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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天的折騰,此時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全身上下都在叫囂著休息,正覺得自己整個人快漂浮起來之時,一雙乾燥溫暖的手掌覆上他的額頭,玄炫一驚,趨於渙散的黑瞳一下子明亮起來。
月羽把花栗鼠塞給玄炫,「想找什麼我幫你找吧。」
「不用,我沒什麼要找的。」玄炫拒絕。
「我不跟你搶就是了。」月羽無奈地舉指發誓,「還是說你不信任我?」
玄炫自然是不相信這個貴公子的,他神秘高貴深不可測,他不知道他的來歷,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懷著怎樣的目的,重重疑問之下,生性警惕的玄炫又怎麼敢全然信任。
摸了摸花栗鼠光滑柔順的毛,玄炫沉默了半晌,終於還是走到一旁坐了下來。
玄炫已經大致把祠堂搜了一遍,月羽剛才一直在一旁看著,他能想到的地方玄炫一個都沒有遺漏,所以已經沒有了再搜一遍的必要,祠堂雖然沒什麼擺設,但是能藏物的地方還是不少的,譬如說地下,牆壁,甚至是柱子、橫樑。
他們只有兩個人,自然不可能把整個祠堂給拆了,這只是沒有辦法之中的辦法。
月羽站在祠堂中央,思考著該從哪裡入手。
祠堂雖然破舊不堪,可是卻給人一種寧靜祥和之感。
玄炫坐在門檻上,從他這個角度,剛好對著四根柱子之中的其中一根。
柱子是木做的,紅漆剝落,露出裡面褐色的木料,猶存的紅漆上隱隱有些刻紋。
「你過來看看,這柱子上好像刻著什麼圖案。」
月羽走過來仔細辨認了一會,下結論:「是白虎。」
另外三根柱子依次刻著青龍、玄武和朱雀,「是西方神。」月羽道。
玄炫心念一動,朱雀形體似鳳凰,那根鳳凰羽所暗指的會不會就是四根柱子之中雕刻著朱雀的那根柱子?
相比起其他三根柱子上殘缺不全的圖騰,朱雀這一圖騰卻是完整的,火焰環繞,栩栩如生,迤邐的尾羽末端刻著朱雀二字。
月羽曲指在柱子敲了兩敲,中空的聲響讓玄炫的眼睛霎時間亮了。
「這柱子是空的。」
玄炫從背包里翻出短劍,小心翼翼地鑿開柱子。
柱子果然是空,裡面放著一件用紅綢包裹的物事。
玄炫探手進去把那樣東西取了出來,他用衣角擦了擦手心的汗,竟不覺緊張起來。
紅綢一點一點地被掀開,包裹的物事也逐漸暴露出來,竟是一尾琴。
玄炫對琴並無涉獵,但也看得出這是一尾古琴,價值不菲的古琴。
月羽眸光微微閃動,低沉的嗓音讓玄炫猛地抬頭。
「這是鳳凰琴。」
玄炫雖然對琴一竅不通,可是他卻知道鳳凰琴。
鳳凰琴,上古十大神器之一,伏羲氏所有,又名伏羲琴,以玉石加天蠶絲所制出之樂器,千年桐木所做,其琴音能使人心感到寧靜祥和,據說擁有能支配萬物心靈之神秘力量。
玄炫盯著月羽的目光之中有著驚疑:「你怎知道這是鳳凰琴?」
月羽一笑,「因為知道,所以知道。」
玄炫抿唇不語,纖長的手指輕輕地在琴身上撫摸著。
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人?他是不是也是衝著這鳳凰琴來的?父親給自己地圖,是否就是要自己取到這鳳凰琴?這琴又有何作用?難道真如上古傳說那般可以操縱心靈?不管如何,這琴決不能讓人搶了去。
玄炫把琴包好,往背上一背,「走了。」
說完便率先走了出去。
「大人,你就這樣讓他們帶走鳳凰琴?」不知何時去而復返的判官略帶不解地問小閻王。
小閻王道:「這琴我也保管得夠久了,也是時候物歸原主了。」
「如果他不是鳳之子——」
「他是。」
判官挑眉,「大人何以如此肯定?」
「直覺啊。」
看著理直氣壯的小閻王,判官臉皮抽了抽,無語了。
女人們還圍在水井前不願離開,看到突然跳下來的玄炫和月羽,她們驚得連淚水也忘了擦,像被人定身一樣眼睛圓睜瞪著兩人。
玄炫摸摸鼻子,暗叫糟糕,一時大意竟沒看清形勢就跳下來了。
僵持了一會兒,人群中忽然有人一聲驚呼:「你怎麼在這兒?」
玄炫看了一眼震驚地望著月羽的范小燕,眼珠轉了轉,低聲對月羽道:「她好像認識你。」
月羽解釋:「她就是我跟你說過的范小燕。」
為首的一個女人擦了擦淚,一邊戒備地看著月羽他們,一邊問范小燕,「小燕,你認識這兩個人?」
范小燕驚疑不定,支支吾吾了半天,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你們、你們為何會從那邊過來?」女人不安地問。
玄炫反應極快,「我們是族長請來的幫手。」
「幫手?」女人顯然不信。
玄炫也不廢話,捏訣念咒符紙送出,他和月羽腳下猛然竄起火舌,把他們包圍起來。
女人臉上的神情鬆動了一些,遲疑了一下,她問:「他們進行得怎樣了?」
玄炫面不改色:「很順利,快成功了。」
聞言,那些女人臉上不禁露出又悲又喜的神情,止住的淚水又開始往下掉了。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玄炫朝月羽打了一個眼色,「我們還要去善後,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