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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噁心，”莫宇突然一腳踢向了少年的肚子，少年捂著肚子蜷縮在地上，“好吃嗎？”莫宇蹲下來看著他，臉上掛著莫名的笑。
少年搖頭，對這個喜怒無常的人很是害怕。
“想活嗎？”莫宇繼續道，“吃了那麼多不就是想活下去？”
少年拼命點頭，“求求你，”壓抑著哭腔，小聲說道，“求求你。”
“那你能保證不說出去嗎？”莫宇摸了摸他的頭，輕聲哄道。
“嗯嗯嗯，”少年哭著點頭，又搖頭，“我肯定不會說出去的，我發誓。”
“可我，”莫宇突然一隻手掐住少年的脖子，“只相信死人。”
“我……發……咳咳咳，”少年瞪大眼睛，呼吸困難道，“我發誓。”
“秘密只有死人才會完全保守。”莫宇拿著匕首划過少年的臉，帶起滴滴血珠。
“我，我真的……”少年想向後退，被掐著脖子，話都說不出。
莫宇將匕首划過少年的脖子，少年瞪著眼不可思議的看著莫宇，重重栽了下去。
莫宇將兩具屍體和自己渾身是血的衣服簡單處理掉，又找到河把自己身上的血洗掉，就悠然回去了。
“怎麼了？把自己弄成這樣？”回去後李穆看到他的樣子，皺皺眉，問道。
“啊，沒什麼。”莫宇有些疲憊的道。
“很累？”李穆摸摸他的頭問道，莫宇靠著他的手閉著眼點點頭。
“去休息吧。”李穆拍拍他的肩膀道。
“好。”莫宇應道，安心的去睡覺了。卻不知，在自己睡醒後，將要面對怎樣的狂風暴雨。
“將軍，”在莫宇回房後，一個將士匆匆趕來在李穆耳邊輕聲說了什麼。
李穆站起來，“帶我過去，”急聲道。
“是，”將士連忙在前面帶路。
“還有誰知道？”李穆邊走邊問道。
“並沒有驚動別人。”將士回道。
“那就好。”李穆稍微放了心。
睡夢中，漫天的火光，不絕於耳的刀戟聲，還有無辜的居民的哭喊聲，戰火不知什麼時候蔓延到了城中，殃及了百姓。
“爹！娘！”在屋頂塌下來的一瞬間，兩個人把莫宇推了出去，被壓在了下面。
“好孩子，別管我們，快跑。”莫宇的娘對著跑回來想要搬動壓在他們身上的柱子的莫宇搖頭道。
“我不要，我要救你們。”莫宇哭著搖頭道，“我不走。”
“快滾！”莫宇的父親吼道，“待在這等死啊，死也別死在我們面前。”莫宇的娘笑著搖搖頭，“傻孩子，好好活下去。”她離莫宇有些近，推了莫宇一把，又有柱子接著倒下來，莫宇只好往前跑去。
“爹，娘。”莫宇邊跑邊回頭看著被大火吞沒的父母，哭著喊道。
莫宇突然坐了起來，摸著心口，原來是場夢，大概是沾染了鮮血的原因，一直不願想起的往事又突然被夢到了。
他還清楚的記得，一場戰爭，毀了他的家。
又躺下，閉上眼浮現的是那兩個少年驚恐的臉和哀求，“求求你。”
“該死，都該死，全都該死！”莫宇低聲道，“侮辱將軍的人和這個國家的所有人，都該死。”仇恨的種子，在他很小的時候，在他眼看著父母被大火吞沒的時候，就種下了。
李穆別過頭，有點不忍心看兩個死相慘狀的少年，其他將士早已經捂著嘴，去了一邊。
“怎麼發現的？”李穆問道。
“我們比賽扔鐵餅的時候，有人不小心把鐵餅扔到了後山，為了找鐵餅就來了後山，結果就發現了。”發現屍體的將士道。
莫宇將屍體扔在了訓練場後山，由於後山會有野獸出沒，所以是禁止出入的，只是，偶爾有東西不小心掉進了後山，他們還是會悄悄進去把東西拿出來，對於那些野獸的說法倒也不以為然。但是，東西掉進來的時候是非常少的。
李穆點點頭，看到被扔在屍體一旁的衣服，拿起來仔細看著，“把屍體埋了吧，這事不要和別人說起，把莫宇給我叫過來。”
“是。”有人回去喊莫宇，剩下的人跟著李穆回了訓練場，李穆只帶下來了一件衣服。
莫宇被帶過來的時候，李穆話都沒說，直接把衣服扔到了他面前。莫宇有些驚訝的抬頭看了眼李穆，張張嘴沒說話。
“解釋。”李穆沉聲道。
“如你所見，”莫宇冷笑道，“他們做錯了事，所以要受到懲罰。”
“所以你就殺了他們？”李穆生氣的問道。
“他們該死！”莫宇紅著眼道，“難道不是嗎？因為你們，我變成了孤兒！因為你們，我吃盡了苦頭，這隻眼睛就是最好的證明！”
莫宇左眼看起來完好無損，但是因為那場大火再加上後來被打，早就看不見了，後來李穆才發現。
“你知道他們說你什麼？斷袖！說你是恥辱！哈哈哈，看到了嗎？這就是你所守護的國民！”莫宇道。
“那你也不該殺了他們！”李穆嘆口氣，說道。
“那我就該被他們欺負？”莫宇上前一步看著李穆的眼睛道，指著自己額頭的傷，“就該被他們打？只因為我是蠻夷人？”
“沒人因為你是蠻夷人而排斥你。”李穆無奈道。
“那是你看不到，你不在的時候他們是怎麼看我的，怎麼說你的！”莫宇咄咄逼人。
“所以，你就殺了兩個孩子？”李穆問道。
“他們該死，所有人都該死！”莫宇生氣道。
“你走吧，”李穆轉過身，仰起頭，低聲道，“就當我沒救過你，走吧。”
“你說什麼？”莫宇後退兩步，不敢相信的問道。
“你走吧，不會有人知道人是你殺的，”李穆轉過身悲哀的看著莫宇道，“你我之間，從今往後，就如此袍，恩斷義絕。”拔刀割下自己袍子的一角，輕飄飄落到地上，重重落在心裡，閉上眼抬起頭，再也不看莫宇一眼。
“好，好一個割袍斷義，好一個恩斷義絕，哈哈哈。”莫宇笑出了眼淚，“非常好。”突然哽咽。
作者有話要說： 會不會太慘了點（捂臉）
第20章 樓上月下眉目舊
本以為會再也不見，卻從沒想到，會在戰場上刀劍相向，就此陌路。
雨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鄴城死一般的寂靜，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滿目的屍體，他們生前都是有血有肉的錚錚鐵骨，可他們拼盡了全力也無法阻擋蠻夷二十萬鐵騎。他們救不了自己，守不住城池，也保不了百姓。
蠻夷將士拿刀的手止不住的顫抖，每一刀下去，帶走的都是無辜的生命，他們弱小的哭喊聲不絕於耳，將會是他們畢生的噩夢。