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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羅詩敏。阮筠婷回了臥房,給小蓯餵了奶,又哄著他玩,心裡卻一直都裝著這件事。

  聯繫之前月桂嚇唬韓祁的事,難道也與太后有關?

  對。一定是太后。

  阮筠婷坐起身來,手上的撥浪鼓也忘了搖。

  太后費盡周章,打算借十皇子的事情來殺她?她哪裡就值得太后如此高看了。

  難道是因為月夕節那日,她早產在宮中?那件事韓肅雖然封鎖消息,說不定還是傳入了太后的耳中。能叫太后起了殺意,不知道在她老人家心裡。自己變成怎樣的狐媚子了。

  阮筠婷惱怒異常,自打被韓肅糾纏至今,今日事她覺得最厭倦的一次。

  小蓯這會子已經睡著了。紅豆就將孩子抱回了搖籃,見阮筠婷臉色不大好,也不敢出聲打擾。

  廡廊下有小丫頭給君蘭舟見禮的聲音。紅豆忙瞧瞧迎了出去,在外間給君蘭舟行禮,低聲道:“王妃不開心。王爺快去看看吧。”

  “怎麼了?”君蘭舟脫掉大氅,幾步就進了裡屋。

  阮筠婷正在愣神。沒想到面前突然出現君蘭舟的臉,嚇的她一哆嗦。隨後扶著胸口長吁口氣:“你回來了。”

  “是啊。怎麼了?”

  阮筠婷雙臂纏著君蘭舟的脖頸,將臉埋在他的胸前:“有點事。心裡堵得慌。”

  美人投懷送抱,君蘭舟樂得笑納,雙手擁著她的腰側身倒在床上,隨即將她提起,拉到懷裡緊緊抱著:“什麼事,跟我說說,或許我有法子呢。”

  阮筠婷垂眸,半晌後答非所問的道:“蘭舟,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離開,會是什麼樣?”

  “離開?”

  君蘭舟一愣,發現阮筠婷有了去意,他不動聲色的問:“是不是初雲公主與你說什麼了?”

  阮筠婷嘆了口氣,道:“初雲和詩敏今日都來了,說的話內容雖不同,但和在一起,卻讓我明白了一個真相,咱們之前懷疑皇上要利用祁哥兒的事來害你大錯特錯,幕後主使者其實是太后。”

  阮筠婷將兩人的話都告訴君蘭舟,最後疲憊的道:“我真的是受夠了。這一家人簡直都是心理扭曲的變態。韓文淵一廂情願一意孤行,太后只知道怪旁人,卻不去管自己的兒子。好吧,她或許管教了,可兒子不聽。蘭舟,我覺得咱們繼續呆下去,就會繼續煩下去。每日都要與這兩個人鬥智鬥勇,真是疲憊。大好人生,可以用來做許多有意義的事,我們卻把時間都浪費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君蘭舟閒雲野鶴,嚮往自由。可是他也不願意輸給韓肅。所以他在朝中積極的走動,籠絡四位輔政大臣,且不論自己能得到什麼好處,就單能看到韓肅焦頭爛額時的模樣,君蘭舟就覺得開懷。

  可是,方才阮筠婷的最後一句話提醒了他。

  人生並不很長,時間也不是要這樣浪費的。他應該做更有意義的事,讓阮筠婷和小蔥都過的更幸福踏實,而不是在這裡惡趣味的享受與韓肅鬥法的快樂。

  也是時候該提早結束了。

  “我明白了。”君蘭舟親她的額頭:“你放心,我會安排好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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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夜,太后看中了戶部尚書之女杜婉言,做主破格將杜婉言接進了宮,在韓肅身邊做了個貴嬪。

  人都知杜婉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生的如花似玉,年方十六。提親的人已經要踏破杜家門檻。杜大人心疼女兒,不願意讓女兒入宮受苦,才在選秀之時動了些手腳。

  誰知太后一道懿旨,就讓滿朝文武家的女眷都不得不入了宮,又一下子選中了她的寶貝女兒。

  杜婉言入宮時,哭的肝腸寸斷。

  洞房花燭那日,卻被皇上原封不動的送回了寢宮。杜貴嬪立即成了後宮中的笑柄。

  太后得了消息,氣的兩眼一陣發黑,怒不可遏的摔了茶杯。

  “孽障!孽障!”

  “太后息怒。”宮女嬤嬤跪了一地。

  趙嬤嬤連忙暗地裡打手勢,示意所有人都退下。隨即仔細收拾地上的碎瓷。

  她動作小心翼翼。且特意放慢了速度,待到一切收拾妥當,約莫著太后的氣也消了一些。這才道:“太后不必動怒。皇上許是一時半刻還沒有轉過彎來,杜貴嬪貌若天仙,連女人瞧見了都要心動,皇上年輕輕的又是血氣方剛,且如此美麗的女子是自己名正言順可以碰的。他們圓房是早晚的事。”

  太后知道趙嬤嬤說的有道理,只是心裡頭還是像被壓著一塊大石頭。想起前幾日韓肅對她說過的話,那個毅然決然的樣子,她就很難不想起裕王爺對長公主的偏執。

  韓家的男人,難道都是死心眼嗎!

  “必須要殺,這個妖孽必須要除掉!”太后站起身來。頭上的金鳳冠兩側步搖前後搖晃,金光閃閃光彩奪目。

  趙嬤嬤匍匐在地,再不敢多說一個字。太后如今是鐵了心的要靖王妃死。皇上又全心全意護著那人,不願讓那人受傷。她給太后出主意,皇上生氣,她不出主意,將來有一日真的發生大事。皇上一樣會遷怒道她的頭上。太后是皇上的生母,皇上必然不會將她如何。可她一個下人,到時候如何承受龍顏震怒?

  趙嬤嬤就有了一種騎虎難下的危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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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冬天雪格外的多,梁城的天氣整日灰濛濛的。阮筠婷在家裡照顧孩子還好,紅豆去了趟文寶齋回來,拍掉身上的雪擔憂的道:“今年的天氣也不知怎麼了,先是旱,如今又這麼大的雪。南邊兒的百姓怕又要遭殃了。”

  阮筠婷沒有那些憂國憂民的心思,一心只在孩子身上,眼看著小蓯近五個月了,如今自己會翻身,阮筠婷和他說話,他還會咿咿呀呀的的回應,只是聽不清說的什麼。

  紅豆又道:“繡妍教和百糙堂在南方辦起了善堂,如今臉大梁城中的老百姓都在討論他們的善舉呢。能一下子做如此大的善事,應當也花了不少的銀子。”紅豆好奇的看著阮筠婷:“王妃,你說繡妍教和百糙堂到底有多有錢?”

  聽到繡妍教和百糙堂,阮筠婷的注意力才從小蓯身上移開,面上與紅豆談論著,心裡去開始安心。

  最近繡妍教的和百糙堂的活動好似尤為劇烈。皇上正在忌憚的時候,他們這麼做,只會激怒韓肅。誰知道盛怒之下的韓肅會做出什麼事來?

  阮筠婷的擔憂也不過一瞬間。她知道君蘭舟做事有分寸,而且那個繡妍教,她也是昨日才從君蘭舟口中得知,竟然是繡劍山莊幕後操縱。

  繡劍山莊獨立於梁國與西武國之外,暗地裡又有如此教派遍布天下,早晚會成為韓肅對付的目標。

  韓肅現在不動手,還與伏家人來往,那是因為他騰不開手,所以要安撫人心,讓繡劍山莊先不要搞出什麼么蛾子。

  只是,繡劍山莊在這件事的反應上,似乎遊戲出乎韓肅的意料。

  南方如今又鬧了雪災,繡妍教和百糙堂又一次齊心合力,與夏日時的旱災相同,恐怕都會成為韓肅心頭的一根刺。

  阮筠婷不禁去想,如果她是皇帝,現在的她該做些什麼才能安撫民心?

  阮筠婷的疑惑,很快就有了答案。

  剛出了正月,皇上御駕要親臨南方體察民情的消息就傳遍了全國,這著實讓南方百姓心中震盪。

  在皇權至上的古代,皇帝就是百姓心目中可望而不可即的神一般的存在。

  皇上出行事宜,也在如火如荼的準備當中。

  臨幸當日,阮筠婷奉旨與君蘭舟去郊外送行。

  皇帝出行的儀仗,自然與當日韓肅出兵遠征南楚國時的感覺不同。

  阮筠婷自始至終都沒有出馬車,一直抱著暖爐舒服的斜躺在柔軟的獸皮上墊子上。

  韓肅屢次探頭看向這邊,都只能看到端坐在眼影上身著黑色錦貂大氅的君蘭舟。

  君蘭舟臉上似嘲諷似戲謔的表情讓韓肅很是不自在。

  罷了,既然見不到,那就只能等他回來之時了。韓肅有些無奈,更多的是不舍。

  這一去,再回都城時怕已經到了夏季。

  儀仗隊和後頭的禁衛軍們緩緩啟程,浩浩蕩蕩的在百姓山呼萬歲聲音之中離開眾人的視線。

  君蘭舟笑著探身入馬車:“婷兒,要不要在外頭玩玩?”

  “還是不要,我急著回去看小蓯呢。”

  君蘭舟無奈的道:“自從有了小蔥,你就滿心都是孩子,連我都不怎麼搭理。”

  “你這麼大的人,與兒子吃什麼醋。”

  兩人一人在車裡,一人在馬上,一面並行一面說笑。

  這溫馨和諧的一幕,叫見了的人都難免會心一笑,除了太后。

  今日韓肅離開都城,太后原本打算出來送行,可韓肅卻說太后身體金貴,外頭天寒地凍的恐讓她惹了風寒,竟然不准她出來。太后卻惦念兒子,此番是帶到韓肅等人離宮後,才帶了侍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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