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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賀響響只木著臉,把姜太醫那本奏摺順手壓在了一疊奏摺之下,冷冷說道:“煩勞姜大人先在天牢里呆著,等朕把你所奏之事查清楚了,自會給姜大人一個發落。”利用職務之便,動不動就查太醫出診錄,還動用關係買通宮人去查了皇帝的《起居注》,皇家還沒有隱私了?這些帳都要清算,凡有牽涉之人,全都要清算。

  風賀響響心頭第一次湧起無限殺機:旦凡與聞此事者,一個都不能放過!一定要為父皇保住英名。

  等姜太醫被死狗一樣被拖了出去,風賀響響喚進內侍,吩咐道:“傳朕口諭,宣白太醫白大人進宮見朕。”先帝的脈息到底正不正常?先帝身上是不是有什麼隱疾?帝將到底有沒有雙修那邪功?風將軍到底有沒有採擷先帝精元?……還有,最重要的,風將軍到底是不是個練成了雙修邪功,能強采他人精元?隨時都可能禍害塗毒鳳夢大陸的妖人?這些不能光聽姜太醫一面之詞,必須找白太醫對質。白太醫到底都知道些什麼?隱瞞了些什麼?

  傳召大臣入宮,並不能即傳即到。白太醫如果正好當值,就會在太醫院坐班,太醫院距離皇宮倒近,很快就能到。如果白太醫不當值,就只能去他家裡傳召,如果白太醫外出了,就只能去外出的地方傳召,這就不知要擔誤多少時間了。

  風賀響響在昭德殿背著手不安地踱著步,等待了一會兒,見白太醫沒有被很快傳到,就知道白太醫應該不當值,不知道內侍多會才能把人傳來,便傳三位顧命大臣進昭德殿覲見。

  風賀響響借著等待白太醫的那段時間,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他的父親忽然之間就變成了採擷他父皇精元,導致他父皇英年早逝的妖人,這麼震驚的轉變,風賀響響也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承受。

  當潘文虹袁星波於興昌三位大人在內侍的引導下進入昭德殿時,便見年輕的皇帝一臉木然地端坐在御案之後的九龍御椅上。用一種冷冷的銳利的目光打量著他們。

  三人跪下向皇帝見了禮,呈上奏摺,風賀響響看那奏摺上的標題是《為誅權jian、正君名事》。

  風賀響響光看那奏摺的標題,就有種森森不好的感覺:這又是針對風將軍的奏摺吧?這次都不是參劾,而是直接請“誅”。那正君名是怎麼回事?“君”當然是指自己,自己需要正什麼名?

  果然,風賀響響往下一看,奏摺里,三位顧命大臣井井有條地歷數了風將軍最近十年來的所有過失錯漏,足足的列了三十多條,每一條最後,都以“當誅”為結語。另外又加了二條,一條是“以男子之身謀奪後位,誘先帝逾禮相娶,敗壞先帝聖名聖德,當誅!”一條是“謀求過繼陛下,企圖以風代賀,謀奪賀氏江山,居心叵測,當誅!”

  風賀響響不知道是以一種什麼樣的心情看完的,說不出是憤怒,羞慚,失望,震驚?還是心痛,悲涼,疼惜?只是覺得腦子裡越看越紊亂,心頭越來越慌張,越來越沒有底氣。

  那奏摺上的語氣雖然嚴厲,但風賀響響知道,所奏列的事件,都是確然發生過的,並不是空穴來風,無中生有或捕風捉影。風染在風賀響響眼裡是個慈愛的父親,但風染並不是完人,十幾年的帶兵征戰,籌謀攻略,有過不少失誤和錯漏,當年,賀月一一包庇承擔了下來,現在成了一條一條板上釘釘的當誅之罪。除了風染的過失,還有一些是模稜兩可之事,只是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就會有截然不同的結論。

  比如,十多年來,風染一直執掌著軍權兵權,在軍隊和兵營中有著絕對的權威,一言九鼎,說一不二。這是賀月主動“放權”,授予風染的軍事專擅之權;在快要被霧黑蠻軍全面攻破占據鳳夢大陸的危急關頭,風染需要“集權”,只有權力高度集中,才能如腦使臂,如臂使手,如手使指的效果,才能迅速樹立起自己的威信,率領兵卒力挽狂瀾,抵敵住霧黑蠻軍的入侵;但是如今已經驅逐了霧黑蠻子,實現了鳳夢一統的目標,雖然風染已經被限制了一些軍權兵權,只掛著個“兵馬都統帥”的名銜,三位大臣還是在奏摺里認為“弄權,當誅!”

  奏摺最後結論,在歷數了風染諸多罪狀之後總結:風染二十多年來把持軍務,獨攬大權,擁兵自重,自持有功,不服節制,縱容手下,任性胡為,裹挾先帝,忤逆君臣,為禍朝綱等等,此等權jian,實在是罪大惡極,天怒人怨,理當立即誅殺。

  風賀響響看了許久,方才把奏摺放下。

  潘文虹磕頭道:“此jian賊作惡多年,黨羽遍布,陛下應當以大局為重,儘快決策,不可走漏風聲,為了江山社稷,不可因循姑息縱容,當以雷霆之勢擊殺此賊,以清除朝堂大害,亦為先帝報仇雪恥。”

  “此權jian,是朕的父親!”

  袁星波磕頭道:“陛下萬不可為了父親兩字,被那權jian蒙蔽,此jian當年仗著先帝寵信,膽敢提出過繼陛下,就是心懷叵測,想以他風氏取代賀氏,謀奪賀氏江山……”

  風賀響響嗤地一笑:“以風氏取代賀氏?風將軍就只有朕一個兒子,他拿哪個風氏子孫來取代賀氏?”

  於興昌道:“風氏,就是玄武風氏。臣已查知,鳳至二年,就也是前年年中,風氏已經把那權jian重收門庭了。”

  風家被迫把趕出去的家族逐子收回門庭,簡直是自己扇自己耳光,這對風家來說,大失顏面,絕對不是件光彩的事,自然不會對外宣揚。風染為人低調,也沒覺得有什麼好宣揚的。以至於風染被重收風家門庭之事,還沒在都城傳開,沒有多少人知道。

  “此事朕知道。”風賀響響當然知道,他還跟著風染一起被收回了風氏門庭,還被寫進了風氏族譜。不過風染雖然重歸門庭,除了跟他大伯風宛亘有幾分情誼外,跟風氏其他人實在沒有多少情份,彼此也不怎麼往來,逢年過節也是送點禮物,互致問候一聲就罷了,遠比不上跟鄭氏親近。倒有些風氏子弟們暗中對他這個宣親王后又第三次被立為太子的自己頗為巴結。

  潘文虹道:“所謂的被逐和重收,不過是玄武風氏演的一齣好戲。早年被逐,孑然一身,就是為了過繼陛下,過繼到陛下後,等局勢穩定了,風氏又不顧臉面,來個覆水重收,順帶把陛下也收入他風氏一族。然後扶持陛下登位。如果陛下不幸駕崩,又尚無子嗣,照規矩便該兄終弟及。陛下已經改姓為風,入了他風氏家族,陛下的兄弟便該從他風氏子侄中挑選,這樣風氏不花一兵一卒就把賀氏江山改為了他風氏江山!”

  第486章先帝的棋子?

  風賀響響聽了,只有一種想法:這他媽鬼扯吧?賀氏江山是那麼輕易就能易手的?

  潘文虹繼續道:“陛下若不相信,臣有兩大疑點,向陛下請教。其一,當年陰國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合併進索雲國?”不等風賀響響回答,他又自問自答道:“因為陰國就是心懷叵測,覬覦我國,想用計謀,以小吞大。”又問:“其二,陛下的兩位皇兄都早早賜婚納妃,為什麼陛下至今沒有一個妃嬪?那權jian不是因為沒有後嗣才要過繼陛下麼?那他不更應該早早為陛下納妃生子,以傳承後代香火嗎?”又繼續自問自答道:“只因為風氏想於陛下駕崩後,沒有子嗣,就可以來個兄終弟及,由風氏子侄李代桃僵,因此,不能給陛下娶妃生子!”

  難道烏親王和康親王兩個都是死的麼?

  似乎潘文虹看出了風賀響響心頭的話,說道:“既然風氏蓄意謀奪賀氏江山,如果連陛下都敢下手暗害,那兩位親王又如何能逃得過風氏毒手?陛下應該儘快擊殺權jian,誅殺風氏,下旨將其罪狀公諸天下,回歸賀家,回復賀氏本姓。”

  等潘文虹說完了,風賀響響半天沒有說話,只坐在書案後,冷冷地盯著跪在書案前的三個人,直接到三人被自己盯得有些忐忑不安地在跪著,輕微地扭動著肢體,風賀響響才道:“各位大人還有什麼話,都說出來吧。”

  禮部尚書於興昌說道:“臣等剛在等候陛下召見時,知道陛下正在召見姜太醫。姜大人所奏之事,曾有告訴臣等。臣以為,那權jian既然練成了那等邪功,就應該儘快斬除,不能為些虛情假義,遲疑不決,錯過誅殺良機,致令權jian妖人像那范小天一樣,為禍蒼生。請陛下早作決斷。”

  風賀響響冷哼道:“風將軍有沒有練那雙修邪功,不過是姜太醫的一面之詞,猜揣推斷而出,此事,朕要詳查,豈能任由你們信口雌黃就輕易冒犯朕父?”然後風賀響響森然問:“姜太醫所奏之事,還有誰知道?”

  潘文虹和袁星波於興昌三人一聽,就知道年輕的皇帝口氣非常惡劣,叩頭道:“茲事體大,臣等不敢轉告他人,亦不敢將此寫入奏摺,流於筆墨,以免玷污了先帝聲譽。臣等提及此事,只是說明此權jian著實威脅著陛下的安危,陛下應該儘快誅殺,不能再蹈先帝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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