踩壓,但你不能不小心不設防,於有些人而言,再一無所有的你也有他能利用到的地方,這就是你在他眼裡的價值!」

  蘇喬怔怔地,緩緩問:「那麼,你呢?你強留我在你身邊,想利用我什麼?或者,我在你眼裡的價值,又是什麼?」

  他又往她近前挪了挪,大手緩緩探進被裡,一直伸到她左邊的心房上,眼神瞬間變得清澈分明,是蘇喬從未見過的模樣。

  他望著他,輕輕一笑:「這裡!」

  大大的手掌,紋絲無縫地緊貼在她左凶上,沉沉的溫度透過保暖上衣,一點一點地侵進她的皮膚。

  她還未讀透他的意思,他手已經收回,且起身,踱出了臥室。

  蘇喬情不自禁抬起能動的左手,撫向他剛才緊貼的地方。

  撫著,一分鐘後,怔怔愣住。

  他說的是,心嗎?

  他出去後,臥室門的沒有帶上,開放地敞著。

  不多一會兒,屋子裡瀰漫起排骨粥濃濃的香氣,一直飄進臥室,又襲進蘇喬鼻間,令她一直毫無知覺的肚腹也餓了起來。

  濃濃糯糯的排骨粥,瞧著都令人食指大動。

  蘇喬小臉清冷地坐在餐桌旁,身上,披著他送上來的他的大衣,衣料暖和。

  她想堅決不吃的,人卻被他硬生生抱到了餐桌旁。

  他一向如此,從來不由她說。

  將盛好粥的瓷碗遞送到她面前,他說:「趕緊吃,吃完回房去睡覺,好好養一晚,明天跟我去春市。」

  蘇喬眉頭一擰,脫口抗議:「我不!」

  「不什麼?」他笑,「不在這睡還是不跟我去春市?」

  「都不行!我不願意!」

  他依然在笑,話卻果決:「由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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