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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廣臉色一灰,喪氣道:“看你模樣像個溫潤君子,肚子裡卻裝滿了你老子那套!去吧去吧!給我去寺里待好了,我也不選你,真鬧心!”

  西日雲莊笑著想,原來士衡顧慮對了,什麼業師選弟子,沒準又是父皇在耍人。真是的,現在沒仗要打,沒對手要防著惦著,父皇就變著法逗人耍了。

  又一個時辰後,一輛馬車平穩的到了“死屍”杜廣身前。這一次,他說什麼都要徹底裝死。前面二個皇子年紀大,不好騙,現在來的這第三個據說很糊塗,怎麼的,都該騙過去了吧?

  只聽馬車裡傳出一孩子的聲音:“咦,那個人在路中間睡覺!”

  杜廣差點沒忍住笑,還真糊塗啊!希望是他中意的,他要為西日昌為羅玄門還有為他自己選個合適的人。西日昌的接班人,是他選定的,這多了不得?可是前面二個實在太討厭,他根本看不出他們的心性,卻看到他們學足了西日昌。

  “去看看?”一個稚子的聲音。

  “好喲好喲!車給我停到那人跟前!”

  杜廣小吃一驚,這次竟來了倆。

  馬車停下後,下來一個小孩和一個小小孩。西日夢得牽著西日曉常的手,蹲到了杜廣身前。

  “他睡得好死喲!”

  西日曉常看著杜廣胸前的血衣疑惑的問:“病了?”

  “這紅紅的是什麼?”西日夢得也發現了,不過他自作聰明的又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他吃了什麼紅的東西,流了很多紅的口水!”

  一侍衛在他身後道:“殿下,這人恐怕是死了!”

  “是啊,睡得死著呢!”

  侍衛無語,杜廣只覺得肚子根自己在動。

  西日曉常道:“哥哥,不是那個死,是那個死!”年僅三歲的西日曉常能說的話都不長,聽的西日夢得更糊塗了。

  “什麼這個死那個死?”西日夢得瞪圓了眼珠,忽然站起身來,往路邊走去。

  “哦?”西日曉常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西日夢得倒知道他不明白,他解釋道:“我找東西弄醒他!啊,找到了!”

  西日夢得摘了根野糙跑了回來,往杜廣鼻孔里塞。杜廣心下那叫又好氣又好笑,可他還是忍住了,裝死!這次一定裝死到底!但鼻子裡那癢,那難受的滋味,好象比裝死更痛苦……

  好心的侍衛道:“殿下,死的意思是這人沒氣了。”

  西日夢得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杜廣暗暗感激侍衛。好侍衛,回頭叫西日昌打賞你。

  西日夢得丟開了糙,將手指放到杜廣鼻孔下。後者自然憋氣著。

  “真的沒氣呢?”西日夢得掃興的又站直了,“沒勁!曉常我們走吧!那什麼大大的肚子還在寺里等著見我們呢!”

  侍衛撲哧一樂。廣度到了西日夢得嘴裡就成大大的肚子了。

  杜廣憋著氣心道,走吧走吧!這糊塗的老三,打死他都不選,那就老四吧,可西日曉常沒有挪動,他伸出一根白嫩的小手指,伸進了杜廣的鼻孔。

  “咦?你在做什麼,曉常?”

  西日曉常很認真的答:“他是活的!”

  西日夢得聽不懂,只覺得有趣,就又蹲下來,用他的指頭鑽進了杜廣另一個鼻孔。

  侍衛尷尬問:“二位殿下在做什麼?”

  西日曉常道:“活的!”其實西日曉常的意思是這人裝死,乾脆堵住他鼻孔,看他還裝不裝。

  西日夢得想了想道:“我不知道啊!”

  侍衛婉轉的道:“這老頭很髒的,殿下。”

  二個小孩利馬縮回了手。杜廣心裡則收回要嘉獎侍衛的念頭,而老四也不能選。下一刻,西日曉常掏出了半帶鼻涕的手帕,堵住了杜廣的鼻孔……

  “我再也忍不下去了!”杜廣終於暴起。

  “你怎麼知道他是活的?”北源寺里,西日昌對這個第四子的反應最感興趣。

  “鬍子動。”在西日夢得用糙逗的時候,西日曉常發現杜廣的鬍子在動。

  “壞小子!”西日昌高興的捏了捏他的臉。他說的都是反話,過了一會,他說了句真話:“我解氣了!”

  君在天之涯

  徐端己在當南越丹霞公主之前,並不是一帆風順的。南越王兒女眾多,而南越王的目光更多的注目在王子們身上,徐端己作為公主,要獲得南越王的寵愛更是難上加難。

  徐端己的生母是位柔弱的嬪妃,不得寵也不受冷遇,當徐端己漸漸感悟南越王對她母親的情感後,也就有了引起南越王注目的法子。徐端己以為,她的母親吳夫人天生弱質,能誘發男人強烈的保護欲,正是這一點得了南越王的心,但吳夫人出生,恭謙賢淑,處事中規中矩不越雷池半步,未免又古板了些,討不了南越王長久的歡心。君王也是男人,男人多喜歡妖嬈多姿嫵媚多情的女人。吳夫人的性子可以從她為女兒起的名字得到左證,凡事先正己心。作為吳夫人唯一所出,徐端己深為自己的母親感到不公。她的母親是一位多麼賢良溫柔的女子,而她的父王卻更中意曲意諂媚的后妃。沒有顯赫的地位在宮廷里生活充滿艱辛,宦官時冷時熱的面容,俸祿時寡時豐的異常,都叫徐端己難過。吳夫人不爭,不代表別人不為難她,所以徐端己決定替母親爭回本應屬於她的榮耀。

  徐端己知道,明著獻媚的宮人都沒有好下場,除非已得南越王寵愛。徐端己也見多了她的王兄王弟們各顯神通,接近並且打動南越王的無數方式。她作為吳夫人的女兒,決不能學他們的樣,更不能公然莽撞的去接近南越王。但也正因為她是吳夫人的女兒,她一樣有機會獲得南越王的寵愛。徐端己耐心的等待著,終於等到了南越王偶爾臨幸吳夫人的一晚。

  南越王覺著這一晚的吳夫人特別溫柔,可他又不覺著吳夫人有什麼改變。當他發現床帷上掛的香囊後,終於知道了原因。這是一種極淡的薰香,有著安神怡心的功效,是徐端己特意為吳夫人準備的。於是,次日南越王召見了徐端己,這是徐端己自五歲後,南越王第一次見她。這一見,令南越王驚艷。這個不聲不響的女兒竟出落得如此美麗。當徐端己以嬌憨的語調半帶緊張的說出香囊是她做的,她希望她的母親身體健康,而香囊里的薰香有著養神寧心的效用。南越王被打動了。這是徐端己的孝,也是歷來帝王最看中的品質。南越王又問平日怎麼不見徐端己來他宮裡請安走動?徐端己道,沒經過父王的允許,她一個女兒家不該到王宮最重要的殿宇打擾父王,父王是南越最重要的人,國事操勞,而她作為女兒僅能做到的就是在吳夫人的宮裡,安分守己的為父王守侯好母親。南越王動容,他厭煩了王子們日日的無事獻殷勤,現在發現了個懂禮數又識分寸的女兒,加之這女兒又極其漂亮。從此後,南越王開始寵愛徐端己,連帶吳夫人也升了地位。而越與徐端己相處,南越王就越覺舒心。徐端己的明艷,和獨有的幽靜分明是二種不相干的氣質,卻在她身上純美的統一和諧。

  徐端己遠嫁西日昌,南越王開始極不願意。昌帝的強勢,大杲的虎視眈眈都沒有使他改變心意,令他割愛的其實還是徐端己自己。美麗的公主對她的父王道,她身為女兒能做的,就是幫父王幫南越分憂,遠嫁豪強,是她身為南越公主該承擔的使命。南越王聽後淚流,但他卻聽不到徐端己心裡的聲音。

  女子最榮光的命運,無非是母儀天下,身處權勢中樞,牢牢把握住世上最強大的男子。

  徐端己很清楚昌帝不好相與,可這是一個改變她命運的契機,她不願像母親吳夫人那樣,既抓不住丈夫的心,又得不到顯赫的地位。她是公主,也是女子,她總要出嫁,與其下嫁尋常的南越豪門,不如嫁給當世最強國度的帝皇。她相信,只要給她一點機會,她就有把握獲取昌帝的心。她已經成功的做到了在南越宮廷脫穎而出,大杲的盛京不過是新的戰場。

  帶著隱藏的野心和美好的期待,徐端己風光的嫁入了大杲。早就聽說昌帝是位美男子,可美不美的男人徐端己不感興趣,她感興趣的是男子頭上耀眼的皇冠。但徐端己還是震驚了,當她第一次見到西日昌,她不得不因他的容顏而垂下了頭顱。西日昌的容光刺痛了她的眼,也刺中了她的心。一位幾乎比女子更美的男人,會在乎她嗎?對自己的未來,徐端己感到了深深的不安,而她的自信也在大婚之夜被徹底擊潰。西日昌連合衾酒也沒有吃,就甩開了她,一夜未歸。她一夜獨坐,反省著從前自己對容貌的自信,猜測著她的夫君究竟喜歡什麼樣的女子。可她想不出來,她還不了解大杲宮廷,更不了解西日昌,她只知道目前是大杲與南越的蜜月期,她如果不能把握這段時期,那麼以後獲取西日昌歡心的機會就渺茫了。

  徐端己嫁入大杲的準備還是很充分的,除了一行各具能耐的侍女,她還特地向南越王討要了一個南越宮廷公認的刺兒,出自名門從來刁鑽的美麗少女田乙乙。她讓侍女打探宮廷消息,這一問之下,她的危機感加劇。她所入住的鸞鳳宮前主人錢後不僅不受聖眷,而且還瘋了,最後意外身亡。在大杲皇宮內,真正風光榮耀的只有二處,一是西日昌所住的昌華宮,另一個地兒就是先後董氏所住的月照宮。鑾鳳宮不過是皇宮裡最大最堂皇的冷宮罷了。最讓徐端己焦慮的是她手下的人探不到大婚之夜西日昌究竟去了哪裡。幾乎所有宮人都一致認為,現時最受寵愛的嬪妃有二位,一是月照宮的薛氏,二是昌華宮的孫氏,可徐端己的人旁敲側擊以各種方式打探回來的消息都是那一晚,昌帝既不在月照宮也沒回昌華宮。所以徐端己猜測在薛孫二女之外,西日昌還有一個真正寵愛的女子。那女子才是徐端己最大的敵人,她讓帝皇拋下新婚公主,投入了她的懷抱。

  在接受各宮嬪妃請安的日子裡,徐端己仔細觀察過她們,但她很失望,她要找的女子肯定不在她們之中。她任由田乙乙刻意羞辱挑剔她們,即便在薛氏的身上,她都沒看出值得西日昌喜歡的地方。太弱了,又小家子氣,她想不通,這樣的女子居然能成為昌帝的寵妃。隨著閒談和日子一日日過去,終於有個人浮出了水面。西門,西日昌的女侍,宮裡唯一非後宮職位的女子。她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不僅不以真面目示人,而且還能隨西日昌上朝入殿。

  真相似乎一點點揭開,西門此姓乃大杲皇族的原姓,西日昌每次去月照宮都會帶上她,而她也曾一度住在昌華宮,而今又從清華池搬回了昌華宮。但是真相又在鸞鳳宮,西門揭開面紗後再次沉入,徐端己開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身材窈窕的西門竟是位醜女。可她騙得了田乙乙,終究還是騙不了徐端己。徐端己知曉,世間有奇人奇術,可以改變人的容貌。這決不是西門的真正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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