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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又暖眼淚朦朧地瞪著左問,用指尖抹掉眼淚,“那怎麼跟白老師交代啊?”

  “有什麼好交代的?就你這小姐脾氣,我能忍受你十一年別人都覺得是奇蹟,不離婚才不正常。”左問道。

  這麼簡單?

  “那又是怎麼複合的呢?”俞又暖感激追問。

  左問的眼睛掃向俞又暖的肚子,“這不明擺著嗎?”

  俞又暖皺皺眉頭,“難道不能是,你睡一覺之後發現愛我愛得要死,離開我之後就無法呼吸,所以又復婚了?”

  左問看向俞又暖,“你覺得白老師會相信?”左問頓了頓,“白老師不看言情劇,她只喜歡看抗戰神劇。”抗戰劇中,感情從來不是主旋律,誰離了愛情會無法呼吸?

  有病。

  那就只能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俞又暖硬著頭皮,頂著白老師可以灼穿人腦門的視線走進了左家。

  空調沒開,即使現在打開,也要一段時間才能暖和,所以俞又暖也不敢脫羽絨服,一身臃腫地坐在沙發上。

  白老師連面子情也不願意給,直接將俞又暖扔在客廳,拉了左問進房間盤問。

  “不是說離婚了嗎?”白宣那可真是恨鐵不成鋼啊。怎麼換個媳婦在左問這裡就這麼艱難?

  “又復婚了。”左問的語氣十分平靜,好似復婚就跟賣菜一樣容易。

  “既然要復婚,當初為何要離婚?”白老師可不是吃素的,一針見血直指要害。

  “吵架,一時衝動。”左問道。

  白宣冷哼一聲,“左問,別以為你長大了,又是大老闆了,就可以瞞得過你媽。我肚子裡掉出來的肉我能不了解?你是那種一時衝動就要離婚的人嗎?”

  白宣繼續高聲問道:“不要以為我年紀大,不玩你們那些微博,就不知道你和她的事情。她是不是在外面偷人了?”

  俞又暖站在門外,即使不將耳朵貼上去,也能聽見白宣的話。她有些無力地靠著牆支撐身體的重量,有些事情不是不提就能抹過去的。

  偷人?

  俞又暖的心就像被刀子刺中一般,這兩個字真的很難聽,可最難堪的卻是她好像真的做過。

  “沒有。媽,你不要聽風就是雨,那件事早就澄清了。你覺得你兒子是那種戴了綠帽子,還忍氣吞聲的人嗎?”左問的聲音依然平靜,“沒有哪個男人能忍受戴綠帽子。”

  白宣沒再開口,她不得不承認左問的話很有道理。若俞又暖真的行為不檢點,以左問那種驕傲的性子怎麼可能忍受?

  俞又暖聽著裡面的對話,心上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復婚後,她和左問從來沒有聊過過去,只那次買烤鴨的時候左問清楚的表達過他的態度,可是他們都很清楚這是他們婚姻中的禁地,碰一下也不行。但此刻,她也問自己,什麼男人能忍受戴綠帽子呢?

  誠然,左問心裡肯定是有她的。

  俞又暖默默地垂著淚,用手背去擦的時候,卻發現怎麼擦也擦不完。

  “媽,又暖不是壞孩子。她已經很用心,很用心對我,也很用心地想討好你。媽,你教書育人那麼多年,從沒有放棄過自己的學生。而我,也不會放棄又暖。”左問平和的聲音從門框的fèng隙傳出。

  俞又暖忍不住哽咽出聲,又趕緊用手捂著嘴。

  裡面的兩個人已經聽到,對話瞬間停止,但都沒有開門出來。俞又暖很感激他們給自己留了面子。她趕緊走到衛生間,摸了一把臉。

  聽到腳步聲離開後,白宣才再次開口,語氣已經軟和許多,“那你們還瞎折騰?”

  “婚姻里哪有不磕磕絆絆的,又暖嫌我工作太忙,沒有太多時間陪她,所以跟我鬧呢。”左問頗有些無奈。

  白宣也是女人,也曾經走過年輕的歲月,雖然有所理解,但還是偏向自家兒子,“她難道不知道你要賺錢養家?”

  左問低頭,“但的確是我忽略她許多,明知道她是孩子心性,從小母親去世,父親也走得早,最害怕一個人待著,跟我吵鬧不過是想吸引我注意力,就像孩子一樣。”

  說到這兒,白宣聽了也有些心酸,錢再多又怎麼樣,也買不來親情。何況,豪門那點兒事,親戚都是吸血鬼,俞又暖這樣的大小姐,有時候也的確可憐。

  “行了,你們的事情我也不多管。既然你知道自己忽略了她,今後多用點兒心就是。不要再吵吵鬧鬧,把離婚結婚當成兒戲。”白宣最後總結陳詞。

  左問笑了笑,“白老師你就是心軟,現在是不是又覺得俞又暖可憐了?”

  白宣衝著左問翻了個白眼。

  “我看你也別可憐她,大小姐的臭脾氣慣不得,你該怎麼訓她還是怎麼訓她。她這個人既不節約又不環保,洗碗浪費那麼多水,洗澡也磨磨蹭蹭,你多說說她。”左問的語氣也輕鬆了不少。

  白宣忍不住冷笑,“少跟我這兒貧,你這先把媳婦罵了,是怕我又說她是不是?合著你媳婦就這麼矜貴,一點兒也說不得?”

  “冤枉,白老師,你絕對是冤枉我了。我這是沒救了,還得全靠你幫兒子我重振夫綱。你千萬別手軟。”左問道。

  “兔崽子跟我玩兒心眼呢,你這就是表明態度,以後要站在你媳婦一邊了是吧?還重振夫綱,我呸。”白宣伸手拍了左問的背一巴掌。

  左問也沒躲,“她哪邊兒啊?她肯定和你一邊啊,你不知道你說一句話都能嚇得她發抖,她敢不和你一邊,不信你觀察觀察。”

  白宣瞪了左問一眼,算了生個兒子就是討債的。可是左問這次回家話明顯增多,而且嘴角的笑意就從沒消失過,白老師不認了俞又暖又能如何?兒大不由娘啊。

  母子兩人走出臥室門時,俞又暖正坐在沙發上發呆,臉上的淚已經洗乾淨了。

  “怎麼不開空調呢?”白宣問。

  俞又暖站起身有些訕訕,她知道白老師特別有環保意識,家中必須節水節電,沒有她批准,她哪兒敢開空調啊?

  白宣走過去,拿了遙控器開空調,“你爸出去買個菜怎麼去那麼久,我去催催。”

  白宣出去後,俞又暖明顯放鬆了許多,左問走過去摟住她的腰,“哭什麼?孕婦荷爾蒙又作怪了?”左問低頭在俞又暖耳邊道:“偷聽人講話還氣得哭,你不是自找嗎?”

  “誰說是氣哭的啊?”俞又暖說著眼圈又紅了,“是感動的好嗎?”

  “哦,感動啊——”左問拉長尾音。

  心機男——左問!

  俞又暖抱著左問的腰,趴在他懷裡,蹭了良久弄出一窩凌亂的雞窩頭這才鼓起勇氣問,“那個,當初關兆辰給我擦奶沫的照片是你讓人發出去的?”既然左問和白宣已經開了頭,俞又暖又憋不住,終於把隱藏在心底很久的問題問了出來。

  “嗯。”左問捏了捏俞又暖的耳朵。

  俞又暖心裡罵娘:心機男,不要摸我敏感點。但是脾氣已經忍不住柔和,“為什麼要那樣做?”

  “你不覺得效果很好嗎?”左問道:“那之後你還敢跟姓關的來往嗎?”

  俞又暖再度罵娘,然後深呼吸幾口,用手摸著腹部道:寶寶,我們要注意胎教,我們不罵人。

  “就因為這樣,你就讓我受了那麼多……”非議與攻擊。俞又暖簡直委屈到不行,哪有這樣辦事兒啊?

  左問一臉的坦然,“我說過你很多次,你聽過嗎?”左問算是修煉出來了,對付俞又暖這種人,不來狠的怎麼行?他以前的確是心軟,也的確顧忌太多,但是再心軟的人也會有被逼跳牆的時候。

  何況,左問還有其他考量。俞又暖不想生孩子不是一天兩天了,數十年如一日就沒變過。唯一的異數就是她第一次失憶之後,自己冷淡她的那段時間。

  左問才發現,原來俞小姐不生孩子的原則不是不能改變的,可是等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對她太過寬容,失憶後的俞又暖再度重申不願要孩子,為此事導致關係破裂,實非明智之舉。

  關兆辰的事情,的確算是一個契機,俞小姐心存內疚之後,會好說話許多。而且左問可以斷定,若非有關的前因在,這一次俞又暖懷孕,她會否直接拿掉還真不好說。

  左問的確是判斷準確,儘管俞又暖被孕吐折騰得要死不活,但是為了可以重新挽回左問,她還是沒敢拿掉孩子。

  “你什麼時候說過啊?!”俞又暖惱火地站起身,她記憶里怎麼沒有左問說關兆辰的事情?

  左問愕然,才想起,那的確是俞又暖失憶以前的事情。

  俞又暖指著左問道:“不教而誅,則刑繁而邪不勝,你懂不懂啊?!”

  “哎喲,俞小姐開始看書之後,文化水平大有提高啊。”左問諷刺道。

  懷孕之後,不能玩電腦,不能玩平板,不能玩手機,連電視都不許多看,俞又暖除了看紙質書,還真是沒什麼消遣,是以最近文學修養的確有大幅度提高。

  “我打死你啊,我叫你氣我,我叫你諷刺我,我叫你害人不淺……”俞又暖拎起沙發上的靠墊就去打左問。

  一般家庭暴力都是發生在吵不過的基礎上。所以,不想挨打的話,嘴巴還是少賤比較好。

  “這是怎麼了?”白宣的聲音在俞又暖背後涼涼響起。

  客場作戰,真是完敗。

  左問站起身,不聲不響地摟過俞又暖,對白宣道:“我逗她玩兒呢。”

  “多大兩人啊,幼稚不幼稚?”白宣輕蔑地掃向兩人,當老師的大概天生就不喜歡看別人秀恩愛,覺得不莊重。

  左問和俞又暖都面上訕訕。

  空調熱度已經起作用,又打人運動了一番,俞又暖氣喘吁吁地脫下羽絨服,整理了一下毛衣,然後就被白老師“炙熱”的眼神給燙傷了。

  “又暖,你懷孕了?”白宣的語氣里有遮掩不住的激動,嘴巴都忘記合攏了

  俞又暖愣了愣,她都險些忘記這茬兒了,呆愣愣地回答,“啊?哦。”

  白老師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直起脖子,清理了一下嗓子道:“既然懷孕了,幹什麼還打打鬧鬧的,傷到孩子怎麼辦?”

  白老師看起來仿佛沒多高興,既沒有驚喜也沒有驚訝,這讓俞又暖多少有些挫敗,午睡的時候對左問也沒什麼好臉色,“我怎麼會懷孕的呢?我們不是有做措施嗎?不行,我得讓律師發律師函去告他們。”

  俞又暖坐起身,又被左問拉回去躺下,“沒有任何百分之百的安全措施,保險套也只有97%的安全。不過你說,這么小的機率,是該歸功於你的土地肥沃,還是歸功於我的子彈穿透力強?”

  俞又暖囧囧,左先生說葷話的時候,真的會拉低檔次。

  睡過午覺,俞又暖下樓散步,活動僵硬的四肢,走到白老師的牌桌旁觀摩了片刻,就聽見白老師道:“又暖,你懷孕了別多站,腳當心水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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