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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澄也不推辭,一來他原本就被寒毒傷了根子,有孕後便開始嗜睡易乏,精力不濟,還要細細養著,二來運河一事牽涉甚廣,其中盤根錯節不好處理,他若勉強打理,反而得不償失,不若交給師兄,也能心安。

  這個初冬來的意外地早,十月還未走到盡頭,青屏山的紅葉就落了近半,大齊官場也是寒風蕭索,無數人戰戰兢兢,夜不能寐,生怕第二天舉家便被下了獄。

  轟轟烈烈的一月過去,整個江南官場為之一肅,兩河流運也全換了批血,梁澄拿出此前備下的河運新令,在一念的雷霆手段之下,一切很快又回到正軌。

  上一世,東都日蝕,關中地震大火,此為天災,梁澄避無可避,只能想辦法將折損降到最低。

  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遷民,只是此舉工程浩大,勞命傷財,若無合理的說法,定會受到非議阻抗。

  索性他此前既然有過佛祖託夢的先例,再來一次也未嘗不可。

  而在此之前,他要先命人先暗中所需的糧糙物資。

  這些動作自然瞞不了一念,梁澄也不打算隱瞞,他等著一念來問他,但是對方卻絲毫不過問,於是反而是梁澄按捺不了,先一步開了口。

  “師兄,你就不怕我屯這些糧糙藥物是為了養私兵?”

  一念眼裡閃過一絲驚訝,好笑道:師弟,師兄怎會疑你,你若想要除了我,還不簡單……”一念露出意味深長的一笑。

  梁澄不解,“什麼?”

  一念故意露出邪惡一笑,將梁澄摟進懷裡,對著他的耳朵吹氣道:“這段時間師兄忍得頗為辛苦,等寶寶出來,師兄恨不能死在你身上。”

  自從有孕以來,梁澄得身子愈發敏感,一念的聲音又低又沉,鑽進他的耳朵里,梁澄只覺得耳道里一陣瘙癢,脊椎升起一股蘇麻,腰間登時有些發軟,他橫了眼一念,道:“堂堂國師,滿腦子花花腸子,耽溺yín樂,簡直不成體統。”

  一念眉尾一挑,一手往梁澄衣襟里探去,笑道:“誰叫陛下讓臣神魂顛倒,不可自拔。”

  最後“不可自拔”四個字說的又低又沉,帶著微微的沙啞,梁澄一聽就聽出了其間的隱義,感覺身體更熱了。

  胸口那一點被人輕輕拈住,近來也不知怎的,梁澄總感覺胸口時時發脹,難受的時候恨不得用手大力揉上一揉,不過這動作實在太過放蕩,梁澄即使心裡再渴望,也只能生生忍住,這時整個左胸被一念用手罩住,又抓又揉,梁澄舒服得幾乎要發出一聲輕吟嘆息,好在被他含在嘴裡,否則定會引得一念揶揄調侃。

  只是他雖未發聲,臉上卻顯出痛快舒慡的表情來,兩眼微閉,長睫猶如黑色的蝶翅,輕輕顫動,看得人心癢,臉頰上也浮現兩瓣桃色,雙唇翕張,貝齒紅舌時隱時現,偶爾泄出一聲顫抖的喘息,這般隱忍克制的模樣,叫一念不由加重手裡的力道,變幻著手法,雙目牢牢地鎖住梁澄在欲望中沉浮掙扎的表情,星眸里一片暗沉。

  梁澄左胸得了照顧,另一側就竟顯得有些空虛了,他不由微微側過身,在一念懷裡蹭了蹭,這番小動作完全落盡一念眼裡,一念眼裡含笑,實則他早已看出梁澄的不適,兩人每晚睡在一起,他這兩天常常半夜被身邊的動靜驚醒,一睜開眼就看見梁澄皺著眉頭,在睡夢裡將他的手臂壓到胸口,一陣陣地揉蹭著,嘴裡呢喃著難受,看得一念大半夜熱血沸騰,叼著梁澄胸口那兩點,又啜又咬,那辱暈因著受孕,比之先前的細小粉嫩大了一圈,顏色也成了緋紅。

  在一念每夜的辛勞耕耘之下,那兩處便像徐徐成熟的果實,愈發勾得人垂涎欲滴。

  而某人夜裡得了紓解,也不被一念的動靜驚醒,反而睡得更沉,留下一念在一旁默念佛經。

  一念也不為難梁澄,抬起另一隻手,兩相夾擊下,梁澄不禁發出一聲呻吟,於是一念壞心眼道:“師弟,我發現你這胸脯變得愈發飽滿柔軟,你說等寶寶出來了,我是不是就有口福了?”

  梁澄的表情有些懵,他問道:“什麼口福?”

  一念拈起手裡的紅點,幽幽嘆道:“還是太小,估計是沒辦法出奶了,要不師兄為你調些滋奶的補物?”

  “!”梁澄猛地起身,打掉一念的手,攏住衣襟後退一尺,警惕道:“師兄,你要敢這麼做,我就……”他將視線下移,惡狠狠地瞪了眼一念下處,其意不言而喻。

  一念也只是過個嘴癮,他知道讓梁澄為他懷孕生子已是不易,哪敢再得寸進尺,於是往前挪去,抓住梁澄腳,告饒道:“不敢不敢,師兄說笑呢。”

  梁澄尤不解氣,蹬著腳不讓一念抓,一念哪會輕易放他走,對著梁澄腳趾就是一啃,道:“師弟的腳真好看,軟潤可愛,像只白饅頭,師兄真想一口咬掉。”

  梁澄滿面通紅,蜷起腳趾,逞強道:“還不放下,朕癢!”

  一念又親了幾口腳背,還要順著腳踝往上親去,梁澄忽然驚叫一聲,“啊!”

  “怎麼了,弄疼你了?”

  “不是……”梁澄咽了唾沫,抬手按住自己腹部,小心翼翼地摸著,忽然雙眼猛地睜大,又叫了聲。

  一念立即緊張無比,摟住梁澄肩膀將人靠在自己懷裡,問道:“肚子哪裡不舒服?”

  梁澄搖了搖頭,抓住一念的手按向自己肚子,小聲道:“你摸摸,他好像動了。”

  “寶寶剛才踢你了?”一念又驚又喜,緊盯著梁澄的肚子,下意識屏住呼吸,下一刻,他只感到手心似乎被什麼踹了一下,那一下仿佛直接觸到他心底最柔軟最不設防的地方,毫無防備之下,滿腔柔情傾瀉而出。

  他忽然失了語言,只想吻一吻梁澄,他也這麼做了,轉頭吻住梁澄的嘴巴,這是一個十分溫情單純的親吻,兩人只是唇瓣相接,碰了又分開,分開又相觸,兩人皆是眼角彎彎,笑意脈脈。

  也不知是不是在抗議這兩個沒羞沒躁的大人忽視了自己,梁澄肚裡的寶寶又踢了腳,兩人這下子同時感受到,不由相視一笑,梁澄道:“寶寶第一天會動就怎麼活潑。”

  “說不定是在跟爹爹和阿娘問好,”一念將耳朵趴在梁澄肚子上,豎起食指,立在唇邊,“噓,讓我聽聽寶寶都說了什麼?”

  梁澄看著一念這幅孩子氣的模樣,嘴邊一抹詳和的笑意,在暖黃的燭火里,泛著柔光,他輕聲問道:“聽到了嗎?”

  “嗯……有點小聲,看來我還得運起內力,”一念有板有眼道:“啊,聽到了,寶寶說……”一念抬起眼,眸光深深,盪著柔波,倒映著燭光里的梁澄,他緩緩道:“他說,謝謝娘親懷了寶寶。”

  梁澄一怔,一陣酸意湧上眼角,他眨了眨眼,拍了下一念的光腦袋,笑道:“什么娘親,我是爹爹。”

  “好好,”一念直起身來,摟住梁澄,親了親他的耳尖,低聲道:“以後他叫你父皇,喚我亞父,可好?”

  梁澄將全身重量都靠在一念身上,雙眼微閉,臉上透著安心與靜謐,“好啊,國師你可要好好教導朕的皇子。”

  “貧僧領旨。”

  燭影晃動,滿室暖光融融,二人相依而眠,夜已深沉……

  第94章

  到了十二月初,梁澄的肚子用衣物已無法擋住,外頭天寒地凍,一夜冬雪,紅梅俏立雪中,梁澄見了心喜,在外面批了件銀狐披風,將整個身體包裹進去,倒也看不出絲毫異樣。

  這日,梁澄詔來司天監,隔著龍案,對方並不能看到梁澄的肚子。

  “曹愛卿,朕昨夜做了個夢。”

  自來帝王之夢皆是上天的預示,曹司天當即凝重道:“不知陛下所夢為何?”

  “朕夢見日月合璧,西北傳來巨響,似有山崩地裂之象,朕凝睛一看,只見豫州城門轟然倒塌,正當朕惶恐不安之時,忽聽一人道,‘吾座下蓮童失手打翻燈座,黎民恐有難,望陛下拯救萬民。’不及朕細問,便醒了過來,”梁澄頓了頓,語氣里飽含深切憂慮,道:“曹愛卿,這可是上天對朕的示兆?”

  曹司天一臉驚懼,立即伏倒在地,惶惶道:“陛下曾得佛祖預示,東都雪旱始解,此次定是佛祖再次示警,臣懇請陛下將豫州百姓遷往雍州,雍州臨近豫州,地闊人疏,地勢一馬平川,正可安置難民。”

  “此事非同小可,你需連夜觀測天象,如此再做決定。”梁澄故作猶豫道:“明日早會再與眾臣商議。”

  第二日,朝會照常舉行,曹司天當庭奏報天象確有異動,有些消息靈通對的,昨夜便已知曉梁澄又得佛祖入夢一事,此時曹司天將梁澄所夢內容當庭說出,諫言梁澄舉州遷民,拔銀運糧,立即引起百官爭議不休。

  就在這時,天地間忽地一暗,殿外傳來驚恐交加的尖叫,不知是誰大喊了一句“天狗食日!天狗食日啦!”

  一念眼裡閃過一抹幽光,掃過龍椅背後。

  他想到梁澄此前囤聚糧糙,豈不就是為了今日這一步,又想到當初大相國寺祈雪應驗,難道師弟真的有這般……示災預禍的神力?

  一念雖然自幼皈依佛門,但他並不信鬼神,此刻也不由有些動搖。

  梁澄昨夜已吩咐過坐在龍椅上的替身暗衛今日該如何行事,因此假梁澄在聽見殿外喧譁後,立即奔下丹徲,眾人紛紛跟在“梁澄”身後湧向殿外,只見天上一輪白日已被吞了近半,無論是百官群臣還是侍衛宮人,一個個盡皆跪倒在地,兩股戰戰,祈求上蒼息怒。

  自古太陽便是天子的象徵,一旦發生日蝕,便是天有大難的預兆,結合方才司天監所言,這下再無一人懷疑梁澄所夢之事,天光漸漸昏暗,最後一絲光線也被吞噬殆盡,天地猶如被上古凶獸吞入腹中,周遭只余黑暗,宮人也忘了掌燈,有的甚至當場昏了過去。

  饒是一念也是第一次見此異象,他立在眾人身後,舉頭望天,太陽已被完全遮蔽,只剩一圈日輪,下一刻,黑影似乎開始移動,一絲日影泄出,萬千光輝灑下,奪人眼目,一念下意識閉上眼睛,再睜眼時,天地不再一片黢黑。

  梁澄獨自坐在龍椅之後,想起上一世,他跟在父皇身後,眼見著太陽被漸漸吞沒,他與父皇,就如眾人一般,伏倒在地,以祈天恩。

  他閉著眼,雙手不由撫上早已高高隆起的腹部,在心裡默數著時刻,眼皮接觸的光亮越來越多,他緩緩睜開雙眼,耳邊傳來眾人痛哭流涕,千恩萬謝之聲。

  這就是天威,所謂天子之威,在天威面前,亦不過螢火微光比之皓月烈陽,鳥雀振翅比之鯤鵬扶搖。

  即使這一世他未能親眼見證,卻依舊能感到靈魂的震顫與鳴動。

  梁澄夢示成真一事很快便傳遍大江南北,黎民百姓這次更加確信梁澄就是大齊福祉所在,得佛祖庇佑看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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