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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度的改變有利於吞咽。

  他知道凌衛在努力和自己作對,這種即使虛弱到極點卻還張牙舞爪的個性,正是衛霆所特有的。

  想起這無瑕的身體裡,自己深深思念的愛人,艾爾寵溺地笑了一下。

  一手捧著凌衛的後頸,一手頂著凌衛的下巴,讓凌衛不得不把頭高高仰起。

  口腔,喉嚨,食道形成一條直線。

  凌衛苦苦地抵抗了一陣,終於失守。

  「咳咳咳咳……」

  雖然嗆到,但大部分水還是被喝下去了。

  「抱歉。」艾爾。洛森看起來充滿誠意的說了一聲。

  他想撫一下凌衛的背,幫咳嗽的病人順順氣,但動作起來不太方便。

  艾爾。洛森考慮了片刻,用控制指環把束縛凌衛四肢的鐐銬各放鬆了叄十厘米,這個長度恰到好處,可以讓凌衛有一定的活動範圍,甚至可以從床上坐起來,但絕對下不了床。

  也可以更方便的,把這柔韌的身體抱進懷裡。

  嘴對嘴的灌喂,繼續進行。

  「艾爾。洛森,你夠了。」被他弄得氣喘吁吁的凌衛,連對他大吼的力氣都找不到,星眸里透著濃濃的疲倦,「我可是你最不屑的複製人,和一個複製人做這種事,不覺得噁心嗎?」

  「這是衛霆的身體。雖然你可能會很討厭,但衛霆絕對不會因為我餵他喝水而不高興。」

  「這是我的身體。」

  「沒有東西是屬於複製人的。這具身體的主人是衛霆。」

  「別做夢了,衛霆不會回來,這個身體是我的。」

  「想再打個賭嗎?」艾爾的淺笑令人心悸,淡淡地說,「別忘了你上次和我打賭,說絕對不會去掉凌謙的刺青,後果是怎麼樣呢?」

  混帳,竟然提起這件事……

  回想起被迫親手去掉刺青,被迫對著鏡頭,反覆說著違心的刺骨的謊言,凌衛脊背冒起一股寒意。

  「終有一天,你會變成衛霆。所以,你必須好好愛護自己的身體。」

  胡言亂語。

  衛霆已經被我打壓到深淵底下去了。

  說起來,還要多謝你殘忍的培養艙囚禁……

  凌衛聰明地什麼也沒有說。

  他還不想惹翻艾爾。洛森這個偏執狂。

  凌衛曾經認為凌涵是一個偏執狂,但是,和艾爾。洛森比起來,凌涵簡直就是一個最最溫柔,最最講道理的天使。

  他很想閉上嘴,不再和艾爾。洛森說一個字。

  可是,凌衛看見那男人把空掉的水晶杯拿走後,又端來了一碗湯。

  「夠了!我不要……唔唔……」

  鮮美溫熱的魚湯,以屈辱的滋味進入了胃部。

  「明天早上的營養粥,要不要我也嘴對嘴的餵?」

  「你……太沒有廉恥了!」凌衛驀地一驚,繼而恨恨地說。

  「沒有廉恥的是你,用衛霆的身體和那對孿生子上床,讓他們下流的精液污染衛霆的身體。」艾爾。洛森把已經空掉的湯碗放下,揉了揉手,「今天喝了水和一碗湯,喉嚨和食道的異物感會減輕的。明天試著喝一點營養粥,只要你拿出和我對著幹的毅力來,生物管的影響很快就會減退。」

  凌衛詫異地掃了他一眼。

  原來艾爾。洛森,一直都知道他為什麼吃不下東西。

  可惡,明明了解,前面卻還故意說那麼多挑釁和侮辱的話。

  不但是個惡魔,還是一個讓人難以捉摸,心思反覆無常的惡魔。

  「對了,凌涵還待在醫院裡,你知道嗎?」

  毫無預兆地,艾爾。洛森忽然用令人心寒的方式提起了凌衛所關心的人。

  凌衛的黑眸里驀然閃現震驚和疑問。

  艾爾。洛森不會無緣無故提起凌涵,一定有什麼可怕的目的。

  他正等在自己忍不住追問嗎?

  然後好像貓抓耗子一樣,賞玩自己的痛苦。

  「你不想知道凌涵為什麼住醫院嗎?他受傷了。」

  凌衛目光霍然一跳。

  「凌涵,他出了什麼事?」雖然知道艾爾。洛森在向自己丟出誘餌,但還是忍不住問了。

  不甘心被玩弄。

  但,根本按捺不住想知道的心情。

  「對外說,是訓練的時候出了意外,但實際上,凌涵是受到了極限審問。你可能不了解什麼是極限審問,那就和被關進內部審問科刑訊差不多,只是身體上儘量留下傷口罷了。看起來這次審問的人下手很毒,凌涵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

  「我被關在這裡,和外界隔離,你可以編造任何謊話。」凌衛忍著聽到那些話的心痛感,不動聲色地說,「凌涵不是一般的軍官,誰敢對他進行這麼極端的審問?就算是你,也沒這樣的膽子。也沒這樣的本事。」

  「嗯,說得有道理。將軍的繼承人可不是誰都可以碰的。不過他是自願接受審問的。」

  「什麼?」

  「為了結束前線視頻泄露一案的調查。其實這件事最大的嫌疑犯是你,不過為了你,凌涵似乎把所有調查都扛住了。如此不自量力,少不了吃苦頭。」

  凌衛的心像被帶刺的鐵絲勒住一樣。

  「他現在……治療有進展沒有?」凌衛苦苦掩飾內心的焦灼。

  還是被艾爾。洛森一眼看穿了。

  「想知道嗎?」艾爾。洛森唇角揚起微妙的弧度,彷佛獵人看見獵物正慢慢接近she程範圍,「到這裡來,我告訴你。」

  他指指自己的胸膛。

  在四肢的鎖鏈放長叄十厘米後,凌衛要坐到床邊的艾爾懷裡,是勉強可以做到的。

  凌衛臉上出現片刻掙扎,然後狠狠地甩頭。

  不能和這男人做如此無恥的交易。

  「不想知道?」

  「知道又怎麼樣?對凌涵有幫助嗎?你說凌涵還沒有醒過來,除非你有什麼對凌涵有幫助的妙方。別以為憑一點無關緊要的消息,就可以任意要脅。」

  如果體力再好一點的話,這幾句話可以說得鏗鏘有力,效果一定很妙。

  但從這張和衛霆一模一樣的嘴裡說出來,卻成了一種虛弱倔強的性感。

  艾爾。洛森目光微熱。

  衛霆也有這樣不自量力的一面。

  明明局勢不利,依然倔強好勝,煽動男人的征服感。

  讓人想把他按倒,狠狠蹂躪那張猖狂迷人的小嘴,直到他喘息求饒,再也說不出挑釁的話為止。

  艾爾。洛森阻止腦中的綺念,五指用力抓著床單。

  面上依然鎮定自若。

  「看來你已經學會怎麼談判了,指揮官。從前沒想過,你也會變得這麼狡猾。」

  「有一句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是不會幫助凌涵的,就算知道妙方也不會告訴你。不過,我還知道凌謙和凌承雲的消息。」

  凌衛又掃了艾爾。洛森一眼。

  他身體還在康復中,精力不足,無法和艾爾。洛森那雙有魔力的啡色眼眸長時間對視。

  和艾爾。洛森交談,也非常耗心耗力。

  但是,被關進培養艙七天,就像過了七個世紀。

  七個蒼白、孤獨、絕望的世紀後,忽然聽見關於家人的消息,哪怕是片言隻語,也讓凌衛內心激動,無論怎樣都要撐著繼續和艾爾。洛森談下去。

  「你,又想用爸爸和凌謙的消息,勒索我一些什麼呢?」

  「你猜錯了。這個消息免費贈送,而且絕對真實,帝國向聯邦發動了第二次進攻,凌承雲成為前線指揮官,其二子凌謙作為旗艦駕駛官和微型戰機隊長,父子一起出征。」

  凌衛怔住。

  被關在洛森莊園的地下層,和外界隔絕消息,他根本不知道帝國再次發動進攻的消息。

  有好幾秒,凌衛根本反應不過來。

  因為和所有聯邦軍人一樣,在凌衛的概念中,上等將軍永遠不可能上前線。

  爸爸應該在最安全的常勝星坐鎮後方,在千萬光年之外運籌帷幄,為什麼竟然領軍出征?

  聯邦前線指揮官,這名頭聽起來光芒萬丈,可凌衛是當過前線指揮官的人,他知道這裡面的危險有多大。

  尤其是,聯邦現在內部分裂嚴重,兵力難以集中,和帝國軍團面對面時,雙方兵力可能又會像上次那樣懸殊……

  凌衛不敢置信地搖了搖頭。

  「我不……」

  「不相信,是嗎?不相信也沒關係,反正這是事實,後天你的爸爸和弟弟就要啟程前往正T極一號防線。你覺得他們會像你一樣,打一場漂亮的勝仗嗎?」

  艾爾。洛森也學著凌衛的樣子,搖了搖頭。

  用他帶有磁性的華麗聲音說,「我覺得可能性不大。指揮官,我研究過你擊毀敵人旗艦的那一場,確實很精彩,但幸運的成分太大。全宇宙也許只有你可以實現從第五空間到第一空間的精準跳躍,如果換了凌謙,或者凌承雲,那是死路一條。這也說明了凌家至少有一條是對的,你身上的決策力對他們很有用。沒有你這個擁有神奇決策力的養子的幫助,凌承雲只能硬著頭皮自己上,不過,是更上一層樓,還是死無全屍……」

  「不要說了!」

  「嘖嘖,免費贈送的消息都不想聽嗎?一點也不務實。如果我是帝國人的話,會很喜歡和你這種聯邦指揮官打交道,容易激動,還常常因為一點小情緒就忽略實際利益。」

  艾爾。洛森在溫柔的時候能裝得像個謙謙君子,一旦刻薄起來,又會化身為最令人無法忍受的對手。

  凌衛在他掌握之中,既是衛霆的複製人,又是衛霆的未來,同時也是衛霆被凌家強迫烙印下的恥辱。

  經過長久的相處,艾爾。洛森常常在不經意間產生一種酒醉微醺般的錯覺。

  眼前這人,既是衛霆,又不是衛霆。

  是和不是之間,彷佛一杯清水和一杯墨汁倒入一個盤子,開始那幾秒也許是分離的,但接觸線漸漸不再那麼涇渭分明,模模糊糊,蘊藏玄妙的至美至柔。

  當然,這只是稍瞬即逝的錯覺。

  每當察覺自己出現這種錯覺,艾爾就會極嚴厲地在內心痛斥自己,再一次堅定自己的信念,他要的是衛霆,是那杯濃烈得無法遺忘的純墨,而不是這似是而非的東西。

  在痛斥自己的同時,他也會對凌衛更為刻薄和殘酷。

  「爸爸是上等將軍,就算我不在了,軍部還有那麼多精英,不可能讓他親自出馬。」

  「我想,凌承雲出征,多半是為了凌謙。」

  「這和凌謙有什麼關係?」

  「他在軍部大會上主動請纓,要成為聯邦前線指揮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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