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那表的珍貴一般人看不出來,魏小姐應是認得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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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姍姍,我跟你說實話,你別太失望,現在總裁辦並不缺秘書助理。」

  像是一語戳中她的傷心源,俞姍姍才止住的淚又撲簌簌而落。

  她哽咽道:「並不只有這個,其實,第一次在我們學校看到他,我就喜歡上他了,他優雅,英俊,那麼有魅力,我從沒見過這麼完美的男人,那天,參加完儀式,他一個人上了頂樓,站在我們教學樓頂樓看著遠處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已經愛上他了,我清楚自己不該這樣,他那樣的人,別說我們學校還有好多女生都迷他,就是整個莞城,同樣迷他迷得要命的女人多了去了,明知不可能,可我還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蘇喬默了攖。

  淅淅瀝瀝的秋雨里,蘇喬想起另外一個人。

  那個為了愛情,甚至不惜以命來救自己的趙惟之。

  「趕緊回家!」將俞姍姍送上計程車,蘇喬冷靜囑咐,「回家後睡一覺,睡醒後好好找份工作,你還這麼年輕,沒必要為一個明知不可能的男人繼續耗費自己的青春,你值得擁有更好的男孩,擁有更好的人生。」

  俞姍姍坐進車裡,低著頭,眼淚一直未斷償。

  蘇喬不知道,自己的話此刻她是否真的聽得進去,如果一直這樣纏休不休,說不定會出什麼不好的事。

  但她相信,終有一天,俞姍姍會明白,什麼才是她人生里真正所需要的。

  *******

  一進辦公室,將門關上,魏芸菁立刻跑到坐進大班椅里的男人那兒,坐上他修長的雙腿,抱住他的脖子,就想吻他性感菲薄的唇。

  霍燕庭一把捏住她肩頭,極不耐煩地以掌一把推開,嗓音冰寒:「出去!」

  這樣的冷遇在他這裡受過太多次,魏芸菁雖早在心裡建起過數層堅強的網,此刻還是忍不住委屈得差點落淚。

  她忍著酸澀的眼眶,順勢滑到他腿前,蹲下去。

  雙手觸上他冰涼筆直的褲管,一直徐徐往上,仰起臉,重新展開如花笑顏:「庭,人家想你了嘛,你就一點也不想人家?」

  她這樣做,是想起那天夜裡他主動令她誘惑他,雖然後來得知,他是故意找她去演戲。

  可當時她做著那些動作時,她感覺到,他的身體分明對她是有了***的。

  他既然身體有反應,她就有信心,她這個國內最多男人想睡的女人,一次又一次地誘惑,他終究會丟盔卸甲,陷進她的溫柔鄉。

  畢竟,她是他唯一對外公開的女人。

  就憑這一點,證明她於他而言,是特別的。

  她一點一點隔著他西裝褲的優質面料,手指似有若無地觸著他的肌膚,想引起他的反應。

  衣領突然被一股大力提起,她今天穿的是一件圓領呢子外套,他從後頸這麼大力一提,圓領的前沿就緊掐上她的咽喉。

  瞬間她差點順不過氣來。

  仰頭,她觸到他怒意橫肆的冰眸。

  「別讓我再說第二遍,滾!」

  魏芸菁眼淚就真的出來了,她被嚇得嬌顏失色,艱難地點頭。

  他這才扔了她的領子。

  魏芸菁狼狽而逃。

  晏修和肖君蓮進來正好碰上,看到她花容蒼白的臉,不禁雙雙納悶。

  「這是怎麼了?」肖君蓮問辦公桌後臉色難看的男人。

  「女人的通病,貪慾過甚。」霍燕庭冷哼一句,從煙盒裡取出一支煙,叼上唇點燃。

  肖君蓮也拿過他桌上的煙盒,從里抽出兩支,一支扔給晏修,一支自己點燃,夾上指間,笑:「女人再貪,無非一個錢字,你霍爺還缺錢,給她不就得了,還用得著置氣?」

  在沙發上落坐的晏修想起溫言,不苟同他們倆的意見,冷淡地辯護:「也不是所有女人都貪,也有例外的。」

  霍燕庭冷笑一聲,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一支煙過半,他厲了顏色:「老傢伙挺有幾把硬刷子,心臟確實夠硬夠狠,獨子結婚當日鬧跳樓也沒讓他松卸幾分,將何世軒送出國幾天,老東西重新一回位馬上讓我們栽了一記,這次若不是在美國找到Meow,說不定真讓他全盤掰轉。」

  晏修把玩著手上並示點燃的煙,閒閒開口:「要沒有幾分真本事,當年他能從那件事裡脫身得這麼幹淨?還能繼續穩坐莞城商界財閥巨賈的頭幾把交椅?」

  肖君蓮收起了吊兒郎當的表情,冷肅地皺眉:「接下來又要怎麼做?Meow這一走,咱們精心架起的SES收購機構群龍都無了首,再找專業的人倒容易,可像Meow這麼信得過的,就難了。」

  「再老謀深算,再棋高一著,在我霍燕庭眼裡,終不過是根骨頭,至多是根硬骨頭罷了。」霍燕庭冷笑,掐了煙狠狠按壓在水晶製作的菸灰缸里,厲聲道:「弄個行業尖子任SES龍首,莞城的部分暫且放下,其他城市管他什麼行業,只要是何氏旗下的全都給我加大力度和進度繼續吞進,別捨不得資金,要想釣魚,就要捨得放餌,他何仲明逼走咱們收購機構的掌舵,不是正得意著麼?現在我倒想看看,老傢伙究竟有幾頭幾臂,還能不能放肆得起來!」

  「莞城這裡畢竟才是何家的主心骨之地,放棄這裡,那咱們的進度會不會還要繼續延緩?」晏修蹙起眉,語含擔憂。

  霍燕庭微微勾起一邊唇,綻開一抹異樣邪魅的笑:「莞城這裡,我另有打算!你們清楚,我要的,從來就不只他們的企業,進度再緩,許多精彩的東西就要錯過了,怎麼也要在他們有生之年,讓這些老傢伙們給我表演些更精彩的節目才甘心不是?」

  肖君蓮想起一事,有些憂心,看向霍燕庭,微微試探地問:「把蘇喬放在身邊,真的可以嗎?」

  晏修眉間的川字馬上皺得更深:「什麼?Lucien,你把她調來總公司了?意圖是什麼?」

  霍燕庭沒有馬上答話,重新點了一支煙,抽了一口,煙霧繚繚里,他嗓音幽深:「想讓仇人從心裡流出淚,就得精準地往她心口上扎刀不是?」

  肖君蓮一怔。

  晏修卻不無擔憂,冷諷:「但願你這樣做,最終刀尖所對的,別成自己的心口才好。」

  霍燕庭正往嘴裡送煙的修長手指,微頓了一下,隨即又恢復自然,哼道:「敢情在你眼裡,我就這智商?」

  晏修涼涼地接口:「跟智商無關,這是情商,正好是你最缺的一項!」

  「滾出去!你倆都滾!」霍燕庭火山爆發。

  *******

  回到辦公室的蘇喬,坐在辦公桌前,心思複雜。

  剛才,她親眼看到魏芸菁紅著眼離去。

  晏修和肖君蓮進去後,一個上午過去了,總裁辦公室的門一直緊閉。

  「蘇喬,去吃飯了。」看到她在座位上發呆,旁邊的同事喚她。

  蘇喬回過神,回她一笑:「好的。」

  剛起身,看到辦公室的雙開大門霍然而開,肖君蓮和晏修兩個高大的男人一前一後從裡面走出來。

  經過蘇喬面前,肖君蓮對她笑了一笑。

  那笑里,分明含著無奈。

  而晏修看到她,則是冷哼了聲,臉色很是冰冷嫌惡。

  蘇喬怔了一怔,猜不透他的意思。

  貌似,她沒得罪過他吧?

  搖搖頭,正準備離開辦公室,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

  歌聲令已經憤然離去的晏修倏地又止了步。

  猛地回頭,直直射過來的目光如刀鋒般冰寒凌厲,嚇得蘇喬一跳,下意識將手機握緊在胸前。

  不過一秒鐘,晏修收了目光,健步出了辦公室。

  蘇喬吁了口氣,接聽手機。

  是霍燕庭一貫冷漠薄涼的聲音:「到我辦公室來!」

  蘇喬看到秘書室還有同事在收拾東西,沒有去吃飯,她便又坐回座位,等他們都走乾淨。

  「蘇喬,怎麼還不去吃飯?」又有出去的同事問道。

  蘇喬假裝繼續接手機,以手緊握住話筒,指指手機,對她們說:「你們先走,我接完我媽的電話再去。」

  好不容易等辦公室里人走淨。

  她看向那扇依然靜止的黯紅色雙開大門。

  心口像被一根線細細系住,有些令人窒息。

  她邁步過去,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進。

  胸前突然一重,緊接著,她被一股颶風卷進男人寬厚結實的胸膛。

  她甚至連人都沒看清。

  唇就被狠狠封住。

  他唇齒間,濃郁的菸草味道。

  想是剛剛才抽過煙。

  她被嗆住,偏又無法呼吸,一時難受得一張臉兒全紅透了。

  兩隻縴手握成拳,胡亂拍打他厚實如牆的後背。

  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他放開。

  直到重新呼進新鮮空氣,蘇喬感覺自己才像又活了過來。

  他低沉嗓音涼寒:「不是讓你在我辦公室里擺張辦公桌?你跑外面秘書室湊什麼熱鬧?」

  蘇喬知他是明知故問。

  黎越怎麼可能沒把這裡的事向他通報?

  她冷冷剜他一眼,轉身,欲出去。

  手腕一疼,他剛好握到她戴手錶的手,順勢揭開袖子,看到空空如也的手腕。

  冷冷的邃眸中頓時怒意狂涌。

  「表呢?」

  蘇喬不想惹事,老實交代,只是語氣生冷:「那表的珍貴一般人看不出來,魏小姐應是認得出的,何況,霍總您也戴著這麼一塊。」

  霍燕庭就默了,只是怒氣仍在胸中迴旋,不曾減弱半分,反有愈涌愈洶,卻又找不出出口可發泄,他無力地、慍慍地低吼:「不是讓你把您字去掉!」

  「我記住了。」蘇喬冷冷的。

  霍燕庭掐著她手腕的大手情不禁越收越緊,深深看著她清麗脫俗的一張小臉,眸中翻卷的怒氣漸漸輾轉成一股傷意,他薄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直線。

  似在強忍著一些什麼難言的情緒。

  手腕上骨頭都似碎了的疼痛讓蘇喬緊咬著牙,她儘量不在語氣透露出自己的軟弱,冷靜地說:「請你放手,我要出去了,這裡是辦公室!」

  握著她手腕的大手突然一收,她重新被摟進他懷裡。

  他張開的雙臂將整瘦削的雙肩全全摟住,力道很緊。

  男人獨有的清冽氣息將她牢牢包圍,無處可逃。

  她聽見他低低地說:「我究竟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像是受了傷後,很疼的那種語氣。

  *******

  蘇喬一直隱隱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用情太痴的俞姍姍終究鬧出了事。

  蘇喬被其他同事一起拉著趕到H-reborn對面一棟十二層的大樓前站定,仰起頭往樓頂看去時,眼前沒來由地就恍忽了。

  那個小小的,如螞蟻一般的黑影,讓她倏然想起那一天,燦爛的陽光下,那個跟她輕描淡寫打著電話的男子。

  他說:「如果我從這裡跳下去,你會不會一輩子都記住我?」

  腦海里,一陣暈眩。

  她努力擠過人群,奮力往大樓奔去,電梯一直停在頂樓,遲遲不見下來。

  等了幾分鐘,不見動靜,她扭頭就往安全通道跑去。

  十二層的高度,似是怎麼爬也爬不完的階梯。

  爬得滿頭大汗,氣喘不斷,直到速度越來越慢,腳步越來越重,她依然不曾停下一步。

  她沒有想過自己上去是不是就能幫到什麼,可她就是要上去。

  如果那天,她不是只遙遙跟他講著電話,她直接跑過去,跑到他面前,對他說:不要跳。

  那麼,他是不是就不會下去了?

  是不是從此他就不會從這座城市消失,消失得沓無蹤跡,不管哪裡,再也聽不到他的半分消息。

  推開頂層沉重的大鐵門。

  眼前豁然敞亮。

  唇上被汗水打濕,鹹鹹的。

  她用袖去擦,這才驚覺,不知何時,自己竟已滿臉是淚。

  樓下,有消防車刺耳的鳴笛由遠及近。

  俞姍姍聽到這邊的動靜,倏地扭過頭,看到是她,竟然綻開了一抹明燦的笑容:「蘇姐姐,你來啦?」

  蘇喬對她微笑,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這微笑有多苦澀。

  「姍姍,快過來,你想要什麼,跟姐姐講,姐姐幫你。」

  俞姍姍看著她,良久,搖頭:「你幫不了我,你雖然能告訴我他辦公室的樓層,雖然能借給我傘和衣服,雖然能幫我打車送我回家,雖然能安慰我,可是,你卻幫不了最重要的,你幫不了,將我留在他身邊。」

  她重新看向前方,語氣變得飄渺:「蘇姐姐你知道嗎?昨天我又看到他了,他參加莞城E基金會的慈善晚會,這是我第一次看他穿藏藍色的風衣,以前他穿過黑色、深灰、淺灰、卡其、軍綠的風衣,都很好看很帥,但沒有這件看起來英氣,查爾斯王子也穿過這樣一件,可我覺得,霍先生比真王子還要更王子……」

  蘇喬不經意往樓下看了一眼,頓時一陣頭暈目眩,十二層的高度,樓下的人和車都成了蟻群。

  她緊閉了閉眸,厲聲打斷俞姍姍:「如果今天你從這裡跳下去,別說留在霍先生身邊,往後你連他的面都再也看不到,更別提他今天穿了什麼衣服,參加了什麼活動,開了什麼車,吃了什麼東西,你統統都再看不到,你的世界裡,將再也不會出現這麼一個人,即使你想他入骨,思他如病,你都不會再看到他,可是,只要你活著,不管在什麼地方,你至少還能知道他的消息,聽到他的新聞,知道他過著怎麼樣的生活。」

  俞姍姍總算又回過頭來,眼淚流了出來,她哭著望向蘇喬:「可是,這些都不夠,都不夠,我要見他,我要讓他親口告訴我,為什麼不守承諾?」

  吱呀一聲,鐵門被拉開,穿著警服的隊員衝出來。

  俞姍姍倏地激動了,她扭起身子,驚恐地大叫:「不許過來!你們不許過來,再走一步我現在就跳下去!」

  她那搖搖欲墜的樣子,仿佛頃刻就會飛出去。

  蘇喬嚇得忙阻住上來營救的警察:「不要過去!求你們,不要嚇著她,讓我跟她說!」

  「那好,你好好安撫她。」一名警察湊近蘇喬,低了聲,「我們有人從下面上來營救,你再儘量拖住她。」

  蘇喬忙不迭點頭。

  「姍姍,你別動,我讓霍先生來見你!」蘇喬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拿出手機。

  第一次,主動給霍燕庭打了電話。

  從那天在辦公室後,他再沒找過她,即使在秘書室碰見,也是冷顏如陌。

  其實,她願意這樣相處。

  兩年的時間,他若不惹上門,對她來說,已是恩賜。

  不曾想,現在卻又主動找上他。

  他那種齜睚必究之人,又怎會憑白施人恩惠?

  果不其然,在電話那頭,那人的嗓音冷漠如斯:「我憑什麼去見她?」

  蘇喬閉了眸,重又睜開,低了眸:「你儘管提。」

  「見過魏芸菁侍候男人的樣子吧?我要你,今晚主動!」

  蘇喬失聲咬牙:「無恥!」

  話音未落,那邊電話已掛。

  誰知,俞姍姍看見了下面爬上來要營救的隊員,突然順著樓沿就爬起來。

  一邊爬一邊尖叫:「你們騙我!你們都是騙子!蘇姐姐,你也騙我!」

  蘇喬握著手機,模糊的視線里,看著她像一隻輕盈的大鳥一樣,仿佛要展翅高飛。

  魏芸菁看見原本正認真審閱文件的男人,兩個電話後,突然起身離去。

  雖在同一個辦公室,但他的這間辦公室實在太寬闊。

  離得太遠,電話里講的內容她一個字也聽不到。

  見他走,她忙一路跟上。

  她一直都是只要霍燕庭在公司,她就一定會來坐班。

  男人步子邁得大而快,卻不失優雅瀟灑。

  她穿著高跟鞋,一路跑著才跟得上。

  直到看到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對面那棟大樓,她愣住了。

  他怎麼會?!!

  俞姍姍為總裁欲跳樓事件在公司里傳揚開時,魏芸菁為了顯示自己在霍燕庭身邊的分量,也為了展示自己的善良大度,從聽到這個消息,她馬上走到他面前。

  溫溫柔柔地將這件事告訴了他,並讓他趕緊過去看看,別真出了人命對H-reborn、對他的影響都不好。

  可他分明記得他頭也沒抬,輕描淡寫地說:「要跳也是她自己的事,與我何關?你若有這閒心,可以自己去,難道要我給你批假?行,我批了,你去吧。」

  魏芸菁當然不會有這閒心,也絕不可能單槍匹馬地出現在媒體面前做這吃力又不討好的事,鬼知道去了能不能勸得下來,要是沒有,她一世英名都毀了。

  於是,蔫蔫地就又回了座位。

  可是,他現在突然進去那棟樓,又是為的哪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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