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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剎那,一大群燕子從環繞的劍光中湧出,撲啦啦的揮翅聲霎時充斥著整個空間。如千萬隻蝙蝠在山洞中嘶叫,逼得人發瘋。

  錦衣正要揮劍刺向怪物的頭顱,面前忽然一陣劍氣把自己彈開了出去,錦衣胸上一震,五臟六腑都要被震碎了。

  一個人影踏著長風逆行而上,手中的鏈劍盤繞起來如毒蛇吐息。錦衣目眥欲裂,大喝一聲,群燕瞬間包圍在丞相周身,在他腳下組成了一座漆黑的長橋。

  “操!怎麼還有一個人?”七寶燕掄起杖刀,擋去噴濺的水珠。

  錦衣回身一肘頂在七寶燕的胸骨上,把人頂開了一點,說:”那是晏翎!老子的東家!”

  “東家?你小子還幫別人幹活?”七寶燕嘲笑一聲,咚一聲把杖刀拄在地上,石橋喀拉拉地就開裂了。

  錦衣沒理七寶燕,抬著下巴眯眼看丞相踏著飛燕往怪物奔去,道:“丞相怎麼在這裡?這個怪物又是怎麼回事?”

  “那是濮季松。”七寶燕突然說,他的語氣忽然有些沉重,連帶著周身的空氣都變得冰冷起來。

  “濮季松?”錦衣驟然轉身,一拳揍在七寶燕的鼻樑上,“你說什麼屁話?”

  七寶燕被打得鼻樑出血,揮起黃金杖抵在錦衣顎下,剎那便亮出刀鋒:“濮季松中了毒,毒發之後會獸化,直至爆體而亡......你是來救他的?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

  錦衣定在了原地,他猛地想起那天濮季松的奇怪表現,像是拼命壓抑著什麼,直到吸了幾口安息香才平靜下來。

  崔秉筆來找他的時候,也曾說過,濮季松身中奇毒,全靠安息香吊著命......當時他並沒在意,以為這是秉筆在胡說八道,濮季松怎麼會有這種事,他只是菸癮重了一點而已。

  錦衣猛地抬眼看著七寶燕,七寶燕正疑惑地看著他,上下打量了他幾眼,一臉的難以置信。

  早先得來消息,濮季松關在水牢中,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水牢中的其他囚犯全都轉移到了普通牢房。所以,水牢中只關押著濮季松一人。

  錦衣突然明白了轉移囚犯的意義在哪裡。

  七寶燕正要開口,錦衣忽然轉身,他的目光穿透黑暗,與怪物的黃金眼瞳相交。那雙燦爛的黃金瞳里旋轉著暗金色的花紋,看到錦衣的那一瞬,眼中忽有些緬懷。

  “濮季松!”錦衣大喊,往怪物跑去。七寶燕被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嚇傻了眼,他叫不住錦衣,咬牙看看怪物,提著黃金杖追了上去。

  丞相踏著燕橋飛身而上,燕子在他身後無窮無盡地湧來,恰似巨大的翅膀。怪物感覺到丞相逼近,抬起前蹄長嘶一聲,濃烈的白霧山一般朝丞相推移過來。

  霧中閃過熾烈的金色,如煙花噴涌,怪物的身趨像一座城堡,還有在不斷長大的趨勢。它頭上長出了獨角,眼看就要頂到地牢的牢頂了。

  霧氣淹沒了燕橋,無數隻燕子霎時消失在毒霧中。丞相扯下自己的衣袖捂住口鼻,吞了一顆平常用來醒酒的藥丸。這藥丸是孔雀明王座下求來的,能護住靈台清明。

  丞相踩著燕子繞到怪物的眼睛旁邊,巨大的瞳仁像是火燒銅爐,映亮了他的面容。

  怪物看到了丞相,偏過腦袋朝丞相咬去,它的嘴裡長著密密麻麻的獠牙。丞相騰身躍起,手中的鏈劍轉了一個方向,劍尖迅速地刺向怪物的眼睛。

  “濮季松!”

  錦衣見狀大吼,燕子黑色羽毛飄落在他肩頭,恍惚之間如在下雪。他吸入了毒霧,喉嚨里疼得像是要爛掉,眼睛也被刺激地眼淚直流。

  怪物絲毫無所動,它瞥到錦衣上來,抬起前蹄要把他踏在腳下。七寶燕手中的黃金杖拖起一道金光,砍在怪物的腿骨上,竟把腿骨砍斷了一截。

  怪物仰天怒吼,紫黑的血液噴濺出來,七寶燕躲過去了,血液灑在石橋上,石橋瞬間腐爛坍塌。怪物身子一仄,陷進黑水中,激起巨浪,逼仄的空間裡翻江倒海。

  丞相一箭刺空,他有些惱怒,所幸錦衣沒有受傷。怪物伏在水中喘息,血水湧出來,把黑水煮沸了,咕嚕嚕冒著泡,騰騰的熱氣蒸起來,地牢中霎時熱浪翻湧。

  錦衣劈開面前的水珠,朝著怪物奔去,面前是自己的所愛之人,他無所畏懼。他滿嘴都是血,仍不停地喊著濮季松的名字,那時他就像是勇猛的武士,披荊斬棘。

  怪物圓睜的黃金瞳中映出錦衣狂奔而來的身影,他那麼孤獨,又那麼勇武。七寶燕從側面衝出,揮臂攔住錦衣,錦衣拼命廝打,朝怪物伸出手,嘴裡喊著什麼話。

  怪物靜靜地看著,喘著粗氣,噴出劇毒的白霧。它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還有什麼重要的人。

  丞相落在地上,鏈劍卷著無數燕子刺向怪物的頭頂,他朝錦衣怒吼,叫他離遠點。

  燕子很快遮蔽了錦衣的視線,錦衣在七寶燕的桎梏下掙扎,一劍捅進七寶燕的大腿里。

  驀地,怪物眼中湧出磅礴的淚水,它頂著獨角嘶吼一聲,從水中站起來。獨角捅破牢房的屋頂,大塊的石頭砸下來,滾燙的蒸汽從洞口衝出。

  北城外,將軍帶著十萬軍隊,列陣於山前。城門轟然打開,廣陵王騎著棗紅馬,手握畫戟,緩緩行來。梁顧昭騎著馬跟在他身後,一身玄黑鎧甲,銀髮在夜風中飄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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