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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寒天身形一顫:“你來這風卓皇宮……到底是圖謀哪般?”

  鳳封笑著起身,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踏到了慕寒天的面前。

  “平擢駙馬,恩澤百姓,取寵公主,大婚將定,司耀來訪,月濯在側,煙起邊境,兄妹鬩牆,裡應外合,聲東擊西……”

  欣賞著慕寒天驟變的臉色,鳳封微微翹起嘴角:“還有吶,禍亂朝綱,血染風卓——可惜慕盟主大概是看不到了呢?”

  “你——你這個畜生——!你到底想要什麼?!”慕寒天的神態近乎猙獰,驟起的動作牽動著鐵架搖晃,“如此行徑你不怕死無葬身之地嗎?!”

  鳳封笑著轉身,眼底的情緒複雜而陰鬱:“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沁兒何其無辜——你——你為何要這般害她?!”

  背對著慕寒天,鳳封的眼底掠過一抹痛色,須臾即逝。

  “要怪,你就怪她錯投了胎吧。”

  “好好好——”慕寒天用力地延喘,“你心狠手辣無人可及,我只求你放沁兒一條生路——她不求這皇室這榮華,你放她鄉野,尋個普通人嫁了,一輩子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絕不有礙你的大計——

  !”

  卻像是被觸了逆鱗,鳳封驀然寒涼了視線:“放她鄉野、永世不見?——若非是她,你真以為當日逼宮會只死何進何大將軍一人?!”

  這話出口,在場的人全是怔了一怔。

  作者有話要說:

  ☆、暗潮

  這話出口,在場的人全是怔了一怔。

  慕寒天喃喃:“你真的……”

  鳳封卻不再理會,轉身走向宮殿外,然後望向鳳揚:“那邊什麼消息?”

  鳳揚將手裡的密函遞上前去。

  鳳封接過後寥寥幾眼便已清楚,卻是在眼裡微微露出點涼意來:“…倒是我小覷了她,能給那些人帶來不小的麻煩。”

  只是再過片刻,鳳封蹙了眉:“楊景安和他的心腹未免顯得太過不濟,若是激戰敗北我還相信幾分,可才幾戰便露了頹勢卻是不可能,他這是在做戲給我們看。”

  話音之後便是許久的安靜,紫袍的男子目光注視著西北方向,眸子裡掙扎過複雜的情緒,最後沉澱作一抹深沉的暗色:“傳令安定清,進軍風卓。”

  鳳揚的神色一滯,即刻便恢復正常:“公子,風卓朝里的人該如何?……故里那邊已經在催您回去了。”

  “催我回去?”男子低低笑出來,屋子裡的人卻覺得周身溫度驟降,他虛望著月濯的方向,像是無意識地喃喃著,“我父親已經替他死過一次了,如今,輪到我了嗎?”

  兩人身後被縛在刑架上的人眼裡驟然掠過異色。

  “公子,那我們——”

  “……”男子搖了搖手,笑容寒涼,“吩咐下去,‘獵首’開展,行動乾淨點;另外,所有人隨時準備離開……——離開之前,去寒山寺把那人帶走。”

  “是,公子。”

  “風卓的天,最後還是覆在我的手裡,……天意弄人。”

  那一聲呢喃,如泥牛入海,不見蹤跡。

  洛天沁離開京城之前,留過一道旨,在她離京的日子裡,鳳封掌攝政之位,萬璆掌監政之位;雖是輕重有別,但總算是有所制衡。

  萬璆也知道自己只是個掛名的,每日只需做做樣子,在朝堂上給那位坐在空著的龍椅旁邊的男人加油助威就夠了,雖然那個男人看起來完全不需要他,除卻邊關有那位親自掌控,休養生息多年的風卓朝內還真沒什麼波浪。

  只不過,萬璆最近總是有些不太舒服的,像是預感一樣的煩躁。

  真正進朝為官其實並沒有多長時間,萬璆這些年主要還是在閩南一帶司掌著大大小小的事務,結果不久前他們的二把手,也就是宰相府的二公子林瑾,卻突然回了閩南,雖是掛著“宰相府被抄,暫且離京避嫌”的名頭,但跟在兩位大人身邊有些年數的萬璆自然知道事情的真相併非如此。

  說實話,他與大多數跟在兩人身旁將近十年的人一樣,也是以為,無論殿下如何調戲過京城裡這一朵朵少爺公子花,最後總還是會和林家二公子在一起的;畢竟,兩人一起經歷了太多的酸甜苦辣,說得矯情些,那兩人始終看著同一處的風景,這世上興許沒人比他們更了解彼此的了。

  只是顯然,當初這話說得早了些,不過是林瑾出了一趟天頃王朝的工夫,他們身經百戰的公主殿下就頭也不回地扎進了個深不見底的黑洞裡,看都看不清,更不要說撈上來。

  林瑾的黯然,他們這些做下屬的是看得見的。把自己埋進無盡的瑣碎里的林二公子,接管了本是萬璆負責的所有事務,於是萬璆便被一紙調令拎回了京城,默默欣賞他家主子和准主子的亮瞎狗眼的秀恩愛。

  嗯……所謂“秀恩愛,分得快”,古人誠不欺我。

  但是為毛線他成了這個悲劇的犧牲品?

  兩人出巡,叫上他;兩人議政,叫上他;兩人獵狩,叫上他;兩人用膳,叫上他;兩人就寢,叫上——啊不,這個沒有叫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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