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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不是野果。」

  「怎麼說?」

  「那種所謂的野果,未必是長在枝頭的那種。我也是從你剛才叫我挖根精時,忽然聯想起來。」凌衛不太確定地笑笑,「也許不是枝頭結出的果實,而是埋在土裡的根精之類的。」

  沒有聽見背上的凌涵的回應,又看不見凌涵此刻的表情,凌衛說完之後,似乎不太有信心,附加了一句彷佛要推翻前面論調的話,「不過,我那天晚上見到的野果,長得也並不像根精的模樣。」

  好一會,身後的凌涵才淡淡地說,「哥哥應該知道花生吧?」

  「當然。」

  那種從地里挖出來,外面有殼的食物,從古地球時期一直流行到現在,可謂是真正的傳統食物了。

  「難道……」

  「那種野果的存在形態,和花生差不多。不過形狀比花生大,味道也完全不同。」

  凌衛恍然大悟。

  原來真是長在地里的,而且外表還有果殼,一直以枝頭果實為目標的凌謙,怎麼可能找到出來?

  倒是連累凌衛喝了滿肚子的果汁。

  背著凌涵一口氣步行了將近一點五公里,凌衛已經累得汗流浹背。時間接近中午,薇恩太陽又開始肆意展現威力,有著厚厚綠蔭保護的森林裡,氣溫也直線飆升中。

  正考慮是否要找個蔭涼的地方休息一下,背上的凌涵忽然發出一個透著驚訝的鼻音。

  「嗯?」

  「怎麼了?」凌衛連忙問,「傷口在疼嗎?」

  「不。」凌涵默然片刻,沉聲說,「是凌謙。」

  「凌謙?凌謙怎麼了?!」凌衛心臟怦地一跳。

  「不要著急,哥哥。他應該沒有生命危險。我只是感覺到……他的憤怒。大概是遇到什麼讓他生氣的事了。」

  「為什麼生氣?是遇到了別的野獸襲擊,還是像你一樣不小心掉入陷阱?他目前在哪個方位?」凌衛不肯放棄地追問。

  「哥哥,這只是一種微妙的情緒感應,不是通訊器。」凌涵回答。

  凌衛也知道,自己太著急了。

  和雙子相處了這麼久,他大概也明白,孿生子之間的心靈感應,平常都是隱隱約約的,只有遇到生死大事,才會變得比較清晰和確定。

  唯一讓凌衛沒有太過分擔心的是,凌涵說了,凌謙沒有生命危險。

  只是,在這座原始森林裡,除了兇殘的蟒紋豹狼群,還有什麼能讓凌謙吃虧呢?甚至於憤怒到可以把情緒傳遞給凌涵?

  還是繼續前進吧。

  在沒有看見健康完好的凌謙之前,凌衛是絕不會放心的。

  儘快找到第二個任務點,和凌謙儘快會合的機會就增加一分。

  懷著這樣迫切的想法,凌衛放棄了剛剛萌生的休息一下的想法,鼓著勁,加快了前進的速度。約定的會合點至少在二十公里以外,如果放在平日,凌衛用盡渾身解數,也許真的可以在這種艱難環境中快速前進,一日抵達指定地點。

  可是缺乏方向指引儀器,還要背著凌涵,就完全不可能做到了。

  不管凌衛多努力,夜色降臨時,還是未能到達會合地,可他還是抓緊時間前進,沒有太陽看不清道路,就一手拿著手電筒,一手用匕首砍著擋路的橫枝荊棘前進。

  直到手電筒的光線變弱,顯示出手電筒里的能量即將用盡,凌衛才不得不停下來,找了一個地方紮營。

  「幸虧佩堂想得很周到,手電筒的能量有太陽能轉換部分,等明天太陽出來,吸收了陽光,手電筒就能繼續使用了。」

  凌衛不太喜歡佩堂·修羅玩世不恭的紈絝態度,只是平心而論,這次佩堂負責的逃生升級版配套設置,確實讓人無可挑剔。

  一到晚上,森林的溫度就驟然降低。

  凌衛熟練地生好火堆,餵凌涵吃了幾個路上聽著凌涵的指點,順手摘的野果,然後像昨晚一樣,臉紅紅地打開作戰服的前襟,讓凌涵貼在自己幾乎是赤裸的胸膛上睡覺。

  「唔……住手。」

  夜晚林中的寂靜中,忽然多了一絲喘息,隱隱帶著嗔怪。

  「對不起,哥哥。」凌涵把手緩緩收了回來,輕描淡寫地說,「我不知道哥哥這麼敏感。明天還要趕路,快點睡吧。」

  看著凌涵在自己懷裡閉上眼睛,一副靜謐安然的樣子,凌衛相當無語。

  這傢伙,說的什麼話呀?

  不知道哥哥這麼敏感?

  經常一邊壓著自己,做著令人說不出口的事,一邊說哥哥真的好敏感的人,不正是你嗎?

  再說了,被人摸到那個地方,只要是個男人就會有感覺啊。

  居然……擺出這樣淡定而無辜的臉……

  白天的辛苦趕路,讓凌衛很快結束了腹誹,cháo水般的睡意淹沒了他。

  正睡得迷迷糊糊,一陣搖晃感把他驚醒過來。

  「嗯?」勉強睜開眼睛,剛剛發出一個鼻音,嘴巴就被人緊緊捂住了。

  凌衛察覺到什麼似的,猛然清醒過來。

  對上凌涵在黑夜中閃閃發亮的眼睛。

  顯然,凌涵並沒有像凌衛一樣入睡,而是主動承擔了夜晚值守的任務,所以他才能第一時間發現附近傳來的不尋常的動靜。

  凌涵沒有出聲,用口型對凌衛無聲地說了幾個字——有東西在靠近。

  凌衛露出戒備之色,耳朵豎得直直的。

  身邊的火堆在燃燒一段時間後,已經變得不那麼旺了,但仍然有紅焰搖晃著。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黑暗中的火光,招來了什麼。

  咔嚓。

  忽然,不遠處響起輕輕的一聲。那是大體型野獸或者人,踩在枯樹枝上發出的聲音。

  凌衛緩慢地深呼吸,對凌涵做了一個手勢,凌涵點點頭,坐在地上,挪動著斷腿,慢慢往後方的大樹底下挨過去。

  凌衛則把匕首拔出來拿在手上,貓著腰閃進附近的糙叢里。

  他小心地繞了一個小圈,發現了自己搜索的對象。那個背影,不是什麼野獸,絕對是人類無疑。

  那人正朝著凌衛他們原本待著的地方靠近,渾然不知已經有人反包抄到了自己身後,凌衛宛如覓食的野豹,無聲無息地從後方靠近,猛地捂住他的嘴,匕首森冷的鋒刃對準咽喉大動脈,低聲說,「不許動。」

  下一秒,咔嚓聲響起。

  不是一聲,而是連續幾聲。

  咔嚓,咔嚓,咔嚓……

  清脆而悅耳。

  這聲音和先前聽見的聲音不同,並非枯樹枝被踩斷的聲音,而是凌衛十分熟悉的,槍械打開保險栓的聲音。

  在凌衛挾持一個侵入者的時候,幾支打開保險栓的槍同時抬起來,危險而烏黑的槍口,從不同的方向對準了他。

  「放下他。」其中一個男人低沉地命令。

  凌衛身軀僵了一下,迅速估計眼前形勢,只好放開自己的獵物,憤怒地大聲問,「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還帶著槍?」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兩個男人靠近過來,不客氣地收繳了凌衛的匕首,然後在凌衛肩上推了一下,示意他往前走。凌衛往前走了一步,忽然把腰一低,旋轉著一拳打在右邊押送的男人臉上。

  旁邊的幾個人反應極快地圍住了凌衛。

  一對多的近身搏擊,在一分鐘內就結束了,悍勇的凌衛讓對方吃了點虧,不過雙拳難敵四手。終於被眾人牢牢制住的凌衛,往糙地上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

  他敢肯定,這些傢伙,每一個都受過多年的專業搏擊術訓練。

  「你們這群只敢使用暗殺手段的小人!」

  「暗殺?」剛才和他說話的男人,似乎是一個頭領,把手電筒在凌衛臉上照了照,沉聲說,「凌將軍,你誤會了。我們是來保護您的。」

  「保護?」凌衛冷笑,「如果是保護我,為什麼要收走我的匕首,限制我的行動?你們是軍部派來的?隸屬哪個部門?」

  男人沒有做聲,只是推了他一下,要他往前走。

  凌衛也沒指望他會回答。

  自己已經被抓住了,從一開始的大聲質問,到動手反抗,都只是為了警告凌涵,和為凌涵爭取時間而已。

  希望凌涵見勢不妙,已經逃走了。

  不幸的是,凌衛的這個指望,當他被帶回火堆旁時就落空了。

  凌涵坐在火堆旁,身邊有三個人,拿著槍指著他。看來這群人經驗老道,從不同的方向同時侵襲,在對付凌衛的同時,另一批人對付了受傷的凌涵。

  被槍口指著,命令坐回到火堆旁,兩兄弟彼此對了一眼,嘴角的笑意有點苦澀。

  此時此刻,忽然覺得,和凌謙分開了,居然是挺不錯的一件事。

  至少三兄弟沒有同時被抓住。

  「看得出他們的來歷嗎?」

  「雖然穿著便服,但動作和氣質明顯帶有軍隊痕跡……」

  「喂!不要交談!」

  兩人只說了一下話,就被監視的人嚴厲喝止了。凌涵的肩膀被人用槍托警告似的敲了一下重的,凌衛比自己挨了打還心疼,忍不住站起來,但立即被兩個看守他的男人用力按回原處。

  奇怪的是,相對於凌涵,這些人對凌衛的態度要好得多。

  甚至有人拿出軍用水壺,餵凌衛喝了兩口水,還詢問他是否需要吃點乾糧。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凌衛質問。

  「我們的身份,等您見到派我們過來的人,您就會知道。他就在附近,接到我們報告找到您的消息,應該很快會過來。」領頭的男人不卑不亢地向凌衛解釋,瞅了凌衛臉上的淤青一眼,低聲說,「剛才的事,十分抱歉。其實,只要您不忽然作出過激行為,我們是不會對您動手的。」

  綁匪居然對被綁架者主動道歉?

  凌衛奇怪地打量著男人。

  坐在對面的凌涵,卻露出了一種彷佛明白了什麼的眼神。

  男人們的裝備優良,甚至隨身攜帶了多用途燃料,只在火堆上滴了幾滴,微弱的火苗就迅速熊熊燃燒起來,驅散了夜晚的涼意。

  凌涵觀察的沒錯,他們身上帶著濃厚的軍人氣息,而且是難能可貴的精銳部隊,即使在休息和等待中,也分工鮮明,警戒心十足。

  「來了。」

  外圍有腳步聲響起。

  看見叢林那一頭出現的英氣十足的身影,警衛周圍的人,還有原本坐在地上休息的人,同時站起來,十分尊敬地叫著長官。

  「人找到了?」被尊為長官的來人,語氣來帶著一絲關切。

  「找到了,不過……因為發生了一點衝突,我們和他動了手。他受了一點輕傷。」領隊的男人低聲報告,隨即被長官驀然嚴厲的視線刺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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