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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之用深邃而複雜的目光看著面前的年輕艦長。

  似乎感覺到准將的眸中充滿了某種真摯的感情,凌衛的胸口忽然覺得有點發熱。

  這個為聯邦戎馬半生的強壯男人,應該是父親當年的戰友吧?一起馳騁戰空,為聯邦所有人的安穩生活揮灑青春和熱血。

  「您是想說,我和衛霆當年的脾氣很像嗎?」凌衛低聲問。

  提及衛霆,伍德准將的臉容驀然出現一絲扭曲,變得有些兇狠。

  凌衛以為自己又會遭到上次在王宮時的冷冷奚落,但是出人意料,准將迅速把頭轉到一邊,望著窗外的天空上飛翔經過的巡邏艇,似乎藉此按捺自己的情緒。

  片刻後,他重新正面對著凌衛。

  「你對衛霆了解多少?」他問凌衛。

  也許會從准將嘴裡了解到父親的過往,凌衛的心臟情不自禁地加快跳動。但在長官面前,他還是儘量保持冷靜沉著的軍人面貌,選擇自己已知的較為確定的資料來說。

  「關於他的資料,公開性的很少,我只知道他也曾經以第一名的成績從鎮帝軍校畢業,還有,他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優秀軍官,但是卻英年早逝。雖然公開對外說他在戰場上犧牲,但是有蛛絲馬跡表明,他是被軍部逮捕後死亡的。」

  對於凌衛的回答,伍德准將只是沉默地聽著。

  「長官?」凌衛試探著問,「您認識他,對吧?我的親生父親,衛霆。」

  伍德准將迎接著他詢問的目光,深沉的眼眸抵擋不住回憶的暗涌,因此而變得溫暖,終於點了點頭,「是的。或者可以這麼說,我和衛霆,過去是最要好的朋友,而且,也是極為親密的戰友。」

  「真的?」

  「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去查鎮帝軍校的畢業記錄。衛霆和我是同一屆的畢業生,從進入鎮帝軍校那一天開始,我們就同一個班上課,還同一個寢室。」

  這樣的相處,甚至遠遠超過了和家人相處的時間。

  怪不得,准將能夠說出最要好這樣的形容詞。

  「還有,他畢業後,以第一名的成績成為一艘小型艦艇的艦長,我也因為畢業成績不錯而被調派上艦。當然,當年他那艘小型艦可沒有你現在的這艘威風,只是軍部敷衍派發的一條快報廢的巡邏艦而已,攻擊力也很差勁。但是,就憑那一條破爛的小巡邏艦,他大膽地參與了偉塔羅娜戰役,而且還英勇地立下第一個大功。」

  遙憶當年意氣風發,被光明籠罩的歲月,被戰爭磨礪出鋼鐵神經的准將臉上,也不禁露出一絲快樂。

  但是,正在凌衛沉浸於先人往日的英勇,而且希望聽下去時,伍德准將的好心情卻不知為何一瞬即逝了。

  「從前的事倩,沒必要再提了。」回過神來後,仿佛對自己生氣似的,准將用生硬的話打斷了自己的回憶,「還是說回正經事吧。」

  「請等一下,長官。」凌衛卻有一個最想知道答案的問題,必須追問下去,「我父親真的是被軍部逮捕後處死的嗎?還是另有隱情?我一直很想知道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伍德准將用幹練的眼神,快速地審視了凌衛一下。

  「為什會問是否另有隱情這樣的話?」伍德准將反問,「你是查到一些什麼東西了嗎?」

  「沒有查到什麼確切的東西。只是,曾經有人指出,軍部無緣無故地處死審訊過程中的軍官,並不合理。」

  這是女王陛下親自提示的疑點。

  凌衛現在多少也明白軍部和王族存在矛盾,為了不牽連仁慈的女王陛下,他並沒有直接說出女王陛下的身分。

  當然,對於伍德准將的人品,凌衛是絕對信任的。

  一方面,基於伍德准將在平民軍人中的一貫威望,另一方面,不知道為什麼,凌衛從見到准將的第一眼就覺得他是可信任的,雖然只是見過幾面,卻好像曾經在上輩子相處過幾十年一樣,因為父親和他是故交的原因?

  「你真的那麼想知道答案,你應該直接去問指點你的那個高人才對。而不是來問我。」

  「可是,長官,如果您可以告訴我……」

  「我不知道!」伍德准將焦躁地低吼。

  凌衛只好納悶地閉嘴。

  和另一個常常接觸的准將級別人物,凌涵相比,這一位的情緒未免起伏得過於明顯了。

  不過。

  凌涵那種喜怒不形於色的角色,即使在高級軍官中也不常見吧。

  伍德准將也發現了自己的情緒改變,不自在地清著嗓子,「反正,衛霆被秘密逮捕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哪怕是一面也好。哪怕是……」

  遺體的一面也好……

  眼前長大成人的凌衛,就像當年活生生的衛霆又出現在自己面前,讓人有熱淚盈眶的衝動。

  可是,這個人的光輝前景,一畢業就可以如此得意招展,引人注目的優勢,卻是由那些害死衛霆的人一手製造出來的。

  辦公室里窒息的沉默,令人感到不斷下墜的沉重。

  「好了,我們還是談回正事,被你無聊的問題耽擱了不少時間。」伍德准將重重地揮了一下手臂,似乎要把沉重從空氣中抹去,用談論重要公事的語氣說,「本來,你目前的級別還沒有資格接觸這種機密,但考慮到你在瓶形戰役中所起到的特殊作用,我決定向你披露。這並沒有私人的考慮在內,作為萊科米克基地的最高指揮官,我在乎的是前線聯邦軍人們的生死,明白嗎?」

  「是,長官。」凌衛點頭。

  伍德准將思索了一下,說出了爆炸性的消息,「據軍部估計,很有可能,昨天陷入瓶形陷阱的並不僅僅是萊科米克艦隊。」

  「不僅是?這個意思是……」

  「昨天類似的事情,在別的地方也發生了。事後研究,敵人很可能把同一個戰術在三個關鍵地同時實施。受到敵艦引誘而追出基地的艦隊,除了我的艦隊,還有赤背艦隊,卡來米獲娜艦隊。三個艦隊,只有萊科米克艦隊帶著大部分艦艇回到基地,其他兩個艦隊至今尚無消息,就像莫名其妙的失蹤了。軍部已經嚴令封鎖消息,並且命令基地目前的最高軍官派出科技艦,檢測是否有宇宙殘存數據可以證明附近曾經出現過瓶形力場。如果到最後檢測到的話,那麼,也就是說……」

  陷入瓶形力場的艦隊,相當於陷入了全軍覆沒地獄,處於被宇宙力量隔絕的地帶,連想往基地發出遇難信號的機會都沒有。

  萊科米克艦隊這次可以逃過大難,可以說,是奇蹟中的奇蹟。

  凌衛深深為自己所聽見的消息震撼。

  「赤背和卡萊米獲娜,都是聯邦重要的前線防守星啊!他們的指揮官怎麼會輕易上當,帶領艦隊離開基地呢?」

  「是的,怎麼會輕易上當?可是,我不也這麼愚蠢地上當了嗎?為了所謂的帝國最新機密而自以為聰明地領著艦隊涉險,差點弄得全軍覆沒。」伍得准將酸澀的苦笑。

  凌衛知道自己失言了,「抱歉,長官。我並沒有這樣的意思。」

  「不,你責備得有道理,我是不會怪你的。重點是,聽我說下去,把三個艦隊騙出基地的針對點各有不同,可是,都準確地利用了每個指揮官的心理弱點。我是太心切想得到敵人的情報,赤背指揮官是因為聽到附屬基地被突襲的消息,趕去救援。而卡來米獲娜的指揮官蘭伯特?修羅,則是一個剛愎自負的混蛋,他是受到敵艦的挑釁羞辱,被激怒後帶著艦隊打算報復。」

  「看來,帝國這次的戰術運用非常高明。」凌衛蹙眉思索。

  「我擔心的並不僅僅是這次,凌衛,而是下一次。」伍德准將犀利地指出,「這次的事,向我們透露了一個不尋常的訊息——如果赤背艦隊和卡來米獲娜艦隊真的遭到覆滅的厄運,那意味著我們的敵人,帝國,現在擁有了一個可怕的指揮官。這個指揮官的膽大包天,詭譎的戰術應用,將成為我們聯邦軍人的惡夢。」

  准將的話,讓凌衛也不禁緊繃起來。

  「帝國現在的前線指揮官,是一位叫西蒙的帝國少將,是嗎?」作為新上任的艦長,敵國的前線指揮官的基本資料,至少是閱讀過的。凌衛提出,「是否要請軍部制定針對此人的調查計劃呢?了解他的為人,才可以破解他的戰術。」

  這應該是合理的建議,伍德准將卻又猛地一揮手,徹底否決了。

  「不可能是他。帝國的指揮官西蒙,我和他交手多次,他絕對不是那種會想出利用瓶形力場作為滅敵武器的人。」准將口氣篤定地說,「帝國最近頻頻動作,一定有別的人在暗中指揮。西蒙只是一個表面上的幌子而已。」

  「可是,如果帝國更換指揮官,為什麼要隱瞞呢?這樣對於豎立新指揮官的威望也沒有好處,不是嗎?」

  「不知道,大概是要玩什麼花招吧。總之,這次審問,一定要擠出點有用的情報。」

  經過這番談話,那個帝國俘虜的重要性,也就不必多言了。

  「我真的有必要參與審問嗎?」凌衛問。

  「審問的事,基地有專門的審訊官,你就做觀察員吧。之所以可以活抓到這個珍貴的俘虜,其實也要歸功於你,所以你還是過來看看,說不定可以注意到我們忽略的地方。」

  「遵命,長宮。」

  第三章

  凌衛並不知道,一夜沒睡的並不只凌涵一個。

  凌謙在昨晚的交談後,心事重重,回到床上,抱著哥哥貪婪地汲取溫暖卻毫無睡意,一直睜大著眼睛。

  躺了幾個小時後,凌謙就起床穿戴整齊地離開了。

  調查艾爾?洛森的資料,做好防守的準備,是他的任務。

  身處位於前線的萊科米克基地,畢竟和身處資訊最多的常勝星不同,以凌謙的長袖善舞,在這裡也只能遠程得到一些基本資料。

  不過,光是這些也挺夠看的了。

  身為洛森家族精心培養出來的繼承人,艾爾?洛森似乎真的有那麼一點能耐。

  「竟然還是凌涵的前任呀。」凌謙看著列印出來的資料,嘖嘖自語。

  上面清楚地寫明,艾爾?洛森成功通過了模擬封閉式特殊考試後,回到軍部,被晉升為準將。

  二十年前的衛霆,二十年前的特殊考試成功歸來者——艾爾?洛森,將軍之子。

  二十年後,來自衛霆DNA的哥哥,還有新一任特殊考試的成功歸來者,凌涵,加上自己,也同樣是將軍之子。

  歷史驚人的巧合,令從來不相信命運的凌謙也有毛骨悚然之感。

  當然,成功通過考試並不是艾爾?洛森唯一令人忌憚之處,從他當年統管的基地狀況來看,這人也有很不錯的領導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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