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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珠子神劍門也有。

  加上沈封體內剖出這顆,神劍門總共有兩顆,至今已保存數十年。

  傳說,這珠子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功效,天下間就只有三顆。

  一顆在沈封手中,一顆在沈封之子手中,還有一顆在神劍門。

  蕭水很迷惑的看著沈伏息。

  她不敢相信沈伏息會是沈封的兒子。

  可這一切太過順理成章,讓她連懷疑的理由都沒有。

  自一開始他便說明了他留下的原因。

  ——他是來找東西的。

  魔珠。

  那顆帶了魔性的珠子。

  ——肯定就是他要找的東西!

  蕭水心跳得快極了……

  ……她想哭,可她哭不出來,她想說話,但她說不出口。

  一切言語到了嘴邊都化作了吱嗚。

  沈伏息靜靜地看著她,很憂傷,很憂傷。

  他轉身點了把火,陰冷黑暗的通道瞬間亮了起來。

  在搖曳的火焰下,沈伏息拉住了蕭水的手。

  蕭水驚愕無比,那神情就仿佛不相信沈伏息還會如此對她。

  沈伏息默默注視她,神色溫柔如初,目光中似是孕含著千種柔情,萬般蜜意。

  “真想狠狠咬你一口……”沈伏息嘆了口氣道,“小姐覺得屬下是為了那顆破珠子……才和小姐糾纏至此?”

  蕭水茫然無措,眼眶一熱,終於哭了出來。

  沈伏息輕嘆著將她拉入懷中,他擁著她,下巴摩擦著她的頭。

  “曾經也許是的……”沈伏息慢慢道,“但現在不是了……”

  他說話時給人感覺極淡,但他自己卻心口發燙。

  他並沒得到回應,因為蕭水已經哭得泣不成聲。

  “我讓你裝,我讓你受傷。”蕭水一把推開他,哭著捶打他的胸膛。

  沈伏息怔在原地,片刻後,他有種想笑的衝動。

  難以抑制。

  怎麼又跑到“受傷”那去了?

  他昨日是真的受了傷……而且他也並未裝蒜……

  這……這是……何等的無理取鬧啊……沈伏息微微撫額。

  但儘管如此,蕭水仍不依不饒,她反過來調過去都是這句話。

  她紅著臉頰,眼底深處有暗cháo涌動。

  ……那是恐懼的光芒。

  沈伏息彎唇微笑,若是她想逃避,那便讓她逃避吧。

  報仇雪恨——

  江湖上總離不開這個詞。

  許多悲劇都因此而起。

  江湖恩怨,恩怨江湖……

  ……恩怨便是江湖,江湖便是恩怨。

  既身在江湖,恩怨又豈非都需償還與報復?

  這世上不只有這些單調醜陋的情感。

  ——任何善良甜美的情感都要比它們來得高貴和強烈。

  比如親情。

  比如友情。

  比如愛。

  他還年輕,他賭得起。

  他便要賭賭看,人這輩子到底有沒有比仇恨更靠得住的東西。

  ……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人生在世,得一知己足矣。

  便是死也無憾。

  ——終有一日她會懂得這迷題。

  (二)

  天氣甚好。

  陽光燦爛。

  武林大會在即,蕭水練武更加用心。

  她要博出頭,因為她要回家。

  她明白——

  要了解沈伏息過去的一切,一定要從那顆珠子入手。

  那珠子神劍門有兩顆,她不回去難道在伏息宮坐以待斃不成?

  “小姐您不好奇……那麼珍貴的珠子為何被隨意丟在地上嗎?”

  沈伏息側臥玉榻之上,身邊兩位宮婢揮著羽扇,為他去熱。

  他墨色的發被風吹起,糾纏著他的青衣——

  ……多麼刺眼而愜意的生活啊。

  正在扎馬步的蕭水咬牙切齒道:“好奇,我好奇的不得了,你說吧。”

  沈伏息和蕭水都是聰明人,聰明人之間的對話總是很輕鬆。

  “因為屬下已經有很多很多那樣的珠子了……”沈伏息滿臉媚態,迷人的微笑充滿誘惑。

  他並不打算說出珠子的用處,不過很顯然,那種化腐朽為神奇的功力不是每顆都能做到的。

  蕭水張嘴想說什麼,但嗓子太幹了,她顫了顫嘴唇,不能發聲。

  沈伏息整衣而起,拎起茶壺倒了杯茶遞給她,他偎在她身邊柔聲說道:“小姐如此用功,若到時不能在武林大會上一鳴驚人,會不會很失望?”

  “當然。”蕭水將茶一飲而盡,自己又倒上一杯,這才道,“若無法揚名就不能回神劍門,那我的努力不就白費了?”

  沈伏息微微一怔,臉部線條瞬間冷硬,他並沒說什麼,只是背過身去,負手而立。

  蕭水看著他,他身子站得筆直,就好像“1”——

  “你不希望我回去?”蕭水試探性地問,“你和我一起回去不就好了?”

  沈伏息頓了下,轉回身時臉上重新掛起了微笑,“小姐真是聰慧,屬下怎麼忘記了……屬下是要和小姐一起回去的……”

  蕭水輕抿嘴角,無言以對。

  ——果然,妖孽就是妖孽,永遠成不了仙啊!

  33

  33、033 …

  驕陽似火。

  蕭水和沈伏息踏入武林盟。

  肩並肩,手牽手。

  ——他們來參加武林大會。

  武林大會是什麼?

  殺意的眼,冰冷的臉,無情的劍。

  ……

  武林盟主不是魏所南。

  事實上魏所南失蹤後已不知換了幾屆盟主。

  有個男人越走越近,他的臉疲憊中帶著傷感。

  “這位便是蕭五小姐吧?久仰大名,如雷貫耳!”他對蕭水拱手道。

  蕭水歪著腦袋看他,一語不發。

  不一會兒,兩片紅雲飛上了來人的臉頰。

  沈伏息心下不快道:“小姐,這位便是新任武林盟主,魏知。”

  魏知?未知?

  ——蕭水忍不住笑出了聲,她對魏知拱了拱手道:“過獎了!”

  沈伏息睨著魏知一陣陰笑,很邪惡,很邪惡。

  魏知忽覺沈伏息的形象高出他數倍……兩隻貓眼還亮著紅光!

  他渾身一震,嚇得連連後退。

  ……若非身邊護衛及時扶住他,他怕是會摔在地上。

  這種人竟是武林盟主?難道天下武林沒人了不成?

  蕭水神色複雜又懷疑,她略怔了下,道:“魏盟主看起來氣色不太好,那我便不打擾您了。”

  說完話她朝沈伏息使了個眼色,“我們走。”

  魏知目送二人離開,雙眼空洞無神。

  他身邊一名濃眉大眼的護衛忍不住低聲問道,“怎麼回事?”

  魏知猛地回神,顫著聲對他恭敬道:“沒、沒什麼……”

  護衛面無表情,他臉皮僵如死人,眼睛卻靈動智慧,難探真意。

  ……他此刻正用這雙眼看著蕭水。

  蕭水已找到個好位置,涼快,視角也不錯。

  就在這時,周圍忽然鴉雀無聲。

  她舉目望去,只見不遠處走來三人。

  這四人的確能讓人屏息。

  唐詩詩,薛白萼,蕭盈。

  ——沒有人比他們更值得側目。

  不,或許有的。

  在他們之後還有另一行人,是神劍門的人。

  沈伏息望著蕭君亭,廣袖中素手緊握成拳。

  蕭水已習武不短時間。

  雖說只是初窺門徑,但若師父是沈伏息那便不一樣了。

  她感覺到了沈伏息身上的殺氣,有些焦慮地望向他。

  火紅的日頭下,沈伏息身穿血色大氅,頸間綴有白色絨毛,光芒萬丈,讓人無法直視,卻又捨不得移開眼睛。

  他從來都這般耀眼,他一向就如此奪目。

  “小姐剛剛才發現屬下的俊美不成?”沈伏息低不可聞地嘆息。

  蕭水頓了下,指著他笑道:“你的相貌豈僅俊美而已?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潘安退避三舍,宋玉甘拜下風啊!”

  沈伏息笑著點了一下她的頭,“你這小壞蛋,真是拿你沒辦法。”

  蕭水除了笑什麼也做不出,她不知如何面對他。

  有些責任是一定要背負的,有些承諾是一定要兌現的。

  人的心機好比天機……她不奢求他不利用她,但她也懂得他留在她身邊的原因。

  神劍門的確有魔珠,但她只見過一顆,擺在祠堂母親的牌位後。

  她從未見過那第二顆魔珠。

  ——也就是自沈封體內剖出的那顆。

  深吸一口氣,其實心裡很清楚他的目的,但還是忍不住貪心認為,這麼久以來,他總會有些“真”的吧……

  事實上沈伏息的確有“真”——

  若沒有,蕭水如今也不能還完整無缺的在這參加武林大會。

  她不知道,其實第二顆珠子就在她體內。

  事實上,只要她乖巧地呆在沈伏息身邊,她便永遠不會知道。

  因為沈伏息不會讓她有任何痛苦的記憶。

  ——絕對不會。

  蕭君亭已到眼前,蕭水哪還有心情胡思亂想?

  她惴惴不安,不知所措。

  蕭君亭卻只是笑意莫測地越過她,不發一言。

  蕭綽跟在他身後,神色冷漠,仿佛不認識她。

  蕭盈也沒得到他們的回應,她狠狠瞪了蕭水一眼,認為她是被蕭水連累的。

  蕭水默默不語,清麗的臉龐上滿是冷漠。

  親情對她來說只限於血緣關係,還是最糾纏不清的那種。

  事實證明,越是糾纏不清,就越放不下。

  沈伏息微微勾唇,睨著蕭水道:“小姐這又是何必,為他們,不值。”

  他的聲音空靈純淨,與他長相裝束完全不符。

  此刻他風~騷的好似一隻貓,還是春天的貓。

  但一隻狼變成貓,殺傷力卻是毫無疑問的上升!

  可怕。

  可怕到極點。

  只有蕭水能體會這種感覺。

  可話又說過來,究竟可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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