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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監於他的所有公民權利都在我手上,所以,他是我的所有物。而且他人在洛森莊園,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我要怎麼對他,只看我的心情了。」

  凌涵沉默地握拳,用力到指關節發白。

  他竟然,只能眼睜睜看著哥哥落入這混蛋的魔掌。

  哥哥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就又遭遇了殘忍的刑訊,在審訊室里血淋淋的虛弱樣子,一直在腦海徘徊不去,而自己竟然連守在他身邊照顧他的機會都沒有!

  該死的!

  「你不會,傷害他的。」凌涵彷佛用了全身力氣,才按捺著怒氣,冰冷地說,「傷害哥哥,就是傷害衛霆。」

  艾爾?洛森盯著凌涵看了一會,忽然有趣地笑起來。

  「衛霆絕不會介意和我做愛。至於你哥哥介不介意……」他放下二郎腿,緩緩地,收斂笑意,用同樣冰冷的語調回敬凌涵,「……我可不管他的死活。」

  話音未落,破風聲驟起。

  凌涵一記鐵拳已經揮到眼前。

  艾爾?洛森在說話時就一直在防備,猛地側頭避過這力道足以把他的臉打裂的一拳,然後霍然從沙發上跳起來。

  兩道高大的身影凜然對峙。

  他們之間的空氣,像堅硬的冰塊一樣冷凝沉重。

  毫不相讓的四道目光,再度對上。

  「承諾放回我哥哥,我就收回這道軍令,否則,我會讓你在拘禁期間死得痛苦萬分。」

  「我不會給你機會逮捕我。逼急了,我就交出銀華號資料,然後,倒霉的就是你哥哥。」

  「我不相信你肯交出資料。」

  「你可以試試,凌涵。反正你也不是頭一次拿你的寶貝哥哥孤注一擲,中森基地的事我記憶猶深。同樣的錯誤,我絕不會犯兩次。」

  凌涵心往下沉。

  沒有絕對把握,他不可能把哥哥的安危當成賭注。

  如果談崩了,艾爾?洛森被逼交出銀華號資料,回去對哥哥作出什麼殘忍下流的事,那是他絕對無法接受的。

  銀華號畢竟只是一架戰機,艾爾?洛森可以承受失去它的損失。

  但是,他無法承受哥哥受到慘無人道的對待。

  可惡。

  為了哥哥,不得不對這無恥的男人讓步。

  要他現在就放回哥哥是不可能的,只能退而求次,先保證哥哥的安全。

  「你可以保留銀華號,但是你要保證,絕對不做傷害我哥哥的任何事,包括肉體和精神上的傷害。」凌涵一字一頓地說。

  「嘖嘖,你的胃口才是真的很大。」

  「你愛的人是衛霆,但你帶走的人,是凌衛。你別忘了,我哥哥也有屬於他的人格意志!」

  「我不在乎,」艾爾?洛森無情得近乎鐵鑄,「我說過,凌衛的死活和我無關。」

  凌涵的拳頭又握緊了。

  如果不是理智的韁繩狠狠勒住瘋狂的情緒,他又會忍不住一拳砸過去。

  他深吸了一口氣。

  「不要在身體上侵犯他。」這是最後的底線了。

  他知道艾爾?洛森不會傷害哥哥的肉體,因為哥哥的身體也承載著那個該死的殘存的衛霆意識。

  但是!

  正如艾爾?洛森所說,衛霆的意識不會反感和艾爾性交。這件事,對哥哥來說,則是被討厭的男人強暴的痛苦。

  一想到可能發生這種事,凌涵就渾身發冷。

  要不然,現在就拔槍打死艾爾?洛森好了。

  凌涵腦中忽然掠過瘋狂的念頭。

  打死艾爾?洛森的話,自己肯定也會被軍法處死,不過這樣,哥哥就不用被艾爾?洛森殘忍的強暴了……

  「成交。」

  艾爾?洛森的聲音傳進耳里,打斷了凌涵平靜表情下幾乎失控的瘋狂。凌涵有些詫異,打量著艾爾?洛森。

  他原以為對方不會輕易接受這個條件。

  「你承諾不會侵犯他?」凌涵鄭重地再次確認。

  「只承諾,不,侵犯,」艾爾?洛森在侵犯這個詞上加重語氣,「如果是他心甘情願,那就另當別論。」

  艾爾?洛森的態度直接明確,反而讓人相信他說的是真話。

  這確實是真話。

  他和衛霆最珍貴的第一次,豈能潦糙糊塗地度過?

  如果在凌衛控制身體時實施,宛如強暴一樣的過程,那會是對衛霆的莫大侮辱!

  只有,當衛霆成功占據這具年輕身體,真正重臨人世,兩人從身體到心靈完美契合,那才是完美的。

  「你以為他還會變成衛霆?別做夢了。我哥哥有你想像不到的意志力,他才不會被一個殘缺的靈魂打垮。」凌涵看穿了對方的想法,嗤之以鼻。

  但同時也萬分慶幸。

  如果艾爾?洛森真是這樣想的,那麼起碼他遵守承諾的保證性會大幅提高。

  「和衛霆堅定的意志比起來,你哥哥只是一縷吹口氣就會消散的菸灰。」

  「鬥嘴這種無聊的事,就此停止吧。」凌涵沉聲說,「你,記住自己的承諾。」

  「言出必行。」

  「那好。我會讓高端軍備委員會收回這道讓你交出銀華號資料的命令,你則必須保證,不會在我哥哥不願意的情況下侵犯他。同意嗎?」

  「我再想想。」

  凌涵深邃瞳孔中銳利光芒一閃而過,「打算反悔嗎?」

  「再加一個小小的條件。」

  「得寸進尺的人,最終只會一無所得。」

  「立即釋放特訓基地心理醫師,米娜。是你硬栽給她莫須有的罪名,讓她現在還受到不應該發生的審查,被羈押在軍部看守所,由你這個始作俑者去要求釋放,是最適合的人選。」

  「如果我不答應?」

  艾爾?洛森受到凌涵灼人的逼視,唇角逸出饒有興致的譏笑,「見到健康無恙的米娜醫師後,我會向你的通訊器發送一份資料,裡面有你哥哥的身體恢復記錄,以及現況說明。對了,如果我心情好,也許還會加贈一張你哥哥的照片,以解你和你那孿生哥哥可悲的思兄之情。如此划算的交易,聰明如凌涵少將你,會捨得拒絕嗎?」

  凌涵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心中一陣憤怒。

  又一陣無力的懊惱。

  是的,不捨得。

  不可能拒絕。

  哥哥自從被艾爾?洛森帶走後就毫無音訊,他和凌謙心急如焚,神經像時時刻刻浸在沸水中一樣受盡煎熬。

  從前哥哥的事情,事無鉅細,凌涵都過問得清清楚楚,這已經是生命中不可磨滅的習慣。

  就連早餐吃了多少也要知道,就連出門遇見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也要打探,就連咳嗽一聲,或者嗓子比平時略微沙啞一點,都要認真檢查一番……

  習慣的一切,卻忽然消失了,被人血淋淋的連根拔起。

  哥哥的傷好點了嗎?

  被再度弄斷的肋骨復原得怎麼樣了?

  哪怕,就算只知道哥哥甦醒了沒有也好啊!

  不可能回絕艾爾?洛森提出的條件。

  凌涵太渴望知道了。

  為了這些消息,就算用十個、一百個米娜醫師去換,也值!

  ◇  ◆  ◇

  凌涵的辦事效率無可指摘。

  當艾爾?洛森到達軍部大樓的底層停車場時,米娜醫師已經在兩名士兵的護送下站在他的座駕旁等待他了。

  「長官,請在這裡簽名。」士兵向艾爾?洛森敬禮,把腋下夾著的釋放文件以標準動作遞送到他面前。

  艾爾?洛森在上面簽名。

  作為被釋放者,米娜醫師也在上面簽下自己的名字。

  「手續完成,您可以帶她離開了。」看守所的士兵說完這句話後就敬禮離開了。

  艾爾?洛森紳士地親自打開車門。

  米娜微笑著,踏著少女一般靈活的步子彎腰坐進房車后座。

  引擎發動,房車無聲無息地漂浮離地,在半空中沿著指示路線往輔助出口方向行駛。

  「抱歉,讓你在裡面受苦了。」

  「沒吃什麼苦頭,除了偶爾想喝鶴舞果酒,那時候就覺得自由真可貴。」

  艾爾彈了一下指頭,袖珍酒吧從滑開的車廂壁里伸出來。

  他挑了鶴舞果酒,倒了一杯,優雅地遞給對面風韻猶存的資深心理醫師。

  「你總是這麼體貼又迷人。」米娜接過水晶酒杯,對他報以微笑。

  被關在軍部看守所里接受審查,她的模樣沒怎麼改變,至少笑容還是和從前一樣充滿成熟的風情,只是臉色呈現一種太少接觸陽光而顯得不健康的蒼白。

  「恭喜你,名正言順地得到了凌衛。現在不僅凌家的孿生子,我想連那位高高在上的凌將軍,應該也氣得快吐血了吧。現在的局勢,完全逆轉了。」米娜輕輕啜了一口喜愛的淡甜味酒,把談話導入正題。

  「看守所里也允許接觸外界消息嗎?我以為你在裡面處于禁閉狀態。」

  「我接受的是職業標準審查,又不涉及機密,新聞還是可以看到。每天都聽見你的名字,當然,還有凌衛聯邦指揮官。呵,媒體真的很偏心凌衛,他們已經把聯邦指揮官這個頭銜緊緊戴在凌衛頭上了,就像給心愛的英雄獻上花冠。」

  按照軍部慣例,單場戰役的指揮官,在戰役宣布結束後,就應歸還指揮權。

  現在的凌衛按照權限,不該被繼續稱為聯邦指揮官。

  但所有的媒體卻不管這一套官僚做法,這些平時競爭激烈的同行,這一次難得地誌同道合,堅持以此稱呼凌衛,現在只要在新聞上聽見聯邦指揮官這個詞,人人都知道專指凌衛,簡直把聯邦歷代歷任指揮官都一筆抹殺了。

  可見凌衛在聯邦的聲望達到何等高度。

  「在中森基地的聲明,是怎麼回事?」凌衛發表的視頻聲明,在有心人士的操作下已經流傳四方,作為本年底唯一可以和戰役直播視頻相媲美的轟動新聞,在所有的媒體上反覆重播,資料庫中的點擊率第一天就突破了一百五十億,米娜在看守所里當然也看到了。

  不過,伴隨著那段驚天動地的視頻聲明,還有各家新聞精彩萬分,匪夷所思的內情猜想。

  大家對聯邦指揮官會做出如此決定的原因萬分好奇。

  米娜覺得,還是聽當事人說比較靠得住。

  其實,對凌衛詭異的做法,曾做過凌衛心理醫師的她,心裡多少有點底。

  「衛霆醒過來了,那一段視頻,是衛霆發表的。」艾爾?洛森說。

  果然如此。

  「你一直為之奮鬥,總算得償所願。」

  艾爾?洛森勾起唇,逸出一絲苦澀到極點的笑意,「只維持了很短一段時間,之後他就陷入了昏迷,我一直寸步不離的看護他,祈禱他醒來時還是我的衛霆。直到昨晚,他終於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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