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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錦南一笑,道:“原來是想這個!”一面颳了下他的鼻子,全哥嘟嘴道:“金蛋就有,我沒有,打仗只讓我當小兵!我要當將軍!”說的蘇錦南只笑,道:“買了,買了,找袁哥要去……”不待他說完,全哥就從身上溜下來,小柱子般的腿蹬蹬跑了,身後婆子忙緊緊跟著。

  屋子裡只剩他們兩人,林賽玉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只是看著蘇錦南笑,蘇錦南也看著她笑,在外這段日子,那滿腹的相思意,到了跟前,卻一句也說不出來,憋了半晌,才道:“你胖了些……”林賽玉便撲哧笑了,橫了他一眼道:“被這多人供起來,不胖才怪。”話剛說完,就被蘇錦南伸手拉在懷裡,在腰間摩梭,一面附耳低聲道:“……我看看胖了多少……”不由羞紅了臉,忙伸手推搡他,道:“大白天的,家裡這麼多人,好沒羞!”

  果然聽外邊有腳步聲,蘇錦南忙鬆開她,有丫頭在外輕聲道:“夫人,給老爺的湯送來了。”

  林賽玉恩了聲,看著那丫頭低著頭端進來,放下忙忙的走了,看著蘇錦南端著吃,忽地幽幽嘆了口氣,道:“好煩人,我竟跟個廢物一般……”

  蘇錦南放下湯,走過來將她攬著坐在椅子上,含笑道:“我知道你好手藝,如是不怕累,就打發她們走可好?”

  林賽玉便笑開了,道:“當真?這其中可有你可心的人兒,我好……”話說一半,見蘇錦南臉色微變,才意識到可不能用這個打趣蘇錦南,那些丫頭姨娘可是他的心病,忙吐舌頭,用手捧了他的臉道,“該打該打,我說錯了,你別惱我。”

  蘇錦南緩了臉色,將她在身前抱緊了,低聲道:“以後不許再說!”林賽玉忙點頭,一面又問他在外吃可好睡得可好,說了沒一時,就覺得蘇錦南的手先是在自己腰間摩梭,不知何時穿過衣裳進去了,帶著些許涼意的大手滑過她的肌膚,不由戰慄,忙掙著起身,紅臉道:“沒羞!”

  “娘子,”蘇錦南揉捏著那溫潤肌膚,心神動盪,哪裡捨得放開,附耳軟語相求,林賽玉被他炙熱的呼氣垂在耳朵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連手指都要哆嗦起來,一顆心“嘭嘭”的跳著,血液在血管里加速流動,再一遲疑,蘇錦南的唇已經吻了下來,那冰涼的潤潤的唇在她唇上游移,吮吸,她的手不由揪緊了蘇錦南的衣襟,蘇錦南的大手已經越過腰肢撫上了她裹著素綢的胸,另一手托在身後,以免她跌了過去。

  “再等一時就天黑了……”林賽玉趁著換氣,將頭拼命仰了後去,避開他的索取,喘著氣道,一面按住他逼近的臉。不知怎地,她總覺得外邊有人走動,這個家裡的人太多了,幾乎沒有一處閒地,後院有婆子們的洗涮聲,門口有小丫頭們的說笑聲,而自己的屋前,似乎總有輕輕的腳步聲。

  察覺到她的緊張,蘇錦南深吸了幾口氣,按下那涌動的情慾,扶她離開自己,道:“好,你說怎樣就怎樣。”

  林賽玉鬆了口氣,看著他喘息不已的胸,再看他紅漲的臉,忍不住笑了,在他臉上印下一吻,引得蘇錦南又抓住她的腰,忙推開跑開道:“我去做飯。”她這在臨出門前的回頭一笑,讓蘇錦南幾乎忍不住要抓她回來,卻慢了一步,那婦人已經笑著出去了。

  這一頓飯吃的是心不在焉,全哥一面扒著飯,一面擺弄一桌子的惟妙惟肖的縮小般的刀兒、槍兒、旗兒、馬兒,不時殺殺蹡蹡的嘟囔著。

  “全哥,吃完再玩!”林賽玉給他添了飯,說道。

  “我吃飽了!”全哥就要往下跳,一面摟著自己的寶貝。

  “不行,才吃了半碗!”林賽玉瞪眼,“要不然不許你玩這些!”

  全哥皺眉沖一旁無心下咽飯菜的蘇錦南一指,道:“爹就吃了半碗!”讓蘇錦南差點嗆了,就見林賽玉似笑非笑的看向自己,忙大口吃起來。

  “我再吃一點。”全哥不情願的看了看林賽玉,林賽玉想了想點點頭,他便歡呼一聲,忙坐好大口吃起來。

  好容易吃完了飯,蘇錦南覺得時間怎麼過的這麼慢,看著那婦人先是看了玉梅送來的帳目,說了一番節儉開支,又有個婆子來哭,說自己是老夫人的人,夫人你賣不得,被林賽玉摔了茶杯,說道:“可是笑話,我自己的家我都做不得主,還算我的家嗎?別說你是老夫人的,你就是天皇老子的,來我這裡,我也不賣的!”,見男主人在一旁一臉不耐煩,半句話不說,侯在一旁的婆子們便有了計較,忙進來將這婆子拉出去。

  “玉梅,我累了,今日不許再來回事。”蘇錦南再也忍耐不住,沉臉說道。

  玉梅忙收拾本子,忍著笑紅著臉出去了,聽得外邊腳步聲響,人都遠去了。

  “讓丫頭們怎麼看你!”林賽玉也紅了臉,蘇錦南早幾步過來將她抱起往裡間去了。

  “我在外十幾天了,你就不想我……”二人跌在軟軟的大床上,面貼著面,蘇錦南低語道,一面伸手去扯她的衣帶。

  林賽玉被他在耳邊的話擾的意亂神秘,不由摟緊他的腰,喃喃道:“想……”話音未落,上衣被揭開,溫唇伏在她胸上,在這滿室情慾之下,林賽玉忽地一個激靈,抬身道:“不行……”

  蘇錦南不容她說話,就往床上按,嘟囔道:“天塌下來也不管……”話音剛落,就聽咚咚腳步在外響,伴著婆子的急呼:“小官人……去不得……”,受驚的二人立刻彈了起來,慌亂的去整理自己的衣裳。

  全哥已經推門進來了,揉著眼道:“大姐兒,我困了,睡覺覺。”

  大床上並頭躺著三個人,最裡邊的林賽玉忍著笑,最外邊的蘇錦南繃著臉瞪著已經睡熟的全哥,吐出一口氣道:“都是你慣的他……”

  林賽玉吃吃笑了,隔著全哥沖他眨眨眼,忽覺一隻大手從被子裡伸過來,握住自己的手,揉搓相捏,伴著這手指交纏,室內呼吸聲急促起來。

  “我們到外間去……”林賽玉覺得身上一涼,被子被掀開一角,不由分說被蘇錦南抱起來,大步向外走去。

  冬日的月光照在室內,如同一層薄紗,蓋住堂桌上糾纏的身影,粗重的喘息夾雜著遊絲般的呻吟在室內裊裊散開,讓掛在窗外枝頭的冬月羞紅了臉,扯過烏雲躲了起來。

  第133章充神靈曹大姐說引水

  臘月末,因汴河水結冰,蘇家人便走旱路回江寧,除了留下七八個看門的,一家子人全部帶上,呼啦啦的十幾匹馬十幾輛馬車沿著官道蜿蜒而去。

  林賽玉掀著帘子,一面聽全哥嘰嘰喳喳的顯擺這金蛋等小朋友們送他的告別禮物,不過是缺了腿的木偶,髒兮兮的泥叫叫,甚至還有羊糞蛋一般的黑棗,一面看著外邊被阡陌分割成無數的小塊田野,蟄伏的冬麥如同翠玉點綴在黑黃的之間,一派蒼茫,遠處村莊星羅。

  此時的他們已經將要走出河南境內,再走一段就要換乘大船南下,因這一路路過幾個受災的縣,林賽玉想看災後補種的豆麥長勢如何,他們便很少在城鎮中打尖,都是尋一些鄉村野店,讓這些跟著蘇老夫人來從沒受過這樣苦的丫鬟婆子叫苦不迭。

  “據說這趟回去,要趕走好些人。”捧著缺了口子的大碗吃茶的丫鬟婆子擠在一起取暖,一面低聲說話。

  “那更好,我還不想再跟著……”有人低聲說道,聽人噓了聲,就見穿著紅織金祆兒褐色。

  桃繡裙子,包了頭的林賽玉走了出來,喊全哥。

  “夫人,小官人纏著袁哥野地里逮鳥去了。”一個婆子忙陪笑道,見這婦人便皺了皺眉,嘟囔一句這倒隨了我,便抬腳要往地里尋去,還沒走就見帶著氈帽的袁哥抱著全哥回來了。

  “袁哥笨,還不如金蛋,連鳥也抓不住。”全哥撅著嘴抱怨,將手裡的寸長的麥子往地下亂扔,口中嘟囔道:“下雨嘍下雨嘍。”

  袁哥訕訕笑著跑開了,林賽玉幾步過去,抄了他身上的土,皺眉道:“誰讓你薅這個?本來就長的不好,你還糟蹋……”一行說便撿起麥子看,見這進了臘月的麥子,格外的黃弱,不由皺著眉翻來覆去的看,全哥早扔了手裡的,跑進去找爹爹去了。

  “今年冬天還沒下過雪呢。”林賽玉喃喃道,一面低頭看著麥子,見其中多數分櫱和次生根少,或者根本就沒有,那眉頭就越皺越深,“典型的縮脖苗。”

  “怎麼了?”蘇錦南的聲音在後響起,見著婦人蹲在地下,撥弄一把麥苗,眉頭深鎖,“可是有病害?”

  “倒不是病害,”林賽玉站起來,拍了拍手,“跟我到地里走一趟唄,夫君大人。”

  王崗是位於河南西南部鎮平縣的小村落,這裡地處崗坡丘陵地帶,本身就水利條件差,十年倒有九年旱,所以求雨是每一年都要舉行的儀式,原本今年夏天雨水足,只道不用求了,是個好年,誰想到入冬以來,半片雪也未降,地里都乾的要裂fèng了。

  “請龍神嘍!”里長敲著鑼,挨家挨戶的走過,身後四個男人抬著簸籮,聽到鑼聲,家家戶戶都走出來,將或多或少的錢扔進簸籮里。

  “求三潭爺保佑!降水!”里長的鑼聲由遠及近又慢慢遠去,那悶悶的聲音衝擊這每個人的耳膜。

  站在路邊的蘇錦南與林賽玉凝重著臉色,將幾塊銀子扔了進去,引來了眾人的側目。

  “多謝這位過路的大官人大娘子。”里長拱手道,就聽那婦人忽地說道,“老丈,我見那有潭水,何不引水澆田?”

  這話讓眾人面色一變,里長忙說道:“不知者不怪,大娘子不識得嘉顯侯,不怪不怪。”一面對林賽玉和顏講道此潭因求雨靈驗,被朝廷封過的,三潭的三潭爺是朝廷封的“掃天侯”,怎麼能動潭裡的水?

  林賽玉嘆了口氣,中國古代農業的多災多難,每一個被後世諷為愚昧迷信的活動,裡面得包含著人們多少卑微的祈求。

  “老丈,不如求求三潭爺,借一些水用可好?”林賽玉抬頭看看展晴的天,大日頭晃得她眼暈,回想自己看到的麥子,喃喃道,“怕要等不及……”

  這句引得眾人不滿,其中有人拿起先前他們給的銀子,扔回來道:“哪裡來的,已經受了難,還要來衝撞神靈害了我們!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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