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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真的不能小覷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傢伙。

  凌謙打個哈欠,不管體力多好,通宵失眠,身體還是會感到疲倦的。他把資料收起來,在副參謀官再次過來檢查之前,關閉凌衛號上的專用通訊儀。

  作為正式的駕駛官和通訊官,現在他可是名正言順地使用凌衛號上的儀器。

  「哥哥怎麼還不來?」

  原本想著以哥哥的個性,醒來後說不定會過來巡視自己的艦艇的。嗯,也許昨晚真的讓他太累了。

  記起哥哥身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那赤裸裸的屬於自己的肉體宣言,凌謙露出快樂的笑容。

  可以在這裡找到的資料已經找到了,那些更深入的只能等待回到常勝星親自打探,既然已經沒什麼別的可做,當然是回去找親愛的哥哥補眠。

  要是哥哥還躺在床上,被子底下還是光溜溜的,那麼……呵呵。

  「哥哥,我回來了!」凌謙興致勃勃地回到客房,卻發現沒有人應答。

  他迅速檢查一遍,床上空空如也,但是,小廚房裡的垃圾桶里卻丟著即熱型軍用食物的包裝袋。

  凌涵不會吃這種垃圾食品,倒是哥哥有可能呆呆的去吃。

  這麼說,哥哥吃過早餐出去了?

  真是的,明明叫他休息一天,竟然招呼也不打就出去亂跑。

  凌謙立即聯繫了凌涵,並且問他是否知道哥哥去了哪裡?

  「哥哥就算出去,大不了也就是去凌衛號上巡查罷了,」凌涵也感到有些吃驚,「什麼?他沒有到凌衛號去?那麼他到哪去了?」

  「不知道。不過別擔心,這裡是萊科米克基地,他不會走丟的,大概去什麼地方逛了。你繼續開會,我聯繫一下別的地方問問。」

  切斷了和凌涵的對話,凌謙聯繫了好幾個地方,包括凌衛號上的副參謀官,他擔心自己是否離開的時候錯過了凌衛,但是,赫爾提回答說今天根本沒有見過艦長的影子。

  總算,和基地的指揮中心聯繫後,才得到一個答覆——凌衛艦長正和伍德准將在一起。

  「這個伍德准將,好端端地把哥哥叫去幹什麼?不是以為哥哥官銜比他低,就想隨便使喚凌家的人吧?不知感恩的老混蛋。」

  趕回來打算爬進哥哥熱被窩的凌謙,露出一副心愛食物被陌生人搶走的不滿面孔。

  把新得到的資料丟進抽屜,他索性直奔指揮中心。

  在途中,接到了凌涵的來電。

  「凌謙,哥哥去了基地的指揮中心。」凌涵也打探到了同樣的消息,不過,聲音不知為何顯得憂心忡忡,「快去接他回來。」

  「嗯,這個我也已經查到了,正在去指揮中心的路上。放心吧,我不會讓那個老傢伙在哥哥面前耀武揚威的。」

  「不!你搞錯狀況了!我查到伍德准將今天的主要事宜是加緊審問昨天抓到的俘虜,哥哥如果此刻在他身邊的話,說不定會目睹和軍部類似的審訊場面……」

  「天啊!」凌謙正在疾步走向指揮中心一樓,聞言身體一僵,倒抽一口冷氣。

  「你也想到我所想的了。衛霆臨死前受到軍部殘酷的審訊,這些經歷在哥哥身上會造成怎樣的影響,我們並不知道。所以,必須避免……」

  「我知道了!」

  凌謙對著通訊器說了一句,飛快地跑起來。

  氣喘吁吁地衝進指揮中心一樓的接待大廳,負責接待的軍官幾乎以為他是前來報告緊急軍情的,臉色緊張地走過來,卻被凌謙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低吼著問,「凌衛艦長是不是和伍德在一起?他們人在哪裡?是不是正在審訊俘虜?立即給我把凌衛艦長找出來!」

  守衛森嚴的審訊室,為了安全和機密的緣故,設計在指揮中心深入底下的最底層。

  凌衛和伍德准將將乘坐內部升降機直接降到最底層,兩扇電梯門從左右打開時,地下的寒氣湧入電梯,讓人渾身冷浸浸。

  旋轉著紅色警告燈的走廊很長,每處都有手持強力光子槍,面容冷峻的軍人把守。

  人人都保持著最高警覺,也許是有特殊警戒規定,不允許片刻鬆懈,即使是基地最高指揮官伍德准將從面前經過,他們也拿著武器目不斜視,無人立正敬禮。

  尾隨伍德准將的凌衛,一邊感受著這裡的陰寒入骨,一邊暗忖,大概處於審訊的目的,審訊室都要製造出這種森嚴恐怖的氣氛吧。

  審訊室在走廊的最深處。

  但是,伍德准將並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在另一道厚重的金屬門前停下,用自己的身分磁卡把們打開,領著凌衛進去。

  房間裡陳設簡單,幾乎沒有任何家具,隔著正前方的,是一個占滿整幅牆壁的單面可視鏡,能夠直接觀察另一邊的審訊情況。

  另一邊的牆壁上也內嵌著好幾個正方形屏幕,應該正顯示著俘虜的即時身體數據分析。

  凌衛知道,這就是所謂的審訊觀察室。

  久聞其名,據說很多帝國情報就是來自於對俘虜的審訊,但是,自己還是第一次親自接觸。

  鎮帝軍校並沒有詳盡的審訊類課程,反而是征世軍校,那種學生背景顯赫的學校,一直設有各種審訊類的專門課程。

  審訊也屬於對別人加以控制和操縱的事情,也許將軍們認為,凡是這一類掌控他人的學問,子弟們都應該更加以關注吧。

  「有進展嗎?」

  「敵人很頑固。」

  在他們進門前,觀察室里已經有一位軍官先到了,正注意著隔壁審訊室內的情況。伍德將軍進門後,很自然地向他詢問。

  凌衛昨晚在晚餐時曾被引見,認出此人是萊科米克基地的副指揮官,萊爾上校,向他筆直地敬禮。

  萊爾上校也認出他來,向他笑了笑。

  「一點都問不出來嗎?」

  「從昨晚抓到他開始,審訊官就一直在努力,儘管費盡了口舌,心理上的突破卻毫無進展。帝國這一次執行的計劃非常冒險,一旦我們艦隊不中計,或者猜破了陷阱,執行者等於孤身陷入了絕地了。估計事前挑選的都是有赴死準備的資深軍人。現在,我們承諾讓他活命,或者答應物質方面的條件,這些對他來說都沒有吸引力。」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問出此次襲擊的戰術指揮官到底是何方神聖,而且越快越好。有多大把握可以審訊出答案?」

  萊爾上校皺起淡金色的稀疏的雙眉,轉頭打量著透視牆那一頭,面容憔悴但是目光堅毅的俘虜。

  「這樣看來,長官,為了節省時間,」他說,「只能考慮採用刑訊的方式了。」

  「那就這樣辦了。」正確的情報關係著無數聯邦軍人的性命,伍德准將毫不猶豫地點頭。

  聽見他們打算刑訊,凌衛心裡湧出極不舒服的感覺。

  「長官。」凌衛朝前走了一步。

  「怎麼?」

  「刑訊的話,違反了和帝國之間的戰俘保護協議……」

  雖然知道凌衛對萊科米克艦隊有救命之恩,不過,萊爾上校在公事面前也是一絲不苟的,不客氣地打斷了凌衛的話,「戰俘保護協議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東西,雙方早就棄之不顧了,如果帝國抓到我們的人,難道會真的保護他們嗎?」

  凌衛目視伍德准將。

  准將沉思了一會,「這是雙方早就心裡明白的事,而且,帝國指揮官的資料太重要了,我不能為了一點仁慈之心,而把信任自己的下屬們推上死亡之地。」

  既然最高指揮官已經開口,身為下級軍官,而且又是客人的凌衛,根本無法再說別的。

  伍德准將用通訊器給隔壁的審訊官發去刑訊許可後,審訊官命令兩個看守的士兵,把俘虜手銬打開,改為兩手左右分開,緊貼著銬在椅子的側扶手上。

  特別的設計,讓俘虜一旦手腕被銬,上身就被固定在無法移動的金屬座椅上。

  在審訊官要求下,士兵把俘虜的腳腕也緊緊束縛在兩個椅腳上。

  顯然,俘虜也明白自己即將受到刑訊,雖然臉上依然冷漠,隔壁觀察室的屏幕上,卻顯示他的心跳加速。

  一定會很痛苦!

  凌衛似乎感同身受,目睹此情此景,心跳也驀然加快。

  臉色莫名地慘白。

  「長官,請再考慮一下。」他忍不住再次努力。

  「沒什麼好考慮的。」伍德准將頭也不回的說,並沒有注意到凌衛的異常狀況。

  在隔壁,俘虜已經被調整成無法掙扎躲避的姿勢,上衣也被剝開,露出肌肉精實的胸膛。

  審訊官按下開關,審訊室三面牆壁同時自動打開,各種奇形怪狀,令人望而心生寒意的酷刑用具露了出來。

  看見這一幕,凌衛身體裡某個地方似乎在瞬間崩壞。

  不要!

  某種東西竭力撕開最敏感的神經,沿著血管侵入,刺骨的寒意讓他頃刻置身地獄的最底層。

  怎麼會這樣……

  在緊盯著隔壁的兩位長官身後,凌衛握緊拳頭,努力地想對抗莫名其妙的恐懼。

  他緊咬牙關,覺得自己的喉嚨呼吸不到任何空氣似的激烈摩擦顫抖。

  想挪開自己不忍的視線,卻根本無法辦到,他好像變成了那個俘虜,眼睜睜看著審訊官在牆壁上選擇了一個三角形的帶倒刺的審訊器具,走到俘虜身邊。

  凌衛從來沒有見過那個刑具。

  可是,腦中卻電光石火般的閃過凌亂畫面,仿佛他曾經見過這個,而且,深深地知道它給身體帶來的痛苦。

  轟!

  當審訊官把刑具放在俘虜身上時,可怕的疼痛像衝破了阻攔湧入顱骨。

  疼……好疼……

  淒滄、無助、羞憤、絕望,爆炸般的,前所未有的種種激烈負面情緒讓凌衛痛不欲生。

  不!

  住手!

  凌衛在心裡悽厲地吶喊,在現實中,卻只化為聲帶的幾下顫抖摩擦。

  極度的冰冷中,四肢和軀幹失去了控制力,凌衛踉蹌後退,直到後背抵在牆上,身體沿著牆壁緩緩滑下。

  倒地的悶響,終於引起伍德准將的注意,回過頭一看,頓時臉色大變地叫起來,「衛霆!」

  他衝上去,把倒在地上的凌衛抱起來,慘白如紙的臉和微弱的氣息讓准將也驚慌失措,他根本沒有注意自己叫錯了對方的名字。

  「怎麼了?」萊爾上校也驚訝地走過來。

  「不知道。他需要治療,這邊的審訊,你繼續主持。」

  「是,長官。」

  准將竟然會為了一個年輕軍人,而把如此重要的審訊丟在一旁,萊爾上校頗為詫異,不過當他想表達疑問的時候,伍德准將已經抱著凌衛大步流星地離開了觀察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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